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正人君子,愛讀春秋!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零七度字數:4706更新時間:24/06/28 19:09:36
“哼!不信就別問老孃,五個大子,陪你說這些話,也費口水的!”
酸菜魚西施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比她那鐵鍋鏟翻動油炸鯽魚的速度都快。
“額……”趙崢又摸出一枚大錢。
酸菜魚西施絕對不嫌錢少,只要有錢,她的眼睛就是亮的。
這種女人,很難讓人不喜歡。
“如果李老頭回來,煩請姐姐告知他,有空讓他來正陽街七十四號,就說有個姓趙的請他喝酒。”
趙崢的眼睛,也情不自禁地往酸菜魚西施的屁股上看過去。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看到過的最好看的屁股了。
不論是臀型,抑或圓潤程度,挺翹天成的高度,那真的都是無可挑剔。
就是夏侯長娟的後孃公孫綠娘,那風騷無限的葫蘆腰,都要遜色三分!
“好嘞,官人放心,只要這老頭回來,我一定把你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他。”
趙閒看着主人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悄悄湊上前去,輕聲問道:“主人,要不要我悄悄打聽一下這騷娘們兒家在哪裏?他男人什麼時候出門?”
趙崢一聽,仿若是受到了極大恥辱一樣:“哼!混賬東西,趙某讀春秋的!以後休要提這些!”
趙閒挨了訓斥,立刻連連稱是,卻又聽着趙崢道:“不過,此人的酸菜水煮魚,倒是臨江城獨一份,你暗中打聽一下她家在何處,她家中男人什麼時候出門,我們找機會去把她酸菜魚的祕方偷來。”
“到時候,我們自己開設酒樓飯館的時候,不就可以派上用場,招攬客人了嗎?”
趙閒聞言,深吸好幾口氣,差點怕自己的呼吸上不來,豎起大拇指來:“主人言之有理,實在是小人目光短淺,……”
趙崢嫌棄道:“你那不是目光短淺,你那是目光色情,以後休要總往那方面想,我們趙家,往後可是大戶人家。”
“就算是半夜趁着人家男人不在家,敲開了獨居少婦的門,那也只是單純地交流一下做魚的技巧罷了。”
趙閒大感窒息,但深刻檢討後點頭:“主人說的是,趙閒記住了!”
然後,趙閒看到趙崢又回頭了……
甚至,他還隱約聽到主人感慨了一句,這他娘咋長出來的?
輕微的窒息感,再度涌上心頭,趙閒立刻多了一個心眼,故意走在隊伍最後邊,開始打聽起來了這酸菜魚西施的情況。
趙崢雖然故作不知,但是發現這一幕後,卻嘴角上翹,感覺這小子,很上道啊!
來到望江樓外,慶月率先迎了上來,紅撲撲的小臉帶着興奮,甜絲絲地叫了一聲:“主人!”
“嗯!”趙崢微微頷首,卻徑直走向了夏侯長娟的馬車。
在車伕周平那錯愕的眼神中,揮手擋開珠簾,聽着細碎碰撞的珍珠聲,鑽進了馬車裏。
周平愣住了片刻,卻沒聽到自家大小姐訓斥的聲音,這讓他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還等什麼?驅車出發!”
夏侯長娟略帶不滿的聲音,從車廂內傳了出來。
“是,小姐!”
周平立刻趕着馬車上了長街。
慶月皺着小臉,也上了馬車,催促着趙閒快些跟上。
其他的四個僕人,則依舊是分列馬車兩邊,腳力驚人地跟了上去。
“趙公子,不知可曾尋到了你那位朋友?”夏侯長娟鳳目含笑。
趙崢卻隱約覺得她那雙含笑的眼眸裏,隱約帶着點別的什麼情緒一樣。
“不曾,只是叫那邊的人留了一個口信。”
說完這話後,趙崢忽然想起來,夏侯長娟和李老頭是認識的吧?
他立刻隨口問道啊:“上次,你說是李老頭讓你來找我的,不知你與他……”
“他呀……”夏侯長娟嘆息道:“一個無兒無女,舉目無親的孤寡老人,經常到我鑄造坊這邊來……嗯,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做過官兒。”
“但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變故,淪落至此,以前在江邊上無以爲生的時候,他用磁石去吸納江邊的細鐵砂,送到鑄造坊來賣錢,我看他年歲大,多給他一些吃的,便認識了。”
用天然磁石從漢水裏吸取細鐵砂這事兒,趙崢也清楚,甚至有人就藉此賴以爲生。
如此想來,夏侯長娟倒不曾騙自己。
當然,這種小事,她也沒必要騙自己。
“倒是,他告訴了你新的冶鐵辦法之後,你……”
夏侯長娟笑道:“你是想問,可曾給他些報酬嗎?”
