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發瘋的丞相

    養心殿，采薇坐在院子裏，輕輕研磨藥草。

    兩個宮女提着木桶，一邊說笑一邊澆花，遠處的太監則抱着笤帚在灑掃地上的落葉，間或互相輕聲交談一句，臉上都掛着輕鬆的笑容。

    最近陛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即便宮女太監們做錯了事也不會責罰，只是囑咐一句就放過了他們，所以他們的心情分外輕鬆，氣氛也變得無比和諧。

    清風吹過，采薇擡頭透過樹蔭看了眼天空，也不知道陛下在外面忙什麼呢，日頭快要西落了，早些回來吧。

    “大人，您不能進去！大人，陛下有令，沒有陛下的傳喚，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養心殿。”

    忽然，守門小太監急躁的聲音傳了進來，院子裏的太監宮女都吃了一驚，采薇也連忙站起身來。

    是誰這麼大膽竟要貿然闖入養心殿？

    還不等她上前去查看，趙世國和趙全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院中。

    啊！

    看到趙世國，采薇臉色鉅變，其他的太監和宮女也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急急忙忙跪了下去。

    趙世國冷冷掃視院子一眼，看着這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院落十分不爽。

    以前他每次來，看到的可都是酒池肉林，滿地雜耍和喝醉的妃子們東撲西晃。

    “陛下呢！”

    采薇輕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大人，陛下身體不適，已經睡下了，並且吩咐過不論什麼事都不要打擾，大人有什麼事還是明日再來吧。”

    “本相有急事，必須現在就見陛下！”

    事關賭約，趙世國半點都不願意退讓。

    采薇皺眉：“大人難道連陛下的話都不聽嗎？”

    “陛下的話？哼，你一個小小婢女，有什麼資格來替陛下傳話？陛下有什麼話，可當面對着本相說，輪不到你來多嘴，滾開！”

    說完，趙世國擡腳就朝裏屋走去。

    “大人，你不能……”

    采薇大吃一驚，連忙上前阻攔，但她才跑了兩步就被趙全給擋了下來。

    只見趙全眯起眼睛，滿臉威脅：“采薇姑娘，我勸你不要在丞相面前放肆，否則連同麗貴妃的帳，今兒可要一併清算了。”

    什麼！

    在養心殿，他們竟然敢這樣說話，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

    就在她被趙全攔着的時候，趙世國已經走進了大殿，好在福貴還在，及時又把趙世國給攔了下來。

    “大人，陛下真的在休息，還請大人不要驚擾陛下。”

    趙世國剛剛在肥皂店門口吃了那麼大的虧，丟了那麼大的人，再加上他決心阻止工部售賣肥皂，便怒不可遏，一把推開了福貴。

    “滾開！”

    他大踏步朝寢室走去，一副誰也別想攔住他的架勢。

    福貴滿頭大汗，急急忙忙跟了過去：“大人留步！”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趙世國走進寢室之後，卻發現葉凌並不在其中，他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困惑，無法理解。

    “陛下呢？你們不是說陛下在休息嗎！”

    福貴頓時低下頭去，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不能隨意撒謊，萬一圓不上撒出來的謊，給陛下帶來麻煩，他們擔當不起。

    “狗太監，說，陛下到哪裏去了！”

    一把抓住福貴的衣領，趙世國青筋畢露，眼神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殺氣。

    他很不喜歡這種一切都脫離他的掌控的感覺。

    可面對趙世國的質問，福貴只能保持沉默。

    砰！

    趙世國一腳將福貴踢翻在地，接着大踏步走進院子，左右掃視一圈，只見滿地的太監宮女瑟瑟發抖，只有采薇站在原地，沒有要下跪的意思。

    想起女兒就是因爲她被打被禁足，不由轉身走到了采薇的面前：“我數到三，你要是說不出陛下的下落，我就讓你好看！”

    “一。”

    采薇低着頭，一動不動，神色也是冷凝。

    “二！”

    采薇仍然沒有任何的動搖。

    “三！”

    他數到了三，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但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甚至蔑視他般的閉上了眼睛。

    “大人，養心殿是陛下聽政之外閒居的宮殿，也是陛下養身和用膳的地方，所有臣子、後宮妃嬪以及下人沒有陛下的傳喚，都沒有隨便進入的權利。”

    “大人擅闖養心殿，還在養心殿內肆無忌憚橫行霸道，是爲大不敬！”

    “大不敬之罪……”

    啪！

    不等她說完，趙世國已經忍無可忍，揚手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

    他早年間習過武，力氣比常人要大上很多，因此這一把掌直接把采薇扇倒在地，嘴角開裂，流出了一絲鮮血。

    “你以爲本相是麗貴妃，由着你一個奴婢欺侮到本相的頭上來？”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采薇的頭髮，神色猙獰至極：“本相再問你一遍，陛下在哪？”

    採薇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趙世國的手上，望向趙世國的眸光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憤怒和蔑視。

    “陛下去哪是陛下的自由，輪不到你一個做臣子來問。”

    啪！

    又是一記兇狠的耳光。

    趙世國本來就因爲女兒的事想要藉機折磨采薇，聽到她這一番話，更是怒極！

    “好，好個輪不到，今天本相就讓你知道知道，本相輪不輪得到！”

    說完，他直接摸出一把短刀，比在了采薇的脖子上。

    看到這一幕，福貴嚇得臉色慘白，急忙撲到趙世國面前：“大人，大人息怒啊！采薇是太醫院派來專門照顧陛下的醫女，她不懂宮裏頭的規矩，還請大人手下留情！”

    趙世國冷冷看了福貴一眼：“是嗎？今天本相還真想見識見識，陛下到底會不會爲了一個醫女，與本相直接翻臉。”

    說完，他舉起手中短刀，直接刺進了采薇的小腹。

    “額……”

    劇痛襲來，采薇慕然瞪大眼睛，眼神中終於染上了幾分恐懼的神色，但是面對着趙世國陰狠的威脅，她還是咬牙嘲諷。

    “丞相，你今天便是殺了我，你也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臣子就該跪拜陛下，就該對陛下俯首稱臣，你、你敢大不敬，你就該死。”

    趙世國陰冷笑一笑：“是嗎？那本相現在就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