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一起去娼館是男人友誼的開始

    林很樂意帶克萊姆去見見世面。

    好歹是公主殿下的護衛，要是沒見過血或者與強者戰鬥，碰到強大的敵人腿一軟動彈不得，那樂子可就大了。

    到時候別說保護公主殿下，甚至可能反過來成爲累贅……雖然更可能是大喊表達衷心然後小宇宙爆發的樣子。

    而且也是時候收穫下訓練成果了，觸及強者的【愚者之劍】已經教授給對方，能做到什麼程度他很期待。

    可能公主殿下也有這方面的考量，認爲林能夠保護他，所以才允許克萊姆擅自跑過來。

    身後的克萊姆一臉堅定執着的模樣，殊不知一切都是公主殿下安排好的，可憐的湯姆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在林替身後的年輕護衛默哀時，其本人有些緊張和慌亂，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他知道，自己即將步入險境。

    以往的公主殿下是絕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的，因此也從沒遇到過危險，而他馬上要與強者戰鬥，而且還是強大與危險的象徵——八指。

    自己能贏嗎？

    會不會拖後腿？

    要是沒達到預期該怎辦？

    克萊姆無意識地跟隨在林的身後，大腦已經被這些疑問佔據。

    他知道自己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手中的劍，因爲自己是沒有才能的愚者，隨即握緊了長劍，身體逐漸緊繃起來。

    不過這種現象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正在大街上，冷着臉繃緊身體蓄勢待發的模樣有多奇怪，然後慢慢地放鬆了身體。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克萊姆也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林大人，只有我們兩個嗎？”

    敵人是八指，是掌控王國地下大半勢力的最強黑暗組織，就算他們要去搗毀八指掌控的一間微不足道的娼館，那也要召集人員保持警惕才行。

    可他們已經來到大街上，只要再拐進小巷，往前走一走就能夠看到娼館，搗毀娼館的人還只有他們兩個。

    林調侃道：“你害怕了？”

    “不，只是認爲做好準備比較好，而且只有我們兩人，難免會放跑其他犯罪者，所以……”

    克萊姆儘管不怎麼聰明，可在公主殿下身邊耳薰目染下，也懂得什麼叫一網打盡。

    “不用擔心，同伴的話……不就在這裏嗎？”

    啪——

    林打出清脆的響指。

    然後，宛如按下了暫停鍵，時間被停止了。不，不對！不是時間停止了，而是這片空間停止了！

    不管是大街上來回行走的平民，還是剛纔還在大聲叫賣的攤販老闆，又或者是爲了爭搶半價蔬菜的客人，以及在街邊打鬧的孩童——整條街上的老少婦孺們，在這一刻突然停頓了下來。

    所有人都注視着他們……不，準確的說，是林。

    嘴角上揚，眼睛上彎，明明是微笑卻讓人毛骨悚然，狂熱的崇拜在人羣中凝聚，並且不斷灌注到身邊的神官大人。

    克萊姆在這一刻理解了，這些人全都是阿庫西斯教徒！

    “……雖然我說這句話很冒犯，但是該怎麼說呢……有點噁心。”

    “那還真是冒犯。”

    “對不起，我失禮了。”

    年輕的護衛感到一陣生理不適，要不是知道身邊的神官的人品，不得不懷疑對方是不是用了精神控制之類的魔法，可一想到阿庫西斯教徒獨有的狂熱與凝聚力，克萊姆又立馬釋然了。

    “所以不用害怕，就算有人想要逃走，也能夠將他們留下。”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所有人都不想碰上阿庫西斯教徒，尤其是以偏執狂聞名的阿庫西斯教徒，被他們盯上真的會追到天涯海角。就算是克萊姆，也不由得對敵人產生了同情心。

    “而且，不止是我們兩個，還有一位朋友。”

    “朋友？”

    聽到這句話，克萊姆有些詫異。

    還沒等開口詢問，就看到小巷的另一個出口處，迎面走來一位衣着得體舉止優雅的紳士。

    林笑着與他打招呼。

    “晚上好，塞巴斯先生。”

    “晚上好，林先生。”

    “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散步。”

    “散步？在這裏？不得不說，能來到這裏，你的方向感不太好啊。”

    “呵呵呵，確實如此。正因爲方向感不好才來到了這裏，而且還是兩次。真是讓人頭疼。”

