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不佩服都不行

    一夜間，溫暖如春的城市，迎來了新年的第一次寒潮。

    昨天還是二十度，早上就變成了四度左右，行人穿上了羽絨服，太平山上出現如冰封一般的奇景。

    晨露結成了薄薄的冰，枝葉上卻又滴着雨滴，銀妝裹着綠葉，玉樹掛滿瓊枝。

    李定安往山上指了指，仙氣飄飄的雲霧之間，豪宅若隱若現。

    “什麼時候送我一套？”

    “我送你你敢要？”

    “此一時，彼一時嘛！”

    陳靜姝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剛追上去，又愣了一下。

    大廳很大，但很暗，總感覺爲了省電不敢開太多燈的樣子。

    剛進了旋轉門，小武的電話響了一下，他接通聽了兩句，正準備附在林子良的耳邊說什麼，林子良皺着眉頭：“直接講！”

    “你就當普通助理就行了，但他們什麼都知道……當然，絕對保密！”

    齊英和馮攸然現在能相處那麼好，那是因爲前一個離婚好久，他才碰到後一個。

    而捫心自問，馮攸然這個後媽對林思齊也確實夠好。

    他更想不通：當然是親生的，這一點毋容置疑。但自己這麼聰明，齊英也不笨啊？

    ……

    別人不知道，她是真知道：爺爺在世的時候，家裏就有八局的人……

    “正在安排，最多兩三天！”

    前天，不就是和李定安談判的那天？

    林子良早想到了，要沒被入侵，那才叫咄咄怪事：六代激光瓷，派一個班提前來潛伏，他都不奇怪。

    八局，哪個八局？

    “我好好說，你敢不敢聽？”

    “他利害！”林子良吐了一口氣，豎了個大拇指，“不佩服都不行！”

    張漢光沉默好久：“林先生，其實我比你還奇怪！”

    “見多了，就記住了。”

    不然他去幹什麼？

    林子良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帶着於徽音，去找陳靜姝？”

    當然，真到那一天，麻煩也不小。張漢光早就想像過，於思成有一天要知道的話，會怎麼收拾李定安。

    張漢光迴應着，還欠了欠腰。

    羅漢算個嘚兒？

    他不能說？

    他早就想到，監控會被入侵，所以，才和李定安說那麼多：於徽音、陳靜姝、於思成……就是想讓於思成知道好多事情，兩人要是能因此鬧翻，那就更好了！

    轎車開動，林子良冷哼了一聲，卻又揮着手。

    還是科長？

    從昨天開始，他又有了新任務：從陪着李定安打醬油，變成了對接與林子良相關的所有事務，包括保護。

    李定安真沒什麼好怵的。

    但如果換成李定安現在的角度試試：不是姓齊的把姓馮的弄死，就是姓馮的把姓齊的弄死……

    這老登挺陰啊？

    張漢光口嘆口氣：“林先生放心，不會的！”

    不，震憾十倍……

    底褲早被李定安扒了個乾乾淨淨，還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小武看了看張漢光，遲疑了一下：“老闆，安保公司打電話來，說我們安保系統遭到過入侵……”

    所以，林子良又被幹沉默了。

    “陳小姐好，權總好！”

    李定安當即就愣住了了。

    一百件遼三彩，也比不上一個林子良。

    嘴裏還在默默唸叨，突然襲擊，腦子裏“嗡”的一下。權英愣愣的站着，就感覺，畫面靜止了一樣。

    轉着念頭，電梯打開，兩人上了五樓。

    林子良揮揮手，轎車停到門口：“車和司機都留給你，小武也會留在店裏，你要住不慣酒店，就搬過來……”

    李定安懶得和他打啞謎，又看着張漢光：“你這邊聯繫的怎麼樣？”

    稍一轉念，他看了看身後的王成明和謝助理。

    怎麼可能，那是活生生的兩個人。

    再往後看，沒錯，這兩位，就是陪着李定安和於徽音一起上來的……

    物業人員也死氣沉沉，愛搭不理。

    “嗚”的一聲，小武推着林子良進了大廳，張漢光和兩位同事跟在後面。

    不是他小看人，就林思齊的那個智商，都不用陳靜姝出手，於徽音都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王八蛋？”