“他生活艱辛……”趙崢點頭,沒有否認自己心裏的想法。
“給了,他不要,他說這本就不是他的辦法,如果我們要感謝的話,就去感謝你。”
夏侯長娟臉上露出一抹無所謂的表情:“只是那會兒,不曾想着這事兒罷了。”
這女人也是一個白嫖怪啊!
“夠坦誠!”趙崢忍不住笑了起來:“罷了,這些事情不說,快與我說說,這去了教坊司後,都是些什麼?”
“你說的詩會吧?”夏侯長娟嘴角泛起一絲怪異的笑容,“還是,你從未去過教坊司?”
“呃……”趙崢表情有些鬱結,俗話說得好,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你問的這麼直白幹什麼?
難道去嫖過,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嗎?
“我以前潔身自好。”趙崢表情有點僵硬。
夏侯長娟泛起一絲笑意:“哦!”
“你哦什麼哦?”趙崢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哦!就是很正常的哦。”夏侯長娟道:“怎麼?你覺得還有別的意思嗎?”
“不……”趙崢道:“只是見你平時不這樣。”
“你也說了,我平時不這樣的。”夏侯長娟眼裏帶着一絲狡黠。
“詩會後半場,是在教坊司內進行的。”
“趙公子雖然潔身自好,但不知你可曾聽過,教坊司內的姑娘,若是得一位才子寫詞寫詩贈與的話,一夜之間,身價暴漲十倍、乃至百倍,都不爲奇吧?”
“自然聽過!”趙崢大感興趣:“莫非,後半場詩會,玩的就是這個?”
“也不盡然啊。”夏侯長娟笑道:“首先是望江樓詩會上的佳作,會提前送到教坊司內,那邊的人會挑選合適的人,在稍後的酒宴上先行傳唱。”
“若是誰選了文魁的作品,那就要好生陪酒,甚至就算是文魁提出要與姑娘家春風一度,姑娘家也是萬萬不能拒絕的。”
趙崢深吸一口氣,兩眼放光:“還有這好事兒?”
“怎麼?趙公子很感興趣嗎?”夏侯長娟反問道。
趙崢立刻用正人君子的口吻道:“趙某正是創業之初,於這些男女之情,並無心思,倒是好奇一點,若是爲那些教坊司內的姑娘們寫詩詞,擡高其身價的話,是否有錢呢?”
夏侯長娟聽到這話,真是差點鬱悶地吐出一口老血。
你這身爲男人,怎麼腦子裏全是錢啊!
“這可不好說,教坊司內的姑娘,大半的收入,都是落進了教坊司內,她們本人只能得到很少的一部分。”
趙崢眉頭緊皺:“那換句話來說,最多只能白嫖?”
“白嫖?”夏侯長娟沒懂這話什麼意思。
趙崢解釋道:“就是我若爲她們寫了頂好的詩詞,她們也就只能……嗯,文雅點的說法,就是以身相許?”
“不……不然呢?”夏侯長娟也是無語了,人家姑娘都把身子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趙崢大感失望:“那等會兒我就不寫了,該吃吃,該喝喝,別到時候,稿費沒掙到,還要把我自己這清白的身子搭進去,這不就是賠了詩詞又失身?”
他滿臉後怕地煽動摺扇,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你這清白的身子?
夏侯長娟整個人都被幹沉默了,她嘴巴情不自禁地張着,仿若看怪物一樣看着趙崢。
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與公子這樣的正人君子同乘一車?
“啪——”
趙崢摺扇輕輕一扇,感慨着從車窗往外看去:“也不知道教坊司的飯菜好吃不?”
夏侯長娟真是發現,自己完全就跟不上趙崢的思路啊!