    雖然這麼說，但老紳士仍舊平淡如常，摸着鬍子。顯然事實和他說的不同。

    “林先生，請問這位先生是……”

    “我的朋友。”

    塞巴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初次見面，我叫塞巴斯，是一名管家。”

    “我是克萊姆，是一名護衛。”

    面對溫潤儒雅的老管家的問候，年輕護衛也連忙自我介紹。

    “好，介紹就到此爲止。”

    林打斷的同時，說道：“我們聚在這裏，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吧？”

    “呵呵，說的沒錯。”

    “是。”

    由此可見，三人的目的一樣。

    “店鋪就在這扇門的後方，據暗殺者所說，那邊那棟建築物似乎也有入口呢。”塞巴斯輕描淡寫的說道。

    看來他剛纔遭受到了暗殺。

    “話說回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娼館，該怎麼敲門？”

    “這個嘛……抱歉，我也從沒去過娼館。”

    “我也是。”

    一起去娼館是男人的友誼的開始，然而三人的友誼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沒辦法。”

    塞巴斯向前走出一步，靠近看起來相當厚重的金屬門，克萊姆絕對推不開的大門，擺在塞巴斯面前卻像薄紙一樣。

    “對了，我會儘量把他們抓起來，不過若是遭到抵抗，我會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沒有問題吧？”

    老管家溫柔的微笑，讓克萊姆的背脊一陣發涼。

    對方的應對方式十分正確，沒有任何不當。自己如果遇到相同的狀況，同樣會這麼做吧。但即使如此，仍然有種懼意竄過他的背脊，因爲塞巴斯的神情簡直就像有雙重人格——和外面的阿庫西斯教徒如出一轍。

    溫厚和善的紳士與冷靜透徹的戰士，寬容與無情同時存在於他的內心，到了偏激的地步。

    克萊姆有種預感，要是就這樣送塞巴斯進去，恐怕會把裏面的人趕盡殺絕。

    “沒關係。”

    林如此說道：“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奪取幾人性命也是在所難免的，只需要盡量避免無意義的殺生就好。另外，如果碰到疑似八指幹部的人請留他一命……不，就算不留一命也行，最低保證他的屍體的完整性就好。”

    將重要的人物抓起來盤問，能減少近後的犧牲者，同時也能找出八指的老巢，會省下不小的力氣。

    “我知道了。”

    塞巴斯點點頭，溫柔的笑着：“我不是殺人魔，不是來大屠殺的，請放心。”

    “好，那就開始吧。”

    他們選擇兵分三路。

    塞巴斯的任務是搞破壞製造混亂，林的任務是救助裏面的受害者同時尋找疑似八指的幹部，而克萊姆則被安排到另一個出口去攔截逃跑的人，這是比較安全的任務。

    話雖如此，還是有概率碰到那些，一聽到阿庫西斯教名字就逃跑的強者的，但願他的運氣不會那麼差。

    三人就此分開。

    重新面對鐵門，塞巴斯握住門把手轉動，轉到一半手就停住了。既然是這種地下行業，門當然是上鎖的。

    “我不擅長開鎖啊，不過……沒辦法，就用我的方法開鎖吧。”

    老管家有些傷腦筋的喃喃自語，然後就看到他沉下腰，收起右手做出手刀，左手在前擺好架勢。那姿勢完美無缺，軀幹穩如泰山，猶如千年古樹般泰然自若。

    “呼！”

    接着發生的，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手臂插進了鐵門，而且還是鉸鏈的部分。不，不光如此，那手臂還不斷發出低沉聲響陷入門中。鉸鏈發出哀嚎，與牆壁告別。

    塞巴斯隨手推開失去抵抗的門扉。

    “什、什麼……？”

    一進門就是一條通道，對面那一頭有扇半遮掩的門，前面站着個留着鬍子的大塊頭男人，瞠目結舌一臉白癡樣。

    這也是當然的。

    任誰都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徒手拆掉摺扇厚重的大鐵門，就連六臂的翹楚桀洛都做不到！

    “喂！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背後傳來叫喊聲。

    “門生鏽了，所以我稍微用點力，硬是把門拉開了。建議您替鉸鏈上點油比較好。”

    塞巴斯對男人貼心的建議，並且關上了門，不，更正確的說，是把門靠在門框上。

    如此羞辱的言語，換做他人早該憤怒了。然而男人完全陷入混亂，愣愣地看着走到面前的老管家，磕磕巴巴地開口道：“呃……歡、歡迎光臨……？”

