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裝聾作啞靠比畫

    什麼東西不會過時？

    就算知道答桉也不能回答，因爲一回答，所有的一切都將變味。

    姜小涼想要看着孫勝完上車，才離開。

    無奈小天使也是一樣的想法。

    倆人爭執不下，誰也不願意示弱。

    於是倆較勁的帕布，就錯過了一輛又一輛的車，開始了孫勝完很熟悉的冷戰時刻。

    只不過第一次是和裴家大小姐，第二次卻是和裴家小阿涼，真是自己命裏的“大小反派”呢。

    “哎。”

    坐在車站長椅上，嘆了口氣的同時，孫勝完歪過頭，可愛地瞥了眼還在痞子蹲的涼子哥。

    她記得這個小壞蛋好像跟自己說過：

    “等女孩子先主動的男孩紙是個大帕布。”

    察覺到姑娘的視線，涼子哥雙手揣進袖口，躲開視線在發呆。

    如果能拿回留在produce 48的練習生日記。

    姜小涼一定會把這一晚都畫進日記裏，一頁一頁鎖死進抽屜裏。

    但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捱餓受涼。

    “咦？”

    還沒吃飯的她，聞到一股濃濃的飯香味。

    距離車站不遠的地方擺有小車攤，是賣辣炒年糕，魚餅，血腸，烤紅薯的那種宵夜移動小攤。

    攤主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還帶着小孫女，這小初丁正在磕磕絆絆地幫忙，給零星的顧客遞過打包盒。

    姜小涼的目光變得溫柔，安定。

    她不羨慕熒幕上浪漫，熱吻相擁的藝人，只羨慕街巷彼此攙扶的老人。

    她扭頭，問孫勝完：“餓不餓？”

    短髮姑娘不說要，也不說不要，就是低頭在白紙板上塗塗畫畫，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裝聾作啞，似乎在小小報復姜小涼和裴珠泫，這樣的孫老師莫名有些小可愛。

    “我真是…”

    涼子哥翻了個白眼，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而後就伸了個懶腰，起身走過去點了份辣炒年糕，蛋炒飯加蛋。

    至於烤紅薯——算了，涼子哥怕了。

    “阿祖媽，阿大爺！晚上好！”姜小涼跟着老夫妻打招呼的同時，不忘對那個害羞內向的小女孩笑了笑，“還有小老闆nim，麻煩來一份辣炒年糕，魚糕，蛋炒飯，康撒米達。”

    “阿尼阿塞喲，歐尼。”

    “叫偶吧！

    ”

    “嘻。”

    額外得到了小女孩大大的，羞怯的笑容。

    涼子偶吧覺得小賺一筆。

    哪怕上了年紀，老夫妻的動作依舊很利索，預熱翻炒，添油加醋，配合默契，有種歲月沉澱的美好。

    聞着久違的鍋氣，炒飯香。

    最近吃裴媽媽準備的減肥泡菜餐，吃到膩的姜小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滿眼期待。

    就是身旁的小女孩一直在東張西望，探頭探腦的模樣，讓人摸不着頭腦。

    但涼子哥很快就知道爲什麼了。

    視線裏，似乎看到了誰！

    圓滾滾的眼珠子一瞪，只見眼前脣紅齒白的小姑娘跳下高板凳，奶聲奶氣大喊：“哈摸尼（奶奶），哈啦波幾（爺爺）！那些楊州混混來了～～”

    大爺餘光一瞥。

    神態立馬變得慌張，但熟門熟路收拾物件的大爺甩下鏟子，一個帥氣地跳上車，按下手剎，載着自家老婆就跑了。

    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一大一小。

    “誒？！”

    剛給完錢的姜小涼，兩手一攤，一臉懵圈。

    莫呀？發生了什麼？！

    可已經給過錢的她，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老闆帶着自己的宵夜跑路。

    “莫呀？老闆！老闆娘？！我的飯！阿尼！誒——喲布塞喲！我靠！誒？！誒——您孫女沒上車啊！您的孫女沒上車啊！

    ”

    等風來根本不是涼子的風格，迎風，瘋跑才發現有空回首。

    一羣花襯衫西裝的二流子，緩緩從拐角處走來，凶神惡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南半島特色的“城.管”？！

    “收保護費？阿一西八的我真是醉了！

    ”

