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鎮國之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眀智字數:6700更新時間:24/06/28 19:18:49
    國書,降表?

    澶淵之盟,靖康之變?

    呂本之赫然抓起對講機:“定安,國書誰寫的?”

    “宰相寇準!”

    不用猜,肯定是被逼的。

    之後又捏着鼻子,估計可能還忍着噁心,幫真宗寫了一道兩百米長,以歌功頌德的迴鑾碑……

    “降書呢?”

    “還是宰相,張邦昌!”

    這個百分之一萬是自願的,說不定還是他主動向金朝提議的……

    “降書上蓋有幾方印?”

    “兩方:皇帝承天受命之寶,皇帝神寶!”

    這是大宋的傳國之璽:周太祖郭威登基時雕刻,傳給柴榮。柴榮死後,只剩孤兒寡母……幾經周折,最後落到了趙匡胤的手裏……還有大周的天下!

    可能李定安覺得,蓋在哪裏都行,甚至是廁紙上,爲什麼偏偏要蓋在了這裏?

    呂本之神情僵硬,兩隻眼睛像兩把刀,盯着盒子。

    他見過的國寶不少,甚至比何安邦見過的都多。

    因爲故宮的珍寶級文物本來就比國博要多。

    不單單是數量、品類、等級,也因爲歷史淵源,以及那座皇城。

    但國書、降表,真就沒見過。

    惟一能扯上點關係的《遜清四詔》,還被國博給搶走了。

    但那是什麼時候的?

    民國,溥義。

    這兩封又是什麼時候,大宋!

    既便從民族發展,歷史變遷等方面對比,兩者的影響力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澶淵之盟,靖康之恥啊……大宋稍微堅挺一點,民族歷史就改寫了。

    當然,歷史沒有如果,更不可能假設,呂本之只是暢想一下,聊以自慰。

    但他想不通,這樣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愕然許久,他又長長一嘆:他明白李定安爲什麼是那副模樣。

    有一次,因爲一件青花瓷,大家聊到了崇禎,李定安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就憑他沒有喪權辱國,沒有出表請降,而是毅然絕然的吊死在了煤山上,他就應該被贊一聲“民族氣節”,受後人景仰。

    不然,故宮中就會流存下來一份類似的降表:大明降表。

    但沒有,所以從秦到清,這是唯一一份中原王朝,獻給外族的降表。

    所以,李定安見到這東西的時候,就覺得很憋屈……

    小小年紀,還是個憤青?

    呂本之感慨的搖了搖頭……

    一羣技術員呆若木雞,宛如雕像。

    就像一根根木頭樁子一樣,肅立在李定安四周。

    很震憾,也很吃驚,感同身受的感覺可能會有,但遠及上心中如波濤一般,無法自抑的激動。

    平時一直講,文物的意義在於見證歷史,銘記歷史,但說實話,感受一直都不怎麼深。

    但這次,他們感受到了……

    左朋木然若失,機械的挪動着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像玻璃不存在,伸腳就邁。

    王永謙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就差兩釐米,他腦袋就撞上去了。

    他直愣愣的盯着絹書:“國書,降表……澶淵之盟,靖康之變?”

    李定安喊那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到?

    當然聽到了,他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只是其中之一,可能不好對比,如果是兩封呢?

    青龍山的拄斧,既便是北宋皇帝世代相傳的信物,但與裏面的這兩件相比,真就差點意思。

    剩下的那兩件,可能還及不上蕭太后雕像的一半……

    更不說剩下的青銅犁,遑論陣心還有:可能最有價值,最具有意義的那一件還沒挖?

    想的越多,心情就越差,左朋也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對。

    就像李定安說的:合作共贏,才能做大做強……

    但就是控制不住?

