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見他人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雪夜添燈字數:2412更新時間:24/06/28 18:15:40
不等鳴人跑遠,一條長長的舌頭就把他卷了回來。
蛤蟆忠一臉呆樣,對鳴人的大喊大叫充耳不聞。
“不要吵!”
自來也多少有點頭疼。
此刻,卡卡西仍在病牀之上,月讀空間帶來的傷害好像着實不輕。
若是被鳴人一頭撞破,再嚷嚷到佐助的耳朵裏......
“總之,我們的修行還沒有結束。”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了呀!”
鳴人吵道。
訓練了一早上的鳴人此時已經相對疲憊,而佐助那邊,也剛剛使用了通靈之術,耗盡了體內的查克拉。
“修行,有時候需要力氣,有時候需要腦子。而現在,需要用心。”
自來也示意兩位弟子坐下。
三人於樹下圍成一個小圓,席地而坐,惠風和暢,朗日照煦。
樹椏之間,幾隻烏鴉飛過。
“還記得第一次帶你倆修行,那日黃昏時的情景,與現在一般無二。”
自來也一說,鳴人佐助二人的回憶均被勾起。
當時,他們剛剛開始修行水上行走的進階版,時不時掉進河裏。
自來也用火龍之術展示了對查克拉的精妙控制,給他們兩人烤了衣服。
隨後,三人在黃昏中圍火而坐,自來也針對鳴人的情況給出了具體建議。
“那一日,我給你們講了‘見自己’的道理,可還記得?”
自來也問道。
二人點了點頭。
就是從那一天起,鳴人不再繼續修行查克拉的精妙控制,轉而去研究如何與體內的妖狐建立起聯結,進而借到強大的力量。
“你,想要變強,贏得衆人認可,成爲火影。
“你,是想要變強,殺掉宇智波鼬,爲家族報仇。”
自來也又重複了一遍那天的話語。
“至於我嘛,則是想要將自己的理念傳遞下去,培養出具有堅定意志和強大實力的忍者,爲忍界帶來永久的安定與和平!”
不過,這一次,自來也加上了自己的理想,第一次明確對弟子們說出自己的要求。
“這世間,人來人往,聚散離合。很多人都鬧哄哄,不知爲何事而來,也不知爲何彼此相聚。
“甚至一輩子都渾渾噩噩,被禁錮在小小的屋子裏。互不理解,給他人帶來痛苦,同時也承受着他人帶來的痛苦,毫無意義,最終蹉跎一生。
“在當時,我們三人雖然各自懷着的目標不同,但短期內依然可以在一起共同努力,看似其樂融融。
“可是,倘若不能互相理解彼此的存在,這樣的羈絆便很快就會隨着目標的分離而撕裂,終究會帶來痛苦。
“意識到彼此的不同,嘗試理解彼此的不同,嘗試接受並視其目標爲自己的目標,是爲見他人。”
佐助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蛤蟆師父是看出了自己與鳴人之間的嫌隙,正在試圖勸解。
另一邊,鳴人也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你可曾真的想過,佐助想要報仇,你能爲他做些什麼?”
自來也突然扭頭問鳴人道。
鳴人一怔。
一直以來,他只是聽佐助提起過這件事,但並未往深處想過,更別提自己要做些什麼了。
對於自己來說,佐助確實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一個人如果孤立無援許久,就會變得很難去真正去信賴誰。
也許,會出現人關心他,給予他溫暖,比如伊魯卡。
也許,他也會交到許多玩伴,一起遊戲,陪伴,比如鹿丸,犬冢牙。
但是,在他的潛意識中,不會覺得這些人是能真正理解他。
他清楚的知道,大家的生存環境,不一樣。
他只會堅信有一種人能真正理解自己,那就是曾經和自己一起承受着相同痛苦的人。
而來自這種人的理解,才是他真正的救命稻草。
他會很堅定地相信,只有這種人對自己的理解,才是真正的理解。
也只有這種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賴的。
對鳴人來說,那個人,就是同樣沒有家,同樣經常一個人的佐助。
他的執著來自於此,他的羈絆也來自於此。
然而,自來也老師的話第一次警醒了他。
作爲鳴人,他一直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看着佐助的背影。
卻從未從佐助的角度出發,去看他眼前的事物是什麼。
鳴人閉上雙眼,開始想象。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把佐助,自來也,伊魯卡,卡卡西,小櫻等人全部殺死的話......
只是想了一想,鳴人就覺得怒血沸騰。
或者,殺死這些人的,就是佐助本身......
恐怕,那將是與自己的孤獨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寒冷煉獄。
原來,這就是自來也老師所說的,見他人......
鳴人望向佐助,眼神中滿是悲傷。
“我才不需要這吊車尾做些什麼。”
自來也話語一出,佐助就覺得尷尬至極。
這一刻,鳴人又突然這樣望着自己,佐助只覺得尷尬得想死,恨不得把這倆人都捏成團扔了出去。
“換言之,伱可曾想過,鳴人爲什麼想要當火影?你又能爲他做些什麼?”
自來也不管佐助的死活,繼續扭頭問道。
佐助一怔。
那什麼,其實我也準備當火影......
老實說,關於鳴人想當上火影這句話,雖然耳朵都聽出了繭子,但佐助從來沒有真正往心裏去過。
怎麼說呢......
鳴人,是傻瓜來的嘛。
他根本不知道當火影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成爲火影的具體路徑要如何抵達。
他只是知道火影是村子裏最受人尊敬的職業。
如果說一樂大叔是村子裏地位最高的人,鳴人也一定會立志成爲拉拉面的,保不齊還會更加快樂。
不過,佐助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他能從一句話裏聽出背後的意義,也明白自來也老師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站在鳴人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
但與鳴人不同的是,關於這種事,佐助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他自己的問題過於嚴峻,過於複雜,過於沉重。
全族死亡而自己獨活的壓力,讓他始終背負着沉重的負罪感。
在成功報仇之前,佐助覺得,自己不配去爲他人考慮些什麼。
大仇未報,又在這裏妄談什麼友誼和理解。
對佐助來說,感情,是奢侈品。
他的全部時間,全部精力,全部力氣,只恨不能百分百花到報仇或變強這件事上去。
但凡有一絲的鬆懈,他都感覺自己死去的族人們在唾棄他。
自來也緊盯着佐助的面孔,內心百感交集。
身爲預言之子,若是“見他人”都不願意去做,又該如何指望他去見“天下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