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內心的無人區

    紙飛機和時空機…

    是裴珠泫和姜小涼幼稚的選擇遊戲。

    春夜，下班後，白領的電動車。

    這是南半島的日常畫面。

    “別人結束了，你纔剛開始，不要難過了，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饒就是畫地爲牢，就跟談戀愛一樣。”

    ”姐你談過麼，張口就來！”

    ”哼。”

    窗外的夜景再好看，好像都不及身旁大邱姑娘的半分。

    不經意間看到小姐姐鬢間的“丸子頭髮卡”，坐在副駕駛上的小涼哥，忍不住伸出手把玩。

    和自己有關的東西，男人總是好奇。

    “姐，這個真漂亮，誰給你買的？”

    “不是買的。”

    “昂？”

    “一位親故送的。”

    “爺們還是姑娘？”

    裴珠泫穩穩的握着方向盤，輕笑不說話。

    “喔？”姜小涼的手一僵，表情一皺，瞬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哀嚎道：

    “西，放我下車，我要去找北子哥了！！”

    “別亂動，勝完送的啦。”

    “嗚嗚嗚！孫老師爲什麼要送我的‘頭’給你？難道這是對我的報復嗎？！即使我們不是‘我愛你，你愛我’的關係，那也不能爲了報復我而愛上我姐啊——啊呀！痛！”

    “姜小涼！”

    臉紅的裴珠泫，抽空敲了敲姜小涼的額頭。

    不讓這小家夥再胡說八道。

    將車停在九尺區的路邊。

    並肩在路邊散步，靠的很近但沒有牽手。

    話意外的少，很默契的沒有提起勝完，光北，只是看到路邊攤位老闆的小孩，接過媽媽的錢，去買想吃了很久的豆包。

    “歐尼，你們好漂亮。”

    姜小涼是什麼人？不爲所動！

    走時回頭對上的眼眸，倆小初丁的潛臺詞：“來我家小攤吃飯吧。”

    “九折不？”

    對上肯定的暗號後。

    姜小涼這才牽着小姐姐的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巧合”路過那家攤子。

    任由小阿涼牽着手。

    裴珠泫的笑眼分外柔和。

    靠近，是那種讓小涼很熟悉的，手心隱約作痛的香氣。

    “紅薯攤？！”

    “怎麼了？點單呀。”

    察覺到裴珠泫意味深長的目光。

    姜小涼故作淡定從容。

    “內！”她扯過兩張小板凳，以大馬金刀的霸氣坐姿，小手一揮，示意小姐姐坐下，隨後扭頭喊道：

    “老闆，阿祖媽～點單！燒酒，兩個土豆，康撒米達。”

    裴珠泫難掩笑意。

    在小桌下輕輕踹了姜小涼一腳，對着熱情露出笑紋的小攤阿姨溫柔說道：

    “兩碗泡菜湯，一份紅薯，可樂。”

    感覺特別沒面子。

    姜小涼側過臉，嫌棄又無奈，小聲吐槽：

    “多大人了，還喝可樂，那你點就是了嘛…”

    “不準噘嘴！”

    無可代替的人，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感覺。

    裴珠泫此刻的眼神，語氣，又溫柔又具有一點攻擊性。

    趁着菜還沒上。

    小涼餘光間發現，裴珠泫總是低身，揉揉酸累的腳踝，想起先前“小侄女”奇怪的可愛走姿。

    “姐，伱等我下嗷。”

    姜小涼和小姐姐說去辦點事，不等裴珠泫說什麼，她已經起身跑路。

    過了好一會。

    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腿被人擡起。

    裴珠泫一驚，低頭後，才發現是去而復返的姜小涼。

    愣神的小姐姐呢。

    只能看見可愛的丸子頭，正低頭爲自己褪去不合腳的舞臺高跟鞋。

    她結束完Red velvet的行程，擔心錯過這場離別演唱會，鞋子都來不及換就趕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知道我的腳多大。”

    一個低頭，一個不願擡頭的倆人。

    互相間，看不到細心“少年”寵溺的眼神，自然也看不到小姐姐羞澀的笑。

    “我以前最窮的時候，當過小鞋匠。”

    “我怎麼不知道。”

    “姐，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不知道的以後再說，你現在先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穿的碼數？”