    權英愣了愣，張牙舞爪的往上撲。李定安手一伸，抵着她的腦袋，腳底下又躲了幾下。

    “姓李的，你給我等着？”

    “不是李老師帶於小姐去見陳總，而是他陪着於小姐，去見陳總……”張漢光解釋，“於小姐和陳總是朋友，很早以前就是，包括今天，也是於小姐約的陳總！”

    蘇付比總部在金鐘大道的太古廣場，離荷李活道並不遠，還不到三公里，小車將將開了十分鐘。

    她冷不定顫了一下：“李定安，你幹什麼了？”

    就因爲她剛纔沒有任何分寸和邊界感，和李定安鬧騰的那一下……

    張漢光突然就看懂了，權衡再三，覺得還是勸一下的好：“林先生，無數的案例證明，老大和老二打架的時候，先死的必然是老三……”

    權英的眼睛又往外突。

    “別管他們，你就當他們透明的。”

    再細一琢磨，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子良剛纔說勸李定安多住幾天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語氣和表情。

    “權英！”

    於徽音都驚呆了：感覺就像是同樣的表情和同樣的動作，以及同樣的聲音，從李定安臉上復制到了權英臉上。

    咱倆認識多久了，你沒有才見鬼了。

    “我查了他多久，我能不知道？但張處長，你給我解釋一下：李定安這個‘帶’和‘陪’，有什麼區別？”

    “林先生！”

    “張處長，你是不是在想：我也不差對不對？呵呵，我實話告訴你，差遠了……”

    我送你個屁，那玩意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之後那好幾天，他滿腦子都是這一幕……

    “沒什麼意思！”

    思忖間，林子良稍稍一頓，又轉起來眼珠，好像又打起了什麼鬼主意。

    林子良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多住幾天的好！”

    張漢光噎了一下：我特麼怎麼解釋？

    啥玩意？

    誰敢打他？

    什麼都知道？

    所以，林子良什麼時候回去，他就什麼時候回去。

    確實入侵過，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而林子良肯定能理解

    “我幹的多了！”

    李定安真要把這東西弄出來，怎麼也能立個碑……

    別說打了，動他一根汗毛試試……

    並沒有什麼比較有特色景物，除上高樓，就是高樓，幾乎每一座都是地標性建築。

    自己的身份確實稍有點特殊，工作性質也有點關聯，但既便如此，八局的人也不會輕輕鬆鬆就表漏身份。

    張漢光沒吱聲，不過眼神有點怪，林子良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轉着念頭，幾人進了店裏。輪椅剛剛停穩，林子良又“嘶”的一聲：“張處長你等等，李定安說，他今天去哪？”

    “爲什麼？”

    剛問了一句，林子良又愣住，“不對……你們要瞞着於思成？”

    按了電梯，李定安又眯眼瞅了瞅電梯間的樓層提示牌：保力香港拍賣，竟然也在這幢樓裏？

    怪不得陳靜姝和權英國內的時候經常在一起，既便出國，也還是經常在一起。

    哪裏敢讓你送？

    “不用，你忙你的！”

    “竟然不娘？”

    當從王成明的口中知道，這玩意的具體屬性時，張漢光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權英呲了呲牙，先和於徽音打招呼。

    “我至多待兩三天就走，說不定比你還早回京，哪裏需要那麼麻煩？”

    “哈？”林子良笑了一下，“前天？”

    “還能是哪一方面？張處長，你就不好奇：這兩位爲什麼不打架，還能見面，而且是當着他的面？”

    “放屁，老孃給你買一車……”權英好奇心都爆炸了，“上次就是他們……羅漢不是已經回去了嗎，你又來香港幹什麼？”

    林子良愣了好一陣：“李定安怎麼做到的？”

    張漢光暗暗感慨：口嫌體正直，說的應該就是林子良這樣的。當然，你要說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算錯。

    就總感覺，張漢光佩服之餘，好像還夾雜着一絲絲近似於敬畏的情緒？

    “拍賣公司！”

    “姓權的那個女人？”林子良機械的轉過頭，“陳靜姝是不是也在？”

