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3【趙霆瘋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很廢很小白字數:2344更新時間:24/06/28 20:32:49
    兩人進了大堂,福伯立刻遞來毛巾。

    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又端起桌上涼茶灌了一口,常知縣不由長舒一口氣。

    韓楨說道:“馬上要到月底了,只待朱員外與谷菘回來後,你那份分成便能到手。”

    聞言,常知縣雙眼一亮,問道:“能有多少?”

    韓楨心中略微估算了一番,答道:“估摸着能有個八萬貫。”

    “大善。”

    常知縣撫須輕笑。

    如今的生活,簡直與他理想中的一模一樣。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每月躺着都有大幾萬貫收入,並且還能一展胸中抱負,勤政愛民。

    名與利,全都要。

    精神與物質,雙重滿足。

    又灌了一口涼茶,常知縣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奇道:“對了,那趙霆近日沒尋你麼?”

    “沒有。”

    韓楨搖搖頭。

    常知縣輕輕捻動着鬍鬚,神色略顯怪異道:“嘶,當真是稀奇。”

    莫說他了,韓楨也覺得稀奇,補充道:“這廝不僅沒聯繫我,據郡城裏的探子傳回的消息,趙霆這段時日一直深居簡出,沒有再藉着徵收丁身錢撈錢。”

    以趙霆前段時間倒賣軍械的表現來看,不應該如此,所以兩人才覺得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常知縣正色道:“以吾對此人的瞭解,定是在謀劃大事。”

    兩人正說着話,一名皁吏匆匆邁步走進大堂。

    韓楨問道:“何事?”

    “縣長,郡城府衙送來幾壺新酒。”

    皁吏說着,躬身奉上雙手的包裹。

    府衙送來的新酒?

    韓楨與常知縣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怪異。

    中秋節在唐時稱爲端正月,到了宋時便改名爲中秋。

    宋人對這個節日頗爲重視,每逢中秋便賞月賞桂,觀潮遊玩,極爲熱鬧。

    雖沒有月餅,卻有一個類似吃月餅的習俗,那便是品新酒。

    《東京夢華錄》中就有記載:中秋節前,諸店皆賣新酒,重新結絡門面綵樓花頭,畫竿醉仙錦旆。市人爭飲,至午未間,家家無酒,拽下望子。

    到了中秋這一天,哪怕是貧苦百姓,也會提前攢下一些錢,去腳店或街邊當壚裏喝上一杯新酒,討個彩頭。

    文人之間,常常互送新酒,以示親厚。

    常知縣搖頭失笑道:“這新酒乃是節前送,節後送新酒,吾還是頭一回兒見。”

    關鍵此時距離中秋節,已過去快十天了。

    這個時候送新酒,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韓楨接過包裹,揮揮手,示意皁吏退下。

    解開包裹,內裏是一個精緻的木盒,掀開木盒蓋子,兩罐封存的果酒引入眼簾。

    將果酒取出來,韓楨輕輕用手指沿着木盒不斷敲擊。

    咚咚!

    果然,敲到木盒底部的時候,立刻響起沉悶的聲響。

    尋來一把匕首,韓楨小心翼翼地將底部木板撬開。

    只見木盒底部的夾層中,有一封摺疊的信件。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韓楨檢查了一遍火漆,這才拆開信件。

    看着看着,就見他的神色變得怪異起來。

    一旁的常知縣見狀,忍不住問道:“信中是何內容?”

    “你說的沒錯,趙霆這廝還真是憋着壞,準備幹一票大的。”韓楨挑了挑眉頭,將信遞了過去。

    接過信件,常知縣迅速掃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這趙霆……當真是想錢想瘋了!他就不怕伱佔了益都郡?”

    派遣武衛軍出城平叛,隨後暗地打開城門,讓韓楨假扮敢熾軍殺入城中,劫掠州府糧倉,事後再行分贓。

    韓楨得糧,趙霆得錢!

    錢糧他們分,黑鍋敢熾軍來背。

    常知縣仔細想了想,這不就是當初,他跟韓楨一起玩得那出引狼入室,借刀殺人的戲碼麼?

    半夜悄悄放韓楨入城,滅了徐家等大戶,事後嫁禍給鬆山嶺石寶……

    念及此處,他面上的怪異之色更加濃郁了。

    韓楨思忖道:“他這是篤定我存着招安的心思。”

    老實說,方纔看信的瞬間,他心頭確實升起趁勢佔了益都郡的心思。

    簡直是天賜良機。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心思壓下。

    益都郡遲早都會落在這裏手裏,沒必要打草驚蛇,若是提前暴露實力,那就真的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看完信,常知縣取出火摺子,直接將信件點燃。

    待到整封信化爲灰燼後,他問道:“你待如何?”

    韓楨答道:“十萬貫買十二萬石糧食,我實在沒理由拒絕。”

    如今北方四地大旱,糧價也一路水漲船高。

    稻米從最初的1300文漲到了2600文一石,翻了足足一倍。而小麥粟米高梁等雜糧,則從700文一路上漲到如今的1200文。

    哪怕這十二萬石糧食全部都是雜糧,十萬貫也相當於半價購買了。

    很明顯,府衙糧倉中不可能全是雜糧,其中至少有兩成是稻米。

    十二萬石糧食,哪怕青州軍擴招到五千人,一日三頓乾飯都足夠他們吃一年半了。

    常知縣皺眉道:“可這麼多糧食,你該如何運回來?”

    一輛牛車撐死了能運二十石,十二萬石只怕要數千輛牛車。

    就是把全臨淄縣的牛車加起來,也湊不齊。

    況且,既是夜襲,必須要快,殺入城中到撤離最多兩三個時辰,否則時間太久容易露出馬腳。

    韓楨問道:“益都郡城之中可有河?”

    常知縣搖頭道:“有是有,但駕不得船。”

    聞言,韓楨沉思片刻,忽地雙眼一亮。

    “有了!”

    “計將安出?”

    常知縣來了興致,面色好奇。

    韓楨輕笑道:“鎮海軍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讓這幫丘八滾去開墾河渠。空出的軍營,正好存放糧食。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等過上幾日,風頭過了,再分批次運到淄河,走水路回臨淄。”

    “駱沙這段時日,靠着我賺了不少錢,想來借他鎮海軍的軍營用上一段時日,他應不會介意。”

    聽完他的計劃,常知縣點了點頭,贊同道:“此計可行。”

    韓楨說道:“此事需得好好籌劃一番,保證萬無一失,我先告辭了。”

    “去罷。”

    常知縣擺擺手。

    目視韓楨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他拿起一罐果酒,拍開封口後,輕輕嗅了嗅。

    給自己倒上一杯,常知縣抿了一小口,神色複雜地喃喃自語道:“若是再這般下去,這大宋只怕真要完嘍!”

    皇帝不像皇帝,官兒不像官兒。

    從上倒下只知道撈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