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局（上）

    “傳奇閃電俠傷害不了艾爾伯德斯旺！”

    兩名極速者的戰鬥終於畫下了句號，這場決定世界命運走向的戰爭以逆閃電的勝利而宣告結束。

    但是他高興的實在是太早了，一柄亞馬遜制式的長劍直直地從他的胸膛之中鑽出，紅色的鮮血噴涌，血流如注。

    “那我怎麼樣？”

    低沉、虛弱而又充滿着兇狠與彪悍的嗓音響起，來者正是蝙蝠俠托馬斯韋恩。

    “來自醫生的忠告，在戰場上別站着不動。”

    逆閃電嘗試着說些什麼，但是張嘴卻只能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溫熱的鮮血掉在巴里艾倫鼻青臉腫的臉上。

    長劍又向前了幾分，隨後劍尖下壓，沁着血的劍尖被緩緩抽出。

    蝙蝠俠向逆閃電後背一踢，逆閃電便倒在了泥土之中，連一句遺言都沒有，只是倒在了泥土之中。

    “該醒醒了，巴里。”蝙蝠俠輕輕地拍了拍倒在地上的閃電俠。

    “啊......”閃電俠困難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地接住了蝙蝠俠伸過來抓住自己的手。

    然後他看到了還在滴血的劍尖，和倒在一旁的逆閃電屍體，不由得嚇了一跳。

    “你把逆閃電殺了？”

    “是的。”蝙蝠俠看向巴里，脫去了自己的面罩。

    托馬斯韋恩咳出了幾口血，毫不在意地將其擦掉，從腰帶之中拿出了一份信紙。

    “這封信是寫給布魯斯的......”他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是卻又不想再多言語，閉上雙眼，他又回想起了那年那日。

    如果能再快一步，他就不會失去自己的兒子了。

    “我本以爲能來得及的，但是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他遺憾地說道，轉身看向遠方不斷升起的藍白色光柱，然後回頭將手中的那份信紙遞給了巴里艾倫。

    “巴里，你該走了。”

    “但是......”巴里仍是不忍地說道，“你們...這個世界又該怎麼辦呢？”

    “會有一個更好的世界代替它的。”托馬斯韋恩又重重地咳嗽起來，他將那張發皺的【療愈】遞給巴里。

    “只是......我很抱歉......巴里......”托馬斯的聲音有些顫抖。

    “關於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

    閃電俠看向遠方逐漸升起的光柱，看向倒在地上的無數屍體，還有不遠處正用單手做着驅趕動作的傑克。

    他輕輕地道了聲別，將【療愈】貼向自己的膝蓋之上。

    點點綠光浮現，他轉身邁步，感受着恢復時發痛的感覺，感受着被逆閃電奪取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回到身體的感覺。

    一步，腳下的土地碎裂，黃色閃電般的神速力緊緊地纏繞在他身體之上，巴里艾倫成功地跑出了難以想象的速度，再次突破了時間的屏障，準備將一切扳回正軌。

    他必須奔跑，因爲有些人本不該遭受如此不幸的命運。

    他必須奔跑，因爲他開始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了。

    他必須奔跑，跑贏那些過去本不該存在的記憶。

    與父母溫馨相處的日常追上了他，與母親共同度過的無數個日子籠罩了他的腦海，那個堅強的女人，那個永遠站在自己身側的女人，那個因他而慘遭逆閃電毒手的女人。

    那個他不能拯救的女人。

    “媽。”巴里含淚，在心裏輕輕地喊道，“我很抱歉。”

    巴里艾倫跌倒在地，竟是又一次地回到了現實，倒在他母親的房屋之前。

    “巴里？是你嗎？”聽到門前響動，出門察看的諾拉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天哪巴里，伱怎麼傷得這麼重？”

    “你聽電視上說的了嗎，世界快要毀滅了......”

