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通陳倉道北段

    六千人的隊伍整齊排列在校場。

    他們手中拿着長矛，腰間彆着手榴彈。

    每個人都站得筆直，老兵臉上充滿立功的渴望，新兵臉上略顯緊張。

    蘇河拔起插在地上的軍旗，揮舞軍旗指向南方。

    “出發。”

    周凱大聲喊道:“向右轉，跑步走。”

    隊伍以營爲單位有序跑出校場。

    從大散關出發，順着陳倉道直奔漢中府鳳縣。

    ……

    蘇熊走在河谷中，看着兩側筆直的山峯。

    嘉陵江河水流動很平緩，河水不深，都能看到河底的鵝卵石。

    前方河谷突然轉彎，因爲河水長時間沖刷，把一部分岩石沖刷掉。

    河道就好像是鑲嵌在山體裏面。

    這個是陳倉道最艱險的一道關卡蛇口崖。

    山頂上面建有多個箭塔，一共有三百多名大明官軍駐守。

    蘇熊面對的山坡既光滑又陡峭，短時間無法攀爬上去。

    從其他地方繞小路爬上山頂，至少需要一個月。

    山頂箭塔高出河谷二十多米，整個關卡易守難攻。

    蘇熊拿着一個被摔碎的千里鏡，觀察到箭塔上方大明官軍，已經持弓嚴陣以待。

    “周營長，強攻的任務交給你們營，不惜一切代價，今晚就要把它拿下來。”蘇熊嚴令道。

    周凱接到命令，立刻向着箭塔發起進攻。

    十名士兵舉着一人多高的大鐵盾，快速接近蛇口崖。

    根據細作發來的的情報，只有衝過蛇口崖箭塔防線。

    就能從山崖爬上去山頂，消滅箭塔上的敵軍。

    士兵舉着鐵盾，頂着密集的箭雨前進，不時還有大塊的石頭砸下。

    高處拋落的石頭，立刻就能讓被砸中的士兵失去生命。

    鐵盾後面的士兵也防不住高處射下的箭矢，不時有士兵中箭，發出慘叫聲。

    “擂鼓，讓他們發起衝鋒。”

    蘇熊看到士兵速度太慢，他下達衝鋒的命令。

    按照現在這個速度，只能被蛇口崖上的守軍慢慢消耗。

    周凱聽到鼓聲，紅着眼睛大吼道:“放棄盾牌直接衝過去。”

    士兵頂着箭雨，發起決死衝鋒。

    蘇石看着士兵死傷慘重，第一次承受這麼重的傷亡，

    他建議道:“旅長，我們等炮兵營過來，用大炮把蛇口崖轟塌。

    這山崖看着都風化了，擋不住大炮。”

    蘇河拒絕道:“不能用大炮，蛇口崖掉下來，會堵塞整個河谷。

    等我們清理完河谷，漢中也收到我們進攻的消息。

    我們就失去突襲的便利，那樣傷亡會更大。”

    根據蘇長勝送來的情報，現在守衛陳倉道的士兵，都是大散關守備孫如俊的部下。

    他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沒有逃去鳳縣，而是龜縮在陳倉道幾個關卡裏。

    孫如俊的性格，知道他們大舉進攻後，肯定會逃跑。

    到時候漢中重兵防守陳倉道，戰事將變得極爲艱難。

    “絕不能後退，快點衝過去。傷亡的人有撫恤金，當逃兵一無所有，還會連累家人。”

    周凱看到有士兵露出懼怕的情緒，他立刻大聲吼道。

    “大家跟着我一起上，我們快衝過去了。”

    周凱伴隨着鼓聲，帶頭衝向蛇口崖。

    這短短的一百米，一個營的士兵已經少了大半。

    周凱帶兵終於衝到箭塔的背面，這裏有鑿出的石梯，可以直接登上箭塔。

    周凱立刻爬上石梯，有大明官軍守在石梯這裏，他點燃手榴彈扔上去。

    石梯上剩餘的守軍，看到手榴彈爆炸的威力，他們立刻向後方躲避。

    周凱帶兵登上山崖頂，拿出手榴彈點燃，對着離他最近的箭塔就扔過去。

    一聲轟鳴，一座箭塔直接被炸碎。

    周凱放聲大笑，準備再次投擲手榴彈。

    他感覺到手臂一痛，我胳膊上插了一支羽箭。

    周凱忍着痛把手榴彈扔了出去。

    大明官軍看到非常多的黃衣賊衝上來，立刻就放下武器投降。

    周凱被士兵擡下去，看到蘇熊走過來:“旅長，我沒給你丟人。”