    看看,哪一件不是國寶,哪一件不是見證了歷史,且銘記歷史的珍貴文物,但差一點兒,就錯過了,永遠埋在地下。

    沒錯,錫盟文物部門,乃至故宮肯定會逐步修復古城,但再怎麼修復,也不可能修復到地表四米以下,因爲最深處的地基,也才兩米深。

    所以,感謝李老師吧你們……

    看他失魂落魄,王永謙也嘆了一口氣。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李定安時,青澀、懵懂、還有點茫然,更有點單純。

    覺得年輕人該有的特質,他幾乎都有。

    但漸漸的,也可能是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之間,感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再看:哪裏青澀,哪裏單純了?

    該爭取的時候爭取,該滑溜的時候滑溜,望認慫的時候絕對認慫,該堅持的時候,更是一步不退,堅定不移。

    都說他犟,自己說過,老何說過,成司長說過,林部也說過。

    但這次呢?

    自己勸過他,所謂的風水遺址可能只有青龍山那一座,再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何安邦和馬獻明也打電話勸過他:鑽牛角尖無所謂,但你別無中生有啊?

    小於、蘇導都勸過,呂院長來了以後也勸:元朝存在時間那麼短,可能引龍的術士還沒來得及佈置大陣,大元就滅亡了……

    以及閆副廳長、錫盟的三位領導,甚至在通遼一起開過好幾次會,一個桌子上吃過好幾次飯的兩位區領導也打過電話:

    風水遺址找不到就找不到,何況已經找到了古城,我們已經非常非常感謝李老師了。

    言下之意:李老師,您別爲難自己……

    但誰勸都不聽。

    結果呢?

    來,說不說他犟了?

    說不說他無中生有了?

    所以,哪有什麼不知不覺,哪有什麼潛移默化?

    這小子一直都這樣,甚至兩人沒認識之前就這樣,當初全都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也是一如既往的優秀……不,越來越優秀。

    一陣恍然,王永謙看到,李定安讓技術員把國書和降表,以及詩絹的照片投放到了外面的屏幕上。

    反射過來的光線很強,李定安的臉被照的格外的亮……

    ……

    當看到屏幕上的圖片,領導們也愣住了。

    國書?

    史書中,對這東西的記載很多:建交、遺使、紛爭、抗議、聲討、征伐,乃至議和。

    但也止於記載,剩下的,別說實物,後人甚至連國書的大致內容寫了啥都不知道。

    因爲寫史書的人也沒見過。

    那流傳下的有幾封?

    答案是零。

    現在,歷史上的第一封,由皇帝口述,丞相代筆,再由皇帝親手蓋上傳國寶印的國書出現了。

    且清晰無比,明白無誤的展現在衆人眼前。

    紀錄被打破了。

    但與之相比,珍稀、罕見,反倒成了其次。

    澶淵之盟,從秦到清,歷史上這種影響時代進程,歷史走向的主要事件有幾次?

    只是假設,不好對比,但絕對不多。問題則在於,其他事件並沒有記錄以及見證過的文物留存?

    那這一件,就無比珍貴。

    當然,如果只是國書,領導們激動歸激動,尚能自已,但看到降表,已着實無法保持淡定,以及鎮定。

    中國有史記載的朝代就二十四個,說句不好聽的,等於有資格被稱之爲國之降表的,最多只有二十四封。

    實際有多少?

    之前只有兩封:東吳和蜀漢。

    現在多了一封。

    如果三國時期以曹魏爲正統,那東吳和蜀漢的就不能算,那就只有現在這一封……

    文物之所以珍貴,就在於它是歷史的載體,承載了文明發展的進程,民族精神的延續,以及歷史變遷的重要見證。

    但還有什麼比國破家亡,山河破碎更重要?

