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我希望他鼓起勇氣自殺的那天想起我,氣的動不了手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一碗魚生字數:2647更新時間:24/06/28 19:23:33
天未破曉,晨光昏暗。
孟時開車從廊坊返回四九城,敲開秦輕雪的門,把迷迷糊糊的秦仟扔給她,沒有給秦輕雪拽他的機會,說了句,“通知一下工作室,九點之前開會。”跑了。
小巧的粉色大衆迷你停在新街口南大街,孟時拎着一袋子糖餅,焦圈、豆汁、豆漿,從一家成人用品店旁邊拐進一條狹長的衚衕。
衚衕內,李姜山給樓三租的院子還沒到期,老五幾人從荊林回來便還住這裏。
院子旁邊有個歷史挺久的錄音棚。
錄音棚的名字隨衚衕,叫百花。
根據四九城衚衕命名的原則,百花衚衕以前不是種花,就是跟八大胡同一樣是“賞花”的去處。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現在花都早已謝了。
百花衚衕最後的榮光,十幾年前各路港臺歌星,搖滾健將絡繹不絕的百花錄音棚,也隨着唱片業的不景氣,逐漸衰落。
孟時拎着早餐,站在院門前沒有伸手去推。
他有點出神的站在還未熄滅的路燈下,心裏涌出來一股難以自禁的傷感。
直到啃完一個糖餅,喝了一杯還算溫熱的豆漿,又抽了一根煙,才緩過來。
嗯,是肚子餓了,不是突然想起,原來自己跟樓三從未見過面。
六點,路燈準時熄滅,老五打開門,看到蹲在牆邊表情有些痛苦的孟時,快步過去拉他,問,“怎麼了?”
孟時的手被他拽着,痛苦的說,“別,別動,腿蹲麻了。!”
老五哭笑不得,一用力把這貨狠狠的拉起來,又拖着走了好幾步。
腿麻的孟時被他搞的嗷嗷叫。
……
院裏舉辦追悼會的痕跡早已不見。
老五把豆汁的封口拆開,往裏面泡焦圈吃,說,“不是有鑰匙,蹲在外面幹嘛。”
“想起一些事,走神了。”孟時躺在搖椅上,看着灰濛濛的天,說,“五哥,當超級樂迷什麼感覺,老秦讓我問問,有沒有興趣再去一次。”
老五把焦圈扔嘴裏,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豆汁,搖頭說,“饒了我吧,如坐鍼氈,一次就夠了。”
孟時笑,“下一場是女神邀請賽,有女明星來。”
“女明星來怎麼了?又不給我透。”老五很直白。
孟時拿出手機,打開V信裏的一個聊天記錄遞給他。
老五把糖餅放下,在褲子上擦了下手。
聊天開始的時間是凌晨三點。
斷斷續續的聊了一個小時。
對方的名字已經被孟時編輯過了,叫做:樑黛。
2:05
“孟老師你好,我是松鼠LiveHouse的主理人,很真摯的詢問秦川樂隊,有沒有時間來我們這裏進行一場演出,什麼條件您都可以提,我們盡全力滿足。”
“你跟馬卡什麼關係”
“他以前在我這裏演出過。”
“什麼類型的演出”
“額,民謠,沒記錯的話馬卡是民謠歌手。”
“民謠歌手嘛”
“不好意思,我是在演出羣裏瞭解的,我再去確認一下。”
2:18
“我問了一下,確定是民謠歌手,不過去年就回老家了。”
“爲什麼”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方便問一下嗎”
“請等一下”
2:23
“不好意思,以前跟他一起玩的人,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回去,聽說是因爲家裏出了點事,具體什麼事就不清楚了。”
“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演出的事?我們這邊什麼條件都可以談的!”
“我再問一件事,馬卡爲什麼把我v信推給你”
孟時這個問題讓樑黛糾結了幾分鐘,才發了條語音過來。
2:36
“他說,嗯,他說,說孟老師欠了他兩百塊錢不還……”
“然後呢”
“額,然後,他說我給他三百,他就把您V信推我……”
“你給了沒有”
“什麼?”
