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物是人非

    “今天沒外人，既然老領導對我真誠以待，那我也向老領導說句實話。首先，胡書記是自己去經開區視察的，不是我請的。而且，不知道老領導發現了什麼沒有，整件事縣政府很着急，可是縣委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就察覺不出什麼嗎？”秦峯接着道。

    “老領導，你覺得我敢鬆口嗎？你和劉縣長都是老領導了，有些事情你們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話我就不多說了，兩位領導肯定知道該怎麼做的。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秦峯說完便站了起來。

    許國利顯然還沒從秦峯的話當中回過神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要送秦峯下樓，但是被秦峯給拒絕了。

    秦峯從茶樓出來，也沒打車，自己一個人沿着街邊慢慢地走着，他想要散散心。

    事情到了現在，秦峯知道事情離解決也就不遠了，可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本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最後卻搞得這麼的麻煩，他也更加明白了這個世界絕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

    他贏了嗎？表面上看起來他的確是贏了，可是秦峯知道，他其實才是這件事件當中輸的最慘的那個人，在山南縣，他快要成爲過街老鼠了，因爲他成了一個真正的另類。

    秦峯沿着街邊，一邊抽着煙一邊慢慢地往回走。

    正走着，見到街邊有個推着三輪車在賣水果的小攤販在那吆喝着，聽這口音秦峯覺得有點熟悉，就多看了兩眼，越看就越覺得眼熟，秦峯不由得走近了一些看着。

    “老闆，買水果嗎？都是新鮮的，不新鮮的不要錢，假一賠十，來兩斤？”水果攤販看到秦峯站在旁邊連忙吆喝。

    秦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肖主任？”

    秦峯說完，水果攤販眼神裏滿是震驚，緊緊地盯着秦峯，隨後便是滿眼複雜的表情：“原來是……大學生啊，你好。”

    水果攤販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

    對方穿着一件不是很乾淨的汗衫，身上也髒兮兮的，滿身是汗，皮膚黝黑，如果不是秦峯眼尖，秦峯絕對想不到這就是之前每天都西裝筆頭、油光滿面的原碧山鄉民政辦主任肖波。

    而以前整天穿着牛仔褲休閒衣的秦峯現在卻早已經習慣了每日穿着正裝皮鞋了，從兩個人的穿着改變就能看出兩個人現在身份的轉換。

    秦峯與肖波相處的時間很短，短到秦峯連肖波是哪人都不知道，而肖波也已經忘記了秦峯的名字，只能用大學生來稱呼。

    秦峯對肖波印象並不好，甚至於是厭惡，不過現在早已經時過境遷。

    秦峯掏出煙來給肖波遞了一根。

    “謝謝。”肖波點頭接過，拿出肩膀上搭的毛巾擦了擦汗，這個季節，雖然是晚上，不過還是有些熱。

    “幫我稱兩斤蘋果吧。”秦峯道。

    肖波點頭，開始熟練地給秦峯稱着蘋果。

    “過的還好？”在肖波選蘋果稱蘋果的過程當中秦峯問着。

    “挺好，出來已經兩個月了，沒有其它手藝，只能來幹這沒有技術含量的活。”

    “賺錢嗎？”

    “小本買賣，能賺什麼錢，不過餬口不成問題。”肖波笑的有些艱難。

    “那就好，多少錢？”秦峯問。

    “也算是熟人了，算了。”肖波把蘋果遞給秦峯。

    秦峯接過蘋果，看了看紙牌上的價格，算了一下，把錢一分不多不分不少掃碼給了肖波。

    “謝謝。”肖波再次尷尬地道。

    “你現在在哪高就？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調到山南來了吧？”肖波忍不住問了一嘴。

    “嗯，是，那事出了之後沒多久就調回了縣裏。”

    “現在在哪個部門高就？”

    “新成立的經開區你知道嗎？”

    “聽說過，你在那工作呀？”

    “是。”

    “應該高升了吧？”

    秦峯看着肖波，隨後搖頭道：“沒有，我一個外地人，在這裏沒有關係，資歷又淺，哪那麼容易升遷，就一普通科員。”

    秦峯說完，秦峯就發現肖波的眼神要明亮多了，臉上的笑容也舒展了很多。

    秦峯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就是人性，即使他都已經這樣了，卻還是希望別人也過得不好。

    正說着，忽然旁邊的攤販大喊着：“快走，城管來了。”

    肖波聽到這臉色大變，也顧不得與秦峯打招呼，推着三輪車就玩命地往旁邊小巷子裏跑去。

    看着肖波狼狽的樣子，秦峯感慨頗多。

    秦峯掏出煙盒，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到旁邊小賣部買了包煙，又拿了一瓶水。

    剛走出小賣部，就見到肖波探頭探腦的從旁邊小巷子裏出來張望着，見到城管已經走了，又推着三輪車出來，停在了老地方繼續叫賣。

    看着肖波這一頓操作後滿身是汗的樣子，秦峯又買了一瓶礦泉水，走到了肖波身邊把水遞給了肖波：“喝瓶水吧。”

    肖波驚愕，然後點頭道：“謝謝。”

    肖波也沒客氣，打開水瓶，大口大口地喝着，一口氣喝光了一瓶水，可見他有多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