    應該沒有。

    至少沒有比靖康之變就能更令人詬病的事件。

    《永樂大典》:靖康之變,恥莫大焉。

    ……

    當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時,後面人的一陣譁然。

    他們還以爲是三道聖旨。

    然後,照片逐漸放大,字跡漸漸清晰,甚至能看到,因爲年代久遠,墨跡變淡,筆劃稍稍有點走型。

    再然後,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之前,每一次有文物出土,都像進了菜市場,嘰嘰喳喳,吵吵鬧鬧。

    而這一次,莫明而又詭異的就陷入了沉寂。

    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後背一陣陣酥麻。

    國書、降表、宰相執筆,皇帝蓋印。

    但凡初中畢業,誰不知道澶淵之盟,靖康之恥?

    鬧大發了?

    隨後又是一個激靈,感覺寒毛都豎了起來。

    沒錯,他們大都是門外漢,只是從各部門抽調來,輪流來現場觀摩以及學習的。

    但不妨礙他們知道,應該怎麼對比:

    之前的三件,呂院長雖然也驚訝,但絕對沒有現在這樣一直盯着東西不放,一動不動,怔怔出神。

    蕭太后雕像出土的時候,左朋左局長還相對鎮定,蓋因類似同等級的青龍山也有。青銅犁出土後,他雖然激動,但也就是那麼幾秒。

    但這次呢?

    他像只超大號的壁虎一樣趴在玻璃上,已經整整趴了十分鐘。

    別說動,他連眼睛都沒眨過。

    還有研究室裏的那些研究員、技師:什麼樣的文物、什麼樣的國寶他們沒見過?

    但一個個面露驚容……

    所以,既便以他們自認爲匱乏的古董知識來理解:這兩件比什麼皇帝的聖旨貴重了不知多少倍。

    聖旨很多,每朝每代都有過。

    國書和降表,就這兩件……

    ……

    對講機又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李老師李老師,中殿的柱子已經移開了,這次的箱子最大,也特別重!”

    李定安如夢初醒。

    對啊,還有一件?

    也是可笑,自個在這裏傷春悲秋個嘚兒?

    “直接挖,吊過來,注意安全!”

    李定安甚至都懶得問箱子有多大,摘了手套出了無氧艙。

    大廳裏默然無言,幾十道目光隨着他緩緩移動,宛如實質。

    李定安早都習慣了。

    兩位正職和閆廳長忙迎了上去:“李老師,辛苦……”

    兩隻手使勁的搖,感謝的話不停的講,李定安有一下沒一下的點頭……

    好一陣客氣,他才鬆開李定安的手。

    王永謙看見他就想笑:“不憋屈了?”

    “憋屈有毛用?”李定安咬着牙,“反正別讓我碰到那賊和尚的墓,不然骨頭渣子都給他燒成灰……”

    “誰,楊璉真伽?不是……他招你了?”

    “沒招!”

    不然還能怎麼辦?

    也就只能遷怒一下這賊和尚……

    王永謙忍着笑:“猜一下,這次又是什麼?”

    “不知道!”

    “只是讓你猜……程處長說體積很大,還很重,會不會是重器?”

    李定安“呵”的一聲。

    誰告訴你越大越重,就越貴重的?

    漢璽才鴿子蛋那麼大,你猜它多重?

    “中央屬土,以物鎮之……說不定楊璉真伽就會弄個帝陵中的供案(供桌)、或是鎮墓獸過來……也別懷疑,做爲主鎮的風水法器,這兩樣綽綽有餘!”

    瞬間,王永謙就笑不出來了。

    鎮墓獸多大?

    十噸以上的都有……豈不就是又大又重?

    他愣了好久:“就不能是御案(皇帝的辦公桌),再來塊龍膽(皇帝用的驚堂木)?”

    “也不是沒可能!”李定安點點頭,“但哪位皇帝的就不敢保證了!”

    王永謙頓時泄氣。

    如果放在平時,也不管是哪個朝代的,這兩樣只要出來一件,絕對能驚掉一地眼球。

    但放在這兒,還真就不怎麼夠看,可能連宋徽宗的腰帶都不如。

    也不止是王永謙,再看往後:剛剛還激動的恨不得喊兩聲,這會的表情卻像吃了蒼繩……

    妹的,好不容易吃兩頓肉,又冷不丁又給了頓窩窩頭?

