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郗璇去塢堡
類別:
歷史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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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創板字數:2153更新時間:24/06/28 18:43:35
祖渙更是譏諷了一句:“杞人憂天。”
衆多豪族塢主心裏不恥了盧禕的人品,就因爲徐澡想要奪走他的行主,便在背後說閒言碎語,不是一個君子的行爲。
盧禕心裏難得出現了急躁的情緒:“正是因爲徐中正...哎!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了,還請明府信郎。”
一句信他。
祖道重皺眉了,心裏很爲難,不是相不相信盧禕的猜測了,而是願不願意相信盧禕這個人了。
“區區一個末等賓客也敢恃寵而驕。”
祖渙無語了,看着過於宅心仁厚的弟弟祖道重,氣不打一處來了:“家公說過多少次了,御下要嚴,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個下等傳舍賓客都不是的盧禕,竟敢要挾你了,換作了本官早就給他一鞭子了。還信他?區區一個寒門庶族又不是代舍賓客,有何資格信他。”
盧禕心裏清楚庶族的出身,又是末等賓客,不值得祖道重信他。
畢竟,只要祖道重信了,有着挑撥東莞徐氏和高平郗氏關係的嫌疑。
祖道重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預料:“暫且信你一回,若是有了後果,本官去給徐公負荊請罪了便是。就請表妹與郎一起離開吧,家母...嗯...姨母搬到新居以後,總是唸叨你不去看望,過兩日剛好祓禊。”
看望祖郗氏只是一個藉口,不過是祖道重輕信了賓客盧禕,勸說郗璇離開了殷氏莊園。
郗璇的白嫩柔荑拿着漆要扇,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了上半張臉的丹鳳桃花眼,看向盧禕的眼神裏帶着幾分質疑。
眉頭輕蹙了。
祖渙心裏一喜:“你呀,過於偏聽偏信一個庶族賓客的話了,惹惱了郗洛神了吧,還不趕緊把庶族賓客趕出莊園。”
在他看來,盧禕是一切的禍亂根源,妖言惑衆,提出了土斷的新政變法,蠱惑了不成器的弟弟祖道重,也蠱惑了父親祖逖。
新政變法是長安的晉帝、建康的琅琊王所要操心的事情,與范陽祖氏何干,安安生生做官,佔據更多的田產才是高門士族應該做的事。
不是爲了籌集北伐的錢糧,強行推動了土斷,得罪了京口所有的高門士族。
“不好了。”
這時,一名郗氏部曲跑了進來,匆忙跑動帶起了筩袖鎧的‘叮咣’作響:“徐澡派遣部曲駐守在了大江入口,禁止任何人的進出。”
“不好!”
祖道重踢翻漆木食案站了起來,臉色驟變:“盧禕猜對了,徐澡回去糾集部曲過來報復了,需要儘快去祖氏莊園求援。”
衛策不在,想要闖過去徐氏部曲的阻攔,只能是祖道重親自過去了。
祖渙心裏大喜,比起朋友寥寥的祖道重,他可是交友廣泛被士族子弟稱爲京口小孟嘗,嬉笑道:“伱快去求援吧。”
支走了祖道重,等到徐澡來了以後,只需一句話就能解決了東莞徐氏和高平郗氏的恩怨。
總算是輪到他在郗璇面前露臉了。
盧禕按着環首刀走到了門口,叫來了包裹在甲騎鎧裏的盧慶之,站在門口的一瞬間,擋住了一大半的陽光。
正堂裏昏暗了下來,需要點亮青瓷雁魚燈了。
盧禕指了指旁白的盧慶之,認真的說道:“誰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以郗洛神的顧盼生姿最好還是隨着本官去一趟縣裏主簿的塢堡,有舍弟保着你,足夠支撐到明府帶着部曲過來。”
話裏刻意說了主簿塢堡,沒有說出庶族塢堡,又拉來了鐵塔般的盧慶之,說服郗璇的可能更大。
“胡鬧。”
祖渙比起任何時候都覺得盧禕是個瘟神了,竟要害的祖道重失信於高平郗氏,又驚又怒:“你想諂媚郗璇,也不能害的祖道重受到了連累,倘若是被郗公知道了郗洛神去了庶族的塢堡,清白不保,費勁心思求來的那名郗洛神堂妹,肯定一拍兩散了。”
衆多豪族塢主越發不恥盧禕的人品,自私自利,爲了一己之私害了提攜他頗多的明府。
往後少與他接觸。
盧慶之怒了,瞪圓了一雙牛眼,想要用手裏的大鐵戟給祖渙戴着束紗冠的腦袋來一下。
盧禕想好了應對的辦法,沉着的說道:“去了塢堡事小,郗洛神不慎落在了徐澡的手裏事大,萬一徐澡有任何的不軌的行爲,才是連累了明府。”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
“小郎的說法更爲穩妥。”
郗璇做事從不在乎旁人的看法,沒有用主簿的稱呼,直接稱呼了一句小郎,收起了漆要扇說道:“現在就去你的塢堡。”
祖渙急了,踢翻了漆木食案,高聲道:“千萬不能去了庶族塢堡,郗洛神未來的夫婿王羲之不重要,想來又是個夫憑妻貴的籍籍無名之輩,重要的是琅琊王氏不能對你的清譽產生質疑。”
郗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了乾着急的祖渙,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盧禕趕出范陽祖氏,早晚會害了祖道重。
“好俊的小郎君。”
“好美的小娘。”
郗璇和沈蘭淑在塢堡門口見了面,雙雙驚訝了,讚歎對方的容顏。
比起臉靨如畫的美貌,郗璇的丹鳳桃花眼很快就被沈蘭淑洶涌到驚人的波濤吸引了,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羨慕了:“你家裏的荊釵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沈蘭淑紅了臉:“奴是二郎的孀嫂,不是他的荊釵。”
郗璇臉容出現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正常來說一般人只會稱呼自己是嫂子,不用刻意強調是死了夫婿的孀嫂。
寡嫂和小叔子。
嘖嘖。
郗璇受到了邀請,暫時去膳堂兼正堂的三樓跪坐,瞧見了小軒窗前的丙舍帖臨摹,輕輕頷首:“不錯,有了三分筋骨,看來盧禕在書法方面有着不小的天賦。”
沈蘭淑溫婉的笑了,雖然不知綴珠小冠的貴人是誰,但從貴人嘴裏聽到了誇讚二郎的話,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郗璇自從進了塢堡,再也沒見到盧禕了,這是他懂規矩主動避嫌了,心裏出於欣賞,正要提起簪筆留下幾個字交給盧禕臨摹,目光驟然一縮。
“真讓盧禕預料到了。”
澧河北方出現了數千徐氏部曲,順着澧河東岸聲勢浩浩的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