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春獵

    太初二十一年，三月初八。

    三萬禁衛軍護衛着皇帝鑾駕出了京師，朝一百裏之外大羅山而去。

    大羅山是暗夜山脈的餘脈，綿延千里。

    大羅山方圓也不過三百裏，其中一百五十裏被圈禁爲皇家獵場，另外一百五十裏爲百姓所有。

    蕭牧野騎着墨龍，身披黑龍吞天鎧，威風凜凜。

    “父皇，怎麼樣，兒臣像不像一個將軍？”

    他騎着戰馬出現在鑾駕邊上，得意洋洋的說道。

    太初帝打量着對方一眼，心裏面暗自點點頭。

    臉上卻笑罵道：“你偷了朕的御馬，還敢在朕面色嘚瑟？”

    “父皇，您太小氣了，一匹御馬而已，怎能敵你我父子之情呢！要不，兒臣就跟在鑾駕邊，護衛父皇安全如何？”

    蕭牧野不在意的說道。

    面對皇帝，你將他當做皇帝，那他就是皇帝，你就是臣子。

    你將他當做父親，那他就是父親。

    面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

    他相信，高高在上的太初帝，也是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親情的。

    現在看來，太初帝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朕小氣，你小子，要不朕將這皇位讓給你？”

    太初帝笑罵道。

    “得，父皇，您啊，還是受累點吧！先讓兒臣玩一段時間再說，這大梁江山，還是您挑着吧！兒臣啊！沒事出去溜達溜達，納一個側妃，爲皇室開枝散葉。”

    蕭牧野不在意的說道。

    “喲！你小子還真是大膽的很。也不怕朕生氣？”

    太初帝雙眼一亮。

    不知道爲什麼，他並不感到生氣，反而還很高興。

    “兒子跟自家老子說話，有什麼好隱瞞的。父皇也不必和兒臣隱瞞什麼，哪天父皇看兒臣不爽，認爲兒臣不適合當太子，兒臣立刻讓位，然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遙一生。”

    蕭牧野不在意的說道。

    “你這個孽障。”

    太初帝就是笑罵。

    在鑾駕不遠處，馬車之上，蕭牧山也注意到前面的動靜，面色陰沉如水。

    他也想和蕭牧野一樣，和太初帝肆無忌憚的笑鬧，但是他又不敢。

    在患得患失的同時，看着蕭牧野的模樣，心中極爲惱火。

    他不知道太初帝爲何對蕭牧野如此寬宏大量。

    最後只能歸結爲太初帝的偏愛和蕭牧野的無恥。

    “爹，太子的手段很厲害，居然穿上了盔甲，看樣子是想去西軍大幹一場啊！”

    李氏的馬車內，李濟民給李弼倒了一杯香茗。

    “太子，是不會輕易指揮大軍的，他禁不起失敗，而且，他也不會掌軍的，看看他的長林軍，只有三百人，他是一個聰明人。”

    李弼搖搖頭。

    他很想蕭牧野執掌西軍，這樣不僅僅會得罪高靜忠，還會引起天子的忌憚。

    只有那個時候，李氏才有機會。

    是自立也好，或者是扶持其他人也好。

    “你二叔前幾天去見了宋王，哼哼，那個虛僞的皇子，這次恐怕要鬧出一些事情了。”

    李弼幽幽的說道。

    李弼是看不上蕭牧川的，認爲對方虛僞，是一個僞君子。

    “二叔，只能玩一些小手段，上不了檯面。”

    李濟民也看不上李佐臣，認爲對方的手段並不高明。

    李弼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點點頭，說道：“這次狩獵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能太差，也不要太好，不引人注目就好。老夫總感覺這次狩獵似乎有些問題。”

    “是，孩兒知道了。”

    李濟民無所謂，每年春獵秋狩他的表現都是如此。

    不出彩，但也不差。

    大軍行進了兩天的時間才趕到獵宮。

    大羅山的獵宮並不大，除掉太初帝和諸位王子之外，也只有李弼等少數重臣才住進獵宮，其餘的大臣們都是圍繞在獵宮周圍搭起了帳篷。

    不過，等到明日，皇帝也會進入大羅山中，射殺獵物，並且還會在野外休息，那個時候，皇帝將會和禁衛軍的將士們一起燒烤獵物。

    第二天一早，號角聲響起，蕭牧野換上了勁裝，等出了大帳的時候，就見柳無忌和周衝領着東宮人馬等候多時了。

    衆人翻身上馬，朝大纛而去。

    “太子。”

    剛剛靠近大纛，就見太初帝領着諸王等候多時了。

    “太子殿下，你可是來遲了。”

    蕭牧山也是一身勁裝，手執硬弓，戰馬一側放着箭囊，裏面插着幾十支利箭。

    “齊王兄，好飯不怕晚，來的早沒用，射到獵物才是最重要的。”

    蕭牧山聽了面色一僵。

    “看來太子今天很有把握啊！”

    太初帝聽了頓時笑道：“朕當初說了，今日誰射的獵物多，朕就有賞，看見沒有，工部爲朕打造的震天弓，誰獲得勝利，朕就賞給誰。”

    太初帝朝一邊示意道。

    諸王望了過去，頓時雙眼一亮，震天弓呈明黃色的，金光閃閃，顯然是天子所用，非一般人可以使用的。

    雖然此震天弓看上去是五石強弓，非一般人能使用的，但若是放在府上蒐藏，也是很不錯的。

    最關鍵的是此物的象徵意義，遠超過其實際意義。

    非天子不能用。

    在眼下，除掉皇帝之外，就只有蕭牧野能用。

    若此物被其他皇子拿走，恐怕太子臉上也無光。

    “陛下，此物乃是天子所用，非人臣能擁有，臣請陛下換上一物賞賜。”

    孔自在出言說道。

    諸王聽了對其怒目而視。

    太初帝聽了頓時笑呵呵，說道：“弓箭，殺敵而已。誰用都一樣，今日出來田獵，做個添頭而已，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孔自在聽了只能退了下去。

    “擂鼓！”

    太初帝擺了擺手，就聽見戰鼓聲響起。

    三通戰鼓畢。

    遠處有一隻麋鹿被禁衛軍將士驅趕着來到太初帝面前。

    大約距離太初帝不過數步而已。

    太初帝手執軟弓，張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出，正中麋鹿，將其射殺。

    “彩！”

    看見麋鹿倒下，三軍將士一陣歡呼。

    太初帝臉上也露出笑容。

    “出征吧！將士們！讓朕看看你們的勇武。”

    太初帝哈哈大笑。

    “駕！”

    齊王率先衝了出去，然後諸王緊隨其後，浩浩蕩蕩，數千人衝入百里山林之中尋找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