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筆勾銷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悠哉遊哉字數:2227更新時間:24/06/28 18:51:22
    張五仁鼻青臉腫,暴躁如雷的轉身道:“在杞縣就沒有本縣令不敢的……事~”

    等見到進來的人後,張五仁囂張的語氣直轉急下,最後一個字輕都讓人聽不清。

    他一改剛纔狂妄的姿態,微微弓着腰拱手笑道:“原來是高功曹大人,下官唐突下官唐突了!”

    高忠身着藍色官服,身板拔的筆直,頭上那頂烏紗帽穩如泰山,身後跟着兩名府兵,威風凜凜。

    他嚴肅的看了張五仁一眼:“縣令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帶了這麼多衙役在這,什麼事要生死勿論?”

    張五仁趕忙訕笑着解釋:“高大人有所不知啊,這窮酸秀才誆騙了馬員外錢財,還打傷了馬員外!”

    “下官帶人來便是要將這歹人緝拿歸案的!”

    張五仁顛倒黑白的說着:“可這秀才拒捕不說,還打傷我了本官!這秀才太過危險,不抓回去也是危害百姓,下官一急這才有了這生死無論一說。”

    珠允兒紅着眼眶,聽着張五仁的話,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正想要衝出去解釋。

    卻被周騰給拉住了。

    周騰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用寬厚的手掌按着她的手,珠允兒這才冷靜下來。

    馬員外此時腰板又拔直起來了,狗仗人勢的表情又狂妄起來。

    他暗中心想,自古官官勾結,功曹高大人沒必要偏向一個窮酸書生,今天這周騰插翅也難飛了!

    那高忠先是看了眼周騰與身後周妻,又看了眼張五仁,最後看了眼洋洋得意的馬進有,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什麼。

    都說民不與官鬥,周騰區區一個秀才,因爲什麼要和一縣之主鬥個頭破血流?

    更何況那馬進又臭名昭著,幹了不少骯髒事。

    高忠思慮片刻後,在張五仁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道:“秀才飽讀聖賢書,怎麼會做出這些事來?”

    “恐怕其中是有誤會吧。”

    張五仁一聽這話,捂着臉疼的齜牙咧嘴的反駁道:“大人可別被他這副文弱的模樣給騙了!”

    “您看看他,家徒四壁一身破爛,讀個破書又當不了飯吃,連個維持生計的手段都沒有,窮瘋了的人可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

    “所以這周騰爲財打傷馬員外有理有據,下官這才有權利抓他。”

    高忠自始至終都公平公正:“誰說周騰沒有維持生計的手段?”

    話落,從懷裏掏出一張文書來。

    “本官便是奉郡守之命,來給周大人送任命書的,之後周騰便是郡守大人直系部下。”

    “這件事有何冤屈、是何原委,不如送到郡守大人手上好好徹查一番!郡守大人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任命書一出,讓張五仁和馬進有看傻眼了。

    張五仁離的近,忍着臉上的痛,瞪大了眼睛去看,上面就是周騰的名字!

    周圍圍觀的鄉親們一聽,更是不得了。

    “周騰竟然當官了,郡守大人親自任命的!這是有天大的本事咧!”

    “咱們縣就出了周騰一個秀才,這還真當官了,唸書果然有用啊!”

    ”看來以後就得輪到咱們巴結周騰了!”

    張五仁那對老鼠眼滴溜溜的轉,看高忠一副認真的模樣,他先心虛了。

    他不敢把這事鬧到郡守那裏去,因爲馬員外做的確實過分,真要鬧大了,恐怕他烏紗帽難保!

    於是又轉變了臉色,和氣笑道:“郡守大人日理萬機,自是不敢麻煩他老人家。”

    “這件事我又一想,估計確實有誤會。”

    又向那馬進有道:“官民商都是一家,和氣才能生財,你和周騰的事就此作罷吧。”

    “還有那珠允兒的賣身契,你也速速歸還給人家,這事以後不許再提了!”

    聽到縣令這麼說,馬進有鼻子都快氣歪了。

    但看清了局勢後,知道必須得暫時服軟!

    他故作坦蕩一笑:“行,那就聽縣令的,這件事就這麼地了,我馬員外以後不會再找他周騰的麻煩了!”

    說完,竟然就從懷裏拿出了賣身契,遞了出去。

    他本想着,只要珠允兒的賣身契在,那她遲早都是自己的女人,以後恐怕只能想別的辦法將美人弄到手了!

    “這賣身契我還給周騰!”

    高忠身後的府兵把賣身契和任命書都交到了周騰的手上。

    一直沒說話的周騰終於開了口:“多謝高大人爲草民主持公道,感恩郡守大人清廉正直!”

    功曹欣慰的點了點頭:“罷了,明日你便來郡守府任職吧,本官還有要事,先回去了。”

    周騰拱了拱手,恭敬道:“恭送高大人。”

    張五仁和馬進有也立馬恭維十足的行了個禮:“恭送高大人!”

    等高忠走了,張五仁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馬員外也不服氣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

    周騰滿不在乎,反倒頗有興致的將兩張紙折好塞進懷裏,然後擡頭看着兩人,幽幽道。

    “場面話也說盡了,官民商大情懷也談完了,我今天把話放在這。”

    “張五仁、馬進有我們的私仇沒完,辱妻之仇我必須慢慢和你們清算!”

    那話裏的狠意,讓張五仁都抖了三抖。

    高忠才走,他也不好再發飆,召集人馬準備回去。

    臨走時才陰狠的說道:“與我張五仁鬥,以後你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自量力!”

    “你……給我等着!”

    說罷,便帶着馬員外和晃晃蕩蕩的衙役出了院門。

    見人走乾淨了,珠允兒懸着的心立馬落了下來,有些癱軟的倒在了周騰的懷裏。

    爬在牆頭有好信的人,隔着矮牆喊:“周大人以後可要升官發財嘍,別忘了咱們鄉親們啊!”

    周騰看了一眼,禮貌道:“在下秀才一個,升官發財談不上,謀生計罷了。”

    說完拱了拱手,扶着珠允兒進了屋子,順手關了門。

    那爬牆頭的男人悻悻道:“真是怪脾氣。”

    屋內,珠允兒靠在周騰懷裏,心有餘悸道:“那馬員外財大力大,在杞縣隻手遮天,你別惹他,我怕你受傷。”

    周騰撫摸着她的烏髮,眼中閃過一抹肅殺,聲音卻溫柔道:“放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們!”

    珠允兒不放心的點着頭。

    第二日,周騰上午就去郡守府任職了,只寫寫字讀讀書,無聊至極。

    傍晚回家時,離老遠就看見家門口站了個人,踮着腳的往門裏面張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