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和秦輕雪的送別對話:你爹也是沙雕,及其他閒言碎語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一碗魚生字數:3079更新時間:24/06/28 19:23:33
九月二十八,四九城風高氣爽。
夕陽下,二環裏,皇城邊,陸老頭的四合院半掩門。
孟時把曬了一下午的被子抱回房間,揹着電腦出門,把門掩上。
到胡同口,上了一輛大奔後座,把包放旁邊,說:“師傅有水嗎?”
秦輕雪回頭瞪他,“打個電話把我喊來,真拿這當滴滴了啊!給我死前面來!”
孟時說:“電話是打了,但沒喊你來啊。”
他就打電話說自己今天回家一趟,然後轉道去上都待幾天,大約十月中旬再回四九城,秦輕雪自己非要跑過來罷了。
秦輕雪就當自己沒聽見,打量了一眼他出來的衚衕。
她和陸佳佳第一次見面是在李志節的酒吧門口,那姑娘爲了要孟時的聯繫方式,說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幾個月過去,孟時搬到了她爺爺家裏住。
這倆人……
秦輕雪說:“我有個問題,你和陸佳佳的孩子姓孟還是姓陸?”
孟時坐到副駕駛,把安全帶繫上,隨口說:“我們決定生兩個,女孩叫孟露送到南方水鄉養,男孩叫陸猛就擱衚衕裏混,你覺的怎麼樣?”
秦輕雪掛二擋一腳油門,“你爺爺怎麼沒出來送送,也是,上門的地位確實要低一點,等明年老爺子抱上孫子,興許你這家庭地位能提高點。”
“不開玩笑,我阿爺要是來送,我倒是沒事,你估計要嚇夠嗆。”孟時說,“我上次回去,正好見了他最後一面。”
一直陰陽怪氣的秦輕雪楞了一下,“我……”
孟時笑道:“他這輩子沒過的多開心,放手回去了,挺好的。”
回去了……挺好的……
如果現在孟時身邊的人是陸成康和葉上末,三人的對話大抵會是這樣——
陸成康:“說生之非惑?弱喪,而不知歸者邪!”
——我們爲活着而高興,活着難道就是對的嗎?就是怕死,不知道死只是回去罷了。
葉上末:“禪宗標榜第一個問題就是‘了生死’。”
——沒生下來以前生命是什麼?死了又歸向何處?
而孟時這個有經驗的人會說:“建議你們死一死,可能會穿越到平行世界。”
然後三人逼逼叨一起攢個劇本叫《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孟時本色出演。
秦輕雪不懂這些有的沒的,選擇轉移話題,車子拐上府右街,她說:“不能明天走嗎?明天張仁沛從灣仔過來。”
孟時說:“他明天來和我今天走有什麼關係?”
秦輕雪說:“你讓他來公司應聘的!”
張仁沛在華石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分管京城的分公司,業內人脈、能力自然不差,如今辭職到輕雪傳媒這個小廟來應聘“音樂部門主管”?!
秦輕雪對於老秦的指手畫腳早已經煩透了,輕雪傳媒特喵壓根就沒獨立的音樂部門!
所以昨晚她接到張仁沛的求職電話,人都懵了。
她憋了一整天,努力讓自己冷靜,直到孟時說自己要走,說這和他有什麼關係,終於忍不住了,猶如潑婦罵街大吼:
“你到底幹了什麼!我想不明白你們的關係,張仁沛是被你逼出了四九城,現在你一個電話兩句話,他要來我們公司上班了,鬧什麼呢?!!!”
孟時說:“這事不好解釋,說深了你琢磨不過來,說淺了等於沒說。”
秦輕雪不服,“我聽不明白是你的說的不好。”
“嘿,這邏輯……你特娘的還真是個人才。”孟時服了。
秦輕雪有些得意,女人有些時候還是不講道理好。
孟時說:“我爲什麼今天回家和賈樹道今天再回四九城,八個字就能概括,叫做——遊必有方,責需有道。”
秦輕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發出‘不要再思考!’紅色警報,血壓開始升高,嗓門也不由自主的再次提高:“說人話啊!你一個高中畢業的拽什麼詞!”
