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無盡殺意

    夜色下，紅月降臨。

    海風輕柔吹過，帶走風暴獵手號上濃烈的血腥氣味。

    在這艘剛剛經歷過一場激戰的三桅帆船上，到處殘留着戰鬥的痕跡，破碎的甲板，只剩下一半腦袋的船首像，以及隨處可見沾染血跡的木塊……

    而被噬靈法術清理過的甲板已然沒了之前殘忍猖狂的海盜身影，只有衛恩一人獨自坐在那半顆腦袋的船首像上，把玩着手裏的提燈，饒有興趣的聽着羅南他們在船艙裏搜刮時傳來的聲音。

    “二副，您快來看，這裏發現四十多個女人，都是一頂一的漂亮！！”

    “天呢，風暴獵手的混蛋也太會享受了——”

    “四十多位？”羅南的聲音中驚懼瞬間消散大半，帶着些許驚喜問道：“在哪裏呢，帶我過去瞧瞧……咳，帶我去解救那些被風暴獵手擄掠來的善良姑娘們。”

    在兩名羅南號海盜猥瑣笑聲過後，其中一個低聲問：“羅南二副，您看能不能只給船長大人留下一半，其他的讓咱們兄弟也跟着喝一口湯……”

    “就你？”

    “二副，不瞞您說，我答應已經亡故的老父親，在我五十歲之前一定要找一位美麗的姑娘做妻子……”

    “妻子？雷夫，你今年多大來着？”

    “四十九了，哎。”

    只聽羅南刻意壓低聲音，似乎害怕其他人發現，“你知道的，從現在開始這些姑娘們，都已經是屬於船長的私人物品了。我看伱還是等船長大人享用過之後，再去請求他，或許會讓你實現願望……”

    “感謝二……”

    “享用~嗯？”

    “唔，大副大人，您，您來了，不是，您拿刀是想……”羅南聲音瞬間變的驚恐起來，“啊，別——”

    半晌過後，三名海盜包括羅南臉上都被劃拉出“X壞人”的字樣，道道血跡順着他們的臉頰滴下，但他們不敢有任何動作。

    “哦~我想來想去，這些可愛善良美麗的姑娘們，還是繼續留在風暴獵手號上，你覺得呢？二副？”克蕾雅耍了個刀花，嫵媚的眼睛掃過房間裏的姑娘，“我擔心以船長那樣奇怪的性格，會欺負她們~”

    “大副大人，您說的完全正確！”羅南一本正經的迎合道：“她們剛剛經歷過一場劫難，肯定不希望再被打擾，讓她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才乖~”

    “二副……”

    “滾，叫爹都沒用，我是不可能讓你們碰這些姑娘一根手指的！”羅南瞪着三角眼站在衣衫襤褸，驚恐張望的姑娘們身前，‘義正言辭’的罵道：“還不趕緊去找找船上的財寶，讓船長等久了……”

    “是！”

    “……”

    衛恩捂着臉，被克蕾雅奇怪的腦迴路折服。

    即便精神感知中傳來那四十多位姑娘清晰的倩影、驚人的尺寸，他也只會選擇悉心呵護，怎麼會放任她們待在危險的深海裏？

    不過經他們這樣一鬧，他剛剛被殺意佔據的心神，不禁消散幾分。

    殺戮……

    衛恩的眼前閃過剛剛那些畫面，殘忍的海盜，絕望的海盜，哀嚎，恐懼，混亂，最後停留在亨裏克那張帶着滿足笑容的臉上

    他清楚的知道，這些變化的由來。

    如果沒有面板存在，或許他現在還在卡斯特城邦掙扎，像原身一樣小心翼翼的度過每一天。

    白天只敢去特定的地方，夜晚不敢有絲毫懈怠，冷了不捨得打開瓦斯取暖，餓了就拿最便宜的黑麪包充飢，甚至還要預留出第二天的食物，將每一天的花費精確到一枚便士……

    力量，帶來改變，也讓他迎來新生。

    “嗚嗚嗚……”

    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面下傳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嗚咽聲，似是有着數名嬌弱的女人在低聲哭泣，又像是在哀怨他的冷漠。

    【你受到未知存在的本源侵蝕，因你的本源力量超過四百，你成功豁免這次本源侵蝕！評價：一個意外來客，打斷了來之不易的好評……特殊獎勵：本源+2，精神等級+3，韌性等級+3。】

