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着一張初戀的臉

    “姜小涼xi。”

    “聽到沒，姜小涼xi？”

    “呀，作死啊！姜小涼！！”

    聽到有人喊自己，姜小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那道聲音逐漸爆發的時候，她才愣愣地回過頭。

    “嗯？”

    她一時間，還沒熟悉這個與原本的自己相似的名字。

    待姜小涼看清喊自己的，是那位一開始調侃自己和姜惠元“組CP”的作家姐姐時。

    “喔，大姐姐你好啊。”

    她擡眸，彎脣不羈一笑。

    少年感十足。

    作家姐姐認真看着眼前束着丸子頭的少女，對上那雙淡藍色的眼眸，清澈純淨。

    遠看，始終清清冷冷，可少女一笑時，眼角悄悄一挑，卻勾起人心中的萬般柔情。

    她承認…

    她被姜小涼這雙眼睛驚豔到了。

    如此近的距離，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讓見多識廣的作家姐姐忍不住驚歎——

    南半島的練習生裏竟然有這樣美的存在。

    方纔哪怕被“練習生前輩”刁難，少女的眼裏也沒有委屈，真的一絲都沒有。

    只有簡單純粹的笑意。

    敏靜作家腦裏突然浮現一個想法，強烈的，難以抑制的出現，她覺得：

    這樣的小姑娘，不應該被人當作“墊腳石”給毀掉。

    “嗯，姜小涼xi，你也好。”

    “有什麼事嗎？”

    “不要多想，堅持下去。”

    “啊？”

    敏靜看着表情疑惑不已的姜小涼，組織了一會語言，才柔聲說道：

    “至於舞臺，其實與你這個獨立練習生的身份無關，至少努力——從不曾有過偏心，每個人都可以平等的做夢。”

    姜小涼眨了眨眼睛。

    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漂亮姐姐是來安慰自己的。

    啊喲，其實真不用的…

    因爲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啊，但自己呢…也是真的很喜歡這份來自陌生人的善意耶。

    所以姜小涼還是微微欠身。

    禮貌，也表示對這份善意的感謝。

    身旁一道能透過明亮燈光的玻璃窗，一個倒映出嘴角揚起微笑的絕美側臉，對着作家姐姐展露了個大大的笑顏。

    “謝啦，老妹兒。”

    “嗯，呃…嗯？呀，姜小涼你想死呀？給我說敬語！！”

    “喔喔，一時間還沒適應呢，那姐姐拜拜～”

    看着姜小涼揮手，大笑着離開的瀟灑背影。

    敏靜作家站在原地，無奈地看着她走進通道，最後還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哈哈。”

    選擇做選秀綜藝的作家，其中的理由：

    「那就是其中有的孩子，即使不是自己的花兒，可見證她們的綻放，也屬實榮幸…」

    姜小涼進入準備室，一個並不大的房間，讓人在意的，引人矚目的只有攝像頭。

    她走近了些，待看到那頭頂的攝像鏡頭時，眼眸一亮。

    方纔她一直找不到鏡子，這下好了。

    終於能夠好好看看“自己”了！

    “嗯？！”

    其實自己也一樣，都被那雙眸所吸引。

    就如傍晚的深泉，平靜卻又透露出一絲神祕清冷的漣漪。

    仰頭，她眯着眼睛又睜開，不停懟着鏡頭做着搞怪或可愛的表情。

    那鏡頭裏的“少女”也跟着抿嘴，跟着皺眉，似乎是十分生氣和鬱悶。

    隨着鏡頭和她距離的拉近，她粉嫩無半點兒修飾的雙脣，如罌粟花瓣輕柔的，好似要覆在每個注視這一幕之人的嘴脣上。

    明知不可能，卻讓人欲罷不能。

    先別說後期制作中，被這幕擊中少女心的導演PD了…

    天知道，在節目播出時，被這一幕盛世美顏暴擊的國民們，心跳得有多快。

    “我去！！”

    但是姜小涼卻連忙後退。

    她沒敢多看，也沒來的及細看，因爲多看一點簡直都是西吧的災難。

    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她不知道的是…

    待在這個準備室的環節，也第一個能夠出鏡的機會。

    多數練習生想盡辦法，想要在這攝像鏡頭下，拖延點時間展現自己性格魅力，或者顏值優勢的機會。

    可是這個難得的機會，就被她隨意的轉身離開而錯過了。

    加上有點排斥這種鏡頭下的感覺，於是姜小涼毫不留戀的離開，唯有那驚鴻一瞥，留下讓人久久無法忘懷的餘韻。

    唯一讓她提起興趣的，只有那面印有“Produce 48”的大牆畫。

    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名字。

    有姜惠元，金詩炫，怡人，崔叡娜，安宥真，張元英…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一名心懷希望的少女，來證明她們曾來過日思夜想的舞臺，追逐着關於“出道”的夢。

