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地城

    嵐澱公司、嵐崎公司、北礪公司等召開電力行業會議。會議廳來了約三百人。嵐澱公司發言人嚴琢綬有五十歲，已有很多白髮，穿着西裝，臉上洋溢着自然的笑容，他說：“爲了更好地設置和維護電力設備，盛期城這座城市已建立地城，爲供電線路和電力設備提供專門的空間。對於我們電力工人來說，有幾個好處。第一、以後我們維修線路不用再擠進狹小的空間。第二、線路集中，容易找到對應的線路。第三、使用新型電能質量檢測設備，更容易發現供電線路的問題。”

    發言過後，臺下掌聲經久不息。來開會的是電力公司技術人員、工程人員等，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的意義。原來的線路佈置地點狹小，分散，出現問題也不好維修。

    接着各個公司的部門經理發言，闡述對於電力系統如何設置新的建設方案和維修方案。直到三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會後休息，嵐澱公司的涌瀚、付爍、曲菲、史邱秉、朱妍在一起談論，新的電力系統建成，有很多新的建設和維修標準，又有很多東西要學習。涌瀚、史邱秉在技術部，付爍、曲菲在工程部，朱妍在人力部。

    外面已下起小雨。朱妍對旁邊的史邱秉說：“我傘壞了？能不能一起打個傘啊？”

    史邱秉說：“傘壞了？我可是修理高手，我來看看。”說着把傘拿過來，把鐵條掰直，把彈簧塞回去。說：“看，修好了，給你，不用謝啊。”

    涌瀚從後面對他說：“喂，你只聽見第一句，後面一句沒聽到嗎？”

    史邱秉說：“後面一句是啥來着？” 朱妍翻翻眼走了。史邱秉沒反應過來，撐起傘也走了。

    曲菲走過來，也說：“現在的年輕人啊，情商、悟性太低。別人就和想你一起打個傘，你給她修好了走了。”

    涌瀚說：“就是，我看着都着急。”

    付爍走到涌瀚、曲菲後面說：“涌瀚，你借我傘用用，我有事。你們倆先回去。”

    涌瀚說：“我和你一起回去唄。”

    付爍向涌瀚擠擠眼。涌瀚沒明白。

    付爍說：“算了，你們先走吧。” 涌瀚、曲菲分別打傘回去了。

    付爍說：“還好意思講別人，看你們倆我才着急呢。”

    一天下班，涌瀚見同學應陽，應陽已經組建家庭，在盛期城設計院做建築設計。涌瀚比較羨慕。涌瀚在嵐澱公司上班，忙個不停。還沒有成家，感覺生活中總少點什麼。“我看你成家立業，正是人生好時光啊。”

    應陽說：“別總看別人表面風光啊，每天挺累的，有時畫圖到半夜兩點。你聽說沒，最近城市裏，總是不正常地停電。有時候，電腦裏沒畫完的圖紙就咔的一下沒了。”

    涌瀚說：“我知道，最近我們公司是要調查這個事情，可能有些變壓器需要維修了。”

    “還沒有找到原因嗎？”

    “明天就要去地城，檢查城市主變壓器。”

    地城，是對地下四通八達通道的稱呼。地城有電纜，有水管，有網線，有電話線。由於在地面鋪設這些管路麻煩，就都轉移到地下，空間大，有足夠的空間讓電工、水工行走、維修。嵐澱公司在地城安裝了不少變壓器，有一些儲物間，放置維修工具和備用電纜。

    “那祝你一切順利，我還沒有下去看過。”

    “每啥好看的，潮溼的空間，密密麻麻的電線。如果想去，明天也可以去。不過太危險了，不能靠近高壓區。”

    “那算了，你小心些。”

    涌瀚下午到公司，部門負責人老方對他說：“要去地城，檢查城市主變壓器。付爍、曲菲和你一起去。”

    “讓曲菲去？她不太熟練吧，比較危險。”

