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池教授的路,我想做一件大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東方大法師字數:4320更新時間:24/06/28 20:33:31
    下午三點,許正和姬美月一身便裝來到了省人民醫院,作爲正式詢問他們不能直接找到池國銘教授,而是按照程序先找了他們醫院的書記,接着就是書記一個電話把池教授叫了過來。

    許正正式與池教授見面的地點是一間小會議室。

    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池教授。

    池國銘個子不高,本來應該有一米七,只不過現在背駝了,整個人猶如乾瘦的小老頭,但是精神面貌還行,見到許正他們樂呵呵的先打了招呼。

    許正他們的態度肯定不是嚴肅的那種,等到池教授坐下,他正式介紹了兩人身份之後,拿出了一份調查文件遞給了池教授,“您看一下,這是我們聯合魔都警方破獲的一起非法qiguan移植桉,其中犯罪分子中有人說曾經來醫院聯繫過您,您能詳細說一下嗎?”

    池國銘才48歲,正是男人一枝花的年齡,可是他頭髮已經開始灰白,左側臉上還有一片枯燥的臉皮,許正知道,這是因爲長期做介入手術,臉皮被輻射造成的原因。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隱殺榜的存在,這位池教授在許正心裏絕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醫生。

    就算是現在,他的心裏還是覺得系統這次給出的隱殺榜第九名不會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犯罪,也許,池教授只是在法律上是犯罪,而在道德上,應該是存在爭議的那種。

    只是到底爲啥池教授能排到第九名,許正一直琢磨不透,因爲按照系統隱殺榜第九名,罪惡值926,這已經不是要殺多少人的事,這裏面應該還有其他東西,只是他沒有領悟到。

    “哦,原來你們說的是這件事呀,確實有人打着opo的名義來找過我,說是做飛刀,腎臟移植手術,如果我答應下來會有10萬塊錢的手術費,只是我當時一聽就不對勁,就拒絕了。”

    池國銘看到許正和姬美月都是年輕警察,就給他們普及了一下飛刀價格,原來,像他這種級別一般不用去做飛刀手術,不過,要是最頂尖的外科醫生,飛刀20萬的都有。

    只不過,當時那個人給的地址不是正規醫院,這肯定有問題。

    姬美月按照來的時候許正吩咐的要求問道:“池教授,您不是介入手術專家嗎?這qiguan移植您也會做?”

    池國銘自豪一笑,“我接觸介入手術的時候已經35歲,之前我可是省人民醫院的外科手術一把刀。”

    許正就裝着好奇問道:“池教授您能說一說您怎麼從外科轉到了介入科呢?”

    “呵呵,這個問題呀,好像和你們來的事情沒關係,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祕密,主要還是當年,我感覺在外科光是切腫瘤換器官,對人體進行縫縫補補,沒有介入手術來的乾脆,來的更有挑戰性。”

    許正現在對介入手術已經瞭解了一點點皮毛,趁着這個機會就問道:“您當時是不是覺得,做介入手術,醫生拿着比針還細的導管,在病人身體裏穿啊穿的直接把藥送到了病患的位置,這樣針對性的治病,比直接切除腫瘤來的乾脆和有效。”

    池國銘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一個警察對介入手術還挺瞭解,你說的很對,我的醫學理念是能不動刀就不動刀,因爲很多外科手術,比如腦部手術,切除腦子裏的腫瘤,總會連帶着把病人腦子裏的一些東西給切掉。

    所以,做完手術之後,這些病人要嘛不能說話,要嘛後半生躺在牀上,要嘛就是半身不遂...

    相較起來,還是介入手術更爲有效一些。

    當然,做介入手術,也有風險,不能一慨而論。”

    看到許正和池教授討論起來介入手術,竟然還越說越上癮,姬美月感覺奇怪極了,只是她並不知道,這個時候許正心裏也挺奇怪,這麼大的教授工作不忙嗎?

    怎麼有這麼大的興趣和自己談論介入治療呢?

    難道池教授看上我了,想讓我轉行?

    許正心裏開始胡思亂想,只是姬美月碰了他一下,提醒了他,“池教授,據我們審訊那個和您接觸的犯罪分子,他說有人把你介紹給他們的,您知道是誰嗎?”

