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6章 指導局

    與此同時，夏多也開始了自己的回擊：“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怎麼尹索長老也這般無知？尹索長老難道不知道塔爾艾什的原意？

    “據我所知，泰奎瑟一族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與外族進行塔爾艾什儀式的例子，難道尹索長老想成爲第一個？

    “不，你怎麼會是第一個打破這一持續上萬年傳統的精靈呢！這位小朋友才應該是第一個！如果這真的發生了，就是不知後世會作何等評價！”

    夏多話音剛落，赫利恩冕王就緊接着跟上，“夏多領主說的不錯，尹索長老前段時間還跟我說要尊重傳統，如今卻是要自己打破這一傳統慣例嗎？”

    對此，尹索連忙反駁，“【塔爾艾什】在漫長的歷史中，其原意早已延伸出比最初更爲豐富的概念，精靈和人類如果有了分歧，自然也可以依次決斷。”

    見尹索還敢反駁，赫利恩心裏怒意更盛，但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冷漠地直視着對方的雙眼，幾乎每一個音節都加重了語氣，問道：

    “尹索長老真要爲難我們的客人嗎？”

    “如果冕王覺得不妥，那就算了吧，只是可惜了貝諾那孩子那般純粹的尚武精進之心！”

    關鍵時刻尹索還是退縮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關心貝諾，還是畏懼冕王，但夏多卻不願就這麼輕易略過此節，他再次站了出來，對貝諾說道：

    “其實想要切磋劍術，未必要通過塔爾艾什儀式，難道尋常對決已經無法讓你精進了嗎？孩子，作爲劍術領域的先行者，我覺得我有必要爲你指點一番！”

    說完，夏多已經走到了宴席中央原本用作表演的地方，並且施法從庭院外圍的武器架上取了兩柄訓練劍，一柄握在自己手裏，另一柄則送到貝諾面前。

    實際上在宴席上表演決鬥助興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或者說十分普遍，只不過用塔爾艾什儀式的他確實是第一次聽說。

    他現在的做法其實就是向對方以及所有宴會賓客表明接下來的戰鬥是帶有表演、切磋性質的，如果貝諾認爲自己的尚武精進之心只能通過塔爾艾什儀式來滿足的話，那這切磋性質的決鬥表演，他就不應該輸才對！

    而爲了給這場表演再增加一點戲劇性，夏多持劍在兩腳站立之地外圍畫了一個直徑差不多3尺的圓，之後又對着貝諾比劃了一個起手式。

    如他所想，年輕精靈果然受不得這等刺激，臉上漲得通紅，但此刻貝諾仍舊保留着一絲理智，下意識地看向了尹索方向。

    夏多注意到這一幕，但他也沒有在意，他現在展示的其實也是一種決鬥儀式，只不過是簡化版本，而且常常用於學徒之間的切磋。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精靈世界中的劍術老師也常常用這樣的簡化決鬥儀式來指點學徒，標誌就是那個圓。

    老師無論如何輾轉騰挪，雙腳都不能同時離地，也不能離開那個圓的範圍，而學生則沒有限制。

    夏多現在用這樣的方式邀鬥其實就是在明白無誤地告訴對方——想挑戰我，你還沒這資格！我指點你還差不多！

    貝諾既然敢進行塔爾艾什儀式，想來無論是劍術還是法術方面，都應該是極爲精通的，否則一個銀樣鑞槍頭，上來就被秒殺，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今後無數年裏，葉爾蘭都會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某某家族的某某自不量力地挑戰劍術大師某某，結果一招被秒，不僅自己身死，還連累家族蒙羞。

    而越是對自己自信，那麼對夏多這樣當面打臉的做法就越是難以接受，而且無論答不答應夏多的邀鬥，貝諾自己都會先矮一頭。

    贏了倒還好說，一旦輸了，恐怕連前面的事都會一併翻出來，對於家族聲譽的影響，未必比直接死在塔爾艾什儀式中輕多少。

    另外，考慮到夏多人類的身份，影響恐怕還會加劇。

    但如果不答應的話，對家族來說是一件好事，可對貝諾自己，幾乎就坐實了他連對方學徒水準都沒有的事實。

    貝諾心中惱火，尹索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比貝諾更爲老練，沒有表現在臉上而已。

    此刻幾乎宴席上在場者都將目光集中到尹索身上，甚至還有幾個老朋友用戲謔的眼神在他和侄子貝諾身上來回掃過，這讓尹索幾乎更難保持理智，幾乎下意識地就衝貝諾點了點頭。

    而得到叔父首肯的貝諾，立刻伸手握住了懸浮在他面前的訓練劍，然後將劍尖對準夏多，傲然說道：

    “人類，你會爲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我期待着，因爲我始終記得一位長者的教誨——真正的大師，永遠都懷着一顆學徒的心！”

    雖然長者是假的，但這卻是夏多內心的真實寫照，他確實是嘲諷對方，可那不過是策略、手段而已，他並不認爲自己已經站到了巔峯。

    當然，對於所謂的“劍術”，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大概也是他能始終認清自己的重要原因。

    ……

    一方邀戰，另一方既然已經迎戰，那麼這場切磋性質的決鬥約定就算是成立了，戰鬥隨時可能打響。

    夏多持劍佇立，靜待對方的進攻，而貝諾則毫不謙讓，起手便是一記直擊夏多軀幹要害的直刺，並且是用了某種特殊技巧，讓細長的劍身急劇震盪，以至於在劍尖形成了一片殘影，讓人分不清主攻方向。

    “哼！”

    夏多心中冷笑，對方就只是簡單直刺，雖然用了某種精妙的手法震盪劍身，但僅憑這個就想贏得勝利，簡直妄想。

    如果換做其他人類來，因爲動態視覺較差，或許還有可能被對方得逞了，但夏多這具化身本質上卻並非血肉之軀，動態視覺幾乎堪比他數次覺醒後的本體。

    如果徹底解放力量，更有多種特殊感知，如果不是其有着諸多優勢，他也不至於一直用這個化身。

    相比於本體，這具化身唯一差了點的大概就是純粹的力量了，不過他現在的力量和對面的貝諾相比，還遠未到技巧無法彌補的境地。

    或者說他這具化身的力量其實並不比對面的貝諾差，只不過本體力量大得離譜，反襯得化身力量有些不足了。

    面對貝諾來襲的試探一劍，夏多只是隨意擡手在對方劍尖震盪到極點、橫向速度趨近於零的時候，順着對方劍尖反彈的方向輕輕一點。

    原本微妙的震盪平衡瞬間被打破，於是離奇的一幕出現了——

    貝諾的劍是向着夏多刺過來的，但只刺到一半，貝諾就像是觸電一樣，突然鬆開手，然後那柄無主的劍就歪歪扭扭地朝一側的宴席方向飛去。

    夏多見狀，又是一擊點在訓練劍的重心位置將其擊落，再看貝諾，此刻竟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對方便用那或許是因爲情緒極度波動而導致的變形聲音尖叫道——

    “你用法術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