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朕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慵懶的貓大字數:2417更新時間:24/06/28 18:34:32
“主子?”
眼看嘉靖還在一臉深思,呂芳不得不再次開口提醒,這樣長時間提着筆,也傷身啊。
嘉靖回過神來,掃了他一眼後,心裏一狠心,直接運轉體內法力。
隨後,將半成的龍氣截留出來,混合法力一起,注入了手中硃筆之中,伴隨着筆墨在黃符上龍飛鳳舞。
一張好運符,便被繪製了出來。
呂芳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嘉靖手中的硃筆,黃符繪製完畢,上面的硃砂墨也剛好消耗完畢,看起來乾巴巴的。
這麼巧?他心裏不由嘀咕了一聲,面上卻未曾顯示半分,只是繼續低頭磨墨。
嘉靖則是心疼的看了一眼手中硃筆,這可是足足半成的龍氣啊。
尤其是在他即將借用龍氣,滋養出龍靈金身法相的靈性時,更是顯得珍貴。
“回頭再要回來吧。”
嘉靖暗中掐算一波,察覺裕王此去,必然消耗不完這些龍氣,準備回頭找個由頭,把這張好運符要回來。
裏面的龍氣,可是珍貴的緊。
“收好,回頭再賜給裕王,足夠保他此行順遂。”
嘉靖對一旁的呂芳吩咐道,讓後者一愣,不由看向御案上的黃符,忍不住道,
“主子,要不再畫兩張,多多益善嘛。”
“多多益善?”
嘉靖瞬間轉頭,眼神冷漠的看向呂芳。
這直接嚇的呂芳跪了下來,連忙叩首請罪,明裏暗裏都在表示,自己絕無說裕王要出事之心。
不過,他擔心錯了地方。
一張好運符就消耗了整整半成的龍氣,再來幾張,嘉靖覺得自己乾脆在這裏做皇帝,回頭化作一具枯骨好了。
一想到這個,嘉靖就忍不住冷哼一聲,讓呂芳不停磕頭請罪,生怕動作慢了。
“行了,朕的符,一張足矣。”
嘉靖一揮袖袍,讓呂芳起來,帶着鬱悶的口吻說道,要不是裕王不能死,他是如何也捨不得這半成龍氣。
掃了一眼御案上的這張好運符,他眼裏的殺意更甚了,要是耽誤了朕的龍靈金身法相——靈性滋生,那朕就好好殺個痛快。
不經意間,嘉靖身上散發出一絲氣勢,卻讓呂芳頓時胸口一沉,根本擡不頭來。
就彷彿有一座山,硬生生壓在他的背上。
好在嘉靖很快收神,讓跪在地上的呂芳猛然鬆了口氣,趕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慢慢站了起來。
他覺得剛纔是錯覺,但是又覺得不對勁。
一時間,呂芳不由偷偷瞄了一眼嘉靖,眼睛裏閃着驚疑不定的味道。
聽到嘉靖的吩咐,他趕忙找來一個木匣放在御案上,再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黃符,將它輕輕放了進去。
在這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他也趁機瞥了一眼手中的黃符,筆走龍蛇,卻並無任何奇異之處。
這讓呂芳不由皺了皺眉,手腳麻利的合上木匣後,抱着它向一旁博古架走去,心裏開始懷疑起自己剛纔的感覺。
嘉靖則是坐在龍椅上,不停安撫着自己痛到滴血的心情。
他隨意掃了一眼呂芳的背影,不由鼻哼了一聲。
這個世界的凡人真奇怪,似乎都認爲有關修道的東西,必然會展現不凡之處。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世上哪有憑空誕生的異相?
若是真有,那也是在急劇消耗本身的靈性緣故,符篆之道入門,第一個要求便是學會如何封鎖符篆中的靈性不流失。
等呂芳放好木匣回來時,便看到嘉靖挑個舒服的姿勢坐在龍椅上,看起來並不威嚴。
但是他卻邁着小碎步走過來,低頭侍候在旁,並沒有被這表象迷惑。
眼前的主子,乃是大明的天子,一句話可讓人雞犬升天,同樣一句話,也能叫人萬劫不復。
“裕王出行,你覺得他們剛纔爲何不反對朕?”
嘉靖閉着眼睛靠在龍椅上,呂芳趕忙走到後面,伸手輕輕按摩着,聽到問話,他面不改色的說道,
“回主子,奴婢覺得有三個原因。”
“說。”
“一來,這是主子的意思,嚴嵩與徐階,自然不敢開口反對。”
“二來,底下人有多荒唐,他們到底心知一二,要是連鍋都沒了,他們上哪去吃飯啊?”
“三來嘛,樹大招風,嚴嵩與徐階也老了,總不能給主子添麻煩。”
嘉靖聽完後,無聲的笑了笑,沒有贊同,也沒反對,對於呂芳的馬屁,更是沒有迴應。
呂芳說完也閉上嘴,繼續專注給他按摩肩膀,彷彿剛纔只是自己隨便一說。
其實真正原因很簡單,嘉靖才是這個大明王朝的絕對主人,無論是嚴嵩或者徐階都清楚,跟皇上對着幹,就是在找死。
他們已經因爲那個改稻爲桑,而被前後削了一頓,如何敢在摸不清嘉靖意圖前,貿然開口呢?
呂芳猜測,要不了多久,雙方都會做出反應,現在不反對,那是還沒想好。
“那個海瑞,你覺得該怎麼辦?”
嘉靖繼續閉着眼問道,浙江那邊的事,全部都卡在了海瑞一人身上。
七成山,兩成水,一成田,浙江又是產絲大省,每年百姓都只能賣了生絲換糧食,光靠自己種的那點農田,根本養不活自己。
也正是如此,海瑞堅決反對張居正他們的計劃。
現在浙江沒事,全靠清流黨派出手,從附近省調撥糧食過來穩住。
一旦改稻爲桑完成,張居正他們領着功勞走人了,浙江的百姓怕是要立刻完蛋。
嘉靖早早安排海瑞去浙江,就是清楚這點,對於今天的事,也早就有預料。
否則真要只是爲了銀子,他早就暗示徐階該如何去辦海瑞了。
“聖明無過主子,奴婢只知道大概,不敢妄言。”
呂芳帶着笑容推脫道,這種事,他是絕不能沾染上半點,唯有主子才能決斷。
“那個趙貞吉這麼爽快借糧,怕是也想進一步。”
“但是糧食一借,他本省的百姓,又該如何呢?”
“其它省,又是如何呢?”
嘉靖忽然自言自語道,讓呂芳低下頭,更加賣力捶肩膀了。
浙江的糧食,自然是借來的,從哪借?
從一名叫趙貞吉的地方大官手中借的,從江蘇運了兩百船糧食,去了浙江。
剛纔那句話很好理解,一省的糧食就這麼多,突然調走那麼多去浙江,必然造成糧食價格上漲。
倘若這個趙貞吉有點良心,還能讓官府出面按下,從別的省週轉。
但是若沒有,他完全可以藉此表達難處,去向張居正他們邀功,然後繼續借糧食,要是出事了,那就更好了。
可是這種事,卻不是區區一道朝廷命令,便能解決的事情。
地方缺糧,價格上漲,百姓沒錢,賣田賣地,於是,又一波田產到了地方官員手中。
因此,嘉靖盯上了那些藩王,也盯上了這些地方官員。
朕的錢,都是朕的錢,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