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八一三起義(2)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龍戰將字數:5029更新時間:24/06/28 18:21:41
    冢本目前還不將明鏡釋放,目的很明確,就是爲了錢。

    他看中了明家的錢!

    張安平原打算讓姜思安出手,但鬆室良孝的到來、鬆室良孝和冢本的權力衝突發生後,張安平卻改主意了。

    他要“投資”冢本!

    相比於南田洋子和後來的木內影佐,冢本談不上有多麼的優秀,雖然冢本擁有前二者無法媲美的聲望,但那聲望怎麼來的,張安平可比誰都清楚。

    現在,姜思安以岡本平次的身份下場給冢本站臺了。

    姜思安下場,就代表岡本會社後面的利益網,站臺冢本了!

    這張利益網有多複雜?

    這麼說吧,上海警備司令部、上海憲兵司令部、僞維新政府乃至日本中國派遣軍方面的高層,都有相當深厚的牽扯!

    再加上冢本擁有解決了日本人心腹大患“張世豪”的名聲,只要操作得當,還真有可能讓冢本在這場權力鬥爭中翻盤。

    這種情況下,讓明家“投靠”冢本,性價比其實還是挺高的。

    當然,自此以後,明家要揹負鐵桿漢奸的名頭,這是沒法避免的。

    可權衡利弊之下,這種選擇無疑是最佳的方案——張安平對於說(hu)服(you)明臺很有信心。

    難搞的是明鏡,不過,這件事就交給明家三兄弟了,大不了讓三兄弟多跪跪祠堂嘛。

    更何況如果明家有這麼個身份掩護,對組織的幫助也會非常大。

    ……

    明臺變了顏色,憤怒的望着張安平:

    “你什麼意思?!”

    他的大姐,就是被冢本抓的。

    這時候讓他傾明家之力交好冢本?

    這還不如殺了他!

    明臺緊緊握住了拳頭,雙目充血的看着張安平:

    “這不可能!我不會向仇人卑躬屈膝!”

    “明臺,”張安平無視他的憤怒,而是輕聲說道:“別忘了你的身份。”

    明臺一愣。

    “你是軍人,更是軍統的特工!”

    “伱大哥明樓、你二哥明誠,他們和你一樣都是軍人,都是特工!”

    “他們選擇了揹負罵名深入虎穴,到你身上就不行了嗎?”

    “還是說,你還有更好的辦法讓你大姐從虎穴脫險?”

    面對張安平的連連發問,明臺愣在了當場。

    他有辦法嗎?

    沒有!

    如果有,他又怎麼可能頹廢成這樣?

    向敵人屈膝投降,明家人做不到!

    可換個思路,爲了接近敵人、潛伏自己,向敵人屈膝投降,這……好像也沒啥做不到的嘛!

    明臺慢慢冷靜下來,思索着“張曉”的說辭。

    張安平見狀,又勸(hu)誡(you):“根據我們的瞭解,冢本並沒有對明董事長動刑,但又死抓着不放,很顯然是圖財!”

    “明董事長爲人剛烈,自然不會向日本人投降。”

    “但這樣耗下去,如果冢本等的不耐煩呢?他給明董事長扣一頂帽子很難嗎?與其落得如此下場,還不如直接順水推舟,傾明家之力而潛伏在冢本身邊!”

    “當然,如果你捨不得明家那億萬家財的話,就當我沒說。”

    明臺知道“張曉”最後一句話是故意激將。

    相比家人的安危,錢財明臺還真沒放在眼裏。

    他沉默了思索了一陣後,道:“我能相信你嗎?”

    很明顯,明臺動心了。

    他這麼問,其實是問:你會不會過河拆橋?

    張安平用答非所問的方式給明臺解釋:“你大哥是上海站副站長。”

    明樓的身份說起來可是很高的,上海站副站長,軍統上校!

    尤其是對方還潛伏在76號內部!

    這種情況下,爲了明樓,任何的代價,對軍統來說都是值得的。

    至於明臺擔心的過河拆橋,這更不會。

    還是同一個理由:你大哥是副站長!

    明臺想了想,覺得“張曉”說的對。

    更何況這也是別無選擇的結果。

    唯一麻煩的是,大姐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啊?

    她會不會打死我啊!

    “你在擔心你大姐會打死你?”張安平笑道:“明董事長是個明事理的人,明家又不是真的做漢奸,這個情況完全可以對她說明,甚至可以將明董事長吸納進軍統,讓明董事長爲抗戰事業做貢獻!”

    張安平的說辭讓明臺最後的擔心煙消雲散。

    明臺猶豫的問:“那我該怎麼投靠他?”

    “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教,我相信你能自己做到。”張安平拍了拍明臺的肩膀以示信任。

    年輕人嘛,多哄哄就小宇宙爆發了嘛!

    果然,明臺深呼吸一口氣後,面露堅毅,就差嗷嗷叫的馬上要跟冢本“攤牌”了。

    “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看着明臺離開,張安平露出了“姨夫”般的笑意,自語道:

    “小年輕啊!”

