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殺戮終曲

    木乃伊？！

    不，不是木乃伊！

    準確的說，應該只是一個纏有繃帶的“人”——它的身材高瘦，身上披着一件破布襤褸被髒污沾染的灰色長袍，腦袋及軀幹一圈圈纏繞着白色布條，上面滿是黃綠色的污漬。

    僅有一雙空洞無神的慘白眼睛，以及手腳四肢露在外面，從那雙裸露在外包裹着一層乾裂黑褐色皮層的手掌，不難推斷出它遮蔽在布條之下的身體會是什麼樣子。

    又一道含糊嘶啞的聲音從布條下傳來：“是敵人！”

    嗯？

    聲音變了？

    之前那道聲音儘管沙啞，還似有神智，而現在這道含糊不定，像是數十道聲音重疊混合，嘈雜混亂，讓人心生煩躁。

    衛恩注視着眼前這個詭異的繃帶怪人，心下暗暗警惕，“那邊的克曼人是你殺的嗎？”

    “克曼人？殺？嗬……”繃帶怪人昂起頭，發出一串含糊的笑聲，彷彿喉嚨裏卡着什麼，“一切皆是假象，一切終將消亡——唯有殺戮，永墜真實！”

    唯有殺戮，永墜真實？

    像是一個類似絕望教派的隱祕組織？

    看來那些克曼人就是它，或者它們殺的了。

    不過，沒等衛恩繼續詢問，隨着繃帶怪人的聲音在四周迴盪，他眼前的景象驟然暗淡下來，彷彿一層黑色的霧氣籠罩。

    他擡頭看了一眼，眉頭輕輕皺起。

    不是陰雲遮蔽？

    天空之上，太陽依舊明亮，但它照射下來的光芒卻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扭曲驅逐，就像將這座小山和外界隔絕開來，在吞噬內部的一切光線。

    【你受到佐爾坦·德拉克魯斯、夏迪婭·紐曼……殺意鎖定。評價：精神意識混合，靈魂一體，本源駁雜——垃圾玩意，不過，小心！獎勵：生存點+20。】

    20？

    衛恩清楚，這代表着眼前的怪物至少是亨裏克一級，或者說是和他現在的實力相當……

    “你是什麼人？”

    不過很顯然，這個問題眼前的繃帶怪人無法解答——它正身體僵硬的擡起一隻被布條纏繞的細長手臂，伴隨着咔咔骨頭斷裂的聲響手指緩緩彎曲，鋒銳的食指指向衛恩。

    “西爾，米諾，塞威巴特！”（殺戮，幻曲！）

    隨着它用沙啞混亂的聲音嘶吼出這道貢薩雷斯語，四周昏暗的陰影中，無數灰燼和鮮血於虛無中擴散出來，混雜纏繞形成一具具怪異人型生物。

    它們的臉上只有以灰燼爲底鮮血點綴的模糊輪廓，沒有精細的五官，不斷扭曲流動的軀體中，傳出滋滋啦啦像是火焰焚燒物體時的聲音。

    沒法交流嗎？

    衛恩眉頭恢復平整，眼睛裏映照着周圍的灰燼怪物，那就不用多想了！

    祕主和赤心兩顆本源子體心領神會般飄出，眉心處的符文烙印相繼亮起。

    “精神護盾！”

    “堅壁！”

    兩道符文圖案浮現，衛恩的身體緩緩縮小一圈，皮膚透着山石一般的灰色，肌肉隆起青筋爆出，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凝實堅韌。