    “怎麼，看不起人嗎？”後面傳來了曲菲的聲音。

    “不是，就比較關心您，這畢竟也是個體力活。” 涌瀚說。

    “沒關係，早晚也是要鍛鍊這項技術的。明天見。”

    老方把涌瀚拉到一旁說：“涌瀚，雖然你對公司做了很多事，一直都是打頭陣，你這也歲數不小了，不能再這麼自虐型單身了。”

    涌瀚笑笑說，“您也學會這個詞了，行，謝謝您，我也儘快。”

    第二天，涌瀚、付爍、曲菲換上電工服。公司的麪包車載着他們來到地城入口。

    從梯子爬下去，旁邊是潮溼的牆壁，進入管路，下面有些青苔。走在地上，腳步聲到達遠處又反射回來，發出沉悶的回聲。經過隔離門，防盜門，鑽過一個隱藏門，到達主變壓器。

    涌瀚、付爍、曲菲穿着工作服，帶着便攜式電力記錄儀，在地城的地道中行走着。

    又開了兩道門，看到主變壓器，有輸入線，輸出線。高壓線，低壓線，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這是短路還是斷路？” 付爍問。

    “不像短路，沒有大電流流過的記錄。” 主變壓器的信息已傳到便攜式記錄儀。涌瀚看着便攜式記錄儀說。

    便攜式記錄儀是電流的分析、計算、系統分析的重要設備。爲電力系統的維護，運行中電力設備的保護、電流分析，事故預警提供了有效手段。

    電氣線路上，由於種種原因相接或相碰，產生電流忽然增大的現象稱短路。發生短路時，電力系統從正常的穩定狀態過渡到短路的穩定狀態，一般需3～5秒。在這一暫態過程中，短路電流的變化很複雜。它有多種分量，其計算需採用電子計算機。在短路後約半個周波時將出現短路電流的最大瞬時值，稱爲衝擊電流。它會產生很大的電動力。相線之間相碰會有短路；相線與地線、與接地導體或與大地直接相碰會有短路。在短路電流忽然增大時，其瞬間放熱量很大，大大超過線路正常工作時的發熱量，不僅能使絕緣燒燬，而且能使金屬熔化，引起可燃物燃燒發生火災。

    便攜式記錄儀上沒有顯示類似的出現最大瞬時電流的情況。

    “低壓側給城市南部供電，電停了一會又來電了。”

    “有備用電力網。”

    “備用電力網沒有啓用記錄。”

    “那是啥意思？電壓自己降低了，然後又升高了？是誰偷電？”

    “高壓側，有幾個地方供電電纜拔掉了。”

    “那這是人爲的了。”

    “可能是。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其他人維修時忘記連上了。”

    曲菲說，“你們看，這裏很多地方，有外護套包層破損。”

    “你說，偷電有這樣偷的嗎，外護套層撥開直接取？那爲什麼開了這麼多的口，有很多破損地方。”

    “你看這像是用什麼工具打開的？”

    “不是小刀鉗子，是爪子、牙齒之類的吧。”

    “用牙啃嗎？不怕被電死？”

    涌瀚總結了下，“高壓側電纜被拔出，低壓側有多處護套層損毀的情況。”

    “是電壓高被燒糊的嗎？由於熱老化作用。”

    這些變壓器是利用電磁感應的原理來改變交流電壓的裝置，主要是由初級線圈、次級線圈和鐵心組成。在電器設備和無線電路中，常用作升降電壓、匹配阻抗、安全隔離。在發電機中，不管是線圈運動通過磁場或磁場運動通過固定線圈，均能在線圈中感應電勢。磁通的值均不變，但與線圈相交鏈的磁通數量卻有變動。變壓器就是一種利用電磁互感原理來變換電壓、電流的器件。

    那麼爲什麼這個變壓器會出現故障？他們一個一個故障進行排查。

    電路故障：對於變壓器的電路故障問題主要是指變壓器的出口出現短路，以及在變壓器內部出現引線或繞組間的對地短路，以及因相與相間出現的短路問題進而引發故障的出現。對於變壓器在低壓出口出現短路的問題，爲了解決該問題一般對故障處更換繞組，故障嚴重時可能需要對所有的繞組進行必要的更換。

