第821章 遺漏的線索

    鄧海山的口供和許正關於張福榮的猜想，很快便在系統內傳開了。

    事實上和許正猜想的差不多，各路神仙使出渾身解數，都想擠入抓捕張福榮的小組。

    即便這份工作本來就應該歸國內追逃局負責，但胡成林也不能完全做主。

    實在是想吃肉喝湯的人太多。

    許正給胡成林和柳江河彙報完工作，便不再考慮抓捕張福榮的事情，因爲他人微言輕。

    就算現在給那些部委領導以匯報工作爲由，實則毛遂自薦，估計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聞人沐月看到許正打完電話回來，繼續研究白淑芸可能藏身的地方，她心裏暗自點頭，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一個合格的體制人。

    把鄧海山還有那位女通緝犯交給特警，許正和聞人沐月四人繼續獨立於專案組之外，隱入暗地，追查白淑芸的下落。

    只是目前手頭上的線索太少，要等到專案組那邊對剛抓捕的通緝犯們進行審訊。

    得出口供，才能繼續分析。

    所以，四個人在別墅附近找一個賓館，先睡一會再說。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許正被電話鈴聲吵醒，看到來電是胡成林，他瞬間清醒過來。

    “小許，上面正式批准重新啓動對張福榮的追逃工作，由咱們國合追逃辦國內追逃局、刑事偵查局、九處以及軍事緝拿司聯合督導此次行動。

    協同地方共同組建專案追逃組，組長由部委副部顧旭東親自擔任。

    郭領導說了，你小子是一個辦案和追逃的能手，親自點名讓你加入抓捕張福榮的專案組。

    哈哈，這下你放心了吧。”

    許正大喜，笑聲隔着電話傳到胡成林耳邊，“謝謝您主任，我一定好好幹，不辜負您和各位領導的信任。”

    對於郭領導，許正自然是知道的，他是分管公檢法的大領導，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被他老人家親自點名。

    許正頓感勇氣大增，心裏瞬間沒了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胡成林在電話中並沒有多說，只是特別囑咐道：“你們柳司長也會加入這個專案組，但你也知道，別看那些什麼司長什麼局。

    他們的主要工作是協助你們這些主力軍偵查張福榮的案子。

    但你不能輕視他們，發現新線索便及時彙報，不要逞能，特別是不要親自下一線參與抓捕工作。

    你現在怎麼說都是部委副處級幹部，可不能拿着槍去一線幹活了。”

    許正嘿嘿一笑，明白胡主任這是擔心他腦子一熱，別又像上一回東靈山救許紅豆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主任您就放心吧，我身邊都是九處的人，有他們就夠了。”

    胡成林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在辦公室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便掛斷了電話，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柳江河，嘆口氣，“多事之秋啊!

    這次讓你在抓捕張福榮的專案組掛個名，一會你再辛苦飛一趟惠城。

    晚上再飛回來，繼續主持明天的6.15號全國升級天眼系統的掃雷行動。”

    “這次謝謝主任了，我這能算什麼辛苦，只是跑到惠城開個會而已。”

    柳江河心裏明白，胡主任執意在領導面前讓自己加入專案組，是爲了他明年升職的事情，要不然追逃局另外幾位副司長，誰去不行？

    胡成林笑了笑，“這次你真要感謝的人可不是我，而是許正。

    哈哈，我就說把許正借調來單位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

    現在看，這小子沒有提出頭骨掃描，便不會讓咱們這一年做出這麼多成績。

    成績斐然，上面領導自然高興。

    其實從抓捕袁青鋼開始，領導便對十大悍匪來了興致，調閱了相關案卷。

    沒想到這麼快，張福榮便浮出水面，這不正好撞上領導的敏感點。

    所以，領導提名許正的時候，我再順勢提出你是小許的上司，你的事情才會這麼順利。”

    柳江河深以爲然，“您說的是，小許確實是咱們單位的一大福將。

    但是我聽說，五局那邊已經有人暗地裏與他接觸，估計要不了多久，他.”