    另有一層淡藍色的光暈籠罩在身軀外，驅散周圍的黑暗。

    四級的精神護盾不僅能抵禦針對精神、靈魂和本源的攻擊，更可驅散消融周圍四米範圍內的一切負面影響，儘管會加劇精神力量的消耗。

    繃帶怪人那雙空洞無神的白瞳注視着衛恩，手臂緩緩張開，整個身體挺直，就像一隻立在田間的稻草人，是看管這片封閉世界的護衛。

    “西！”（殺！）

    緊接着，周圍的灰燼鮮血纏繞流動的怪物升騰而起，點點灰燼散落在它們身後形成長長的拖尾，呼嘯襲向衛恩。滋滋啦啦的聲音繁複嘈雜，匯聚成一道的絕望哀鳴。

    衛恩神色不變，無視周圍的灰燼怪物，目光始終盯着繃帶怪人。

    無論它們是什麼怪物，無非是針對本源、靈魂和精神的攻擊……

    【你受到殺戮本源之力攻擊，被精神護盾（死神）抵擋消融，你消耗20精神等級。評價：哦？本源質力和奧拉奈爾相當！特殊獎勵：生存點+20，精神等級+1。】

    【……】

    【你受到殺戮本源之力攻擊……特殊獎勵：生存點+10。】

    那些灰燼怪物跨入到衛恩周身四米範圍內之後，無數幽藍色的霧氣就會纏繞包裹住它們，灰紅藍三色糾纏在一起，最終化爲晶瑩的黑芒消散，只留下一聲聲淒厲的慘呼聲。

    衛恩注意到腦海中的面板提示，殺戮本源之力……難道殺意收納之後會轉化形成殺戮本源？

    還是說兩者沒有任何關聯？

    “亞捏斯！”

    繃帶怪人看到那道消散灰燼怪物的幽藍霧氣時，嘴巴處的布條微動，似是非常驚訝。

    “原來你也是亡靈生物嗎？”衛恩冷淡的問道。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有人稱呼他爲死亡掌控者了，上一次是使用亡靈轉化時，已經轉化成爲‘死侍’身份殭屍的聯絡官在去往亡靈世界前，就是這麼稱呼他的。

    “亡靈？你竟把吾和那種被拋棄者相比？不過，汝也一樣——被真實世界拋棄的死亡掌控者！”

    繃帶怪人張開的手臂緩緩收攏，看向衛恩的空洞白瞳不停收縮，發出一道混亂嘈雜的嘶吼聲：“嗬，嗬，神禁紀元，不需要新的亞捏斯！”

    新的？

    所以，在之前的紀元同樣存在着所謂的死亡掌控者？

    衛恩將這條推斷記錄於心，看着狀若瘋癲的繃帶怪人，輕輕打了個響指。

    既然沒法交流，那就永遠的閉嘴吧！

    幽靈飄然而出，“迪普，羅科，門！”

    巨大的法陣浮現，籠罩住山頂上所有區域，無數乾枯手臂從幽深的黑暗中扭曲掙扎爬出，抓向繃帶怪人的腳裸。

    “被拋棄者的軀殼？嗬嗬……”

    繃帶怪人擡了擡腳，小腿處布條翻飛而出，逐漸拉長延伸，散發着血色的煙霧，將周圍的乾枯手臂瞬間切開。

    【你的陰影纏繞（死神）法術被殺戮本源之力消融。評價：好似兒戲的本源之戰嗎？哈哈……特殊獎勵：生存點+20，精神等級+1。】

    “哦？”

    衛恩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輕鬆的抵擋住陰影纏繞法術，只使用殺戮本源戰鬥嗎？

    那就試試這個！

    接着衛恩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繃帶怪人身側，一拳砸出。

    “嗬，嗬，嗬嗬……”繃帶怪人側頭看着他發出一聲怪笑，身體竟是不閃不避。

    嗯？

    衛恩拳頭沒有觸感，毫無阻礙的穿過繃帶怪人的身體。

    “汝根本不懂吾主的偉大！美妙的殺戮技藝，豈是汝能明悟！”

    話落，繃帶怪人動了起來，身體偏轉，帶動兩條手臂如刀鋒一般划向衛恩。

    嘖！

    衛恩閃身離開，閃到金字塔附近。

    但繃帶怪人似乎早有預料，如影隨形一般出現在他旁邊，五根鋒利的指尖劃破黑暗，帶出點點灰燼。

    衛恩瞪大眼睛，再想躲避已是來不及。

    撕拉！

    受到堅壁法術保護的胸前被劃開一道細小的裂口，鮮血噴涌而出。

    “唔。”

    受傷了？

    “殺戮，是美妙的藝術，要有鮮血相伴！”

