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三條相交的故事線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龍戰將字數:4488更新時間:24/07/22 17:00:17
晉西北。
獨立團。
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正在罵娘:
“娘的,老子的獨立團就是後孃養的!打仗時候我是預備隊,結果硬骨頭啃不下來還得我出馬!”
“好嘛,分裝備的時候就沒我的份了!吃肉沒我我忍了,他奶奶的,湯都不讓我喝一口!”
“這純粹是欺負老實人啊!”
越罵越生氣的李雲龍指着獨立團的政委趙剛罵道:“老趙,旅長不給咱火箭筒,你就這麼回來了?你咋不跟他幹一仗!”
一旁某個連長聞言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李雲龍大怒,但看到是自己的寶貝疙瘩以後便罵不出來了,氣洶洶道:
“鄭英奇,你也是美國回來的,你咋回來的時候不給老子帶十支二十支的火箭筒?”
這句話讓剛剛笑出聲的連長突然間反應過來了,喵了個喵的,42年發明的火箭筒在39年就成了“大路貨”,百分百是自己那個老鄉搞的鬼!
自力更生——我他媽咋就不能自力更生?
喚做鄭英奇的連長一拍大腿:“團長,要不我給你去搞點?”
老鄉見老鄉,狠狠剮一刀——自己那老鄉混的這麼“牛逼”,是該打土豪了。
“鄭英奇,你別胡鬧!”政委趙剛皺眉,警告道:“組織上是按需分發的,你不要瞎胡鬧!”
李雲龍卻眼睛亮了起來:
“英奇啊,你小子鬼點子多,說說你想怎麼‘借’?”
這一次八路軍針對日本人囚籠政策的大反攻,火箭筒功不可沒,沒有分到火箭筒的李雲龍眼饞的不要不要的,這時候能“借”幾支過過癮,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去炊事班背一口黑鍋嘛,但獨立團必須要有這麼高端的利器!
“我去上海吧,這玩意應該是從上海流通進來的,我到上海想辦法搞一些。”
鄭英奇心道:不搞他個百八十支,這老鄉就不認了!
上海?
李雲龍猶豫起來,他倒不是怕自己這寶貝疙瘩一去不回,而是……囊中羞澀啊!
聽說一支火箭筒幾千元,要是買的話,獨立團的家當全丟當鋪也湊不起幾支火箭筒的錢。
趙剛眼前一亮:“你有關係?”
“認識幾個人,團長,政委,讓我過去試試吧,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
鄭英奇笑着說道:“我畢竟是在美國浪過,說不得在上海就能碰到熟人之類的,那些華僑挺支持抗戰事業的,我去耍耍嘴皮子,說不準就能有收穫。”
李雲龍和趙剛商量起來,其實兩人都因爲沒有分到火箭筒而生悶氣,現在鄭英奇提出一種解決的方法,兩人都心動了。
商量一番後,李雲龍決定給鄭英奇批價值一千大洋的黃金。
這可是獨立團的全部家當了,很明顯,老李對鄭英奇的信任近乎無與倫比。
趙剛則通過組織,獲取了上海地下黨的聯絡方式,這才將獨立團的寶貝疙瘩給打發。
於是,鄭英奇帶上了魏和尚,兩人開赴上海。
臨行前,兩人分別叮囑:
“你小子去了上海,別搞歪門邪道之類的啊!你要是禍禍到好人家,老子一定抽死你!嗯,聽說上海的漢奸之類的挺多,你多注意些!”
“鄭英奇,你是一個八路軍的戰士,是八路軍的連長,不管到了哪裏,你一定要牢記你的身份——到了上海以後,儘量聽上海的同志的意見,明白嗎?”
