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殮官怒、鍛骨圖、姬源的名字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半仙蛋炒飯字數:3671更新時間:24/06/28 18:37:03
    “韋大人說的對。”

    劉菊將衆人引進早已經準備好酒菜的包房。

    裏面的李鐵力正如坐鍼氈,看見走進來的張苗,縱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將怨氣往肚裏吞。

    “幾位大人,裏邊請。”

    李鐵力站起身,主動地給殮屍司的衆人讓座。

    偌大的桌子上,擺的是張記園子有名的宮廷十八炒。

    足能坐下十幾人的大桌。

    真落座時,只有鬼手幫幫主劉菊,柳葉幫老幫主顧橋和殮屍司的韋直三人坐在桌前。

    酒、菜、人,皆以韋直爲首。

    馮老九、張苗等人都只能站在身後。

    氣氛一時死寂。

    擔任和事佬的顧橋一時間頭大如鬥。

    他佔着豐和樓半成的乾股,和劉菊又有十幾年的交情。

    正巧自己退下來這兩年,江湖上自己的名字似乎越來越不好用了。

    顧橋就想着借這個機會,叫黑石縣人知道知道他顧橋的名望本事還在,就主動攔下了這活。

    劉菊在鬼手幫說一不二,他點了頭李鐵力不答應也要答應。

    而且李鐵力雖然斷了隻手,但還能接回去了。

    也就是日後與人動手時,右手要小心些。

    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

    江湖上混的,哪個不是能屈能伸,見風使舵的主?

    張苗這邊就更不用說了。

    本來就佔便宜,賠個幾十兩,低頭敬個酒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

    可不曾想,手底下的馮老九竟然告訴自己,李鐵力這小子竟然去找了白衣拳宋城山。

    那可是想要開館立派,實力超絕的人物。

    更是膽大心狠,出手從來不留根。

    九成九是讓宋城山殺張苗的。

    想要人性命,那這事兒可就大條了。

    而張苗更絕,直接將殮屍司的殮官搬出來。

    這可不是仵作行人,是實打實的帶品的朝廷命官。

    鬼靈之禍還在暗地的時候,殮屍司不顯山不露水,城中罕有人知道殮屍司的深淺。

    可這兩次鬼靈攻城,讓殮屍司的威名,在如今的黑石縣悄然蔓延。

    而殮屍司內那羣‘神仙’的手段,也被他們這些有心人瞧見。

    尤其是他們這些坐在高處的,瞧見的更多。

    腰上能掛狗毫的,都是高手。

    更別說四大殮官了。

    今時不同往日,這些仵作未必比那些折衝府的軍人好惹多少。

    顧橋的大腦飛速運轉,如今化解矛盾的唯一方法,就是殮屍司那邊不知道白衣拳宋城山的事。

    然後他們當場把這事兒化了。

    事後悄悄將宋城山找回來。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就是鬼手幫把殮屍司打服了。

    但這事兒也就想想。

    自古民不與官鬥,哪怕是他們在下城坊市叱吒風雲的鬼手幫也不行。

    更何況殮屍司衙門,早已經今非昔比了。

    顧橋看着眼前的殮官韋直,氣息雖然內斂,但一對眸子卻像明珠一樣閃爍。

    璀璨如小太陽般,滲着熱氣。

    絕非凡人。

    顧橋剛要開口,就看見劉菊朝着自己心腹使了個眼色,後者匆忙跑了出去。

    看來自己想到的,這位老友也想到了。

    只見劉菊的聲音鏗鏘有力,“殮官大人,這件事千錯萬錯,皆在我鬼手幫。”

    “張苗兄弟和殮屍司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就是!”

    “我劉菊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一旁的李鐵力看見自己大哥如此低的姿態,氣的雙手顫抖。

    韋直一擡手,“劉幫主別說的我殮屍司好像以勢壓人一樣。”

    “我們殮屍司做事,是講道理的。”

    韋直慢悠悠夾了口菜放在嘴裏,“你們小小一個鬼手幫敢找前主簿麻煩的事,我們拋在一邊不談。”

    “那是捕快衙門要管的。”

    “可你的手下見色起意,把主意打到張苗相好的頭上,還要用強。”

    “甚至還想殺人,張苗反擊有錯嗎?”

    “難道要張苗把脖子伸過去給你殺?”

    “是是是……”劉菊頭皮發麻,一直擠出笑容陪笑。

    “只是斷你隻手,沒取你性命,已經夠仁慈了。”

    韋直瞥了眼一旁的李鐵力。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原本憋着一股怒火的李鐵力像是觸電般,整個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瞳孔顫抖。

    “副幫主……”

    周圍衆人連忙上去攙扶。

    而劉菊全當沒有看見,心中更是對殮官的手段震驚不已。

    自己壓根不知道這位殮官剛剛做了什麼。

    “原本這件事,到這兒也就結束了。”

    “我也不會帶人來這兒。”

    韋直又換了盤菜品嚐起來,慢條斯理的咀嚼着說道,“可你非但不感恩,還花錢買兇,想殺張苗報仇。”

    “這事兒,我就不得不管了。”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

    劉菊不知道,身在古樹坊市的韋直怎麼知道他們找宋城山的消息。

    可他知道,這下完了。

    噗通!