    巴里艾倫泫然欲泣，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母親解釋着一切，只是像一個要哭的小孩子一樣抓住她那雙溫暖的手。

    “世界的確要毀滅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我.....”閃電俠擡頭看向母親。

    像個失落的孩子一樣走向了那個屋子。

    像個痛苦的成年人一樣交待了一切。

    “媽，我發誓，我一定能找到方法救你的......”他緊緊地握住母親的雙手。

    “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了，巴里？”母親抽出了手，撫摸着愛子被打得發青的臉龐。

    “有多少？”

    巴里低頭不語，只是側了側頭，更靠近了一點母親的手掌。

    “我是閃電俠，我一定可以把整個世界都拯救下來的！我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救下來的......”

    “你要去阻止你自己。”

    “但是這太困難了......沒有宇宙跑步機的指引，我很難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是因爲想起了我就來到了我身邊，巴里，你也許能專注於你自己。”

    “這樣你就能阻止你自己了。”她輕柔地說道，輕撫着巴里的肩膀。

    “我不想離開你，這太難了，我做不到......”

    諾拉看着閃電俠，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也不想，但是你必須讓我走，巴里。”

    “但是能看見自己的孩子變成了這樣優秀的人，我很驕傲。”她的眼淚打溼了巴里破爛的制服，“我會與你的父親作伴。”

    “跑起來吧，我的孩子，跑起來吧。”

    她溫柔地拭去了巴里艾倫眼角的淚珠，柔聲鼓勵道。

    巴里不捨地離開了她。

    然後死命地向前奔跑，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自私，想着自己的愚蠢，想着自己的自以爲是......

    “該死的！”他繼續向前奔跑，散亂在額前的金色短髮被吹起。

    “你這該死的！”巴里艾倫再次踏入那個空間之中，黃色閃電推動着他，他拼盡自己全部氣力向前奔跑着。

    宇宙跑步機上的背影越來越明晰，那正是爲了拯救母親而不斷奔跑，嘗試去阻止逆閃電的，過去的巴里艾倫。

    “住手！”巴里朝着前方嘶吼着嗓子大喊，聲音裏滿是悲傷與無奈。

    “停下來！”

    跑步機上的閃電俠詫異地回頭，看向那個遍體鱗傷的自己：

    “什麼鬼？”

    “不！別阻止我！你不明白我在幹什麼！”

    他可太明白了。

    “我必須要去救她！”跑步機上的巴里聲音帶着哭腔

    巴里艾倫拼盡全力地跑起來，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

    “我很抱歉......”

    他抓住自己的肩膀。

    “我真的很抱歉。”他頹然地說道，眼角裏喊着淚水，但是腳步卻沒有絲毫變慢，只是越來越快。

    藉着對方的肩膀，巴里向前一躍，將跑步機上的自己狠狠地撲倒。

    兩個巴里撞擊在了一起。

    兩個時空撞擊出的金色閃電將兩人吞噬。

    巴里艾倫竭盡全力地向前狂奔，嘗試着尋找正確的時間線。

    “爲什麼......爲什麼會有三條時間線？”

    【因爲很久以前，英雄們的歷史被粉碎成了三段。他們爲了即將的來臨用粉碎來削弱你們的世界。】

    “啊啊啊啊——！”呈現在巴里眼前的，是三條時間線的全部......這讓他頭痛不止，但是他仍沒有停下腳步。

    “是誰在說話？”

    【你們必須團結一心，必須讓時間線重歸爲一，你能幫我修復它，巴里艾倫，但這需要代價......】

    聲音越發空靈，但是聲音卻被眼前無數英雄的影響遮蓋住了。

    “什麼？那是誰？她說了什麼？”

    巴里雖然疑惑，但是他還是沒有停止奔跑，他不停地狂奔。

    一直向前，向前......

    “巴里？”

    “巴里！醒醒！”

    在桌上睡着的巴里又一次地睜開眼睛。

    “嘿，巴里！我知道我們已經花了整整十八個小時在這個懸案上，但是主任才不會在乎這一點。他不在乎這些懸案，只想讓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時此地。”

    “啊，我想我有點事兒要出去。”

    “要是週五以前不能完工，你整個週末都得呆在這兒。”

    巴里穿上自己的皮夾克，推開大門。

    出門之前，他回頭笑着說道：

    “嘿，放輕鬆，今天又不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