    池國銘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是我魔都那位老朋友吧,唉,其實他後來一直勸我去,可我怎麼能爲了錢而做非法的事呢?

    所以我拒絕了。”

    許正看了看池教授左臉上被輻射造成的禿嚕皮,心裏明白池教授沒有說實話,因爲他嘴裏的那個朋友已經向警方坦白了,池國銘現在應該有很嚴重的腫瘤,再具體,他的那個朋友就沒說了。

    所以,許正猜測,池教授應該在向醫院向身邊的人隱藏自己的病情,甚至就連治療自己病都沒有在省人民醫院,而是跑到了魔都。

    看病就得花錢,看腫瘤就得花大錢,就算他們作爲醫生,自己有保險有門路,可化療吃藥都是要長期花錢的地方,也許池教授魔都那位朋友就是想給他介紹一個賺錢的門路。

    “池教授,您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醫生經驗,您看病是不是也得通過各種檢驗報告?”許正沒有直接問他得了什麼病。

    池國銘微微一笑,“那肯定的,我現在這個位置,看的病不是各種腫瘤就是各種心臟問題,如果沒有具體的檢驗報告怎麼能給病人做手術呢?

    哈哈,是不是覺得我們醫生亂開檢查單子?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小病我倒是一眼可以肯定,大病就算我一言肯定了,患者也不相信。

    就像許警官,你眼圈發黑,皮膚乾燥,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嘴脣飽滿,口舌生津,這是欲求旺盛,工作忙也得適當和女朋友互動一下;

    你走路有風,腰桿筆直,眼神炯炯,鼻尖紅潤,呼吸錯落間隱有風雷聲,看來許警官還懂得呼吸法呀。”

    許正嘿嘿一笑,算是承認了,到達一定社會地位的人是知道民間傳說的什麼修煉氣功法門是怎麼一種情況,這東西肯定不是像八九十年代炒的火熱的氣功,也不是網友們貶低的啥都不是的封建迷信,呼吸法長時間練習肯定是有效果的。

    要不然,當年錢老爺子怎麼可能癡迷了這麼久。

    當然,修煉呼吸法肯定是要找到準確有效的傳承祕籍,你要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一個瞎練,那就害人害己了,像錢老爺子,出身名門,從19歲就已經開始練呼吸法。

    “池教授,要不我也給您望個診如何?”

    旁邊姬美月無語的翻翻眼皮,拉了拉許正的衣服,心裏滴咕,你懂個屁的望診,你長這麼大連中醫都沒看過幾次。

    池國銘哈哈一笑,他今天感覺這個小警察特別對他的脾氣,自從知道自己生了腫瘤,他已經很少笑過了,“小夥子,來,隨便說說,說錯也沒關係。”

    許正也沒客氣,他畢竟有這高級法醫技術,還是略知醫理的,“池教授您剛纔走路雙肩不平,小腿略坡,是不是有靜脈曲張?

    腰腹間扭轉僵硬,你應該做過腰間盤突出的微創手術吧?

    咱們說話間你右手捂在肝臟區域六次,大概有四分鐘,所以,您的肝臟有點問題。

    您臉皮皮膚和頭髮微白,臉色微黃,略帶口氣,說明您長時間做介入手術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嚴重的輻射。

    最後說一下,您現在應該得了多發性骨髓瘤,至於是中期還是後期,我想您自個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池國銘本來聽許正說的話不斷點頭,表示認可許正的判斷,直到他說完了最後一句,池國銘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小警察來者不善呀,或者說另有目的。

    看到池國銘臉色嚴肅起來,許正並不覺得自己判斷是錯誤的,前幾個症狀確實是他自己看出來的,但是多發性骨髓瘤他可沒這麼大本事不通過檢驗報告望診判斷出來。

    這種病臨牀表現根本看不出來,就算是常規體檢,也不一定能發現,等到病人有病痛感覺的時候,最起碼已經是中後期了。

    其實池教授這個病還是許正通過他的保險申報上面查到的,這年頭,十個人有九個買了醫療保險,你有什麼病,保險公司比你親人知道的還清楚。

    良久,池國銘好像放下了心裏的疑慮,擡頭微微一笑,“許警官看來對我的調查下了一番功夫呀,不過,我這一生治病救人,自信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病人,所以,許警官看來你今天要白來一趟了。”

