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德亞紀的懷疑

    “…我們的調查遭到阻礙。”

    “根據先前的推測，純血龍類的活動跡象是在榕城N區一處廢棄的汽車站，我與酒德亞紀前往時，發現現場有細微的清理痕跡。”

    “後來調動附近的監控攝像，發現兩週前意外丟失，我懷疑這是幕後黑手所爲，爲了的是避免後續有人追蹤純血龍類活動軌跡。”

    “我們來遲了一步，龍已經破繭而出，榕城這邊沒有引起騷亂，說明他化作人形，隱藏在人海，鑑於隨着時間的流逝，這頭巨龍逐漸恢復實力，爲防止多起傷亡事故發生，專員葉勝請求支援。”

    “另外，兩週前發現一位血統非常優秀的中國女生，諾瑪收集資料，已經發送給學院。請學院這邊給出指令，我與酒德亞紀是否接觸目標，告知卡塞爾學院的存在。”

    週四，榕城一家普通的旅館，葉勝彙報這些時日的調查成果，順便詢問卡塞爾學院如何對待那個疑似A級的混血種女生。

    葉勝掃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照片，這是夏沫的證件照。

    齊肩灰髮自然垂落，一雙灰色的眼眸彷彿沒有聚焦，有些空洞，端正美麗的五官保持嚴肅的表情，卻有種緊繃的感覺。

    就好像漫不經心的冷漠，才是她的常態。

    血之哀。

    出現在混血種身上的一種孤獨，族羣的孤獨，體內流淌龍血的人，大多數人認爲自己是人類社會中的異類，倘若身邊沒有同爲混血種的夥伴，這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獨感愈演愈烈。

    中二少年會覺得血之哀很酷，當他嗓音變聲，上巴的絨毛長出鬍子，身體發育成熟，再到走向下坡路，頭髮大把大把的掉，挺拔的背佝僂，人到中年，也會覺得孤獨，只是生活所迫，無暇顧及。

    血之哀的現象貫徹混血種的一生，直至死亡。

    葉勝斷定夏沫身上擁有很強的血之哀，經過調查資料，她與一名叫夏彌的女生生活在一起，都是從孤兒院裏走出來的，可能那個夏彌就是普通人，無法滿足填補夏沫內心的空缺。

    葉勝閉上眼睛，回憶起兩週前，點燃黃金瞳的女生緩緩轉過身，一眼釘住了他，高貴無比的血統帶給葉勝直面巨龍的錯覺，回過神時後背冷汗。

    這時，房門打開，葉勝擡起頭，瞅見酒德亞紀提了提手裏的塑料袋，笑盈盈道。

    “葉勝，要來吃早餐嗎？今天是牛骨湯和小籠包，你以前不是抱怨學院的食堂賣的飯菜太西式了。”

    “謝了。”

    酒德亞紀聽名字就能猜到是位日本女孩，髮色少有的銀白，小臉耐看，初見並非驚豔，卻是一個適合陪你看一天雲卷雲舒的對象，你總不會厭倦的。

    提到日本女性，刻板印象就是大和撫子，溫順柔和，彷彿是一團棉花一樣任意拿捏，當然，刻板印象還是遭到報復的小太妹、必須教訓一頓的雌小鬼、受到威脅的太太。

    很多人會覺得日本女生羅圈腿嚴重，至少葉勝認爲，酒德亞紀穿着黑色長筒襪的小腿並不短小臃腫，反而骨肉勻停，又有弧線，又看起來很軟。

    他倒不是腿控，畢竟卡塞爾學院的女生校服是短裙，小腿不可避免的露出來。

    卡塞爾學院的制服是由副校長規定設計的，美名其曰裙子蹁躚起來有種美感與萌動。

    副校長和校長不同，他不上課，例外於游泳課，還有卡塞爾學院的學妹比賽就是他舉辦的。

    守夜人論壇上不少人“非議”，爲什麼副校長總是這麼的英明神武呢？

    葉勝合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放在被子整齊疊放的牀上，起身接過酒德亞紀買來的早餐。

    牛骨湯用塑料盒子盛，倒不用再拿個碗。

    執行部兩位專員邊吃早飯，邊聊起此次中國之行的任務。

    學院推斷，復甦的純血龍類40%概率是三代種，60％概率爲四代種。

    初代種無可比擬的尊貴，次代種往往是封爵級別，三代種是龍族“何爲強大”的守門員，通常一頭完全體的三代種，放在古代裏就是一座城池的噩夢，幾十萬的百姓淪爲龍的肉食口糧。

    至於四代種和五代中，血液裏蘊含的基因一代比一代低劣，但也是稱得上一聲龍。

    再往後，那就是雜種和亞種了。

    若榕城復甦的龍，糟糕情況爲三代種，學院派出葉勝和酒德亞紀兩個人會不會太草率了？

    不不。

    EVA曾評價過葉勝和酒德亞紀爲執行部這一代最強的組合。

    日後青銅古城行動，也是葉勝與酒德亞紀勝任。

    但這是執行與判斷能力很強，實際上葉勝和酒德亞紀的血統並不優秀，卡塞爾學院執行部專員的A級，大多數是靠功績提拔，一位A級專員，很有可能是B級血統。

    葉勝與酒德亞紀的言靈偏輔助，雖然進入執行部，個體作戰能力非常強勁，但各種格鬥術針對於人體，碰到體型巨大的龍，你用柔道擒拿，能不能掰的動人家的強而有力的後肢還是一回事呢。

    原本巨龍沒有復甦，利用汞彈頭射進其體內，迸發蔓延的水銀霧足以殺死胚胎期。

    結果人家醒了，潤了，這就很尷尬。

    酒德亞紀好奇的猜測會是哪位專員派過來，葉勝說了幾個人的名字，他們各個身懷絕技，掌握序列不低的言靈。

    酒德亞紀嗯嗯點頭。

    這兩位未來的苦命鴛鴦提起了夏沫，酒德亞紀很喜歡學院能多出幾個卡哇伊的女生，只是這次酒德亞紀微微皺眉，她道。

    “我總感覺夏沫有些問題。”

    女孩子要比男生敏感，第六感也很強，常常注意到一些細節，這也是爲什麼執行部會有男女搭配組合。

    “哦？”

    葉勝疑惑，他將自己和酒德亞紀走訪的結果排列出來。

    夏沫，1991年出生，被榕城一家偏僻遠離人煙的福利機構收養，那裏沒有什麼電子設備，一個半月前夏沫離開孤兒院，與夏彌同居。

    葉勝和酒德亞紀專門去過一趟孤兒院，院長和一些工作人員言之鑿鑿，說了許多夏沫小時候的趣事。

    夏彌拉着剛醒來的夏沫，滿榕城的跑，想補完她遺失的18年，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

    這就是大耶老師的責任感，既然一時衝動撿了夏沫，大耶老師就不該討厭麻煩。

    “你說得對，”酒德亞紀點頭，她想了想，幽幽的說，“葉勝，可是爲什麼我沒有看到夏沫小時候的照片？”

    葉勝一愣，解釋道，院長不是說了嗎，小時候的夏沫有自閉症，害怕光與外界，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更不要說和同齡人拍照。

    “可是哪裏怪怪的。”酒德亞紀說。

    葉勝相信酒德亞紀的判斷，他一口喝完剩下的牛骨湯，陷入思索。

    ……

    夏沫只用了短短的一週時間，在高手如林臥虎藏龍的仕蘭中學，闖出赫赫威名。

    人稱——白月光。

    和蘇曉檣的小天女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