    本源？

    不等衛恩向四周察看過去，就見面板上再次飄過一條提示信息。

    【你踏入未知存在的無盡殺意收納之地，因你的精神等級大於5000，你成功抵擋住精神力量侵蝕。評價：討厭的傢伙……特殊獎勵：生存點+20，精神等級+2。】

    無盡殺意收納之地？！

    衛恩眼神一凝，掃視着平靜的海面。

    信仰收納之地，他知道也遇到過，是那些神明收集信徒們的信仰力量的場所，但這個殺意收納……

    殺意也可以收納起來？

    這一瞬間，衛恩腦海裏閃過幾道念頭，聯想到羅南之前說起過的深海規則，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要試圖叫醒陷入夢境的海盜！

    夢境，一個只有殺戮的夢境……是這個殺意收納之地弄出來的？

    想到這裏，衛恩精神感知擴散出去，覆蓋到風暴獵手號和羅南號上，克蕾雅，羅南，雷夫……

    在他的感知下，一名名海盜、女人、囚犯的樣子清晰的映入腦海。

    嗯？

    “還真有兩名海盜進入夢境嗎……”

    風暴獵手號上的人都還是正常活動着，但是之前趴在羅南號上向這邊張望的海盜中的兩位，此時已經趴在船艙的窗戶上一動不動。

    而周圍的海盜們，則是遠離他們，小聲交談着，像是不敢製造出響動。

    “該死……還沒入睡，就被拉進那個夢境了嗎？”

    “兩個倒黴的傢伙，趕緊拿去隔板過來，儘量保證不會被響聲驚擾到。”

    “韋斯利，你乘坐小船過去通知船長和大副他們……”

    “剛剛有了些開心的事情，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幾位大人的心情。”

    “別廢話了，趕緊去吧……”

    聽到這裏，衛恩感知向着周圍更遠的地方擴散出去，甚至探入海面之下，想要找到一些在收納殺意的痕跡，或者類似那些教派圖騰的東西。

    【你受到深海荊棘魚的殺意鎖定。評價：你好像打擾到它了。獎勵：生存點+1。】

    這也能察覺到？

    衛恩皺着眉頭，瞬間收回精神感知，它們對超凡力量的感知這麼敏銳？

    剛剛被那頭荊棘魚發現的瞬間，他同樣感知到它的動向，那是從海面下幾百米的地方向着風暴獵手號游來的一頭全身長滿尖刺的怪物。

    這些深海魚類比想象中還要難對付啊……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嘗試尋找那個在收集殺意的東西了……

    衛恩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既然那條深海規則是針對所有航行在科爾多海上的船隻，那就代表其他海域一樣有那些玩意的存在。

    “看來只能在白天去查看一下了。”

    這樣想着，衛恩站起身，拎着提燈跳入甲板之下，他已經聽到克蕾雅幾人的對話，看樣子是在船底遇到了些麻煩。

    “……你，你是誰？亨裏克呢？”

    “你又是誰？”克蕾雅站在昏暗的船底，驚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幾座由特殊金屬打造的囚籠，裏面有着幾名身形奇怪的人——嗯，姑且可以算是人的生物。

    他們全身光的，長相俊美，被數十根手掌大小的釘子釘在囚牢深處的型架上，手掌、肩胛骨、髖骨、腳掌，甚至是眉心處都有一根釘子。

    但奇怪的是這樣“人”並沒有就此死亡，反而像是沒事人一般，平靜的注視着克蕾雅，甚至還有心情詢問外面的事情。

    “蠢貨，剛剛外面傳來那麼大的聲音，一定是那些混蛋被宰了。哈哈哈……”

    “真神在上，可惜的是我沒有親眼看到他們的死亡過程，想來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場景。”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品嚐一下他們的血液，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腥臭味道……”

    “……你真是品味獨特！”

    品嚐？吸收？

    克蕾雅眉頭緊皺，看着這些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生物，只覺得以前接觸過的超凡知識有些不夠用了。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

    “喂，醜陋的女人，告訴我，這艘船上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醜陋女人？”克蕾雅臉色一寒，隨手打了個響指，一道幽光射到他的身上，詭異的超凡力量在這座船底擴散。

    “傀儡……你是想把我變成你的傀儡嗎？”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是……”

    “該死！”克蕾雅暗罵一聲，就要上前宰了他們。

    “等等……”