    她拿起一支櫃子上放置的馬克筆，低頭看了眼貼在自己腹部上的名牌紙，緩緩嘆了口氣，然後就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

    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裏，映射着迷茫…

    “真的，還是假的呢…”

    很快，這種情緒隨之散去，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再難的選擇，有比在“活”和“救”之間，選擇救下別人還難嗎？生死之間的的經歷，讓她懂得的道理，以及骨子裏的那股勁兒告訴她自己：

    “哎呀，怕啥？先走着唄。”

    她的目光投向大牆畫，看了片刻，就在一處無人落筆的角落，隨手寫下了“姜小涼”三字。

    “那就替你走走看吧，‘姜小涼’。”

    走在通道上，那嘈雜的聲音逐漸越來越大。

    終於走出來，百人的人氣和熱浪襲過來。

    那廣闊的場地，造成的空靈感，令人震撼不已。

    這一種探索感，會給人帶來比以往遇到的任何地方，都來得難以冷靜，沒有給過的新鮮感，和“征服感”。

    任何一個練習生站在舞臺上，都有一個念頭：

    “我絕對要出道！！”

    當然其中，沒有姜小涼的存在。

    現在，她的心裏只有那個叫姜惠元的“麪包少女”，雖然不知道這些練習生爲什麼一看到自己，就那麼驚歎的樣子，但姜小涼的眼裏，只有那個叫麪包的少女…啊不是！

    是那個叫“姜惠元”的麪包…呃，也不對！

    哎呀，這裏的人也太多了吧？！

    我們的姜惠元在哪裏呢？！

    就在姜小涼皺着眉站在原地，眯着眼眸認真在找人的同時——

    衆多練習生一開始還沒在意，因爲大屏幕跳的，只是「個人練習生」的字眼。

    可卻在姜小涼的身影出現，站在舞臺上的瞬間，她們下意識地朝着舞臺中央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舞臺上，一個女孩扎着丸子頭，穿着寬大的白襯衫，牛仔褲，黑色帆布鞋。

    淡雅素妝，安靜中，帶有不乏味的慵懶，簡單，乾淨，整潔，符合一切美好的詞彙。

    但是與氣質截然相反的，是表情。

    此刻少女不笑的時候，一臉嫌棄。

    她眯着眼睛認人，認清場景的時候，那瞬間的表情真的又喪，又孤獨，又頹廢。

    就在所有人心疼不已的時候…

    又好像看到她突然燦爛的莞爾一笑，瞬間讓人心動沉迷。

    似乎如一杯氣泡已消的橘子汽水，甜滋滋的，讓人欲罷不能。

    總而言之，真的絕了。

    那獨有的強大魅力，令人一眼就難以忘卻。

    “哇！莫呀？！太好看了吧！”

    “太漂亮了，阿尼（不是），她完全憑顏值就能出道了啊…”

    “瘋了吧？這麼漂亮的練習生，竟然是個人練習生？！！大發！”

    這些練習生們，從未有過自己會在其他女孩面前有臉紅的感覺。

    這位名叫“姜小涼”的少女一笑，多麼希望她是在對自己笑啊…

    喔多剋——

    “看到這親故，我突然覺得自己好醜啊～～”崔叡娜好不容易才挪開視線，側頭望着目不轉睛的金詩炫，看到她入了神，完全不搭理自己的“爬牆”行爲。

    崔叡娜頓時又哭着臉，對着忍俊不禁的怡人抱怨委屈道：

    “怡人，這世界不公平～”

    “哇。”

    安宥真也忍不住讚歎了聲，然後對身旁那個臉蛋圓圓，長相特別可愛的軟萌親故說道：

    “元英啊，確實～參加這檔節目的人，特別漂亮的親故，真的好多。”

    “阿尼啊（也不是）誒，這小姐姐這種程度的，就她一個，但是真的好好看喔～”

    圓圓的張元英連連點頭，還是忍不住糾正了一點，模樣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在後臺，同樣聽到巨大的驚呼聲，身爲“前YG練習生”的樸瑞英，心有餘悸。

    果然，她剛纔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

    對於姜小涼的出現。

    文化不高的練習生少女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oh～～”

    但是舞臺下的制作組，攝像組，音頻組，特別是在男性工作人員羣體間卻引起了一陣騷動。

    單說少女身上那氣質，就讓這些上了歲數的大叔們一陣心動不已。

    爲什麼？！

    看着姜小涼甚至出了神，他們恍惚間…

    從少女的身上彷彿看到曾經心動過的，喜歡過的“她”影子，像極了自己當年暗戀的姑娘…

    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年紀，已經不可能在出現這樣的女孩子了，因爲這是每個歷經滄桑的男人最難以忘懷的存在，叫——

    “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