“你把三百塊給他沒有”
“還沒來得及……”
“別給他”
“啊……這……”
“你加他V信了吧”
“加了。”
“你跟他說,我不讓給的,說完就直接把他拉黑”
“這……您別跟我開玩笑了……”
“沒有開玩笑,你這麼做了,我考慮一下演出的事”
“好的!”
“等我消息,我問一下五哥他們”
“謝謝!”
聊天記錄到此結束。
老五把手機還給孟時。
他沒怎麼關心LiveHouse的事,樂隊現在想演出,有大把的人揮舞着鈔票撲上來。
老五挺關心馬卡是什麼人,孟時裏面寫到——
“乏力的馬卡告訴他弟,生活真的刺激,莫在逼我了”
“馬卡你得試着原諒,如果故事的方向和你要的都不一樣,我多想你能有勇氣重新開場”
老五對孟時還算瞭解,知道他不是勸人大度,振作的人。
孟時之所以寫了這首歌,又讓樑黛刺激馬卡裏面一定有原因。
老五問,“馬卡?”
“現在的馬卡是個工人,每天在小酒館裏消費出,弔日子不過的氣勢,他的眼裏沒有希望。”
孟時給老五遞了根菸,說,
“馬卡不一定能聽到,但我希望他鼓起勇氣自殺的那天,想到有個人蹭了他兩百塊錢燒烤,又讓他沒賺到三百塊,氣的動不了手。”
老五拿着煙,默默無語,他想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報復心那麼重。”但話到嘴邊,變了成了,“邀請他一起去,那個松鼠演一場吧。”
孟時說,“好。”
然後從雙肩包裏拿出來一疊紙,示意老五接過去。
老五把煙叼在嘴上,接過紙,問,“這又是什麼?”
孟時從搖椅裏起身,幫他把煙點了,拍響褚樂跟焦從的房門。
焦從打着哈欠,扭了扭脖子,孟時拿起一杯老五打開的豆汁遞過去,焦從喝一口馬上全部噴在了褚樂身上,倆人算是真清醒了。
不過身上那個味,跟掉臭水溝一樣。
倆人面色不善的盯着孟時。
孟時很從心,舉了個法國軍禮,說,“有個周期短,賺錢快的活,幹不幹?”
一聽賺錢,這輩子沒怎麼賺過錢的焦從,馬上伸手按住褚樂,說,“阿時帶樂隊賺錢,我選阿時當話事人!”
“你這精神狀態,特麼少看點峴港嘿幫片。”褚樂甩開焦從的手,脫下被噴了豆汁的背心,用另一面擦了擦胸口,說,“周期短,賺錢快,聽着就不像好事。”
孟時說,“配樂,給我的電影配樂。”
老五翻了翻手上那疊紙,“不是還沒開拍。”
孟時說,“要上春節賀歲檔,拍完再開研討會,讀劇本,看成片做配樂,可能會有點來不及,你們先看劇本,找找感覺,我們邊拍邊討論。”
褚樂對這方面挺感興趣,從老五手裏接過劇本,說,“有主題嗎?”
孟時說,“風。”
褚樂,“風?”
孟時點頭,“風,就是那種穿過天地,卻又無影無形的感覺。”
焦從說,“酷!我想搞!”
孟時豎起兩根手指,說,“這次是配樂的預算是二十萬。”
老五沒忍住,說了句“臥槽,二十萬!”
主唱基本決定一個樂隊的狀態,樓三是個很純粹的人,一個藝術家,他對錢看的很輕。
所以老五他們雖然名氣很大,但真沒有正經賺過什麼錢,連送樓三回老家的車都是租的。
孟時雖然也是個沒什麼物質追求,精神上比較飄的人。
但至少雙腳還接着地氣,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不會讓別人跟着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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