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老心不老

    “陛下！萬萬不可啊！將那北晉太子招進宮，是對我大乾的不利，請三思啊！”

    “是啊陛下，婚姻之事不能是兒戲！”

    下面有兩個人明顯是急了，一個是大皇子葉呈添，一個是三皇子葉郢。

    皇上有了皇夫，說不準過幾月就有子嗣了，那他們的兒子還怎麼當太子？

    衆文武百官齊聲道：“還請陛下三思啊！”

    葉紓辰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怒道：“爲何三思？難不成你們都覺得北晉贏定了？”

    “還有你們這些人中的文官，都是酒囊飯袋不成！就知道要朕三思三思，誰再勸朕三思，朕便將那人斬了！”

    “既然陛下決心已定，我們做臣子的自然支持陛下。”丞相帶頭表了態，文武百官這才作罷。

    段天日抱着胳膊，紈絝道：“那我們開始？”

    “好！”

    曲水流觴一共有四個位置，在小溪旁蜿蜒而坐。

    北晉與大乾各派兩人按照北晉、大乾、大乾、北晉的位置坐下，酒杯依次流下。

    第一個人出題，第二個人答，第三個人出題第四個人答，答不上者淘汰。

    先品詩，後看人數。

    比賽一共分三輪。

    段日天衝着後面的人勾了勾手，從他身後便站出來兩個中年男人。

    兩個男人文縐縐的打扮，各拿一把扇子，行了一禮。

    段日天十分自信的挺着胸脯道：“這兩位可是我北晉最受尊重的文士黑白二問，黑問與白問，學識之淵博，這世上絕對無人能及！”

    黑白二問一出，整個靜思亭廊一片譁然。

    “他二人就是黑白二問？此二人的學識在整個內陸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竟然是讓這樣的文壇泰斗來上陣！”

    “老夫記得他們好像不是北晉人啊？”

    “不管是不是，現在是北晉帶來的人……看來這次是沒有贏得希望了。”

    葉紓辰聽到兩人的名字，臉上也有些僵硬。

    沒想到段日天帶來的竟然是這樣兩個狠角色，那周騰怎麼可能作的過這兩人呢？

    可一言既出，便不可挽回了。

    她高聲喊道：“周騰與王林還不快快上前。”

    王林是稷下學宮的老師，今年已經年歲七十的高齡了。

    本來是頤養天年的年紀，碰到北晉斜諸文儒來犯，也只有他能拿的出手了。

    而出來的周騰，不是周騰。

    是上回東公公找來代替周秀才的那個年輕男人。

    那男人眼中依舊沉澱這陰險狡詐的神色，自負的站在王林的旁邊，有些不知禮數了。

    “大乾稷下學宮老先生王林是也，咳咳咳。”王林清風道骨的行了個拱手禮。

    假周騰也有樣學樣：“周騰。”

    簡單二字，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段日天見到王林，忍不住噗嗤的笑出聲：“大乾當真沒有能與我們一戰的了麼？將一個老頭拉出來，氣若游絲的，不知道還以爲我們北晉欺負人呢。”

    “還有一個無名之輩，這歪瓜裂棗的，大乾這是擺明了要認輸啊，陛下難不成當真看上本太子了，想送我們贏，哈哈哈。”

    他身後的文士也跟着笑成一團。

    大乾整個文武百官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大乾的底蘊沒有多深厚，百年前也是個小國，先皇時期側重武力，才逐漸在各國中脫穎而出。

    開疆擴土，建國立業。

    大乾就這麼穩穩坐上了第一大國的位置，可自從先皇去世，女帝上位。

    周圍小國便越發不願伏膝做小，都想與之宣戰。

    所以，皇帝生氣了才好，打起來更好，正和他們北晉的意。

    葉紓辰凝重的沉着臉，反倒是王林最先氣不過。

    他忠誠愛國了一輩子，容不得別人如此詆譭他和大乾。

    當即氣道：“哼！老夫一個老頭又如何，我人老心不老！以我大乾的文學造詣，用我一個糟老頭子足以將你們收拾了！咳咳咳咳！”

    說完，又嚴重的咳嗽起來沒完沒了。

    葉紓辰心中感嘆，多了一絲慰藉，威嚴道：“廢話不多說，我們儘快開始吧。”

    黑白二問悠哉悠哉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王林在人的攙扶下才坐好，落座了還一個勁的咳嗽着。

    而假周騰，真名叫朱元，他也坐好，衝着對面的黑白二問眨了眨眼睛。

    東公公說了，只要比賽的時候衝北晉的人眨眨眼睛便會給他放水，讓他贏的輕鬆又愉快。

    可是朱元把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北晉的黑白二問兩人卻連一個餘光都沒給他。

    他心裏有點毛毛的，突然間底氣不足起來。

    東公公可沒說，這兩人會不會臨陣變卦啊。

    這樣想着，他開始頭頂冒汗起來，嘴脣也慘白一片。

    “哎？大乾把老弱病殘放上來，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黑白二問啊，打敗他們這不是跟玩一樣！”黑問冷哼一聲。

    他作爲文士也不願主動給人難堪，可對面又咳又冒冷汗的兩人實在是太搞笑。

    來之前，太子殿下與大乾西廠的東公公做了比交易，只要他們同意放水，東公公便會給他們想要的。

    合作是假，坑大乾才是真。

    曲水流觴終於正式開始了。

    周騰坐在女帝給他安排的一個角落的位置，正好能把前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酒杯停下。

    黑問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這靜思亭廊，有山有水有花香，是一處到地方。”

    “那便以山水爲題，作出一首詠志的詩吧，還要臥虎藏龍。”

    這題是出給王林的。

    王林邊咳嗽邊思考着，不少人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

    一刻鍾後，王林拿起筆，在紙上書寫起來。

    字跡工整清晰，因爲咳嗽偶爾有彎折的地方。

    很快，一首《龍吟虎嘯圖》作好了。

    “青山如畫入眼簾，流水潺潺映藍天。”

    “虎嘯聲聲驚風起，龍吟陣陣虎難喚。”

    “山川壯麗景色秀，草木蔥蘢生機添。”

    “此景此情無限好，只待賢才共賞玩。”

    這詩中的龍虎形容的便是大乾的皇帝與北晉的文人，無論老虎多威風，也遲早被真龍給滅了威風。

    詩作的意境有、詩意有還算是合格之作。

    “好好好，年過七旬還有叫囂的如此威風，但老了就是老了，終究是頂不得用的。”黑問認可王林，嘴上卻不饒人。

    王林瞪着眼睛，沒搭理他。

    一杯酒水再順流而下，停下了朱元的面前。

    他心思沉重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想着出個簡單點的，意思意思，一會兒也好讓他們放放水。

    “就以春爲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