    你說難受不難受?

    狐疑間,土墩被吊了進來,確實挺大:通高五米多,直徑三米左右。

    也確實很重。

    蕭太后雕像被吊進來時,也是大土墩,但吊車大臂絕沒有這麼晃,外護的木板也沒有被勒的“咯咯吱吱”的響。

    一羣人一眨不眨,看着墩被吊進了內倉。

    技術員快速清埋,露出一口高近三米,直徑約兩米的木箱。

    這也太大了點?

    王永謙好不失望:“真就是鎮墓獸?”

    李定安沒吱聲,端着下巴瞅了幾眼,也嘆了一口氣。

    還真說不準。

    但至少有一點:文物絕非越大越重,就越有價值。

    稍一轉念,他又拿起面罩。

    “我進去瞅一眼!”

    “我也去……”

    呂本之剛擡起屁股,就被李定安摁了回去:“等基本處理好,艙內能常溫常氧了,你再進!”

    上了歲數,又是無氧艙,還是謹慎點的好……

    隨即,李定安進了內艙。

    這次的木箱釘的極厚,好像摞了好幾層,還高,不得不立腳手架。

    好一陣折騰……

    剩下最後一層,一塊木板被撬開,箱子露出了一個洞。

    李定安眯眼一瞅:

    不是……這啥玩意……

    一點都不誇張,就那麼瞄了一眼,他就被驚的一臉懵逼,差點一腦袋撞木箱上。

    再看……哪是什麼石頭?

    石頭絕對不可能是黑的!

    也不可能反光!

    這東西銅的!

    關鍵是……上面還有字?

    說實話,他不是沒想過:有開國大典祭天之器、有承天太后之本像木雕,更有澶淵之盟國書、靖康之變降表……那做爲陣心的法器,肯定差不到哪裏。

    甚至幻想過會不會是什麼璽?

    之後程名彙報說很大很重,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再之後,土墩被吊進來,清理完泥土後,他其實也有些失望:太重,所以不是木雕,也不可能是御案。

    只可能是石頭的,也說不定是雕像。

    但既便是哪個皇帝的石雕,又能怎麼樣?

    石頭只是石頭,還能雕到和蕭綽本像一樣細膩?

    但現在再看,真就跟見了鬼一樣:確實不細膩,反而稍顯粗重。但蕭綽雕像,和這件根本沒法比……

    同時也有點想不通:什麼樣的國寶,是楊璉真伽弄不來的?

    這麼說不對,應該這樣說:什麼樣的藏寶之地,是他找不到的?

    他越想就越覺得,這賊和尚是爲了找這件東西,才找到了這座古城……

    思忖良久,李定安才擡起頭:“嗯,怎麼不撬了?”

    我們敢撬嗎?

    不誇張,當看到箱子裏面是什麼東西,他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

    往箱子裏瞅瞅:沒錯,就是銅器,還反着光?

    再仔細看:確實是那幾個字。

    再起擡頭:沒錯,近三米高,直徑兩米……

    這特麼得有多大?

    百分之一千,就是傳說中的那一口……撬壞了怎麼辦?

    “撬壞了算我的……”

    李定安咬住了牙,稍一頓,又泄了氣,“當然,儘量要小心點……”

    幾個技工也咬牙,只能硬着頭皮撬,動作也愈發輕柔。

    那麼粗、那麼重的撬棍,硬讓他們用出了掂針繡花的感覺……

    左朋終於活過來了一些,歪着腦袋:“李老師不是說,十有八九是鎮墓獸嗎,他們怎麼這麼小心?”

    王永謙也很是納悶:“會不會又是一樽雕像,比如說石頭的?”

    “說不準!”

