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滿載而歸

    丁德寶等人交完稅之後，他們都一臉肉痛的模樣。

    他們來到一家倫敦知名的飯店，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吃着十成熟的牛排，喝着歐洲這裏特產的酒類啤酒。

    李星閣鬱悶的說道:“咱們冒着生命的危險，跨越大洋來英吉利。

    賣一些貨物，賺取的利潤，只比官府收的稅，多了一點點。”

    王森提醒道:“我們賣的是尾貨，能有一點收入，那都令我們高興。

    最重要的事，把船艙空出來，可以用來運輸其他貨物。

    現在我們認真想想，回程時，從歐洲這裏購買什麼樣的貨物。

    總不能空船返回，這樣我們就少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利潤。”

    李星閣放下酒杯贊同道:“我們肯定不能空船返回。

    哪怕是運一些啤酒回國，那也能賺一筆辛苦錢。

    歐洲這裏的啤酒很好，度數很低，味道很低，價格也不貴。

    好酒的工人們喝完，也不會耽擱工作。

    我已經僱用了一批會釀酒的技工，收集到一些啤酒花幼苗和種子。

    我準備在國內製造啤酒。

    我們確實要仔細思考，運什麼貨物回國，才能帶來最高的利益。

    國內比較缺糧食、棉花和各種礦物。

    但這些東西單價又低，還非常佔艙位。

    我們有高價值的東西，肯定不會選擇這些東西。”

    王森思索片刻後說道:“咱們肯定不能選擇糧食、礦物或是棉花。

    加工鏈條越長的貨物，它們所攜帶的附加值又高。

    例如糖的價值比較高，我們都選擇糖運輸糖，而不是用甘蔗。

    糧食價格較低，船內溼度比較大，不利於運輸。

    不如運輸各種酒類，除了啤酒價格較低，其他酒類價值更高，還非常耐儲存。

    按照這個思路，我寧可購買英吉利這裏劣質的布匹，也比運回棉花賺的多。”

    丁德寶認同道:“英吉利這裏的手工業發達，我們可以購買一些當地的工藝品。

    除了貨物之外，人口也是很重要的資源。

    例如李兄找的釀酒技工，有一技之長的技工，他們有着很大價值。

    女人價值也很高，國內很多人娶不上媳婦。

    咱們船隊的人，就有很多水手還是單身漢。

    英吉利這個國家比較安全，但歐洲大陸打的很熱鬧。

    大量因戰爭產生的流民和俘虜，價格很便宜。

    英吉利就有大量的奴隸販子，把這些人販賣到美洲。

    我詢問過水手們的意見，他們不反感歐洲這裏的女人。

    這些女人，回去訓練成女工，再把他們嫁給商號的單身小夥。

    這是一舉兩得，我們有了廉價的工人，又收穫下屬的忠心。

    購買女工的錢，可以算上高額利息，讓她們工作結婚還錢。”

    李星閣聽到丁德寶的話，他眼神一亮，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還是丁老弟想得明白。

    國內不缺男人，南洋各地都能獲得大量的男人。

    但女工很稀缺，出來進廠工作的女人太少。

    購買的女人多一些也不麻煩，哪怕是已經娶妻的人，他們也願意納妾。

    通過英吉利的渠道，需要交稅還不安全。

    我之前交易的人，就有奴隸販子。

    這事我負責聯繫，到時候大家團結起來，以低價入手這些奴隸。”

    他們幾人商量完，立刻開始行動。

    華商爲了在出發之前，籌集到足夠的物資。

    他們出手極爲闊綽，通過合作伙伴，購買了大量商品。

    華商的做法，直接讓英吉利各種酒類的價格急劇上漲。

    酒鬼們怨聲載道，痛罵着酒水漲價。

    ………………………………

    丁德寶等商人購買完貨物，辭別褚盛大使。

    他們帶着大使館武官米君一起登上船。

    貨船在一部分武裝商船的保護下，緩緩向南行駛。

    李星閣等人帶着武裝商船和一些空船，前往與奴隸商人約定的地方。

    他們來到一片島嶼附近，看到有很多武裝船隻在島嶼附近巡邏。

    這些船隻上面，都掛着海盜旗。

    華商的艦隊立刻把炮窗打開，粗壯的火炮瞄準這些海盜船。

    相信這些海盜守約，那才是傻子。

    只有武力才能讓這些海盜遵守契約。

    兩方對峙了片刻，海盜船讓開道路。

    李星閣等人派遣代表，乘坐小船前往島內，與奴隸商人商談交易。

    他們指揮武裝商船，在外海保持警戒。

    只要不被英吉利和西班牙，這兩個海上大國，派遣海軍圍剿。

    他們有信心衝破其他勢力佈下的包圍圈。

    派去商談價格的代表，很快帶着幾名奴隸登上船。

    這幾名奴隸蓬頭垢面，身上還傳來一股異味兒，但能看出是女人。

    她們骨瘦如柴，雙眼無神，其中還有幾人身形十分矮小。

    看上去有些圓滑的胖掌櫃，指着這些人道:“幾位東家，小的過去談判。

    那些奴隸商人賣我們批發價，所有女人無論什麼樣，一律三兩銀幣出售，我們最少要買五萬人。

    我談了好久，太小的和太老的奴隸，我們不要。生病的奴隸，我們不要。”