    像是一封藏在心底好久的糟糕情書，像只精靈敲進心門，它可以沒有感人肺腑的言語，但是一定有裴珠泫最喜歡的真誠。

    以笨拙的方式，做着最浪漫的事。

    這就是可惡的小阿涼。

    裴珠泫攥緊拳頭，手指間悄悄糾結。

    涼子低頭，仍倔犟地噘起嘴巴不願承認，爺們式的傲嬌，說着：“我才不知道啊，隨便買的，合腳麼，小現姐。”

    不回答她刻意轉移話題的話。

    “那山楂糖，好吃麼。”裴珠泫隨手撕開糖衣，將糖果輕輕放進嘴裏。

    “……”

    涼子哥握着鞋跟的手一頓，微微擡眸。

    慵懶地撐着胳膊，嫵媚而靈動的眸子，輕笑看着自己的大邱姑娘。

    她目光閃躲。

    包着山楂糖衣的糖，糖是真的甜，糖衣是真的苦，就跟思念一個人一樣。

    “呀，帕布。”裴珠泫調皮地眨眨杏眼，皺眉，臉蛋微紅，“你弄疼姐了。”

    吃痛的呢喃聲一出來，心都顫了。

    “米亞內。”

    涼子哥低下頭，眼神閃過一絲慌張。

    吃完這頓宵夜，到閒聊時間。

    大概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見到的，喝可樂也仿若能喝醉的姑娘。

    揹着裴珠泫的姜小涼，說着前者聽不太懂的話，有些感傷，奇異的悲涼感。

    “姐，如果有一天你的‘小阿涼’離開了…”

    “你別想給我無中生有的焦慮，姜小涼。”抱着姜小涼的脖子，裴珠泫柔聲呢喃道。

    白月光，光，面紗…

    微風習習，純白的長款襯衫，丸子頭少女那雙清澈靈動的淡藍色眸子，格外漂亮。

    心中盪漾漣漪。

    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那一束白月光打在小涼的臉上，始終看不清。

    探頭的瞬間，裴珠泫想看清姜小涼的模樣。

    “姐，我這叫分離焦慮啊。”

    “哼，姜小涼，你這叫轉移焦慮！”

    “哈哈～”

    有一種俏皮的女家親故，喝醉酒卻又說沒喝醉的感覺，讓姜小涼忍不住笑。

    只聽見耳邊輕輕響起了小姐姐的聲音。

    “小阿涼。”

    “內？”

    “唔，不準回頭。”裴珠泫眼神閃過一絲羞澀，用啞着的軟軟聲音說，尾音悄悄揚起弧度。

    故意在姜小涼看不到的角度裏，抿起了脣角，粉嫩的嘴脣，欲落未落，微微顫動的晶瑩。

    像蝴蝶藍色翅膀在風中顫抖的一點點弧度。

    小姐姐仗着喝了幾杯可樂，眼裏的不明不白不再被隱藏。

    “唔。”

    “內？！”

    臉頰上殘留的溫熱，鼻尖的香氣——讓姜小涼瞬間愣在原地。

    而身後的害羞大姑娘，已然跳下她的背。

    “給你蓋章了，你走不掉。”

    一位高冷，孤傲的裴家大小姐，穿着“異鄉少年”親手爲她穿的，合腳的帆布鞋。

    “Every step I take

    Every move I make

    我所走的每一步，我的每一次前行

    Every single day

    Everytime I pray

    每一天，每次祈禱

    I'll be missing you，thinking of the day

    無不充滿對你的思念，時時追憶～”

    在城市夜晚的街道，她哼唱着自己內心，復古年代感的音樂踩着輕快的步子，忘記路人的存在，彷彿回到以前的練習生少女——裴小現，擺動自己的肢體。

    “哈。”

    小姐姐時不時轉身，朝着小阿涼勾勾手指，跳着自己興起的舞步，很不lrene，但很可愛，很迷人。

    漫不經心的挑眸，鬆弛的慵懶感。

    這一刻的裴珠泫，簡直美得冒泡。

    “你住進了我心裏的無人區，笨蛋小阿涼～”

    “姐，你這是在犯罪…”

    插着兜，邁着可愛小外八的涼子哥。

    她就這樣靜靜地，寵溺，輕笑地看着感性，俏皮如花季少女的小侄女。

    大概只有在自己面前，小姐姐才會這樣。

    喜歡一個人，好像和年紀沒什麼關係吧。

    …

    注：曲子「I'll be missing You」- daddy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