鄭英奇帶着兩位首長的叮囑,和魏和尚兩人踏上了去上海的旅程。
……
上海。
張安平並不知道自己的老鄉要來“打秋風”了,這時候的他正在盤算一件事:
如何穩妥的處理當前的事——在將明鏡“出賣”的同時,還要絕對保證明鏡的安全。
因爲八路軍在針對日本人囚籠政策的大反擊中,展現了無與倫比的速度,這引發了老戴的懷疑,經過軍統的查證,確認八路軍各部裝備了大量火箭筒,具體數字保守估計在三千之間。
在過去,八路軍是沒有渠道獲得國外的高端武器,但現在八路軍不僅有了火箭筒,且數量還不菲,這事自然引起了老戴的懷疑。
老戴懷疑的對象便是代號“喀秋莎”的神祕人,因爲對方過去就給地下黨提供過大量的資金,只有“他”才有足夠的金錢來支付這般巨量的費用。
否則以地下黨窮困潦倒的處境,絕對不可能湊出這般巨量的資金。
而這般數量(特殊)的軍火交易,絕對不可能沒有相關的痕跡。
這一點張安平也早就想到了,所以在看到王天風帶來的信以後,就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斷——“喀秋莎”這一次一定要“找”出來。
毫無疑問,這個“喀秋莎”便只能是明鏡。
惟有明鏡扛下這個“黑鍋”,喀秋莎這三個字才能從老戴的小黑本上消失。
但張安平擔心的是老戴的手段太過狠辣,若是明鏡成爲了“喀秋莎”後,他會不會用殘酷的手段讓明鏡喪命?
雖然明樓是特務委員會副主任、正在合併的影佐機關財政顧問、內定的財政司副司長,但張安平相信老戴若是動了殺機,未必會在乎明樓的反應——更可能的是暗中將明鏡的身份透漏給日本人或者暗殺明鏡。
“必須保證明鏡同志的安全!”
張安平思索許久,心裏有了大概的計較以後,便去找老岑。
茲事體大,不可不慎。
他是在老岑下班的時候將老岑喚上汽車的,汽車在上海的街頭行駛,張安平則快速的向老岑道出了當前的處境。
他說完以後,老岑就意識到了張安平的目的,輕聲道:
“現在當真得‘暴露’明鏡同志的身份了。”
明鏡本就是爲張安平預設的防火牆——喀秋莎這個代號,也因爲明鏡的關係轉到了二號情報組而冠到了明鏡的頭上。
張安平則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怕戴春風知道明鏡同志的身份後會下殺手!”
“應該不會吧?”老岑皺眉:“明樓的身份是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身份這般重要,他不應該會因此而對明鏡同志下殺手吧?”
張安平輕吟出了一句話:“寧亡於日,不亡於共!”
這話自然不是他說的,但這就是國民黨頑固派對中共的態度——上一個說這話的是個極有權勢的女人,她說:
寧予外邦不予家奴!
岑庵衍聞言沉默,是啊,正常人肯定不會這樣,但那些頑固派可不是正常人啊——日本人還沒消停,國民黨頑固派便挑起了多少次紛爭了?
戴春風又是鐵桿的頑固派,這種人的所思所想,一般人真的不能理解。
“你有想法?”
“我想把明樓牽扯進來,”張安平道:“如果明樓知情,戴春風就不會輕舉妄動了,但如此一來,戴春風就會對明樓的身份產生懷疑——最壞的情況是一旦他有捕風捉影似的證據,極有可能會對明樓下手。”
“當然,我覺得他會通過我的手來對付明樓,最可能手段是借日本人之手來達成目的。”
如果能明白軍統的性質,便能明白張安平爲什麼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戴春風了。
軍統從成立之初的密查組到後來的特務處,一直都都在隱祕的活動——這個隱祕,指的是它的經費沒有走正常的手續。
密查組初期的經費不多,問題還不大。
但隨着規模擴大,經費就成了老大難——不是國民政府沒錢給擴大的密查組,而是密查組從成立之初,就不是國民政府的特務機構!
他只屬於大隊長!
這才有了後來復興社時期的特務處,特務處在復興社,是因爲這樣就能合理的給予經費——這時候的特務處,說到底依然是大隊長私人的機構,哪怕特務處的名聲逐漸起來。
直到抗戰爆發,特務處成爲軍統,這才名正言順了起來,可性質始終沒有變,這就是一個大隊長的私人機構,直對大隊長負責。
這也是老戴和新四軍聯手以後明明取得了豐盛的戰果,爲什麼老戴還要被敲打的緣由。
這也是張安平爲什麼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摩老戴的緣由!
岑庵衍聽完張安平的話,問道:
“戴春風不經過你的手處置明樓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好說。”張安平沒有做出猜測,老戴已經將上海直屬局本部的力量交予了他,若是有動作,通過他的可能性極高——但張安平敢打保鏢,老戴手裏絕對有數條連接汪某人這邊的線,他不是沒有可能直接通過這些線來出賣明樓。
事關自己同志的安危,張安平給不出一個可能性!