    說起這事，胡主任擺擺手，“小許之前和我談過這件事，他想明年加入維和警察，想去湄公河流域做事。

    我其實是不想他去那裏的。

    真要出去鍍金，塞爾維亞和南非都是好選擇。

    但這次如果咱們成功抓捕張福榮，那麼便由他去，你想想看，國內違禁藥品空缺，那邊的競爭會更激烈。

    越激烈，維和警察才會有更多的功勞。

    當然也更危險，可當警察的擔心這一點，還不如轉行幹別的。

    至於他回來之後想幹什麼，他還沒想好。

    但咱們單位，按我的意思來說，已經不適合他了。”

    柳江河苦笑，“也是，這小子搞出來的頭骨掃描和2.0版本的人臉識別，以後通緝犯只會越來越少。

    咱們單位的工作自然便少了許多，剩下那些難啃的骨頭估計吸引不了他。

    搞不好再過兩年，單位要縮減規模了。”

    胡成林作爲追逃局的負責人，還是國合追逃辦的副主任，從職位身份上來講，當然是通緝犯越多越好。

    但作爲人民警察，又不能光看職位職能，“如果有一天，國內再無通緝犯，我願意咱們這個單位被‘精兵簡政’。”

    此時的許正不知道遠在京城的兩位領導在討論他的事情，他趁着聞人沐月幾人還沒醒，先去衛生間洗漱一下。

    順便看看老姚發過來的今天上午的審訊結果。

    八個A級通緝犯全都做過DNA檢測嚴明正身，也交代了他們各自的問題，包括他們之前所犯的案子，如何來到惠城。

    還交代了白淑芸和黎廣新給他們做的整容手術，然後安排他們進入神露藥業，明面上他們是普通工人和管理幹部或者是保安。

    暗地裏他們是神露藥業生產違禁藥品的工人。

    因爲他們都是A級通緝犯，神露藥業能給他們提供安身保命的地方，給他們提供合法的身份，那麼他們也必須付出等價代換。

    所以這麼多年來，神露藥業能一直持續生產違禁藥品不被發現，其緣由一大部分都是這個原因。

    除了這些口供，這些通緝犯還有神露藥業管理層和工人們，交代許多事情，但統統沒有一個人知道白淑芸和富哥的下落。

    特別是張福榮，整個神露藥業，二百多號人，八個通緝犯，除了鄧海山之外，再無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許正暗暗稱奇，白淑芸和張福榮果然都是人精的存在，還真不好對付。

    審訊了這麼多人，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可惜神露藥業的明面老闆，法人代表跳樓自殺了，要不然這人肯定知道更多。

    雖然這個人死了，但專案組並沒有停止對他的調查，只是從凌晨到中午十二點，這麼長時間，並沒有查出有用的線索。

    許正繼續往下翻老姚發過來的信息，只是接下來的消息，讓他心情一暗。

    鄧海山的前任，那位住在鵬城的章桂蘭老太太今天上午十點去世了，專案組調查到神露藥業很多事情都繞不開她這位首席技術專家。

    所以專案組又派人去鵬城醫院再次問詢章桂蘭。

    問詢期間具體怎麼回事老姚沒說，只是說章老太太太過激動，加劇病情，腦血管爆裂沒搶救過來。

    其實許正心裏對章桂蘭還是有懷疑的，她雖然自己配藥裝病逃出神露藥業，但她同時也在那裏工作三四年。

    不可能一點兒不清楚神露藥業背地裏生產違禁藥品的事情。

    至於她上次沒說，許正也能猜到，無非是想保命，怕神露藥業的人對她以及她的家人，進行報復。

    許正深吸一口氣，章桂蘭的死算起來和他也有一點兒關係，可他要是沒去鵬城，就不可能這麼快找到鄧海山。

    也不可能早點知道神露藥業可能隱藏着通緝犯.

