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面聖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悠哉遊哉字數:2253更新時間:24/06/28 18:51:22
    周騰手上的毛筆一滯,暈染出一塊濃黑的墨水來。

    他狐疑的擡起頭:“我去作何?”

    吳景華急性子的解釋:“周秀才是我引薦給聖上的,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我烏紗帽難保!”

    “你和我一同前去,若是那個周秀才打不過,再換你上!”

    聽到郡守這想法,周騰打趣道:“郡守大人是不是太愁了,調換周秀才,那可是欺君之罪。”

    “別說是大人的烏紗帽了,就是大人的腦袋,卑職的腦袋,都是要保不住的。”

    經過周騰這麼一提醒,吳景華這才清醒過來。

    越想心裏越苦,現在他可是進退兩難啊。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烏紗難保。

    “卑職有一計,大人可願聽上一聽?”突然聽到周騰悠悠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你有一計,快快說來!”吳景華死了的心,又悄然活了起來。

    “帶卑職去面見皇上,由卑職來說服皇上,我一人攬責,死也死我一人。”

    吳景華聞言,表情十分復雜。

    先是懷疑又是思索最後是欣慰。

    “周老弟啊,本郡知你忠心耿耿,但本郡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怎麼讓你白白送死。”

    “念在本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陛下說不準不會對本郡趕盡殺絕。”

    吳景華又狠狠的嘆了口氣。

    人過四十,本來想在仕途上狠狠的拼一把,沒想到要把自己拼裏去了。

    早知今日,哪還弄什麼千金買詩,不如老老實實的當個郡守,還平白無故的讓那西廠的東公公撿了便宜。

    周騰無言,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出了一個大字。

    他起身將紙到吳景華的面前:“大人,富貴險中求啊。”

    “而且,我有能說服聖上的辦法,可以一拼。”

    吳景華看着那力透紙背的“生”字,彷彿下定決心般握緊紙張。

    “好!公主殿下說過你周騰非池中之物,本郡就信一次,拼一把!”

    “就明日!你隨我入宮面見聖上!”

    周騰笑容翩翩,拱手稱是。

    第二日一早,吳景華便駕着馬車停在了周騰的家門口。

    珠允兒心裏有些發慌,看着周騰的眼中滿是不捨,她總覺得會有大事要發生。

    “珠兒,你在家等着我,最多七日我便會回來。”

    “好!”

    珠允兒目送相公上了馬車,“踏踏踏”的駛出了村子。

    吳景華在車中閉目養神,周騰端坐在馬車上,眼睛直視前方,渾身都散發着銳氣。

    坐在旁邊的吳景華也感受到了。

    總覺着,周騰這氣場他才是郡守,而他才是打下手的佐官。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周騰:“你這般淡定,到底是有什麼法子能說服聖上?”

    周騰胸有成竹道:“當今聖上現在最頭疼的事估計就是文比大會了吧,北晉攜衆文儒壓之,聖上自然不會服輸,奈何大乾王朝武運昌隆,這文確實沒人能與北晉一戰。”

    “但區區小秀才,想嘗試一下。”

    “文比大會我要拿全勝,幫聖上找回面子,討了歡心,自然能保住小命。”

    吳景華沒想到周騰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若是能全勝贏了北晉,定會讓那些狂妄的北晉文儒夾着尾巴逃走!

    “你有幾成把握?”

    “十成把握。”周騰淡淡笑道,臉上滿是自信的神色。

    吳景華一愣,不知道他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藝高人膽大。

    但這已經在路上了,想到那西場東公公,確實是沒有退路了。

    馬車慢,不像快馬加急,新安郡又離的遠,這路程走了足足快兩日之久,還是晝夜不停歇的狀態下趕路。

    到時,周騰下馬,擡頭仰望高偉的城牆。

    血紅朱門,深宮高牆,一如宮門深似海,他也是要走一遭了。

    吳景華帶着他行過一層又一層的護衛,終於停在了御書房前。

    “你進去吧,裏面的人已經通報了,聖上就在裏面等你。”

    “是,郡守大人。”

    周騰說完,踏上臺階推開門,走了進去。

    打開門,他便聞到了一股花香,甜而不膩混雜着龍涎香撲面而來。

    “草民周騰,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他一進門便單腿下跪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到朕面前來。”御書房上位突然傳來一聲尊貴威嚴的……女聲!

    周騰心中大驚,記憶中關於當今聖上的都是一些豐功偉績,沒提到皇帝的性別。

    沒想到大乾王朝竟然是女帝!

    震驚間,周騰聽話的走上前,仍舊低着頭。

    “擡起頭來。”女帝慵懶的聲音從周騰頭頂傳來。

    他擡起頭,心中不僅感嘆,世上竟然有如此英氣與嫵媚並存的女人!

    上位坐着穿明黃龍袍的女人,頭頂上帶着冕旈,冕旈下面的那張臉堪稱一絕。

    這女人身上到處都是矛盾點。

    威嚴與嫵媚、強大與嬌小,處處是女人又處處有王者風範。

    這只有在女帝身上才會顯示出來。

    葉紓辰看着面前的男人,骨瘦如柴又弱不經風,青衫寒履實在是與想象中大相徑庭。

    倒是那眼中的傲骨與和凌厲與此人風格不符。

    葉紓辰釋放着皇威,居高臨下的看着周騰。

    “前幾日新安郡的郡守送來了一位周秀才,今怎麼又送來一位?你們新安郡除了姓周的,都不能考秀才嗎?”

    周騰知女帝這是在用玩笑話治他的罪。

    他連忙拱手恭敬道:“卑職知已犯欺君之罪,罪不容誅!”

    “但卑職想最後幫大乾王朝做着貢獻,卑職請願,參加文比大會,詩對北晉羣儒!”

    葉紓辰卻冷笑:“你要朕拿什麼信任你?文狀元、稷下學宮的才子哪一個不比你秀才強?”

    周騰卻仍舊目光堅定,語言沉穩:“憑卑職還能做上百首比《雁門太守行》更爲驚豔的詩句。”

    “吟詩作對,卑職皆能力壓北晉衆文儒!”

    提起《雁門太守行》,葉紓辰眼中露出一絲回味來。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能做出這等氣勢磅礴之絕句,定是也有豪邁的風骨。

    這周騰看着不像,但眼中的那抹自信,卻讓葉紓辰都心顫。

    那股堅定不似一個秀才身上才會有的。

    “讓朕給你機會也行,你再做首詩給朕。”

    “滿意了給你機會,不滿意,朕……抄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