    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理應早已習慣暴力，然而發生在眼前的光景，實在超出他至今積累的常識太多了。

    無視同伴在背後的質問，男人諂媚地對塞巴斯陪笑臉。

    因爲生存本能告訴他，討好才是最好的選擇，不，也許他只是拼命騙自己說對方是哪個客人的管家，才會做出如此反應。

    大鬍子男人抽搐着臉頰拼命擺出笑臉的模樣，實在不太好看。

    塞巴斯面露微笑，那笑容即慈祥又柔和。然而潛藏在眼中的感情卻沒有一絲好意，比較接近鋒利刀劍迷惑人心的詭譎光輝。

    “可以請伱讓讓嗎？”

    轟！

    令人作嘔的聲響遍佈四周。

    一個武裝完善的強壯成人男性，體重少說也有八十五公斤，此時卻像開玩笑似的在半空中旋轉，以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飛向一旁。男人的軀體就這樣狠狠撞上旁邊的牆壁，發出如水爆炸開來的轟然巨響。猶如巨人的拳頭擊中房屋，整棟房子劇烈搖晃。

    “……不好，應該在更裏面的位置出手的，可以當作很好的防護。算了，反正裏面好像還有人，接下來注意點也就是了。”

    老管家叮囑自己放鬆點力道。

    走過屍體旁邊，往裏面走，把門大大打開，走進裏面的房間，舉止優雅地環顧室內。那與其說是侵入敵營，倒比較像是在無人房屋裏漫步。

    房間裏有兩個人。

    他們目瞪口呆，看着塞巴斯背後旁邊牆壁上綻放着整面血紅花朵，房間裏充斥着廉價酒類的酸澀味，一瞬間就與鮮血、內臟等發出的異味交相融合，發出令人反胃的味道。

    塞巴斯望着地板，然而通往地下的樓梯似乎隱藏得很巧妙，他找不到。不過沒關係，自己找不到的話，問知道的人就行了。

    “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要請教。”

    “咦！”

    剛開口，其中一個男人就馬上發出沙啞慘叫，看來他已經喪失戰意沒有應戰的選項了。

    這讓老管家放下心來。

    嚇得渾身發抖的男人緊貼牆壁，想儘可能離塞巴斯遠一點，塞巴斯不帶感情地看着男人窩囊樣，只有嘴角泛出笑意。而那人更害怕了，一股騷味在房間裏擴散開來，接着雙眼一翻虛軟倒地，極度的緊張感讓他失去了意識。

    另一個男人羨慕不已地看着他。

    塞巴斯蹙起眉頭，又看着僅剩的男人開口道：“我剛纔說有件事想請教，其實是這樣的，我想到地下室去，可以請你告訴我怎麼下去嗎？”

    “這、這……”

    塞巴斯從不敢背叛組織的男人眼裏，看見了恐懼之色。跟那些暗殺者一樣，這個男人似乎也怕遭到組織肅清，大概在他們看來這約等於死吧。

    說還是不說？

    在男人猶豫的時候，老管家貼心的忠告道：“這裏有兩張嘴，我也不是一定要詢問你。”

    一下子斬斷他的猶豫。

    男人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背脊抖了一下，指着角落大喊：“那、那裏！那裏有個隱藏的門！”

    “那裏嗎？”

    仔細一看，那處地板的確有道縫隙，跟旁邊的地板分隔開來。

    “原來如此，謝謝你，那麼你已經沒有用了。”

    “拜、拜託……不要殺我。”

    “不行。”

    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房間爲之凍結，男人瞪大了雙眼。人類在拒絕接受不願相信的話語時，就會露出那副表情。

    “有人與我說過，只需留下疑似八指的幹部就行。那麼，請問你是八指的幹部嗎？”

    “不、不要……不要……”

    “遺憾，看來不是。”

    疾風掠過男人的頭部，身體像斷了線般滾倒在地，慢了一拍後，大量鮮血從男人失去腦袋的脖子處溢出鋪滿地板，本就污濁的地板更加污穢了。

    塞巴斯注意不讓鞋子沾上骯髒的液體，來到翻白眼倒地的另一名男子身邊，擡腿往下一踢。伴隨着枯樹折斷的聲響，男人的身體一陣痙攣，幾下之後便動也不動了。

    這是位殺伐果斷的老管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