    繃帶怪人一擊得手，毫不遲疑的再次偏轉身體，帶動着僵硬的手臂進行攻擊，一道道滋啦灼燒聲音響起。

    衛恩狼狽躲避着它的攻擊，這個怪物絕不是普通超凡者，更像是——類似波爾森那樣的眷者？

    而且它應該是發現法術類，或者說本源攻擊無效，才會選擇近身戰鬥。

    經驗，還是意識？

    但無論是哪一種，繃帶怪人的攻擊都在他躲無可躲的情況下，落在他身體，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衛恩眉頭微皺，“癒合！”

    本源子體赤心面色嚴肅，語氣低沉頌唱：“貝，羅曼！”

    隨着癒合法術生效，疊加伴侶契約的恢復力量後，他身體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但幾乎是舊傷剛剛癒合，又會被繃帶怪人詭異的攻擊劃出新的傷口。

    “原來汝是幽魂學派的巫師，嗬嗬嗬嗬……死亡掌控者，幽魂，真是再合適不過的組合了！可惜——汝要死，汝一定要死在這裏！”

    繃帶怪人空洞的白瞳瞥向半空中的本源子體方向，像是剛剛發現他們的存在，身體上的布條

    【你受到佐爾坦……殺戮本源之力攻擊，因你的本源大於500，你豁免殺戮本源污染。評價：愚蠢，還沒發現嗎，它是由靈魂雜糅而成的怪物！特殊獎勵：生存點+40，本源+1，韌性等級+1。】

    靈魂雜糅的怪物？

    這是什麼意思？

    “洛迪，米諾，阿曼古麗！”（殺戮終曲！）

    不等衛恩明白過來，繃帶怪人身上的所有布條瞬間擴散開來，兩道布條蜿蜒向兩邊射出，黃褐色的布條上閃爍着深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兩道紅色光暈。

    【你受到佐爾坦……殺戮本源之力攻擊……】

    “祕主——”

    “尼柯，魯克。”

    不管了，衛恩使用閃爍法術想要離開這座小山山頂，徹底遠離繃帶怪人。

    嗯？

    但是他意外的發現，出現的位置竟只是黑暗的邊緣，彷彿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攔在黑暗之中。

    “沒用的，汝必將消亡！”繃帶怪人邁步間再次出現在衛恩身側，手臂伴隨着黃褐色的布條向他攻去。

    “門斯，迪。”

    就在這時，之前閃爍法術留下的八道幻影分身施放的魅惑法術，帶着詭異的粉色光芒落在不斷嘶吼攻擊的繃帶怪人身上。讓它的身體一頓，攻擊驟然停了下來，身體周圍環繞的黃褐色布條也跟着僵住，並開始劇烈抖動。

    “吼！”

    “不要亂動，該死的，你們——”

    “瑞西！”

    “西爾……”

    【你的幻影分身釋放的魅惑法術命中佐爾坦……魅惑狀態持續2秒。評價：駁雜的本源是垃圾中的垃圾，殺戮……呵！特殊獎勵：生存點+20，精神等級+1。】

    有效？

    原來如此！

    靈魂雜糅指的是繃帶怪人身體內有不同的靈魂，使用針對精神層面的法術攻擊，會起到奇效。

    衛恩明白過來，心下一動，天賦靈性轉換，精神等級提升！

    緊接着他身形連閃，每出現一次，就在繃帶怪人周圍留下八道幻影分身，魅惑法術一輪又一輪的落在它身上。

    不僅如此，左輪槍也瞬間出現在衛恩手中，朝繃帶怪人扣動扳機。

    儘管毫無阻礙穿過它的身體，像是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般，但是——

    【你使用左輪槍命中佐爾坦……觸發死亡特性-災厄，即死進度15/500。評價：戰鬥，戰鬥，戰鬥……弱雞弱雞，你太弱了！特殊獎勵：生存點+20，槍術+2。】

    太慢了！

    “阿布德爾賈利勒！”（機械之匣！）

    衛恩召喚出機械之門，從中取出狙擊槍。

    符文急速，爆裂，激活！

    專長彈道控制，速射，激活！

    趁着繃帶怪人受到魅惑法術影響陷入到混亂當中，狙擊槍射擊時發出一道道沉悶的低響，一顆顆子彈裹挾着死亡本源之力，不斷穿過它的身體。

    “吼嗬嗬——亞捏斯！”