    重重的一跪。

    是劉菊朝着韋直和張苗下跪。

    “我兄弟無知,劉某願意奉上全部家財,換我兄弟一命!”

    “阿力自幼與我在一個巷子裏長大,一起加入鬼手幫,一起打拼做上巷主…四十年刀山火海。”

    “雖說當上正副幫主之後,我二人的關係有些疏遠。”

    “可情同手足,歷歷在目。”

    “還請韋大人,高擡貴手。”

    劉菊情真意切,看的周圍的鬼手幫衆人當即就要拔刀,和韋直一行人拼命。

    “幫主!”

    “幫主我們和他們……”

    劉菊立刻打斷了手下們的聲音,“都閉嘴!”

    眼前這一幕,就連張苗等幾位食祿仵作看的也很受觸動。

    而李鐵力更是淚流滿面,“大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他踉蹌着跪到韋直面前。

    “大人,我李鐵力這一身混肉,任憑發落!”

    韋直看着眼前這一幕,卻仍舊不緊不慢的吃着。

    直到吃光了一盤牛肉,才緩緩站起身。

    “劉幫主這份義氣確實讓韋某人佩服。”

    “可我們殮屍司的兄弟,爲了黑石縣的百姓打生打死,是提着腦袋去除鬼靈的。”

    “非但沒討來一聲好,反倒被人在背後捅刀子。”

    “在山林裏提心吊膽,在城裏也要防着人心鬼蜮。”

    韋直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今日有人要殺我殮屍司的人,我若是輕拿輕放,那日後是不是人人都要先將錢擺在桌面上,然後殺我的人?”

    “如此讓我殮屍司如何安心的除鬼靈精怪?!”

    韋直的聲音好似刺穿衆人血肉,直擊靈魂。

    那些個鬼手幫的小頭目,竟是咣噹一下,與先前的李鐵力一般跌倒在地上。

    這種手段,看的一旁的顧橋心中越發震驚。

    這絕非武者之能。

    而是‘神仙’手段。

    殮屍司這羣人,已經通鬼請神了!

    這是韋直的推心置腹,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倘若自己不從,怕是整個鬼手幫都會在一夜間覆滅。

    顧橋此刻,毫不懷疑殮屍司的能力。

    韋直瞥向一旁的顧橋,“讓伱們五大幫的人都聽着,日後見着我們殮屍司的人,都得給我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仵作爺!”

    “唉~”顧橋弓着腰,不敢有半點違抗。

    跪地的劉菊隨即大聲說道,“我劉菊除了奉上自己和李鐵力的所有家當之外,我倆也自願退出鬼手幫,從此再不問江湖事。”

    “不夠。”

    韋直的聲音冷酷無情。

    一正一副兩位幫主退隱,關鍵是沒了血勇猛士坐鎮。

    先前貴爲五大幫的鬼手幫有多風光,日後就會有多悽慘。

    劉菊這一句承諾,相當於將整個鬼手幫解散了。

    劉菊聲音顫抖,“再加上…加上我早年機緣巧合,尋到的鍛骨圖。”

    聽到鍛骨圖三個字,在場衆人無不倒吸涼氣。

    這是黑石縣大族也罕有的寶貝,想要在血勇境後更進一步,邁入人人敬仰的武師層次,鍛骨圖必不可少。

    劉菊竟然還有這樣的寶貝。

    韋直聞言,聲音也柔和了起來,“明日晌午之前,把宋城山的人頭掛在城門之上。”

    “好!”

    劉菊咬着牙答應下來。

    誰都知道,宋城山是個難纏的角色。

    想要那宋城山的頭顱,縱然他是堂堂血勇猛士,可也不是壯年之時。

    殺宋城山至少脫層皮。

    萬一傷重一些,日後就算他想過問下城的事,也有心無力了。

    一旁的顧橋見事情差不多塵埃落定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話音剛落。

    包房的大門就被打開。

    鬼手幫和殮屍司的人一前一後,走到各自的頭身邊。

    韋直聽完,詫異的擡頭看了眼劉菊。

    “鬼手幫裏,還有高人?”

    劉菊一臉懵逼,“不是貴衙門的人做的嗎?”

    韋直搖搖頭。

    顧橋小聲問道,“敢問兩位,出了什麼事?”

    劉菊有些不可置信道,“宋城山死了。”

    “被人活活打死在牛腿巷。”

    嘶~

    屋內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宋城山可沒有仇人,他的仇人都被其殺光了。

    其他的高手,也都不願意招惹宋城山。

    也就殮屍司和鬼手幫兩家,但眼下明顯不是他們做的。

    那殺了宋城山的,會是誰?

    五大幫其餘的幫主?折衝府的隊正?四大武館的教頭?

    無論哪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一出現,第一時間肯定就會有消息和風聲。

    但現在,

    宋城山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沒人看見有大人物出現在牛腿巷附近。

    “我的老天爺……”

    馮老九喃喃自語,心中滿是震撼。

    “老九,你知道是誰做的?”顧橋回頭,看着有些神遊的馮老九。

    馮老九連忙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有個猜測。”

    “但八成應該不是他。”

    “快說。”韋直有些不耐煩。

    馮老九有些忐忑的說道。

    “貴司的仵作行人……”

    “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