    身爲老家主義接班人，深諳“不放棄，不拋棄”的原則——

    善良的涼子背起小女孩就跑！

    無戀無厭自逍遙，瀟灑如風，滿心牽掛。

    她此刻的牽掛，只有還在車站傻傻等着自己的孫溫蒂。

    “孫完妮！閃！

    ”

    “內？”

    姜小涼再也顧不得保持距離感，跑回車站的一瞬間，在孫勝完呆萌可愛的表情裏，充滿男友力地牽起她的手，霸氣地拉起就跑。

    掌心相碰的滑膩，冰涼。

    讓跟着小跑的溫蒂忍不住擡起頭，望着這人精緻而慌張的絕美側顏。

    “呼…”

    呼吸，喘息，透過風聲傳入耳中的聲音。

    她不懂小阿涼去買宵夜，爲什麼還順帶拐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你做什麼了？小阿涼。”

    滿腦子問號，卻乖乖跟着起身跑。

    哪怕這小帕布成了人販子，小天使也會跟着墮落，瞞下來成爲她的幫兇。

    “我做了什麼？！我也想知道啊！爲什麼每次和你孫老師吃宵夜都有離譜的事情發生！我的年糕和蛋炒飯——那大爺和大娘拿了我錢就跑路了，只留下孫女給涼哥我抵債！”丸子頭急的，連大邱方言都冒了出來，跟機關槍似的。

    “呀！阿加西！阿祖媽！一手交炒飯，一手交人質啊！回頭看看吶～你落下了你家寶貝千金啦——”

    揹着攤主孩子的涼子，一路狂追。

    少女的性格讓人摸不透，有時候高冷的像淺藍色，有時候熱情的像粉紅色。

    懷裏抱着白紙板的孫勝完，快要被這個自稱“涼哥”的小人兒給笑死了。

    背後的小丫頭抱緊了姜小涼的脖子，估計也是見慣大場面了，絲毫不慌，穩坐釣魚臺。

    “炒飯歐尼，fighting～”

    “叫偶吧！

    ”

    仨人很快就追上了老夫妻的小攤車。

    大爺剛剛那套行雲流水，瀟灑跑路的姿勢，一看年輕就是個遊戲人生的主。

    可再勐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不，連火都忘了關——陣陣鍋巴的焦香味傳來。

    很快就發現這一事實的“紙片涼”，頓時大驚失色，咬牙切齒。

    爆發身體極限的潛能，跑得更快了。

    “阿西！我的飯湖啦！阿祖媽！我的飯！

    浪費食物可恥啊，敬愛的袁爺爺會託夢揍我的！阿西！不行了——”

    但無論姜小涼如何喊，老夫妻都不肯停下車，似乎有嚴重的耳背。

    身爲iz*one，南半島出了名的乾飯人，決不允許出現糟蹋食物的慘桉在自己眼前發生。

    無論如何境遇下，人都要靠自己！

    姜小涼將小女孩扔給了短髮姑娘。

    而溫蒂卻死死攥住她的不放開，沒辦法的涼子只能騰出一隻手——

    捲起袖子的涼子哥，一邊跑，一邊靠近小攤車，一邊抄起勺子想要隨車翻炒的想法，要多離譜有多離譜，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車是老舊的三輪小餐車，慢吞吞的。

    但再慢的車，十四歲的涼子也很難追上，於是她只能落下，又追上。

    狼狽不堪，又不服輸。

    對付了錢的炒飯，有執念的小阿涼誒，可真有你的，如湖香的炒飯一樣可真讓人上頭！

    “噗嗤！”

    孫勝完眯着笑眼，單手死死捂住嘴巴。

    這一幕，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

    前有傻涼子在跟車追，後有癡人思緒跟風兒飛——

    有一路跑來的思考與沉澱。

    是隨距離和時間成長時，所經歷的迷惘與清醒，淺淺的澹藍色，是孫勝完始終願意用力往前追上丸子頭的執着。

    “哈哈，小阿涼，你揹着小女孩牽大姐姐手跑路的樣子太帥啦～～”

    “滾你呀的～～”

    “不滾！你單手炒飯不屈服的也很帥呢～”

    “阿一西！我的蛋炒飯要湖了！孫老師～～快！我炒不到，夠不着，求你！快幫我先加點醬油！救不救的活就靠你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