    繞組的故障：具體包括接頭的焊接處極其容易出現開裂問題、相與相間短路問題、匝向出現短路、繞組的接地故障等。原因包括：變壓器的絕緣問題出現了問題；繞組處有雜物進去，絕緣體老化；因變形導致繞組出現問題：繞組受到水汽影響；變壓器的溫度高。

    變壓器滲油故障：電力變壓器滲油會導致後續一些問題，諸如本身對空氣產生嚴重的環境污染，還可能造成大量的的資源浪費。

    接頭處溫度過高故障：變壓器的載流接頭的不穩定連接，使得接頭處溫度快速升高，甚至已經超過了接頭的着火點，導致接頭出現燒斷的現象。因此需要觀察變壓器的載流接頭的溫度變化，保證接頭的溫度在正常的數值範圍內變化。

    繞組的故障、滲油、接頭處溫度過高這些問題都排除了。可能就是電路故障。

    但是也不像是短路啊。

    幾個人正在想着，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時隔離門突然關閉。

    涌瀚看着門，說，“是有什麼非正常入侵？”

    曲菲說：“有人進來嗎？沒看到啊。”

    付爍說：“或者有老鼠。”

    涌瀚說：“這是什麼系統？我們怎麼出去？”

    付爍說：“可能有電火花，有明火報警時，有些門會關閉。”

    曲菲說：“那就不考慮裏面有沒有人嗎？”

    付爍說：“這旁邊有側門出去。”

    但是推門的時候，打不開，涌瀚只推開一個門縫，用手電筒向裏面照照。

    涌瀚說：“電線杆把側門擋住了。”

    曲菲說：“好像有老鼠啊，隱隱約約的。”

    老鼠該不會把電線杆撞倒吧。

    “還有個門，但是繞得比較遠。”涌瀚把地下通道圖紙拿出來。可能經過水泵機房，控制中心，小型變壓器區。

    曲菲說：“我們是否要在這附近查查了。還是要回去？”

    涌瀚說：“我們只能沿着地圖上的路回去了。”

    便攜式記錄儀上打開地圖功能，對於這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提供可行的行走路線。由於衛星定位信號比較弱，就只好提前把地圖都畫好，輸入到便攜式記錄儀裏。

    就比如汽車在外面馬路行駛，使用衛星定位。到了車庫，就沒有信號了。有的地下車庫有電子地圖，和汽車對接，那麼汽車可以繼續導航。如果地下車庫沒有電子地圖，那麼汽車就會發出信號：信號弱，暫時不能獲取導航信息。

    供水泵房

    他們幾個人進入了一個房間，傳來微微的水泵運轉的聲音，仔細四周看看，是供水泵房。

    一個女士在檢查水泵，工作服上寫着“沈依”。

    “你們是？”她問。

    涌瀚說：“我們在檢查供電系統，檢查反覆停電的原因。你在這裏，也是檢查水泵故障？”

    沈依說：“是的，有的時候異響較大。”

    涌瀚說：“是不是電機壞了，或者是軸與軸承壞了？”

    沈依說：“我來測量振動信號的時候，這些都是好的，沒有壞，但是有響聲。”

    涌瀚說：“水管開裂了嗎？”

    沈依說：“沒有查到，進出水口的流量都是相等，沒有漏水。”

    涌瀚說：“就是說，有的時候有響聲，如果是機械故障，不會自己恢復。”

    “這就好像是有個吸鐵石來了，電機出現故障，然後吸鐵石又離開，電機恢復了。” 付爍說。

    “但是這裏的支架有被拉彎的痕跡。”涌瀚拿手電筒照照管道說。

    “誰這麼大力氣？是設備太重被壓彎了嗎？”沈依說。

    “如果是人爲的。支架連接着管道，可能是要爬上管道，可能是要把管道拉開。”

    “其他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我們再向前走走吧。”付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