    他就痛暈過去。

    蘇熊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好漢子，我會爲你請功。”

    “戰場留給後面部隊處理，全軍立刻前進。”

    他們進攻時，大明官軍已經點燃烽火臺，必須要快速進攻，不給孫如俊反應的時間。

    ……

    蘇河看着嘉陵江邊的條石，這裏專門有人刻着各個朝代嘉陵江的水位。

    “我們有餘力，還是要大規模興修水利，不能靠天吃飯。

    在水邊種地，糧食產量能翻一倍多。

    應該讓大部分土地，都變成水澆地。”

    李鳳鳴走了過來，拿出戰報遞給蘇河，道:“蛇口崖已經被攻下來，前面一片坦途。

    這次攻堅傷亡很大，有165名士兵陣亡，273名士兵受傷。

    我們已經記錄好他們的身份，陣亡的士兵已經火化。

    骨灰統一埋葬，遺物送給他們家屬。”

    “去看看傷兵，撫恤金憲兵隊要盯着，敢動撫恤金，無論是誰絕不放過。”

    他們立刻前往傷兵營，看望受傷的士兵。

    蘇河看着病牀上，大部分是十七八歲的士兵。

    這些人已經極爲幸運，他們至少還活着。

    “你們都是好樣的，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

    你們能活下來，退伍後我會安排工作。

    犧牲的人，我也會實現自己的承諾，養着他們的家人。”

    隔壁房間響起慘叫和鋸東西的聲音，這是有士兵被截肢。

    傷口發生感染，只能採取截肢這個辦法。

    截肢還可能活下來，任由感染發生，在這個時代無藥可救。

    軍營現在沒有正經的郎中，他們都是藥鋪夥計或是屠夫，經過短暫的培訓就成爲一名軍醫。

    蘇河看到一名軍醫給受傷的軍官拔箭矢。

    拔完之後立刻給傷口倒入酒精清洗，用煮好的棉布條包紮好。

    倒酒精時，昏迷的軍官都被痛醒。

    不發生感染，這人的手臂就能保住。

    現在的醫療條件，蘇河只能提供消毒的酒精和沸水煮過的棉布條。

    ……

    蘇熊快速行動，五天時間，攻克五處關卡。

    這些關卡地勢更加險要，但都沒有蛇口崖難處理。

    他們都是建立在河谷上的石城。

    士兵們舉着或是挖地道接近，用虎蹲炮就能攻擊到城頭的士兵。

    其中有個關卡大明官軍抵抗力極爲頑強。

    蘇熊等到工兵營，他們挖壕溝到石牆邊，一枚攻城雷埋在石牆下邊。

    引爆攻城雷，它就把整個石牆炸塌。

    十一月一日。

    蘇熊領兵來到陳倉道最後一個守軍關卡。

    這是一個大型水寨，直接建立在嘉陵江上方。

    這裏的水流很湍急，水量也很大。

    大散關守備孫如俊帶着近兩千官兵駐守在這裏。

    蘇熊看着這個規模龐大的水寨，常規方法，沒有船很難攻下。

    但對他們，這個水寨卻最好進攻的關卡。

    “炮兵營，給我上熾熱彈。”

    張瑜亮接到蘇熊的命令，立刻觀察適合的炮兵陣地。

    受制於道路限制，只能運輸75炮這種中型火炮。

    孫如俊水寨沒有大炮，張瑜亮可以在岸邊選擇最佳的位置。

    佈置炮兵陣地的同時，士兵拿出煤爐點燃蜂窩煤。

    把炮彈放在蜂窩煤上炙烤。

    炮兵裝好火藥包，調整好75炮的角度。

    炮兵順着炮口塞進去一個軟木塞。

    炮兵看到炮彈已經被燒的熾熱，用鐵爪緊緊抓住熾熱的炮彈。

    他們把炮彈小心翼翼的塞入炮口中，用推杆快速把炮彈推到底部。

    熾熱的炮彈很快引燃軟木塞，顆粒火藥被點燃，炮彈藉助火藥的推力飛向水寨。

    熾熱的炮彈碰到木質的建築和船舶，立刻就點燃它們。

    嘉陵河水寨被熾熱彈攻擊，迅速燃起大火。

    孫如俊看着燃起大火的水寨，他後悔道:“我就不該跑，在大散關拼死抵抗，還可能活命。

    王在臺老賊誤我。”

    水寨燃起大火，大明官軍都忍不住跳入江中。

    跳江的官軍完全沒有抵抗力，少數人被淹死，大多數人被俘虜。

    蘇熊攻下陳倉道北段最後一道關卡，前方就是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