    明臺才離開包廂,包廂門又被推開了,表舅戴春風跨步走了進來。

    看到張安平,戴春風沒好氣的道:

    “你小子,見我是順道還是見剛纔這小子順道?”

    “都不是順道,都不是順道。”張安平賠笑,給表舅倒了一杯茶後,道:“您去醫院了嗎?”

    戴春風頓了頓,呵斥道:“長輩的事,你小子少插手!”

    張安平卻一改往日的嬉笑,帶着幾分頂撞意味,說道:“舅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戴春風皺眉:“我自有主張!”

    “您去一趟吧!”

    “你找我就是說這個?”戴老闆面露不悅。

    “有正事。”張安平倔強道:“請局座原諒職部這一次的任性,您先答應我去醫院看看舅媽我再說!”

    戴老闆收起展現在張安平面前的長輩之態,目光冷冽的望向張安平。

    張安平毫不畏懼的迎向表舅的目光,毫不退讓。

    許久,戴老闆終究是選擇了退步:“你倒是操心的多!你詐死的事,你想過你父母嗎?他們以爲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知道他們多傷心!”

    做戲要做全套,張安平詐死的事在他的要求下,戴春風並沒有向張貫夫和王春蓮坦白,夫妻兩人是真以爲獨子已經爲國捐軀,在重慶爲獨子建了衣冠冢——爲了保密的緣故,這墓碑上寫的名字都是張世豪!

    張安平長嘆一口氣,道:“自古忠孝難兩全。”

    “行了,少給我上春秋——你給我說正事!”

    “您答應了?”

    “廢話!”

    張安平趕緊賠笑:“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我是一個屁……放了吧!”

    戴春風哭笑不得,這小子還真是……

    “堂堂軍統上校,能不做正經些?說正事!”

    “我現在是中尉——說正事,說正事!”看表舅要變色,張安平忙說起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上海站和特一區從大民會獲取的情報。

    “表舅,這一次您得親自指揮,最好露個面,讓下面的兄弟知道這一次是您親自督戰指揮!”

    “這樣也能安一安鬆室良孝的心。”

    戴春風對此倒是沒意見,只是道:“具體的計劃有嗎?”

    他倒不是不會制定計劃,而是張安平更熟悉上海的軍統力量——他好不容易來一趟上海,忙裏偷閒得幾回的情況下,總不能全身心的忙碌、算計日本人吧?

    畢竟他另有有紅顏在上海嘛!

    “當然有!”張安平向戴春風介紹起了自己的計劃。

    計劃很龐大,以上海爲棋盤,一區、二區、上海站以及中統的上海室都是己方的棋子。

    整個目標,可不僅僅是大民會!

    聽完張安平的講述後,戴春風皺眉道:“這個計劃……”

    “我怎麼覺得不像你的風格?”

    戴春風自然是很關心這個外甥的,他當初親歷了一次軍火庫羣的爆炸,見證了張安平的步步算計,將敵人操弄於股掌之間的藝術。

    這麼比喻吧,之前張安平的計劃,像是拿五個人打出十五個人戰力,對一百個敵人展開進攻——但在交戰時候,卻是用十二個人的戰力對付八個敵人。

    總結下,就是以寡擊衆卻利用計謀,在關鍵戰場上形成絕對的優勢碾壓!

    但這一次的計劃,卻是四面開花、處處出擊。

    沒有任何讓人可以欣賞的藝術性不說,還有種蠻力破敵的感覺。

    “我這不是死了嘛!”張安平嘿笑道。

    “屁話!”戴春風瞪着張安平。

    張安平趕緊說道:“表舅,我這是爲了表達憤怒——我必須保證敵人在事後覆盤的時候,不會看出我之前的影子。”

    “而且這樣大規模的用兵也可以麻痹敵人。”

    “不過這一次之後,我的家底可是真的沒了。”

    戴春風失笑,家底沒了?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炸完軍火庫羣的時候,張安平就說這一次行動結束,要好好的恢復一段時間——結果轉頭就搞出了七七起義。

    七七起義後,張安平可是叫苦不迭的說自己的家底子都空了!

    結果呢?才一個月,這小子又要掀起血雨腥風了!

    戴春風吐槽:

    “你小子的家底每次都是打空,可每次都跟韭菜一樣長出來!”

    張安平賭咒發誓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掏空家底了,未來一段時間,上海區真的沒能力再搞大規模的行動了。

    戴春風表示不管張安平信不信,反正自己是不信的。

    不過他倒不打算再給上海區加單子了,軍統的區站中,七八個區站加一起,戰績都沒法跟上海區比,現在張安平賣慘,他倒是能接受。

    因爲這不是消極怠戰!

    反正需要的時候,張安平一定會站出來爲自己排憂解難!

    “這個計劃我記下了,今晚我回去消化消化——不枉我偏心你,你小子確確實實對得起我的偏心!”