這人的腦子……除了錢以外,還能想什麼呢?想的東西可多了……
“放心吧,那邊的大廚,都是出了名的烹飪高手!”夏侯長娟爲了不讓氣氛過於尷尬,只好強撐着一口氣說道。
於是,這一路上,在趙崢各種奇奇怪怪,天馬行空的問題中,馬車終於到了教坊司。
教坊司的後院就是牙行,牙行的後院就是教坊司。
嗯……
趙崢覺得這個問題真是夠扯淡的,雙方都覺得對方才是自己的後院。
只不過,趙崢卻感覺,這地方和自己以前去過的那些古風會所,倒是有點類似。
尤其是,這地方不僅有男人,而且還有女人。
而且,這些女人多半還是和自己的夫君一起來。
這當然不是來這裏找刺激,玩什麼不可言說的東西。
教坊司內的髮飾、穿衣打扮、胭脂水粉等等,幾乎都是主導了一個地方的風氣。
所以,身邊有夫君陪着來的女人,多半都是來這裏學習穿衣打扮。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開放的女子,來這裏是學一些能取悅夫君的手段,那是另說的。
詩會的後半場,在教坊司內部一處單獨的院落裏。
比較讓趙崢意外的是,蘇媚兒和蘇甜甜兩人,已經先一步到了。
倒是不見那位西蜀第一才子平鴻羽。
蘇氏布行作爲這次詩會的第二名,座次緊挨着趙崢這位文魁……
正好不巧的是,夏侯長娟去找秦飛燕去了……
趙崢只好自己主動走了過去,只是坐下後,鼻子裏立刻就能嗅到蘇媚兒身上的體香,聽到蘇甜甜像是一隻小倉鼠一樣,不停地吃着教坊司內的精品點心。
那麼,換個思路,蘇媚兒也是可以同樣感應到趙崢這邊的一切……
於是,感受着身邊這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蘇媚兒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直了起來,甚至於呼吸,都不得不有意屏住,意圖不讓趙崢看出自己的異樣感來。
可惜,兩人曾經朝夕相處那麼多歲月。
她怎麼掩飾得住自己的無所適從,還有內心的緊張呢?
“蘇掌櫃,恭喜了。”
趙崢率先說話,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他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蘇媚兒,很多東西自然也就變得無所謂了。
“姐……趙公子,你好!”蘇甜甜搶着說話,就好像生怕趙崢看不見她一樣。
“你好,蘇二小姐。”趙崢溫潤如玉的笑容,看得蘇媚兒滿心疑問。
爲何……以前不曾覺得他如此俊朗呢?
“豈敢,趙公子文採斐然,臨壓全場,奪得文魁之名,不日之後,更是還有朝廷賜予的同秀才出身,着實可喜可賀!”
蘇媚兒心中有些責怪小妹,爲何要搶着說話?
而且,若不是這小妮子及時醒悟過來,莫不是又要叫他姐夫?
眼下此處如此多的人,若真是口誤了,那豈非貽笑大方?
“都是虛名罷了,我素來不怎麼看重。”
蘇媚兒聽了這話,心中不免羞惱,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文魁者,能得到的銀子,都是數千兩。
你當初離去的時候,我給你一百兩……
想到一百兩,蘇媚兒難免心中羞愧。
可是,那是趙崢先羞辱他的,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那樣羞辱趙崢呢?
是啊!
所以到了現在,你一番話,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只是,蘇媚兒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不減分毫,凝脂般的白淨臉蛋兒上,露出一抹大方的笑容。
“趙公子非尋常人也,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蘇家小門小戶,倒是頗爲看重,故而有一個不情之請。”
蘇甜甜聽着姐姐這番話,簡直睜大了粉眸。
這……這話,是從自己姐姐嘴裏說出來的?
她向着姐夫低頭了嗎?
不,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她只是想把利益最大化罷了!
唉……
蘇甜甜內心中一陣嘆息,越發覺得姐姐已經利慾薰心,誤入歧途上了。
“哦?不知蘇掌櫃,有什麼不情之請?”趙崢也略感意外,向來高傲的前妻,任何時候,她的頭,都像是大白鵝一樣,總是高高昂起的,何曾低下過?
印象之中……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吧?
趙崢一時間,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我聽聞,趙公子爲之爭奪文魁的夏侯家,乃是以冶煉爲主業,但是其名下卻也有布行經營。”
蘇媚兒把自己放在了更謙卑的位置上:“所以,小妹斗膽,請趙公子向着夏侯大小姐美言一二,能將更多的布行訂單,留給我蘇氏布行,此番恩情,小妹感念萬一!”
趙崢心頭的快意,原本好似溫泉溪流淌過周身各處一樣,叫人渾身暖洋洋,舒舒服服的。
可是,聽着蘇媚兒說完這話後,就像是有人把他溫泉的水頭龍給關了後,換成了冰涼刺骨的冷水,冷不丁地衝到了身上,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他麼的!
打感情牌,就爲了這個?
蘇媚兒!
你是真的沒得救了!
趙崢看了一眼蘇媚兒虔誠的眸子……慚愧地說,他依舊覺得很心動。
這雙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
可是……
夏侯府家大業大,產業遍佈多個領域。
利潤最爲豐厚的,則當數鑄造坊的金屬冶煉。
而此方,布行訂單讓出,確實無關痛癢。
依照自己和夏侯長娟的交情,這也確實只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憑什麼?
就憑你胸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