因爲即便是九成八,那剩下的0.2對同志來說,就是全部!
老岑忍不住看了眼張安平,這種事你給不出一個概率,你讓我如何?
“這事,還是和‘眼鏡蛇’同志商量商量吧!”
張安平深深的點頭。
他不是逃避責任、推卸責任,而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明樓的身份也較爲敏感,做事果決的他,罕見的束手束腳了。
夜。
兩人將明樓約了出來,在漆黑的車內,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兩人猶豫不決的原因通通告訴了明樓。
明樓沒有像常人那樣爲難的選擇,而是笑着說: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讓我再也不用跪祠堂的機會啊!”
岑庵衍無可奈何,好像所有的人和張安平太靠近就會變得“不正經”起來,鄭耀先是這樣,明樓也是這樣。
一旁的張安平則笑着道:“你怕是早想這樣了吧?”
明樓笑而不語。
岑庵衍乾咳兩聲後,道:“安平,具體你是怎麼想的跟明樓同志說說。”
張安平這才道:
“我會用各種方式查下去,途中會讓老王和明樓聯手追查,只要順着我當初留下的線索查下去,繞過幾個彎就能查到明鏡同志——明樓,這期間你要注意,王天風此人極其謹慎,你們倆聯手調查的過程中,你一定要掩飾好。”
“在查到有關明鏡同志的線索以後,你要做的是切斷線索,明白嗎?”
明樓點頭:“就是說我要比王天風先查到是我大姐,然後我切斷線索,最後讓老王自己查到對吧?”
張安平點頭確認。
三人都是老特工,自然明白這看似脫褲子放屁的多餘動作其實是爲了掩飾明樓的身份。
雖然看似明樓出手保護了“地下黨”,實則是明樓因爲親情的緣故出手,合理合情。
“我會讓明臺跟着王天風暗查,最後的結果我會儘量讓明臺查出來——”張安平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明臺可以名正言順的通過明鏡同志,成爲我安插在‘地下黨’的一枚棋子。”
岑庵衍瞠目結舌的看着張安平。
明臺現在在幫日本人做事——沒有實際的職務,只有一個類似顧問的身份。
但在軍統的檔案中,明臺是上海站的人!
而明臺真正的身份是地下黨——所以,張安平的操作是讓頂着日本情報機關顧問身份的明臺,在軍統的檔案中成爲打入地下黨內部的釘子?
岑庵衍對明臺不甚了解,便道:“明臺這麼年輕,他能行嗎?”
“他行!”張安平和明樓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的回答。
明樓知道張安平佈局喜歡提前落子,既然他讓明臺以軍統的身份打入地下黨,必然是爲以後某個計劃做打算的。
張安平此時也沒說出自己的打算,但心道:
有朝一日,由臥底的明臺“舉報”明樓地下黨的身份,這出戲唱好了可是能坑死人的!
毛仁鳳!
張安平的目標是毛仁鳳!
這一次明鏡“暴露”,抗戰勝利或者抗戰勝利前,在大局已定不需要明樓的時候,以老戴的性子,明鏡還是要死的。
張安平自然不能等老戴的命令,他要提前“滅口”明鏡——明鏡的“死後”,他必然和明樓反目,在老戴活着的時候,明樓會打入冷宮,但老戴出事以後,明樓就能投靠毛仁鳳,成爲毛仁鳳對付他張安平的利刃!
關鍵時候,再用明臺來指證明樓的身份,嘖,到時候一刀必然讓毛仁鳳刻骨銘心不說,還說不準能坑死他!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中間可能會出其他波瀾,但落子,張安平必須早早的落!
確定了思路以後,明鏡那邊的工作自然由明樓負責,而張安平則正式啓動了【暗查喀秋莎】的計劃。
……
還是上海。
一個風塵僕僕的女人徑直走進了特高課。
站在意氣奮發的冢本面前,這個女人侃侃而談道:
“我叫師義梅。”
“是中統的特工。”
“我的丈夫叫李維恭——沒錯,就是前幾天死掉的李維恭。”
“他在軍統那邊,落了個殉國的名號。”
女人的神色變得扭曲:
“我想給他報仇!”
(滲透中李維恭的夫人叫什麼名字?我只記得她是中統出身,沒找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