    姬美月這個時候也在懷疑,許正她是瞭解的,不可能無言無辜的去調查一個三甲醫院的大主任,這個年頭,介入手術已經和外科並駕齊驅,甚至盈利算的上醫院前二收入的部門,所以這個池教授的地位可不低呢。

    現在看着兩個人好像在打啞謎一樣,姬美月着實摸不着頭腦,索性,自己還是當成空氣吧。

    許正看着坦坦蕩蕩的池國銘,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有了失誤?

    也許眼前這位池教授真的是沒有犯法,或者說他做的事在法律上是犯法了,可是在他眼裏,自己不僅沒犯法,反而是應該得到大衆認可的一件事。

    也許,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左證池國銘教授現在一臉正氣的樣子。

    雖然許正現在只有24歲,談不上閱歷豐富,但此刻,他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池教授,您說,醫生的天職是不是救死扶傷?”

    池國銘本來微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但轉瞬即逝,他肯定的點點頭,“許警官你說的對,可是在咱們國家,對於普通老百姓,救死扶傷,也是救死扶貧,它們既矛盾又互相衝突,而我做的一直都是保證病人保質保量的度過餘生。”

    面對池教授的坦白,許正心裏五味雜陳,這一刻,他終於肯定了眼前這位教授爲啥能上隱殺榜第九名,但是想是這樣想,他沒有證據,或者說他也找不到證據。

    也可能他找到證據的時候,眼前這位可敬又可恨的池教授已經病入膏肓,或者已經去世了。

    此時的許正不知爲何,心裏很不是滋味,感動的同時又覺得池教授所作所爲和法律很衝突,他陷入了矛盾,竟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眼前這位一直拖着病痛去救治病人的池教授。

    池國銘看到許正表情,就知道眼前這個小夥子猜到了他所做的事情,也看出了這個小警察在糾結,他站起來拍拍許正的肩膀,“你們警察的天職是什麼?”

    許正一愣,什麼爲人民服務,忠於dang和國家....

    這應該太虛了,所以,他想了一下,堅定的說道:“我是一名刑警,爲老百姓伸張正義是我的天職。”

    “所以你看,我幫患者體面的離開人世,也是服務了他們,也得到了他們的同意,你說我有沒有犯法?”

    許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這位池教授做的事很複雜,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得了腦瘤,不做手術一直躺牀上能活3年,池教授做手術,他能站着活三個月。

    但是這三個月可以保質保量的讓病人活着。

    要是這種正常的手術,肯定不會上隱殺榜,這也是許正不太懂介入手術,胡亂的猜想。

    其實現實中一個病人採取其他手術方法可以活十年,只是這十年要像個植物人一樣活着。而池教授的手術呢,可以讓這個十年的植物人換一種活法,要嘛有質有量的活一年,要嘛直接手術失敗,就相當於變相的給病人執行了安樂死。

    可是種花國沒有安樂死的法律,如此做是不是已經犯法了?

    那肯定是犯法的,要不然怎麼會上隱殺榜。

    只是許正想了想,家裏沒有那種想死而家屬不願意他死的病人,是體會不到本來就治不好的病,就非要病人躺在醫院經歷一次次治療的痛苦。

    那麼像這樣的病人,他們本身是不是想選擇體面的離開人世?

    如果,他奶奶,到了老年的時候,一身病痛,植物人一樣的能活三到五年,許正是選擇讓她繼續活着,還是體面的離開人世呢?

    這一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他逃避了自己的內心,“池教授,我想你如此做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池國銘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輕輕一笑,“許警官,雖然咱倆今天是第一次見,但是我真的挺喜歡你,我知道我做的事要是真查起來肯定是違法的,但你目前也沒證據不是嗎?

    這樣,我死之前肯定會去自首,你不要有心裏負擔。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我想做一件大事,我想用我做的事推動一條律法,也許這一天很快,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個月。

    放心,不會超過三個月。

    因爲我只能活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