孟時點了根菸,說:“我這趟出來跟我媽夏琴同志報備過,去京城,國慶前回來,現在我按時回去,這叫遊必有方。
我和張仁沛呢其實也簡單,我罵他靈堂賣票,責罵是診斷他有病,診而不醫,這是直接斷爲絕症,我不幹這種事。
我罵他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他停了下來思考,我至少要指一條自己認爲能走的路給他看……這叫責需有道。”
秦輕雪問:“你怎麼知道他思考了,他明明是被賈樹道推出去的,說不定心裏有多狠你倆呢,還說什麼道。”
孟時把煙按滅,笑道:“所有才有了那個電話,我說回來吧,道路就在這裏。我做了自己該做的,至於他走不走,怎麼走,那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了。”
“張仁沛走的那天想見你,他回來你正好走……”秦輕雪停頓了一下,像是回憶什麼,然後猶如背書一樣快速的說,“從賈樹道自己找上門,你要女團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要挨那一巴掌,他以爲自己在下棋,其實早就成了你手裏的棋子……”
孟時說:“這些是老秦琢磨出來的吧。”
秦輕雪一臉冷酷商業精英範:“你早已勝算在手,如今把張仁沛叫回來不過是求一個心安。”
孟時確定這些話必定是老秦知道張仁沛來求職後琢磨出來的,說:“你爹也是個沙雕。”
秦輕雪繃不住了:“也?”
她倒是不反駁孟時說老秦是個沙雕的觀點。
孟時說:“姐姐,我只是愛幹嘛就幹嘛,隨波逐流,順勢而爲。求你別學那些腦子成了千層餅的老家夥們,就安安心心當個暴躁憨批挺好的。”
暴躁憨批?!
秦輕雪慢慢踩油門,“孟時我們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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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張仁沛和責需有道:
張仁沛啓動演唱會被圈裏一部分人反對時的心情,該像某老師,最開始“那啥賣片”剛出來的時候一樣,或許他心裏是難受的,或許他也會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你們怎麼了?猴年我沒上春晚,你們明明那麼可惜?】
【我演猴子演的不好嗎?其他的猴子能看嗎?】
【楊導演不希望看到西遊文化傳播到海外嗎?】
【唐僧猴子都談情說愛對嗎?】
【我夜裏捫心自問覺的自己所作所爲沒有問題啊!】
【可你們都說我做的說的全不對,難道我真的錯了?】
【那什麼你們倒是說說怎麼做才是對的?怎樣算是正確的弘揚西遊文化?】
一天天過去,他看到的都是什麼?重複的蹭熱度、重複的嘲諷,重複的解讀言行,僅此而已。
他開始回憶自己出於什麼原因做了那些事,我做那些事的時候是什麼心態,我真的錯了嗎?
然後——我一直在做對的事情啊!除了我再沒人關心西遊啊!
他心裏哀嘆,這些孩子不懂我,我揹負了太多,我是負重前行,相信百年後西遊文化被推動蓬勃發展,歷史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評價。
張晉帆、秦輕雪,都曾經試圖阻止張仁沛啓動演唱會,乃至賈樹道都覺的他做的不妥,他們說你路走偏了,但沒人告訴他相對正確的道路在哪裏,於是他只能繼續往下走,證明自己沒錯。
他們的初衷是爲了撈錢嗎?應該可能或許不是。
無知淺薄的瞎琢磨,或許可能大約是能力有限,機會沒到、時運不濟,或者一時想岔了,沒把事辦到位,然後懸在那裏,上下不得。
某老師的部分行爲不對,但那些嘲諷、指責他的人是因爲愛西遊嗎?他們比某老師更愛西遊嗎?並不見得,甚至可以斗膽說一句肯定沒有。
而張仁沛說服自己“燃燒”樓三推動搖滾這一定是錯的
而阻止他的人裏,秦輕雪是爲了擺脫老秦。
孟時是爲了送一送樓三,也送一送自己的執念,他一再反復強調自己並不熱心於搖滾,只是沒人信。
賈樹道就更不用提了,他從始至終都是爲了利益。
他們並不比張仁沛高貴,甚至不如他。
這也是最後塵埃落定,孟時給張仁沛打電話,說:回來吧,從始至終只有你真的在乎搖滾。
而張仁沛思考過後,認爲孟時給的道不一定對,但至少比他之前要走的路寬廣。
如果沒有孟時這通電話,心灰意冷的他會“解脫”,燃燒自己去照亮這條道。
這個救命的電話是孟時的責須有道,也是張仁沛初心不滅,念念不忘換來的迴響。
這一卷開頭,孟時仰望夜空,覺的樓三死了怎麼也該下場雨,落一顆星,但下弦月升了起來,月朗星稀,蛙聲一片。
張仁沛接到孟時電話仰望天空,流星劃過天際。
樓三和孟時沒見過面。
孟時和張仁沛沒見過面。
張仁沛和樓三見過面。
他們才是一類人——真心熱愛搖滾的人。
只是他們用的方式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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