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掃塵步（三）

    就這幾步之間，就看懂且靈活運用起來了？

    還是說她以前就會，只是之前沒用？

    可是那明顯的變熟練的過程......

    衆人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打結，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哦？”李曉發出一聲疑惑。

    就在這時季節新一輪的攻擊到了，這次她把自己的速度提到最快，踩着【掃塵步】，從不同的方向，以極爲刁鑽的角度不斷地放【風刃】。

    這次季節同時放出的風刃有上百道，縱然李曉用【掃塵步】躲避再熟練，也不能躲掉所有的攻擊。

    但他絲毫不慌，在躲過大多數風刃後，他突然擡腿側踢向躲不過的風刃。

    爲了真的能對李曉造成傷害，季節在確定一定能攻擊到的位置連續放了好幾道風刃，此時這一連串風刃正對着李曉的側踢。

    這一側踢和衆人預料的不同，它並不是單純以土屬性慣常的防禦抵擋住或彈開這些風刃，而是腳尖接觸風刃，那一點彷彿有什麼東西讓風刃中的攻擊力被分散。

    很快這些風刃大都消散不見，只有偶爾幾個不痛不癢地打到李曉，讓他的衣服損壞了不少，留了些皮外傷。

    最後的三四道風刃，李曉直接忽略，他順着季節的攻擊節奏把速度放快，在變換身形中，腿掃向季節。

    之後不斷提速，最終他的速度比季節還快上幾分。

    這是等級差別的硬傷。

    季節隨機應變地避開，實在躲不過才以自己的攻擊慎重接下一擊，她此刻神色可以算得上冷酷，在着高速的活動中不斷計算和規劃出自己能攻擊的機會。

    就算等級差別再大，她也不會放棄贏的希望。

    季節和李曉攻擊不斷碰撞，在學生的眼裏就如同一個斷幀的電視，偶爾看見幾個接觸的畫面。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最後兩人之間爆發一陣巨大的念力波動，兩人這才分開。

    季節因爲不敵這股力道退開了很遠，李曉則是退後了好幾步。

    是李曉找準機會爆發了所有念力發出的一擊。

    此時的季節微微張着嘴喘氣，胸膛有明顯的喘氣起伏，拿着長刀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臉上已經出了汗，衣服上有不少腳底擦過的痕跡，而李曉雖然看起來沒有季節看起來那麼凌亂，但喘氣的幅度不比季節少多少。

    兩人沒有再攻擊，頓了半天，衆人才反應過來，季節的半隻腳已經踩到了對站臺之外。

    這算是輸了。

    在兩人等級懸殊這麼大的情況下，這場戰鬥居然還能打得有來有回，一度讓其他人感覺季節可以險勝。

    這次的輸，反而讓衆人覺得季節太強。

    圍觀的人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不住地讚歎這一場表演，很多學生眼睛都很亮，在這一刻他們心中強者的定義被刷新。

    李曉上前幾步，他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但眼睛深處有着更多的惋惜，不過很快他就把惋惜掩藏了起來，他拍了拍季節的肩膀，暢快地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啊，中間好幾次我都要招架不過來了。”

    “多謝指教。”季節認真地做了個拱手禮。

    這一次的戰鬥讓她發現了不少自己作爲一個風屬性通念者時存在的問題。

    掌握太少技能而戰鬥受限、不入品武器的侷限、與轉念者截然不同的念力運轉和控制方式......

    不過相比起這些，季節有一件事情從戰鬥剛開始不久就一直縈繞心頭，而且越來越有存在感，雖然可能會有些冒昧，但季節能感覺到這件事很重要，她頓了頓，還是問出口。

    “但我有一件事還是很疑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聽您解答一番。”此刻的季節就像是認真討教的學生。

    李曉笑意更大，他點點頭：“你說的是我用【掃塵步】爲什麼能用出那麼多的作用嗎？”

    季節心中一喜，知道李曉是願意說了。

    果然看到季節的表情，他緊接着首先提出一個問題：“你覺得技能是什麼？”

    季節略一思考，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一種戰鬥方式。”

    這一認識也是大多數人對技能的看法。技能追本溯源地講就是以一種特殊的運行方式而釋放的念力，這種特殊方式可以是來自對山海雲雨的感悟，也可以是多年經驗的總結等，念力以這種方式用出，可以發揮特殊的功能或是具備更高的戰鬥力、防禦力等。

    但李曉聽到這個答案搖了搖頭，“在我看來技能並不是這樣，一個技能也有自我變化，如同一滴水在人身上會讓人感到溼潤，在海里就會隱匿行蹤，在雨中就是萬萬千千中的一份子......重要的不是這滴雨，而是理解它，然後靈活地使用它。”

    自我變化？

    季節腦海中快速閃過無數自己或用過或見過的技能，突然她抓住了一個感覺，於是問道：“所有技能都有自我變化嗎？”

    “這個問題你真是問到點子上了，”李曉顯得更加高興了“但實話說，這個問題我也不太確定，因爲想要掌握這種技能的自我變化，就要先對這一技能有所感悟，我認爲人對每個技能都是不同的，只不過到現在爲止，我也只算是感悟了【掃塵步】，也由此發揮了它其他作用。”

    “但到底我發揮了其他作用的時候算是一個新的技能還是只算是一個新的用法，因爲缺乏更多的認識，所以我也只有一些猜想。”

    李曉突然對季節認真道：“小禾，你很聰明，天賦有可能會是你一輩子的短板，但我相信你有一天會對技能的感悟比我更高更深，這個時間可能會很久，但到時候你定會成爲一個實力不低的強者。”

    季節一怔，看來自己的狀況還是讓他誤會了。

    看着眼前這個第一次見，但真心爲自己考慮的老者，季節覺得，自己不應該欺騙和隱瞞他。

    但現在在衆目睽睽之下，季節不管是想打斷這一饋贈，還是進行一部分解釋，都不可以。

    第一次，季節對自己現在的狀況產生了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