    李星閣詢問道:“這個價格怎麼樣？還沒有一頭驢值錢，再向下壓價，會耽擱太多時間”

    “就這個價格吧！反正我們也不會虧。”王森認可道。

    他們與奴隸販子達成一致，這些奴隸開始裝船。

    每送來一批奴隸，這些奴隸商人就能獲得相應的銀幣。

    李星閣等人想要儘快完成交易，交易的過程很簡潔，只是覈對交易的人數。

    每個人的情況，根本來不及覈對。

    奴隸商人把很多小男孩，僞裝成女人混進隊伍。

    這些小男孩兒沒辦法立刻工作，每天還需要吃東西，就是一羣賠錢貨。

    奴隸商人找到機會，把他們全部甩賣出去，這也是他們痛快交易的重要原因。

    交易完成，武裝商船護送貨船，謹慎的撤離這個地方。

    李星閣看着購買的數萬名女工，吩咐道:“前期每天只喂兩頓稀粥，別讓她們餓壞身體，但也別喂得太飽，一週後再喂饅頭。

    患有重病的人，你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船隊重新返回航線，很快追上先走的貨船。

    王森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濤洶涌的大海。

    這次來歐洲的經歷，比他之前一輩子的經歷都豐富。

    這次遠行，也讓王森增長了許多的見識。

    楊氏船隊的船隻全速前進，剛開始齊頭並進，很快就因爲船速不同，分成了幾個批次。

    打頭的船隻，那是他們乘坐的領航船，他們後面的船隻，是運輸女工的船隻。

    中間的船隻，它們是裝着各種特產的船隻。

    船隊後方的船隻，它們滿載着金銀。

    商隊這次賺到的大半錢財，都在這幾艘船上。

    王森看着船隊很滿意，這次來歐洲滿載而歸。

    一次遠洋的獲利，至少是天津紡織廠一年利潤的五倍。

    正是這種暴利，驅動着他們這些商人，不畏生死，把商品運輸到全球各地。

    ………………………………

    丁德寶站在甲板上，看着正在眺望天空的導航員。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熟悉天上星星的變化，利用星象推算船的位置和方向。

    在大海上航行，必須要有這些經驗豐富的導航員，確定船隊的位置和方向。

    丁德寶也不怕導航員失誤，在大海上迷失方向。

    他知道朝廷的人，有特殊的儀器，能確定船隻在海上的方位。

    米君不要求與他們一同歸國。

    丁德寶等人爲了不在海上迷失方向，他們也會請求大使館，派遣一艘船爲他們指引方向。

    他每過一天，都數着時間，感覺現在要接近航線的最南端好望角。

    “老方，好望角離我們還有多遠。”

    老方看着天空上的星圖，露出迷茫的神色。

    “東家，我熟悉北半球的星圖。

    哪怕是在英吉利，我也能在大海上辨別方位。

    現在頭頂的星空完全變了，南半球的星空與北半球差異太大。

    我對南半球的星空不是那麼熟悉，現在只能預估。

    我們感覺距離好望角不遠了。”

    丁德寶聽着老方有些不確定的說法，他皺了皺眉，剛想返回船艙喝幾口酒。

    他就聽到桅杆上觀察哨在大喊:“燈塔，前方有燈塔。”

    丁德寶聽到這句話，他神情一震。

    他向左前方眺望，確實看到岸邊有模模糊糊的燈光。

    各個海洋強國在岸邊，建立燈塔爲夜間的船隻指引方向。

    國內有，英吉利海岸線上也有。

    好望角附近，他們來時還沒有燈塔。

    這些燈塔，難道是遼王李青木所建，他真的在南部非洲這裏站穩腳跟。

    不只是丁德寶，所有看到燈塔的人，他們都神情振奮。

    在大海上有燈塔指引方向，他們就不用擔心船隻偏離航向。

    船隊順着燈塔的指引，滿帆前進。

    他們很快發現燈火通明的碼頭。

    藉着月光還能看到，碼頭上有着幾座老舊型號的蒸汽起重機。

    碼頭看到有船隊接近，他們點起了明亮的電石燈。

    電石燈的燈光，把碼頭映照的和白晝一樣。

    丁德寶看到碼頭旁邊的炮臺，炮口已經在瞄準他們。

    電石探照燈燈光打在他們桅杆，照出了桅杆上的龍旗。

    港口這才派人與他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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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德寶昨天在岸上睡了一晚。

