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豪傑之淚

    說話間，自來也渾身迸發出強烈的氣場，與此前那好色隨意的模樣直接判若兩人。

    巨大的威壓使得佐助甚至不敢擡頭，只剩了一個恐懼的念頭盤踞在心上：說謊，會死！

    “是......系......”

    “系什麼？”自來也步步緊逼。

    不，不能說實話。

    對方不會信的，這樣說，恐怕只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況且，將系統的事就這樣暴露給一個陌生人，在殘酷的忍者世界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恐怕更是難以預料。

    鋼之意志，再次力挽狂瀾。

    “系，西方的一位仙人，我做夢，夢到的。”

    死了。

    佐助暗暗叫苦，雖然鋼之意志撐住了沒說實話，但編謊這種事他實在是不行，只能按照網友的提示張嘴胡謅。

    殊不知歪打正着，這句話不偏不倚，恰好正中了自來也那顆神戳戳的內心。

    “做夢嗎？”

    蛤蟆仙人告訴自己關於預言之子的預言，不就是通過夢境得來的嗎？

    至於西方，那簡直不能太對了！蛤蟆們所居住的妙木山，可不就是在遙遠的西方！

    自來也越想越激動：“你說的那個仙人，是不是長得像蛤蟆一樣？”

    “啊？呃，是，是吧？”佐助見自來也，一會兒苦思，一會兒狂喜的樣子，一時間也摸不準動向，只能含糊應道。

    “沒錯，沒錯。我怎麼沒想到呢？欲成大事，必有大恨！”

    “或是空前的安定，或是毀滅。”

    “這可不就是需要我引導嗎？！”

    “沒錯，沒錯，一定是這樣。”

    自來也興奮地來回踱步着，預言之子要真是個偉光正的主兒，又怎麼會引起毀滅？還要自己引導幹什麼？

    “很好！從今天起，你，宇智波......誒，你是叫什麼來着？”

    “佐助，宇智波佐助。”

    “沒錯！宇智波佐助！從今天起，你就是不分東南西北，天下無敵的三忍之一，白髮童子蛤蟆使者，迷倒衆生的美男子，自來也大人的，正式弟子！”

    只見自來也手舞足蹈，直接來了段唱跳rap。

    佐助一臉黑線。

    這世上，怎麼會有比鳴人還噁心的傢伙？

    “不過，今天天色已經晚了，爲師還有一些，嘿嘿，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在這個地方見面。”

    “怎麼看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吧喂！”

    不等佐助抗議，自來也轉身向着酒館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美滋滋自言自語着：

    “哎呀哎呀，木葉果真是一個幸運的地方。今晚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如果不是此前的氣勢爆發的話，佐助真的想要懷疑，這樣的傢伙，真的實力可以跟大蛇丸齊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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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總是有人打擾，這也是回鄉的煩惱啊。”

    沿街吧臺上，自來也面前擺着一大杯啤酒，喝至正酣，突然感慨道。

    “真的是您！不知前輩歸來，沒能及時謁拜，真是失禮。”

    “省省吧，卡卡西。”

    “那個孩子，就是最後的寫輪眼了嗎？”

    “是的，宇智波佐助，眼下是我的部下。”

    “既然是部下，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地跟着呢？”自來也問道。

    卡卡西心頭一突，回答道：“不愧是自來也大人。我並沒有惡意，這是火影大人的命令。”

    緊接着，卡卡西將大蛇丸近期的動向，紅豆關於佐助的猜測，以及三代火影的任務交代都說了一遍。

    “火影大人一直在尋找您的行蹤，但一直沒有消息。沒想到您竟然就在村子裏，火影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卡卡西難掩欣喜。

    有這樣一位大人坐鎮，守護木葉的和平必將變得容易許多。

    “三代已經聽說了我的事了嗎？”

    “還沒有。”

    “是嗎，那就好。”

    “您是因爲大蛇丸的事回來的嗎？”

    “很遺憾，並不是。我是來找小說素材才回來的。我可不喜歡扯上什麼麻煩。”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應該也很清楚，能阻止大蛇丸的......”

    自來也徑直打斷了卡卡西：“聽說，漩渦鳴人也是你的部下？”

    “啊，是的。”

    突然，自來也湊到了卡卡西耳邊，低聲說：“所以說，伱們準備將擁有寫輪眼佐助培養爲控制者，鳴人則作爲武器？”

    卡卡西心中一怔，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聲說：“三代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守護木葉的和平。”

    “是啊，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了，守護木葉的和平......”

    自來也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似乎是回答，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了波風水門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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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溫泉旁。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大叔，熟悉的姿勢......

    “咳！”

    佐助不知所措，只能儘量弄出些響聲，提醒一下這位爲老不尊的師父。

    “咳咳！”

    然而，以自來也大人對藝術的執著，恐怕佐助咳出血來也不會奪走其半分注意。

    就在佐助局促不安到極點時，自來也終於在不經意間的回頭中看到了背對自己站着的人。

    “哦！你來了！”自來也低聲說，眼睛依然緊盯着旖旎風光。

    “是的。”佐助迴應道。

    他實在不知道這種場合下能說什麼。

    又過了半晌，自來也彷彿下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向河邊走去。

    “再給我講講你那個夢吧。”

    望着自來也期待的眼神，佐助不得不再次重複了一遍那個謊言。

    “總之，一位仙人，”

    “像蛤蟆一樣的仙人。”自來也補充道。

    “對，像蛤蟆一樣的仙人，在我的夢中出現，告訴我，我將在未來爲忍界帶來巨大的變革。但想要實現這一點，就必須得到自來也大人的指導。”

    “並且他告訴我，就在昨天，您一定會出現在木葉村子裏！”

    佐助擡頭一看，自來也已經淚流滿面。

    繼長門和波風水門先後死去後，自己這些年奔走於世界各地，爲着那虛無縹緲的夢想持續追尋着。

    隨着歲月漸長，內心的悲哀也與日俱增。

    （注：此前自來也曾得到蛤蟆的消息，誤以爲長門三人已經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戰中）

    昨日對話結束後，自來也依然有些將信將疑。

    但經過一整晚的思索，他越想越覺得佐助就是那個孩子。

    如今，親耳聽到佐助說出與大蛤蟆仙人所說的，幾乎完全吻合的夢之預言，自來也終於不再有半點懷疑，竟忍不住痛哭起來。

    “這真的，太不公平了。嗚嗚......”

    “我找了這麼些年，憑什麼他可以得到這麼清楚的指引，不僅精確到了時間，甚至還有地點！嗚嗚嗚......”

    “師，師父......”

    佐助他哪裏明白，這洶涌的眼淚裏，積攢的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豪傑一樣的男人，在血與仇恨的戰火間，追尋預言三十餘年，一次次燃起希望又重複失望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