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6章 大魚的記憶

    其實夏多之所以反應這麼大，就是因爲他明白希爾達蘭娜想要說什麼，而他自己也確實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他和希爾達蘭娜的第一次合作，嚴格來說其實並不算是合作，而是希爾達蘭娜用被盜耐色卷軸的消息脅迫耐色瑞爾配合她突襲魔裔基地。

    但這件事本身確實是雙方共同完成的。

    希爾達蘭娜此時提起這件舊事，未必是想要再一次脅迫耐色瑞爾，但肯定有拉攏他直接搞定卡利什的想法，無論是處於何種目的。

    而這樣的想法，夏多自己也考慮過，如果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或許直接搞定卡利什才是最好的選擇。

    甚至在形勢發展到不可控之前，提前搞定卡利什也是應有之選。

    只不過夏多也有自己的堅持，在沒有足夠多的直接證據之前，他不想去動卡利什，當然如果有證據的話，直接交給聯盟就行了，這就是矛盾之處了。

    所以他現在也在猶豫着，除了原則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值得考慮的點就是，卡利什一直待在埃弗瑞斯卡。

    在和希爾達蘭娜交流之前，夏多還有些想不通卡利什明明已經在他面前暴露了部分真面目，也明知道他十分反對所謂的新神器計劃。

    這種情況下卡利什爲什麼不逃？

    這其中肯定有繼續說服聯盟的想法，畢竟夏多一個人無法代表聯盟，夏多一個人反對不代表聯盟也會反對。

    還有一個原因是夏多現在才想明白的，或許卡利什一直待在埃弗瑞斯卡並且還是在公開場所，就是防備着有人明着反對不成直接暗地裏肉體消滅！

    因此，哪怕現在夏多真的想動手，在埃弗瑞斯卡這邊也很難找到動手的機會，一旦失敗，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過去積累的信譽可能會一朝崩塌。

    在北地，法師們其實並不排斥暗殺，但這種事一旦拿到公開場合來說，那必然是會受到集體圍攻的，畢竟誰也不想讓刺殺事件常態化。

    可以私下做，但不能公開說，事情一旦敗露，那肯定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之前在和希爾達蘭娜通訊時，對方最後暗示可以考慮暗殺卡利什，夏多之所以一聽就“掛斷”，根本原因也在這兒了。

    法術通訊並不完全，誰知道希爾達蘭娜那邊有沒有“錄音錄像”呢！他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就有可能成爲希爾達蘭娜今後威脅他的把柄。

    而在線下，那就可以採取各種手段限制記錄影像了，至少以夏多現在的魔法造詣，他可以保證不被希爾達蘭娜記錄到，哪怕是事後的回溯也不行。

    最多只能證明他在某時某刻出現在了某地，並說了某些話，但具體說了什麼，那就很難還原了。

    ……

    從通訊室走出，夏多也就稍微揣摩了一下希爾達蘭娜的想法，並沒有約對方線下會談的打算。

    至於說暗殺卡利什，形勢真差到那種程度，再考慮這些也不遲。

    回到書房，夏多繼續整理腦海中紛亂的意識信息，暴力解析他人記憶有着這樣那樣的弊端，其中最難處理的就是外來信息對解析者的影響。

    好在夏多做這些都有經驗了，他迅速分辨信息類型，屬於潛意識的直接拋棄，屬於表意識的暫時保留。

    他當然知道潛意識中包含的信息才是最多的，但潛意識信息佔比卻也是最多的，想要快速出結果，只能篩選表意識信息。

    這些信息基本都經過了目標意識的初步加工，屬於成品或者半成品，只要能找出來，就立刻能夠識別，乃至進一步的利用。

    而潛意識信息，卻需要額外的整理拼湊還原步驟，才能得到最真實的結果。

    表意識已經了目標意識加工，並不完全對應着真實，所以在初選之後，夏多還會對潛意識進行一次更加全面、徹底的整理分析。

    當然這些就是後話了，也是一項工程量十分巨大的工作，之前他“吞噬”的那兩個靈能大師，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解析出來呢！

    至於現在新抓到的六條大魚，夏多更傾向於先篩選表意識中的關鍵信息，然後根據這些關鍵信息的內容再做進一步的考慮。

    ……

    很快，夏多最先鎖定了這六條大魚的身份信息，在這些人的意識中都有對彼此的認知，而且還是非常熟悉、非常深刻的認知。

    這表現在意識中就像是海水中沉澱下來的細小物質，固然水量大，但物質畢竟是物質，稍加過濾就能與液態的水區分出來。

    之前，夏多從那十幾個投降的靈能法師的表現判斷，昏迷的那六個人可能才是這個團隊的關鍵人物，現在的解析結果印證了此前的判斷——

    這其中竟然有四個靈能大師，另外當場死掉的那兩個也是靈能大師，一共六個靈能大師來入侵算力池，結果不是當場死掉，就是昏迷被捉。

    換到這件事發生前，夏多哪怕在自信也想象不出這樣的結果，他給自己設置的目標就是抓到一個活口，身份越高越好。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能夠一網打盡。

    當時但凡有一個靈能大師沒有接入算力池，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那個靈能大師十有八九能逃走，可能還有機會順走一些人。

    可惜啊，那幫靈能法師自視甚高，竟然沒有留下一個靈能大師託底，結果就導致整個團隊被一網打盡。

    不過，因爲有兩個靈能法師當場死掉，以靈能法師的特殊之處，那兩個人還是有機會帶回一些情報的。

    另外，整個團隊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逃回去，札姆達斯那邊也必然會提高對算力池的重視程度，下一次可能就不會像這次一樣輕敵了。

    ……

    除了身份信息，夏多最關心的還是這些入侵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之前聯盟在卡利什的指引下抓到了一些活口，審出了札姆達斯想利用算力池打造神器的結果。

    但審問也只到這一步，再想進一步詢問計劃的細節時，那些靈能法師就突然離奇死亡了。

    儘管審問過程是在聯盟各方監督下進行的，但夏多對那樣的結果還是心存懷疑，所以他自己抓到了活着的靈能法師，就想第一時間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

    他認爲這一切都和卡利什脫不開關係，一個出身北地的精靈前往札姆達斯學習靈能魔法，後來又與札姆達斯決裂回到北地，札姆達斯就沒有半點反應嗎？

    如果反應僅僅只是利用北地的算力池打造神器，這不顯得太奇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