    “你，你們，不要，停下！”

    “是死亡本源，死亡污染特性！？”

    繃帶怪人身體內傳出無數個聲音，雖然那些聲音中有男有女，但他們的語氣無不是充滿驚恐。

    衛恩可不管這些，在閃爍法術和狙擊槍的配合下，一次次觸發死亡特性，積攢着即死進度，僅僅三秒鐘時間，他就射出20顆子彈。

    【……觸發爆裂，觸發死亡特性-疫病，即死進度500/500……特殊獎勵：生存點+20，槍術+2。】

    【佐爾坦·德拉克魯斯、夏迪婭……觸發死亡特性-即死，已死亡。評價：嘖，你的戰鬥經驗太少了，弱雞！特殊獎勵：生存點+100，槍術+10，精神等級+5，韌性等級+5。】

    【發現可吞噬的本源，是否使用噬靈法術？】

    “嗬——”

    隨着這道淒厲絕望的哀鳴響起，繃帶怪人轟然倒地，身上的繃帶散落一地。然後就見一道又一道虛影從他乾枯的身體中飄飛而出。

    他們的腦袋上有着一根根細小的辮子，有着相似的五官，一個個哀傷的互相看了看，伴隨着黑暗散去，緩緩消散。

    “果然那些克曼族裔的人，就是這只怪物殺的！”

    衛恩看着周圍恢復的光亮，腦海中還殘留着那些克曼族裔離開前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極其複雜的情緒，有絕望，有哀傷，也有感激……

    他低頭看了看地上乾枯的屍體，深吸一口氣，驅散腦海中的畫面。

    沒有力量的人，終究只能受人擺佈！

    “阿達瓜！”

    【你使用噬靈法術吞噬凱西亞·克羅伊斯的本源，你的本源獲得提升。評價：殺戮的味道？特殊獎勵：本源+4。】

    4點本源？

    衛恩回憶了下，和亨裏克一樣的本源獎勵，應該只是司長級的實力常規獎勵。

    所以，這個繃帶怪人跟之前的無眼怪的本源力量不同？

    “你沒事吧？”這時，克蕾雅從一旁的陰影中鑽了出來，“我剛剛發現竟然沒辦法感知到這裏……”

    “沒什麼，已經結束了。”衛恩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哦？看來是經歷一場艱難的戰鬥。”克蕾雅看了看周圍殘留的戰鬥痕跡，又看到他身上破爛的衣服，輕笑一聲，沒繼續詢問戰鬥的經過，而是瞥着不遠處的金字塔上，問道：“那是什麼？”

    衛恩也看向那座通體銀白色的金字塔，“還不知道。”

    隨着時間推移，他落在金子身上的目光就不捨得偏移一分，彷彿那上面有什麼吸引它的東西存在一般。

    “好像在哪裏見過它……”克蕾雅微微偏頭，注意到衛恩的眼神，走過去拍了他一下，“站在這裏不動幹嘛？離近一點看看。”

    “嗯？哦。”

    衛恩回過神來，目光從金字塔身上移開，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剛剛他竟然發起呆來，腦海中沒有想任何事情！

    怎麼回事？

    他看了看面板，見沒有任何消息提示，思索幾秒後，朝一旁的克蕾雅道：“你有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我？特別的感覺？”克蕾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像是明白過來什麼，嫵媚的笑了，“你不會是指我剛剛拍你的時候吧？嗯，有感覺到，你身上的肌肉很堅硬！”

    衛恩：“……”

    他就不該對這貨有什麼期待！

    “咯咯咯……走吧，過去看看。”

    說着，兩人向金字塔走去。

    但隨着兩人的靠近，就見那座金字塔，銀白色的塔身上，一道接着一道詭異扭曲的符文亮起——那些圖案符號沒有對稱的結構，沒有筆直的符文紋路和規整的核心節點，似乎每一個圖案都是獨立的，散發着各色不一的光暈。