    這麼一想的話，他覺得老太太最後的配合，也算是她臨死之前對法律正義的支持吧。

    除了這些，老姚在最後又提醒許正，張福榮的同夥中還有A級通緝犯，大概還有9個左右。

    據已經被捕的通緝犯交代，前幾天，白淑芸曾經召集過他們這些做過整容手術的通緝犯。

    在清美整容醫院的會議室，一共有17人。

    目前警方在神露藥業抓捕8個，剩下9個下落不明，而且當時白淑芸在會議室說過，他們會爲5個人做頭骨更換手術。

    許正合上手機，一邊洗澡一邊合計了一下，截止到現在，這幾天功夫，警方已經抓捕8個A級通緝犯，再加上高榜山莊的那一個。

    一共有9個了。

    9個A級通緝犯還都是在南粵省抓捕的，所以負責華南的巡視組第五組，今年的指標算是完成了，這是一件好事，一年的獎金估計不少。

    如果再抓捕剩下的那些A級通緝犯，獎金又得翻倍。

    但後果也很嚴重，估計往後南粵省省追逃辦的指標會更難完成。

    “哈哈.”許正想到這裏直接笑出了聲，難辦就難辦吧，反正到時候他可能都不在國合追逃辦工作了。

    再說，天眼系統和警方各種高科技的支持下，通緝犯本來就越來越少，這些年下面省市請求部委批准的通緝犯越來越少。

    洗漱之後，看着鏡子裏鬍子拉碴的自己，許正突然有點想小蕊姐和嘟嘟了，只是任務期間，他不能與家人聯繫。

    而且他出任務使用的手機，上面也沒有家人的聯繫方式和照片。

    所以他就算想老婆和孩子，也只能在腦海中回憶她們的樣子。

    “砰！”

    正當許正摩挲着鬍鬚，衛生間的門突然被聞人沐月推開了。

    “你完事了還不趕緊出去，咦.一個大男人照鏡子，真臭美!”

    聞人沐月見到許正洗漱之後還沒穿衣服，她來個惡人先告狀，指着門外，“趕緊出去呀，我內急！”

    許正是真服了，他是沒鎖門，但誰上衛生間不先敲門啊，“你你就不能閉上眼睛，還往下看，早晚長針眼”

    見到許正裹着洗澡巾落荒而逃，聞人沐月放鬆下來，呼出一口濁氣，照照鏡子，臉微微一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

    好像似乎大概比許正的大一點吧。

    “好煩人哦，爲啥這麼小呢。”

    許正換好衣服，便去隔壁老李他們二人的房間喊他們起牀，剛纔一共開了兩間雙人房，這倆人倒好，還睡着呢。

    又過去二十分鍾，洗漱之後的四人先吃了午飯，才趕去惠城市局。

    在老姚的帶領下，許正也作爲九處的人，參加了專案組對神露藥業的調查彙報。

    這份資料比老姚上午發給他的詳細多了，這裏面有神露藥業和清美整容醫院所有員工的口供，非常詳細。

    詳細到白淑芸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在醫院和誰走的近，還有誰是她的情人.

    也有神露藥業的明面老闆的各種調查.

    但這些加一塊，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白淑芸和福哥以及剩餘那些通緝犯的下落。

    最重要的還有五把手槍的下落。

    這也是這次專案組討論的重點問題之一。

    只是很可惜，這次會議持續到下午三點，這些問題依然沒有找到偵破途徑。

    包括許正在內，他雖然沒有發言，但聽着專案組七八位刑偵專家的討論，他並沒有蹦出靈感來。

    聞人沐月對這次開會的結果有些失望，研判半天，說什麼頭腦風暴，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散會之後，她便向老姚提出來她和許正以及老李四人繼續出去尋找新線索。

    但老姚卻面露難色，“下午五點還有一場會，是部委顧部親自帶隊趕過來的，各單位組成的抓捕張福榮專案組。

    到時候兩個專案組還有督導組都要參加，重新組成新的專案組。

    你可以參加，但許正估計得留下來吧？”

    許正點頭稱是，“沐月你要是不想參加這種會議，可以先與老李還有老潘找個地方，先研究一下白淑芸和張福榮的生長環境和性格特點。”

    “那行吧。”聞人沐月對這種會議感到無奈，感覺有點浪費時間，可不開好像也不行，她小聲囑咐許正，“一會再開會。

    你別像剛纔那樣認真了。

    多想想正事，別忘記了明天可就是6.15號。

    萬一白淑芸那夥人真要在明天搞事情，咱們得阻止他們才行啊！”

    許正有些哭笑不得，合着領導開會在她心裏算不上正事啊，“嗯，我曉得，估計這次會議不會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