    碼頭的客棧不算舒服，那也比船上睡得舒服。

    他早上洗漱完畢，與其他商人一起去會見遼國戶部尚書姚啓文。

    姚啓文見到丁德寶等人，他說道:“咱們從國內一路趕到南部非洲。

    在好望角才分開，你們去歐洲做生意。

    我跟隨國君在這裏打天下。

    這次冒昧前來，與你們會面。

    主要是想與伱們做些生意。

    我們遼國什麼都缺，我就是想詢問你們在歐洲，帶回來哪些商品。

    如果有遼國需要的商品，我們會以合適的價格購買。”

    丁德寶代表所有商人，拱了拱手回道:“姚大人客氣了，能把商品賣給遼國，這是我們的榮幸。

    姚大人稍等片刻，我立刻讓人把商品清單整理出來。”

    丁德寶拿出咖啡和啤酒，招待姚啓勝，他同時吩咐各船的掌櫃，儘快把商品名單彙總，送到這裏來。

    姚啓勝喝着苦澀的咖啡，與他們聊着天，很快等到商品清單。

    他仔細看着這些商品，看到咖啡還酒水，他搖了搖頭。

    百廢俱興的遼國，還沒到奢侈的階段，這些東西根本不實用。

    他看到船上有很多女人，眼前一亮，道:“我看你們船上有很多女人。

    遼國的移民大部分是光棍漢，女人的比例極少。

    爲了保證南部非洲的穩定，防止遼國反被數量龐大的黑人同化。

    國君下達命令，華人不允許與黑人通婚，這已經成爲遼國的國策。

    華國周邊的女人，很少願意移民遼國。

    你們這些女人，可否讓他們移民遼國。

    我會給你們一筆，豐厚的移民津貼。”

    丁德寶等人，聽到移民津貼的數額，他們喜笑顏開，立刻同意了這件事。

    船隊除了留下被他們發現的小男孩，還有許配給水手的女人。

    其他女人，全部都運到碼頭。

    遼國這裏距離歐洲很近，大部分女人現在都很健康。

    再繼續行走幾千裏，誰都無法預料這些身體瘦弱的女人，到底會死亡多少人？

    丁德寶等商人，陪同姚啓聖一起遊覽遼國都城大遼城。

    這座碼頭規模很大，但看上去有些寒酸，碼頭來往的船隻很少。

    他們又看着遼國的情況，除了大遼城有府城的規模，其他地方還不如國內的鄉村。

    姚啓聖看到鄉村懶惰的黑人奴隸，憤怒道:“這些黑人奴隸，別說是水稻、小麥，他們連紅薯都種不好。

    這裏的土地很肥沃，移民種植的土地，糧食產量超過國內很多地方。

    哪怕是有監工，這些黑人種植的田地，產量都不足移民的三分之一。

    這件事情我很發愁，糧食已經收割一茬，因爲產量不夠，我們還要外購糧食。

    現在又接收這麼多女人，這真是雪上加霜。”

    李星閣聽到姚啓聖的困難，他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任由土壤從手指縫中流出去。

    “姚大人，這裏的土壤確實很肥沃。

    黑人奴隸不會種地，你們可以種簡單的作物，比如芋頭。

    芋頭非常好種植，它不用精耕細作，只要按時澆水，就有收穫。

    芋頭當主食吃，會對身體造成傷害，處理不好還會中毒。

    但這種食物，至少不會讓人捱餓，那些黑人奴隸的食物就有保證。”

    姚啓勝聽到李星閣的話，他激動的說道:“李先生，關於你的建議，我會詢問農業專家。

    如果他們認可這個辦法，解決了遼內的難題，國君會另有賞賜。

    李先生提出的這個想法，爲遼國難題提供了解決思路。

    我們遼國有一批銅錠，就賣給你們了，不會讓你們空船返回。”

    南部非洲這裏礦產資源很多。

    遼國爲了能夠籌集到買糧食的錢，他們找到礦場後，驅使着大量的黑人奴隸開採礦產。

    李星閣聽到姚啓聖大人的話，他驚喜萬分。

    他沒想到只是出了一個主意，竟然會獲得好處。

    李星閣帶領商人們購買銅錠，填補了空倉。

    他們離開遼國，繼續踏上返程的歸途。

    船隊走過好望角，那就距離華國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