    戴春風很滿意張安平的這個計劃——外甥不愧是外甥,這手筆確實挺大,這計劃的完成度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也是大功一件!

    戴春風離開之際,突然說:“其實你也是個小年輕。”

    張安平頓時一臉的囧狀,等戴春風哈哈笑着離開後,他收起了臉上的囧狀,露出了一抹玩味。

    他又算計了一遭表舅。

    之所以在這裏和明臺談話,其實是做給表舅看的——明鏡是“喀秋莎”的第一道防火牆,他作爲“喀秋莎”,絕對不能和明鏡有過深的牽連。

    將明鏡吸納進軍統,是他再三考慮後的結果。

    因爲明鏡和地下黨的牽扯很容易查出來!

    有了軍統這層身份,倒是可以幫助明鏡規避掉不必要的麻煩——但也會因此將自己牽連其中。

    所以他又算計了一把表舅。

    現在表舅全程見證(竊聽)了自己接收明鏡的經過,即便未來明鏡地下黨的身份暴露,張安平也不會有任何的嫌疑,他甚至連解釋都不需要!

    因爲這一切是爲了明樓,因爲這一切都是表舅所見證的!

    張安平之所以這般的未雨綢繆,主要是不看好明鏡能一直隱瞞身份——全面抗戰這才第一年,未來太平洋戰爭爆發,上海租界消失後,情報活動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明鏡這條線暴露的可能太高了。

    當然,這一次的見面,張安平也有真心實意的地方,比方說勸說表舅去看望子宮癌的舅媽……

    【幾分真、幾分假,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

    張安平內心幽幽的一句自嘲。

    ……

    “先生,門外有人求見。”

    “哦?”冢本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我都說了不見客了,你居然還通報,難道對方給的很多?”

    “非常多,一千日元。對方還說您要是聽了他的名字,一定會加他。”

    “這麼自信?他叫什麼?”

    “對方自稱明臺。”

    “明臺?明鏡的三弟明臺麼?呵,這個小年輕,終於知道找我了——讓他進來!”

    冢本露出了笑意,明家四人,只有一個老三在外,他以爲對方會早早的找上他,沒想到居然等了這麼幾天才上門。

    他倒是要看看,被名家大小姐寵的不像樣的紈絝子弟明臺,能在自個跟前玩出什麼花來!

    很快管家便帶着明臺來了。

    明臺在見到冢本後,非常禮貌的鞠躬致歉:“冢本先生,非常抱歉這麼晚了打擾您。”

    “日語說得不錯,下過功夫啊!倒是和傳聞的不一樣。”冢本笑吟吟的看着明臺:“傳聞中,明家三少爺備受明董事長的寵愛,向來是不學無術!”

    明臺道:

    “冢本先生誤會了,家姐雖然寵愛於我,但在學業上異常嚴格,我在外花天酒地,家姐頂多說我一頓,但要是學業不好,動輒就是跪祠堂。”

    “難怪都說長姐如母。”冢本感慨之後嘆息着說道:“明董事長在教育方面可真是嚴苛,可惜啊可惜,明董事長卻同情抵抗分子,意欲和帝國作對,太可惜了!”

    明臺聞言暗中咬牙,緊接着跪倒地上:

    “家姐絕對不可能私通抵抗分子,請冢本先生明鑑!”

    “難不成是我冤枉了明董事長?”冢本微閉眼睛,盯着明臺:“明三少爺,你若是有證據能證明明董事長……”

    “我願意傾明家之力爲冢本先生效力!還請冢本先生還家姐一個清白!”

    傾明家之力?

    冢本似笑非笑的看着明臺,悠悠道:“明三少爺,這是何意?”

    此時的明臺恨不得一腳踹死眼前的這個矮銼的小鬼子,但嘴上卻不得不道:

    “從今往後,明家……便是冢本先生的!”

    “哈哈哈……”冢本大笑起來:“明三少開玩笑!誰不知道明家可是明董事長掌家!你明三少做得了主嗎?”

    “我願意配合冢本先生說服家姐。”

    “說服?令姐可不是一個輕易能說服的人!”

    明臺苦笑道:“不瞞先生,在下看來,若是人沒了,明家……也就沒了。”

    “我自幼失去母親,家姐待我如己出,若是家姐有恙,明臺不願意獨活世間。”

    “所以……還請冢本先生容我一試!”

    明臺誠懇的態度“感動”了冢本,冢本幽幽道:

    “我不圖謀明家,只要明三少能說服明董事長道出抵抗分子的信息,我便還明董事長自由!”

    明臺暗罵這小鬼子又當又立,但面上不得不做出感激狀,緊接着又小心翼翼道:

    “冢本先生,家姐爲人倔強,您看能不能讓我大哥和阿誠哥陪我一道去勸說家姐?”

    “可以!”

    (額,明家的戲碼明天會用番外寫吧,免得沾一個“水”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