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5章 取巧、擔憂

    時之塔，法術實驗室內。

    夏多先是從隨身空間內取出一張躺椅，隨手擺在了實驗室中央，然後對妮雅解釋道：“等下這個法術需要佔據絕大多數意識，還是躺着比較方便。”

    在投影位面時，因爲“本體”是一棵樹，也無所謂是躺還是站，但回到主位面，夏多變成一個能夠活蹦亂跳的人類，那就有所謂了。

    接下來，夏多一邊給妮雅介紹聖者形態化身的基本要素，一邊設置好實驗區域法術平抑場域的能級。

    “我要開始了，法術實驗室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小心點，別掉以輕心！”

    夏多最後提醒了一句，便躺到了躺椅上，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開始施法。

    早在第一次從【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獨立】回來時，他就已經試過了，施法末期他根本無力掌控復雜多變的魔網之弦組合，所以他必須取個巧——

    他先是將自我沉入意識深處，迅速規整記憶，以當前時間爲界限建立了一個全新的人格備份，然後將後續的全部記憶暫時歸爲“不可信”類別。

    接着，他藉助記憶追朔能力，從全感官角度將自己完全代入到【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獨立】中席林的記憶中去。

    也幸虧席林是樹人，本身並沒有多少私心雜念，這才讓夏多能夠在這洶涌的異化感受中勉強維持住了自我的穩定。

    但這份穩定並不能支持太久，當然夏多也不準備支持太久。

    在感覺自我異化到一定界限後，夏多立刻收緊發散的思維，進入高度專注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再次尋回了之前在投影位面時的施法感覺。

    如果這種狀態的持續時間能以小時計算的話，那夏多其實可以直接創造迷鎖了，但他自己都不太確定超過一小時後，還有沒有意願去使用之前的人格備份了。

    ——【席林聖者形態化身】！

    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夏多按照原計劃創造了化身，這次施法雖然和投影位面中還是略有差距，但比起人類本體，還是要強上太多。

    他原本還準備好失敗幾次，正好給妮雅當反面教材，沒想到直接一次就成功了！

    隨着法術完成，夏多躺着的本體一旁憑空生出了一個光點，隨後光點擴散化作一個光質精靈，接着光質精靈表面光芒逐漸收斂，變成一個與夏多本體有幾分相像的月精靈模樣。

    此時，夏多的感知絕大部分都落在了這具化身身上，在化身形成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無比的彆扭。

    像是被突然關到了一個十分狹小的籠子當中。

    “這法術平抑場域對精靈法師還真是不友好！”

    見夏多似乎已經成功，妮雅立刻就湊了上來，對着夏多的化身左看看、右悄悄，看她模樣簡直就和第一次見到精靈的人類沒什麼兩樣。

    “夏多，你成功了？”

    “大半成功了，還有些收尾工作，等我一會兒！”

    說完，夏多便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而他的意識中早已翻江倒海，席林的大量記憶不斷衝擊着他在此刻無比脆弱的自我防線。

    如果僅僅只是感官信息，那倒也是沒什麼，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捨棄不要，真正麻煩的是席林的思維模式。

    即便樹人的心智在簡單，也終究是一個擁有自我的智慧生物，其必然擁有多種較爲深度且互相關聯的思維模式。

    這些思維模式本身並不包含多少意識信息，卻實實在在地影響着夏多的思維。

    如果以他當前自我的狀態去清除席林污染的話，或許也能成功，但肯定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

    幸好他在實驗前做了人格備份，即便剛剛沒有，每日清晨的例行冥想訓練也會保存一次，有備份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基準，剩下的無非就是大量的判斷。

    以備份人格判斷，哪些信息可以接受、哪些信息不接受，哪些信息完全是垃圾，簡單明瞭。

    加上之前在投影位面中，夏多爲了獲得席林的記憶，早就代入過一次席林記憶，並且順利清除了一切不必要的影響。

    這一次也算是熟門熟路。

    差不多兩小時後，夏多重新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妮雅蹲在他本體躺着的躺椅旁，握着他本體的一隻手低聲說着什麼。

    至於說什麼，夏多現在這具聖者形態化身感知俱全，甚至比本體還靈敏，又怎麼可能聽不到呢！

    更別說，他本體還保留着些許微弱的感知，妮雅靠得那麼近，他也能聽清楚。

    想到那些明明一向都很要強的妮雅竟然表現出那般脆弱，夏多心裏真有幾分心疼，隨即出聲提醒：“妮雅，我成功了！”

    “夏多！”

    妮雅聞聲擡起頭，又連忙站了起來， 看着夏多的化身，表情嚴肅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沒有意外，只是稍微冒了一點風險，不過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夫妻這麼久，妮雅早就知道夏多雖然不喜歡說謊，卻也不會什麼話應說盡說，如今再次聽到這種含湖的話，她不禁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你剛剛還說我以後也用得着，難道就是這樣的半成品法術嗎？”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個法術很難直接轉譯爲耐色魔法，之後我會想辦法的，而且也必須要想辦法，因爲這個法術直通精靈魔法最高境界。”

    夏多擡了擡手，頓時引發了實驗室內法術平抑場域的陣陣波動，但妮雅卻像是完全沒看到這一幕似的，繼續盯着夏多說道：

    “下次不要再這樣冒險了！計劃慢點就慢點，我們的青春還很長呢！”

    “嗯，我會注意的。不過這次的風險確實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沒有提前說清楚，害你擔心了。”

    當然，夏多沒說的是，風險與否其實都在一念之間，他的底線是自我，其他哪怕是生命，如果確實有必要的話，也不是不能放棄一次。

    擁有多種復活手段的他，其實也很想驗證一下那些復活手段到底管不管用呢！

    ……

    安撫好妮雅，夏多又重新返回了藍晶位面，當然這期間還有一個小插曲，那便是化身無法共享本體的法師塔權限，需要重新獲取。

    而現在夏多本體還在“躺屍”，圖方便的話，找妮雅要權限無疑是最快的方法了，而這又免不了一番“花言巧語”，也算是夫妻間的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