    ……

    ……

    與此同時，科爾多海域南部，某處。

    夜空下，海霧瀰漫，紅月的光輝朦朧閃爍，幽暗的輪廓在海霧和夜色下若隱若現。

    譁，譁……

    海浪衝擊礁石，傳出一聲接着一聲連綿不絕的轟鳴。

    隨着輪廓逐漸顯現，看似不起眼的小島上，一座鋼鐵雄城矗立在小島中央——四面由鋼鐵鑄造的高牆上，數十上百道散發幽藍火焰的岩漿，沿着牆面上蜿蜒曲折的凹槽流動，炙熱的高溫將整座鋼鐵高牆染成了赤紅色。

    在高牆腳下，一個深邃而黑暗的坑洞出現在眼前。

    岩漿從高牆下流，緩緩劃過坑洞，逐漸匯聚成一條幽藍色的岩漿河流。

    一枚枚符文鑲嵌在坑洞的巖壁上，它們散發出銀白色的光點，點綴在幽藍色火光上，並跟着岩漿流動而移動。

    而在這座由赤紅和幽藍色熒光閃爍的高牆環繞着的鋼鐵雄城內，矗立着數十上百座高塔。

    每一座塔都有數百米之高，直插雲霄。其中位於城池中心的那座高塔更是驚人，高度竟是達到了千米。

    每一座高塔的塔尖都有一枚碩大的寶石，以中間高塔的赤紅寶石爲圓心，逐漸向外延伸一圈又一圈低矮高塔，隱約能看出那些寶石連接形成的六芒星法陣。

    “呼——呼——”

    陣陣低沉的打鼾聲，從城池中心的高塔中傳出，每一次呼吸像是具有某種特殊的力量，讓塔尖的紅寶石射出六道光芒傳遞到距離最近的六座高塔，緊接着光芒再向外擴散，最終停留在高牆之上，催動幽藍色岩漿出現和流動——彷彿在那座高塔內有一頭恐怖的怪物在酣睡中。

    “聯繫上風暴獵手號了嗎？”

    “還沒有，嘗試過各種方法都無人迴應。”

    “奇怪……”

    一位只穿着黑色胸巾和清涼短裙遮擋要害的女人豔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銀灰色的雙眸裏映照出城內幽藍色的火光，“黑傑克呢？”

    “大副大人正在向這邊趕來，預計兩個月內到達。”穿着黑色的全身鎧，頭盔上閃爍着晶瑩水藍色的光芒，散發出陣陣涼意抵禦着周圍的高溫，腦袋低垂眼神直直地釘在腳尖，恭敬地回道。

    “傳信過去，讓他有關注一下風暴獵手號，如果亨裏克那混蛋嘎了，就讓他把擊殺亨裏克的人帶回來，或者作爲挑戰者宰了。”

    “嘎？”黑甲人微怔。

    豔麗女人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怎麼？你不會以爲科爾多海上，沒有人敢於挑戰黑珍珠號吧？”

    “可是以亨裏克船長的實力……”

    “實力？呵，一個自以爲是的蠢貨罷了！”

    黑甲人沉默不語，似乎已經默認女人說的話是正確的。

    “也聯繫一下其他幾個混蛋，讓他們趕在老大甦醒前回來，”女人沒有在意他的感受，哼道：“順便告訴他們，最近阿拉尼加號的動作不斷，那位挑戰者似乎找到了應對深海巨獸的辦法。”

    “另外就是黎明新晉的英勇聖女已經離開東大陸向南大陸進發，也讓他們給我注意點，別不小心把人宰了。”

    “老孃可不想在老大不在的時候，同時與阿拉尼加號和黎明教會開戰！”

    “是，洛緹莉亞大人！”

    豔麗女人不耐煩的揮揮手，等黑甲人離開以後，她才低聲咒罵一句，“該死的黑傑克，那麼簡單的任務都沒完成，害的老大還要多沉睡三個月。”

    看着不遠處的閃爍着法陣光亮的高塔，寂靜無聲又恐怖無比的炙熱岩漿，以及隱隱穿透海霧照射光輝的紅月……

    良久，她嘆了一口氣，“槍火鳴響，喪鐘已至……奇了怪了，神禁的紀元不該是這樣才對……”

    PS：抱歉，第一章內容有點上，喝了點酒狀態有點差。

    不過，晚上依然還有加更，會比較晚，大家不用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