    正胡亂猜着,李定安提着撬棍跳上支架。

    技工着實太慢了,他沒耐心等。

    然後:“噼裏啪啦……喀嘰哇嚓……”

    三下五除二,箱子被拆了個七七八八。

    當能看清東西全貌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

    足有兩米五六高……

    直徑至少一米六七……

    巨鍾!

    好像……還是銅的?

    鏽跡斑斑,鈍暗駁駁,卻如破觚斫雕,厚重而蒼桑。

    後面有人一聲低呼:“永樂大鐘?”

    “你別扯淡……這是元朝的風水陣,哪來的永樂鍾?”

    “我當然知道,只是比喻一下……但怎麼這麼大?”

    “不知道……”

    “王處長,會不會是鎮墓鍾?”左朋使勁的瞅,“但沒聽哪個皇帝的墓裏出土過這種東西?”

    別說出土,聽都沒聽過……

    王永謙仔細看了看:“呂院,會不會是哪座皇家寺院或道觀的晨鐘?”

    “有可能,大鍾寺的那些大鐘大都來自於寺廟,包括永樂大鐘也是……但只是可能……”

    說了一半,呂本之又頓住:李定安扔下撬棍,拿着放大鏡貼着鐘壁,一圈一圈的轉,好像在研究什麼。

    四件國寶,還是第一次見他看這麼仔細?

    心裏一跳,呂本之捏住了對講機:“定安,上面是不是有銘文?”

    “對……”

    “是什麼?”

    李定安直起腰,用力呼了一口氣:“呂院,不是很全,我給你念一下:

    仰冀明靈……鑑茲誠悃……

    夙夜孜孜……不遑暇逸

    物阜國安……普天孺慕……

    稼穡歲登……仁周寰宇……

    每念一句,呂本之臉上的肉就抽一下,當聽到那句“仁周寰宇”時,一口老痰衝到了嗓子裏。

    他什麼都預想過,甚至想過龍座、金鑾殿的鎮殿獸,甚至是皇城正門的匾,但就是沒想到這件東西。

    恍然間,他甚至生出和李定安一模一樣的錯覺:什麼樣的國寶,是不能出現在這裏的?

    霎時,他又猛的回頭,看向城外的社稷壇和太廟:

    唐代的城,唐代的鍾?

    原來是這樣?

    “呂院長……呂院長?”

    呂本之回過神:“哦,王處長,你說……”

    “呂院長,這口鍾是不是很有來歷?”

    何止是有來歷?

    呂本之的神情說不出的惆悵:

    “貞觀八年,太宗(李世民)夜有所夢,謂侍臣曰:朕每閒居靜坐,則自內省,恆恐上不稱天心,下爲百姓所怨。但思正人匡諫,欲令耳目外通,下無怨滯……這就是流傳千古的《太宗自省》……

    次日,太宗命工部鑄鐘鐻,懸於大明宮端門之外……知道鍾鐻吧,不是普通的鍾……《史記·秦始皇本紀》: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爲鍾鐻,以表皇權……端門也知道吧?”

    呂本之指了指古城,“午門之外,太廟與社稷壇之間……鍾一響,長安城的百姓能聽到,百官能聽到,太宗能聽到,李氏的列宗列祖也能聽到,上天更能聽到……”

    這難道不是李世民想讓百姓、臣民、唐太祖、列宗、以及上蒼看看:朕才是對的……

    但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這口鍾……

    王永謙盯着內艙,眼皮不停的跳:國之重器!

    其他人也一樣,彷彿那口鍾活了過來,耳朵被震的嗡嗡響,頭皮上爬了好多只螞蟻,酥酥麻麻:

    大唐朝鍾,鎮國之器!

    不是指現在,而是從它被懸吊於大明宮端門外的那一刻起……

    而從此刻起,這件國之重器每一次展出,每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必然會出現一行特別標註的字體:

    出土地點:大唐遺都。

    發現者:李定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