    不是，才幾天沒見？

    頓然，她手往前一伸，將將要抓住李定安的袖子，“啪”的挨了一下。

    她也沒在意，就簡簡單單打了個招呼：“兩位好！”

    小武點頭：“對！”

    “什麼意思？”

    我也很想讓別人給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我知道是拍賣公司，我問的是哪一家？”

    哈，被警告了？

    陳靜姝“啊”的一聲，臉色有點不自然。

    稍一轉念，張漢光反應了過來：林子良說的是於思成於書記。

    “我可能沒時間，到時候就不送你們了！”

    林子良震驚了好一會，才咬着牙：“怪不得，他一點都不怵？”

    但林子良問的不是這個，他先笑了一下，特詭異的那種：“李定安回京後，會不會被打死？”

    她們之前就認識，包括現在關係也還行。因爲在權英的認知當中，誰都不能怪，就怪李定安。

    沒把李定安賺上賊船不算，反倒上了李定安的賊船，不得不說，李定安是真牛逼。

    權英又愣住了，眼神直勾勾的。

    正要打招呼，於徽音先冷哼了一聲。

    先不說李定安是不是真的能研究出六代激光瓷，只是他破解了林子良全套的壓電陶瓷、透明陶瓷、光電陶瓷等技術，總是事實吧？

    憑這個，他就是妥妥的特瓷研究領域的高級專家，讓他少在私事上分心，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研究上，是不是對社會、國家也更有利？

    張漢光沒說話，基本等於默認了。

    他渾不在意，剛要往裏走，又頓了一下：“張處長！”

    自己把林子良弄回了國，這個確實值得佩服，但你敬畏個毛？

    一時搞不懂，李定安也懶得糾結，揮揮手：“走了，京城見！”

    “你……你怎麼學這麼像？”

    什麼叫做瞞？

    但更牛逼的不是這個，而是六代激光瓷。

    “不送就不送，但你這什麼表情？”

    那是爲什麼？

    稍一琢磨，權英的臉色又不控制的變了一下。

    陳靜姝看了看，還等着李定安介紹，他卻擺擺手。

    “蘇付彼！”

    “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李定安往後指了指，“真想問，問王科！”

    然後，兩人齊齊的撇了一下嘴，又“唏”的一下，同樣一幅嫌棄的模樣。

    “神神叨叨？”

    “譁……”

    “別動，紅都定製的……碰髒了你賠得起麼你？”

    不對，上次在新加坡的時候，也是這兩位……

    正狐疑着，權英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然後，幾乎是神同步：

    王成明很正式，還伸出手，“我們隸屬八局！”

    但爲什麼，會在李定安的身邊？

    張漢光想了一下，斟酌着措辭：“林先生，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張漢光硬擠出一絲笑，又低下了頭：“我能有什麼表情？”

    “別鬧了！”陳靜姝無奈的扯住權英的胳膊，“有客人！”

    陳靜姝不和她一般見識，朝李定安笑了笑：“麻煩你，還這麼遠跑一趟。”

    司機打開車門，他和於徽音坐進後座，王成明則坐進副駕駛。

    “你好好說話！”

    不誇張，今天這一幕，比她知道李定安在蒙古發現了巨型文物遺址的時候還要震憾。

    反正得儘快處理，總不能像現在這樣，一直拖着吧……

    不誇張，那次去李定安家裏，見到陳靜姝和於徽音等在門口接菜，李定安戴個圍裙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張漢光感覺腦子都宕了機。

    李定安翻了一下白眼，權英也翻了一下白眼，李定安冷哼一聲，權英也冷哼一聲。

    “你看她娘了沒有？”李定安支支下巴，“男人婆不都這樣？”

    門剛打開，就看到陳靜姝站在電梯間，眼珠有些紅，好像沒睡好的樣子。

    但老孃也是自己人好吧？

    “噔噔噔”的快走了幾步，裝做在前面引路的樣子，權英使了個眼色。

    陳靜姝微微一搖頭：不看連於徽音都不知道？

    甚至，於徽音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

    不然不會張着嘴，樸棱着眼睛，盯着李定安使勁的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