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河東獅吼

    奶奶這邊沒洗漱的乾淨毛巾，沈妮讓肖鋒把秋秋抱上回家。

    一回去沈妮就燒水。

    剛分了家，家裏連個暖壺都沒，想要熱水也只能現燒。

    肖鋒把孩子送回屋，不放心春春，出來問沈妮發生了什麼事。

    沈妮往竈膛塞了一把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才道：“被幾個熊孩子欺負了，他們不僅搶了魚。還對春春下手了，撕扯衣服只是因爲春春穿了新衣服，沒有別的惡意，春春在反抗的時候，被那幾個孩子傷到了。”

    沈妮知道肖鋒擔心什麼。

    “春春這孩子性格像你，她不是輕易服輸的孩子，也很有責任，有擔當，要不是爲了保護夏夏，她應該不會傷到。”

    “她也很堅強，肩頭那塊擦破了皮，血肉和衣服都粘在一塊兒了，還沒吱一聲。”

    看到沈妮額頭冒汗，肖鋒蹲下添柴。

    沈妮向後退了兩步，離熱源遠點。

    “或許她認爲我這個媽不是靠譜的，所以習慣了自己承擔所有，有事也不說，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明天我會找那幾個孩子爹媽說說的。”肖鋒道。

    “我們只能解決當下問題，想要解決根本問題，還得她們自強自立。她們是女孩子，力量薄弱，家裏面沒個撐腰的，就任由別人欺負。”

    “這幾天你在家，你就帶孩子們練練吧，我不要求有多厲害，能保護自己就行。”

    肖鋒雖然回到家，但仍保持着部隊的習慣，跑步加訓練都不會落。

    沈妮心裏盤算，等肖鋒離開，那就由她來教孩子們，到時候結合肖鋒教的基本動作，肖鋒日後見了也不會起疑。

    “行，明天開始我帶她們，日後你可以督促。”

    肖鋒讓沈妮回去看着孩子，他來燒。

    沈妮又把夏夏叫出來，細細盤問了一遍。

    聽到倆孩子說的一樣，她才徹底放心。

    沈妮拿着盆兒出門端水的時候，和肖婆子撞到了。

    肖婆子看到廚房炊煙裊裊，罵道：“這大晚上的，嘴怎麼那麼饞，這樣過日子，遲早要過爛。”

    沈妮沒理她。

    肖婆子氣不過又跑出去對着肖鋒說。

    “你這沒出息的，這輩子都沒見過媳婦，一個大男人，任由媳婦作妖，不聽老孃的話，遲早有你後悔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怕撐死。看你們把這些吃完了還吃什麼？”

    肖鋒長嘆一口氣，頗爲無奈，“媽，我只是燒點兒水給孩子們洗一下，晚飯在奶奶那兒吃過了。”

    “好啊，我說怎麼鬧着要分家，原來都是你奶奶挑的事，你們是不是還想搬過去啊？”

    不等肖鋒回話，肖婆子就繼續說道：“我就知道，這老婆子一輩子就見不得我好，她知道你賺錢，想讓你們搬過去，這樣她就能好吃好喝了。”

    “心壞了一輩子，以前就勸你爸給你們分家各過各的，現在分了，她終於如願了，看我能饒她。”

    肖婆子一肚子氣沒處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宣泄口，怎麼能放過。

    她說話中就出了廚房往外走。

    “媽，這事和奶奶沒關係，你今要是鬧去，我就不依。”

    沈妮聽到後出來攔住肖婆子。

    “你是不是眼瞎了，一年四季你吃在家喝在家，孩子也是我帶的，我再怎麼不好，也好過那個老婆子吧。”

    “她讓分家，你就記在心上了？”

    ……

    沈妮的臉色比周圍的夜色還要深沉。她的雙眼燃燒着怒火，彷彿要把這寂靜的夜晚點燃。

    “媽，先不說奶奶沒參與過咱們家的事，單說孩子，我是真聽不下去了。”

    “我們三個孩子你哪個帶過一天？春春小時候我一邊幹活一邊帶，那倆小的都是春春帶，偶爾奶奶給我帶。你什麼時候帶過？”

    “你還好意思說。”

    沈妮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河東獅吼。

    她指着大門，“你就去奶奶那鬧吧，她一把年紀了，你要是鬧出個好歹，你藏下的那些錢也不夠給她治，還有你看娃她爺讓不讓你？”

    沈妮的胸口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帶着冰冷的刀片，割着肖婆子的心。

    肖婆子不敢動了，她敢斷定，要是走出這大門一步，絕對少不了揍。

    自己兒子向着媳婦，他並不會幫自己的。

    沈妮見肖婆子不敢動了，便端着盆兌了水回屋。

    她回屋沒多久，就聽到肖婆子罵罵咧咧的回了西廂房。

    沈妮給春春清理完，又把消炎藥磨成面灑在傷口。

    “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現在身上也傷了，半個月之內不許下河。”

    “等開學，你和夏夏都去上學，這幾天我會給你們教點字，你們少往外邊跑。”

    肖鋒還有幾天才走，這兩天沈妮不用下地，空閒下的時間，她要給孩子們規劃一下未來。

    老二家的孩子用肖鋒賺的錢上學，反倒是他們的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紀還在家。

    “媽媽，奶奶說女孩子不能上學。”

    “誰說不能了，那些醫生老師很多不都是女同志，你爸的部隊上就有很多女的，你們不僅要上學，還要多讀書，以後去大城市讀書，只要你們讀得好，就是去首都，我和你爸也會送你們去。”

    秋秋不懂，夏夏和春春聽得一對小眼睛裏充滿期望的小星星。

    “還有，針對今天的事我要給你們說說。”

    “春春，你今天打的好，不過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

    “也就是他們人多，你人少，這個時候你一定要選擇保護自己，離開危險更重要。報仇以後有的是時間，決不能逞一時之勇，讓自己受傷。”

    “還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出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知道之前你對我很失望，但是在我向你保證之後，我是不是做的還不錯？”

    春春點頭。

    “那你就應該試着相信我，這就算是我們的約定了。”

    ……

    第二天，沈妮起來就沒看到肖鋒，以爲下地去了。

    她起來洗漱完就做飯，這會八點多，沒人做飯，鍋竈沒人用，剛好不用麻煩。

    她熬了胡蘿蔔大米粥，涼拌一個白蘿蔔菜，炒西紅柿圓椒，做了玉米麪和白麪混合的餅。

    昨天分了一碗油，她也沒打算節約，敞開了吃，餅子燙的金黃，香味把孩子們都叫醒了。

    秋秋光着腳就跑出來了。

    沈妮見她饞，揪了一小塊，吹了吹給她塞嘴裏。

    “媽媽，香香！”

    “回去穿鞋子，叫姐姐們趕緊起來洗漱吃飯。”

    秋秋拿着餅晃悠着小短腿就跑向屋裏。

    肖婆子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也不例外。

    她從窗戶瞅到沈妮做了好吃的，就喊春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