    衛恩眼睛一亮，這竟不是他所熟知的符文體系！

    “熟悉的感覺……”克蕾雅打量着那些符號，若有所思的說：“我應該在哪裏看到過它們。”

    “你見過？”

    “想不起來了，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哦。”

    聽她這麼說，衛恩徑直走到金字塔下，想要觸摸一下那些符文，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讓祕主給他套了一層精神護盾，這是對於未知起碼的尊重。

    【你觸摸到未知存在的殺意收納之地，因你的精神等級超過5000，你豁免殺戮夢境。評價：殺戮本源，嗬嗬，有意思！特殊獎勵：生存點+50，精神等級+3，韌性等級+3。】

    “有什麼發現？”克蕾雅也伸出手想要觸摸金字塔塔身。

    “別動！”衛恩收回手，順勢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動作，語氣嚴肅的說道：“這不是你能觸摸的！”

    克蕾雅看着他的手眨了眨眼睛，“那我的手就只能摸你的手了~”

    衛恩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進入那個殺戮夢境的話，就最好別碰這玩意兒。”

    “哦？你是說，海上入夜後出現的夢境是因爲它？”

    “很有可能！”

    衛恩點了點頭，拉着她沿着金字塔繞了一圈，除了一層層階梯上詭異的符文圖案以外，他沒有找到任何入口，精神感知也沒有感知到內部的情況。

    進不去嗎？

    還是這本身內部就是實心的？

    沒等他繼續思索，下一秒整個塔身上的符文圖案齊齊放亮，各色光芒一直向上延伸，匯聚到塔頂。

    衛恩看到金字塔上的變化，眉頭微皺，直接施放閃爍法術，帶着克蕾雅遠離。

    事出反常，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它是什麼了！”

    這時，克蕾雅突然驚呼出聲，瞪着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着那座金字塔，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她驚訝的東西。

    “什麼？”

    “你先別問，找找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類似的東西！”

    “有！”衛恩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很篤定的點頭，“連這一處，這座島上一共有五處我感知不到的地方。”

    “果然，”克蕾雅深吸一口氣，語氣凝重的說道：“這是一種傳自古老的鍊金法陣！”

    “鍊金？”

    衛恩一怔，鍊金學嗎？

    這倒是不在他學習的知識體系內，之前他只接觸過魔藥學裏面的鍊金術分支，不過那都是一些簡單的處理魔藥材料的方法，並不像眼前的金字塔這般神異。

    “沒錯，”克蕾雅點頭道：“是只存在於第三紀元之前的古老鍊金法陣！”

    “之前？”衛恩詫異的看向她，“第二紀元？”

    “具體年代，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它的效果，是通過某個神祕的存在，將位於中心的物體進行獻祭，製造出新的物體！”

    “什麼物體？”

    克蕾雅搖了搖頭，面色嚴肅的說：“我之前看過的紀元遺物中沒有詳細說明，但絕對不是簡單的東西。以這五座金字塔的高度來看，裏面儲存的本源力量至少堪比司長級，甚至是執政級……”

    “最終製作出來的東西，至少堪比王國之手級別——我建議現在就離開這座島，不然我們可能會面對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衛恩想也不想，同意下來，“走！”

    他上島的目的已經達到，既找到了屠殺克曼族裔的兇手，也擊殺了一位使用殺戮本源的古怪超凡者，並且還確定了收納殺意的圖騰力量……

    “尼柯，魯克。”

    他沒有遲疑，帶着克蕾雅出現在威倫等人附近，不等他們說什麼，直接將那些裝有油料的鐵桶收進空間戒指中。

    “威倫，帶他們趕回羅南號，立刻！”

    “船長！？”

    “照命令行事，晚了就等死吧！”

    “是，船長！”

    威倫聽到他的命令，顧不上油桶消失，連忙帶着手下的海盜朝港口方向跑去。

    緊接着衛恩帶着克蕾雅先一步返回羅南號上，朝還在愣神的羅南喊道：“快，羅南，拔錨起航！”

    以羅南號的蒸汽引擎啓動時間來看，他至少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船長，發生什麼事情了？”

