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做官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科創板字數:2145更新時間:24/06/28 18:43:35
    京口的士族寒門爲了中正評鄉品,爭相做奇葩,清談玄學、醉酒服散、敷粉薰香、散發裸程。

    中正評是寒門庶族做官的唯一機會,爲了鄉品的七個名額更是爭的頭破血流。

    盧禕沒去爭着做個奇葩,每天清晨帶着孀嫂沈蘭淑、三名女童釀過甘蔗酒,回到膳堂的漆木書案前,拿出荀崧臨摹的《丙舍帖》,靜心臨摹幾張左伯紙,隨後欣賞小軒窗外的澧河風光。

    窗明几淨,細雨濛濛。

    澧河上泛起了層層漣漪,盧氏塢堡外面下起了一場春雨,滋潤着田地裏的稻種,過去隨意望到頭的田地,現如今一眼望不到邊了。

    “篤篤!”

    塢堡外傳來了敲門聲,東斄鄉的戶曹小史牽着一輛軺車站在門口,神色緊張:“本吏哪能想到盧主簿得到了祖令的欣賞,做了縣裏的三位主官之一,今天過來賠罪,也不知盧主簿能否原諒本吏。”

    盧慶之的甲騎鎧送來了,像是年幼時得到了竹蜻蜓,整天愛不釋手的穿戴身上,就差睡覺穿着了。

    “你找誰。”

    盧慶之披掛着甲騎鎧,正在一樓寬敞的內院裏操練大鐵戟,走過去打開了塢堡大門:“哦,原來是戶曹小史。”

    “啊!”

    戶曹小史看到一座鐵塔居然能走路,嚇壞了,連忙後退,等到鐵塔裏傳出來說話的聲音,定下神來仔細看了幾眼。

    “呼!”

    戶曹小史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本吏還以爲僧寺裏的金剛鐵塔成精了,那什麼...今天過來請盧主簿前往縣署履職,勞煩郎君通傳一聲。”

    盧主簿?

    盧慶之很快反應過來了,放聲大笑了:“哈哈,二哥當官了。”

    聲音很響,塢堡又是有屋頂的堡壘,直接炸在了戶曹小史的耳邊,震的他兩眼冒金星。

    盧禕站在三樓的小軒窗前臨摹,都聽見了盧慶之的聲音,急忙走了出去:“你...咦?東斄鄉的戶曹小史,你怎會來了盧氏塢堡。”

    盧禕依舊不知道他的名字,過去接觸不到高高在上的戶曹小史,只能接觸他手下的戶曹幹。

    戶曹小史苦笑一聲,趕緊拿出了官服舉在頭頂,深深弓腰:“小吏見過盧主簿,過去冒犯了公,還請公恕罪。”

    官服是一件絳紗袍,摺疊成整整齊齊的四方,上面放着一樑進賢冠,韍,革鞜,還有銅印黃綬帶。

    官服不重,是用上好絲絹縫製,所有樑冠印綬放在一起就格外沉重了。

    戶曹小史舉在頭頂很吃力,雙臂顫抖,腦門開始流汗了。

    “醜奴。”

    沈蘭淑從穀倉裏走了出來,囑咐道:“你把二郎的官服送上...拿來給奴。”

    盧慶之穿着一身甲騎鎧,順着樓梯走上去,多半要把樓梯踩斷了,那可是橫碾戰場的甲騎具裝鎧。

    戶曹小史不敢看主簿的家眷,遞過去官服,立即走了出去站在塢堡門口的屋檐下等着。

    沈蘭淑拿着一套官服走了上去,沒有直接幫着盧禕穿上,又去閨房裏拿出來一件絳緣領袖中衣,一件袴襪。

    按照朝廷的成例,需要在絳紗袍裏穿戴中衣和袴襪。

    沈蘭淑走過去,幫他穿上絳緣領袖中衣:“奴早就縫好了這套新衣,一直壓在箱底沒拿出來,不曾想二郎這麼快就當上了...嗯!”

    兩人挨着很近,沈蘭淑的波濤過於洶涌,幾乎貼在了盧禕的胸膛上。

    就在盧禕伸長手臂穿過袖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

    沈蘭淑的俏臉燒燙,泛起了誘人的紅暈,細嫩的耳朵根子後面都涌現了一層粉紅。

    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住粉嫩的小耳垂。

    盧禕看着溫婉動人孀嫂沈蘭淑,又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女人香,呼吸粗重了,腦子裏瘋狂冒出直接把沈蘭淑撲倒在地板的念頭。

    “二...二郎,自己穿好衣服。”

    沈蘭淑紅着臉逃走了,路過膳堂門檻,又是被波濤洶涌墜的險些摔倒,躲進隔壁的閨房裏了。

    “砰!”

    直到隔壁傳來了關門聲,盧禕回過神來了,揉了揉臉,苦笑了:“嫂子長的太美了,身段又極品,郎早晚要犯錯。”

    上次的械鬥裏見識到了孀嫂沈蘭淑的外柔內剛,真要是用了強,直接就會吊死在房裏裏。

    盧禕收攏了心神,絳緣領袖中衣外面又穿了絳紗袍,系上韍,掛上銅印黃綬,雙腳穿了革鞜。

    最後,盧禕臉色肅穆的拿起一樑進賢冠,戴在了束髮上,穿戴整齊了。

    正式做官了。

    “吱呀——”

    盧禕走出了膳堂,剛準備走下樓,膳堂隔壁的閨房打開了。

    沈蘭淑站在門檻裏,囑咐道:“二郎記得早些回家。”

    塢堡裏有人等他回家。

    盧禕看到孀嫂沒有不理他,心裏微鬆,笑了:“嫂子放心,郎不會住在縣署的廨舍裏,晚上回塢堡住。”

    沈蘭淑注視着盧禕離開的背影,斜倚在門框上,漸漸露出了溫婉的笑容。

    “啪!”

    戶曹小史看到盧禕走了出來,直接朝着臉上扇了一巴掌,又從後背拿出來一根荊條,跪在了地上:“請盧主簿責罰,小吏有眼無珠,不知道主簿得到了祖令的倚重。”

    門口停着一輛軺車,往後是盧禕的官駕了。

    盧禕直接越過了戶曹小史,走上了軺車:“今天應該是本官門下書佐過來吧,怎會是你來送軺車官服。”

    只是責罰了戶曹小史還不夠,還要從他身上撈到好處。

    戶曹小史急忙回答了:“小吏懇求了主簿門下書佐,今天過來負荊請罪,所以才能有幸過來給盧主簿送車駕官服。”

    戶曹小史咬了咬牙,站起來上前幾步,說出了一個消息:“小吏想用一個消息換取主簿的原諒。”

    盧禕輕輕點頭:“說來聽一聽。”

    戶曹小史看了一眼澧河對岸的殷氏莊園,低聲說道:“那日與主簿昆玉打鬥的冉曾不是殷乂的族人,反而是一名來自北地的流民帥。”

    盧禕親眼見過冉曾的勇武,本以爲是殷乂的族人沒辦法招攬,沒想到居然是個流民帥。

    有機會招攬到一員虎將了。

    盧禕心情不錯,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太懂如何拿捏胥吏小官了:“嗯,本官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