    “嗯？”

    羅南看到他的表情，心下一個激靈，也不等他的答案，閃身返回駕駛艙，開始操控着儀表盤上的拉桿和按鈕，啓動蒸汽引擎。

    衛恩則是和克蕾雅兩人一起，拔錨解開繩索。

    周圍其他船隻上的人，看到羅南號的海盜們都一副火燒眉毛的焦急模樣，都納悶不已。

    這是怎麼了？

    難道黑珍珠號的人趕到達克曼島了？

    “他們怎麼了？”

    “不知道……威倫，發生什麼事情了？”

    “滾！別妨礙老子！”

    你問我，我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威倫帶着手下的海盜，氣喘吁吁的趕回羅南號，剛想開口詢問，就感覺到身下傳來一陣陣劇烈的晃動，好似海面之下發生地震一般。

    克蕾雅一個趔趄，低罵道：“該死的，時間有些來不及了！”

    衛恩面色冰寒，朝駕駛艙的方向喊道：“羅南，還有多久能啓動？！”

    “20秒！”

    羅南艱難吼道，此時駕駛艙也受到衝擊，幾根管道上出現幾條裂紋，讓他神色大變。

    20秒？

    希望來得及！

    “那是什麼？！”

    “天吶，快，快看島上。”

    嗯？

    衛恩閃身來到瞭望臺上，精神感知覆蓋整座達克曼島。

    就見那五處原本感知不到的地方，已經徹底顯露出來——以深處的那座教堂爲中心，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座銀白色的金字塔。

    此時，四座金字塔流光閃爍，塔頂上已經凝聚出一顆巨大的七彩光球，強烈的能量波動讓塔身不斷震盪，彷彿同頻一般引發整座達克曼島跟着一起晃動。

    而除了衛恩擊殺的那一位繃帶怪人外，其他三處金字塔旁邊都有一名繃帶怪人張開細長的雙臂，面向金字塔，發出一道道嘈雜的嘶鳴。

    “……殺戮序曲，殺戮幻曲，殺戮終曲……”

    “絕望，黑暗，死亡——殺戮！”

    “祈求吾主，賜福虛幻世界，永墜真實！”

    “虛假，幻象，真實……”

    隨着他們的頌唱，四座金字塔塔頂的七彩光球向着中間的教堂射出一道絢麗的光芒，凝聚在教堂之上。

    衛恩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那堆疊在教堂內部的屍體早已不見蹤影，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幽邃黑暗的坑洞。

    “羅南，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啓動了！”

    三角眼同樣注意到達克曼島上的光柱，額頭上急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待蒸汽引擎完全啓動後，他猛地推動制動杆，控制着船隻緩緩倒出港口。

    而周圍察覺到異常的其他船隻，此時也開始拔錨起航，嘴上紛紛怒罵羅南號的人混蛋。

    “該死的，一定是那位紅髮船長幹的！”

    “除了他還有誰？怪不得威倫那些人跑得比深淵惡魔還快，原來是做了壞事！”

    “趕緊閉嘴，把船錨拉上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衛恩沒有理會周圍惱怒的海盜們，注意力依舊放在達克曼島上，雙眼被那些七彩光柱映照的閃爍透亮。

    第三紀元之前的鍊金法陣……

    鍊金知識嗎？

    那是被巫師守則明確記錄的禁止項——絕對禁止探尋第三紀元之前的知識。

    嗯？

    【你正處於鍊金法陣影響範圍內！評價：原來還有啊……特殊獎勵：生存點+200，精神等級+10，韌性等級+10。】

    “克蕾雅，也把他們先帶回船艙！”

    “那你呢？”克蕾雅剛將她的女王護衛隊的人安排好，就聽衛恩的吩咐，看到他此時嚴肅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要不我們現在返回劇場？不管他們了！”

    “照我說的做！”

    衛恩面色沉靜，儘管蒸汽船已經啓動，但他已經清楚，時間還是來不及！

    “鍊金法陣……我想看看那到底會出來什麼東西！”

    PS：二合一章節，包含一章加更，目前還欠四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