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養虎非禍(3)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寒之鴉字數:2391更新時間:24/06/28 18:14:37
    文近春坐在後面,瞅着小雨雖然起鞭慢落鞭快,可落鞭下去之時,使勁兒上提了一下,顯然沒有打疼馬兒,這如何趕路。

    “小子,不想死就別玩花樣,老夫不缺你這麼一個內力瀉毒的廢人。”文近春冷哼了一聲。

    小雨聞言,皺了皺眉,呵呵賤笑道:“呵呵,什麼都逃不過你老人家法眼。”小雨說完,這才加重了力道,策馬疾行。

    待過得丹山山坳處,周圍滿是密佈的喜樹,綠葉滴翠。小雨駕車到了喜樹林子口,見一側一株腰粗的喜樹上,掛着一塊牌子,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寫着‘喜樹坳’,小雨知道前面便是那羣山賊攔路的地方,便拉住了馬車。

    “老東西,前面就是喜樹林子了,你的銀子準備好了沒有?”小雨皺眉嘀咕道。

    文近春冷冷的瞥了一眼小雨,從袖口裏面摸出一兩整銀,放在掌中,掂了幾下,

    “繼續趕路。”小雨撇嘴:“我得去那邊林子拉個屎。”小雨指了指馬路一側的灌木林子。

    文近春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罵道:“懶牛懶馬屎尿多,快去快回。”小雨這才薅了自己的柺杖的木棍,歪歪斜斜的下了馬車,拄着柺杖往那邊矮樹林走。

    小雨腰間有傷,不敢走快了,只敢緩步走到灌木林子裏,蹲了下去,冒出半個腦袋,解了褲子便拉。

    一邊拉,一邊用手掰扯眼前的青蒿,不多時,已經扯出了一個字的形狀。

    待他薅了幾張樹葉子,擦了腚,隨後起身俯瞰之下,一個若隱若現的‘南’字映入眼簾。

    這一路走來,小雨總是有機會就給尋找他們的人,諸如離珞、彭芸大嫂等留下線索,希望他們能看到,這一路多處都是留的南字,目的便是告訴他們自己和洛藥大哥被抓着南行了。

    馬車之上。洛藥坐在文近春後面,心裏也在盤算着該如何才能在這個老魔頭手下逃走,他雖然表面上對文近春畢恭畢敬,可他也心裏也知道師父說過:‘爲人處世,需先分善惡。

    ’,眼前這人殺人不眨眼,根本不是善類,得想個法子治住他才行,上午一次行鍼,他已經將行鍼幾處要穴的位置收了三分力道,這樣針便刺激不到真正的穴位處,這樣一來,這老前輩血液內的餘毒便始終清理不乾淨,也算是給他們逃生爭取了一些時間。

    而文近春深知體內的劍毒,能用內力牽引出去的不多,除了肺腑之內的劍毒必須用內力運出去之外,其他的劍毒,他不想用內功引出去。

    他一身內功來之不易,若是全用內力祛毒,他便會損失九成功力,屆時他的本事低微,便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不可能全用內力祛毒,還得靠洛藥。

    “小雜毛,你拉個屎磨磨唧唧的幹啥?還走不走?”文近春不耐煩的盯着小雨罵道。

    小雨正系褲帶,他右邊腰間有傷,不能用勁,只能右手用勁拄柺杖,輕輕帶着右腳走。

    聽了文近春催促,這才不慌不忙的抓起身側靠在一側灌木叢上的木棍,拄着,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哎......”小雨皺眉瞥了一眼文近春,不敢多言,只得上了馬車,放好木‘柺杖’。

    拉起馬繮繩,繼續趕路。途經喜樹林子,遠遠的便見了七個扛着大刀的漢子攔在路中間,馬道不寬,這羣山賊沒設柵欄關卡,只在一側幾株喜樹落下的陰涼處擺了一張矮八仙桌,四條長凳作爲休息的地兒。

    小雨駕着馬車走到近前,瞅見了他們七個還在賭錢,桌上是牌九,一個個手裏都拿着些碎銀子,正嚷嚷得緊。

    山賊七人,坐莊的是一個四十左右年紀的絡腮鬍子,他見了馬車到來,收了手裏的銀子,將牌九往桌上一扔,給身側一個乾瘦的小個子遞了個眼色,說道:“丘四,來活計了,你去。”那瘦個子聞言,點了點頭,抓起身側那柄長刀,徑直攔路。

    “呔!瞅着面生,哪裏走?”瘦個子走上前來,手裏長刀一揚,對着馬車呵斥道,

    “可知道我們丹山的規矩!”馬車的簾子本就掛了起來,裏面兩人將眼前攔路的瘦個子看得清清楚楚,文近春將手裏早就準備好的銀子輕輕甩了過去,也不多言。

    那瘦個子見狀,急忙慌亂的雙手捧住扔過來的銀子,手裏的刀都差點掉在了地上,他急忙抓穩銀子,咬了一口,掂了掂,確定是真的,這才站到一側放行。

    小雨順利駕車離了這關卡,心裏皺眉道:這羣山賊倒還算是有點良心,買路財只收一兩,也不取人命。

    和那種打殺人越貨打黑劫的儼然兩種行徑,若是放在尋常時候,被自己遇到,那他們也不是罪不至死的山賊......文近春瞅着馬兒走慢了些,看着小雨一愣一愣的在發呆,伸手推了他後背一下,罵道:“小子,再快些趕路。”小雨這才回過神來,使勁兒給了馬兒兩鞭子。

    待走出幾裏路程,果然瞧見了適才在那酒館吃豆花飯的兩個小夫妻,文近春嘴角揚起了一抹危險的笑容。

    “可以慢些了。”文近春對着小雨吩咐道。小雨知道事情不妙,顧不得顛簸傷口疼痛,使勁揮舞手裏長鞭對着馬屁股便打了下去。

    馬兒吃疼,狂奔起來。小雨笑呵呵回道:“文老前輩,我這腰傷扛得住,不用關心我,咱們只管抓緊時間趕路要緊。”小雨只得和文近春胡扯。

    文近春冷哼了一聲,罵道:“小雜種,跟爺爺我套近乎的時候,便是文老前輩,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和老夫玩心眼兒,嫩了些。前面路邊,給我把馬車拉停下來。”小雨沒管文近春的言語,暗罵這老東西不講武德,急忙又是揚手一鞭,準備驅馬疾奔,讓文近春無從下手。

    文近春見狀,伸手便抓住小雨左肩,一把將他拉回了馬車裏,一個踉蹌後仰倒在車內。

    文近春伸手便拉住繮繩,直接拉停了馬車。

    “小雜種!別以爲你這樣就能救下他們。”文近春罵完,沒等小雨開口喊他們逃,便轉身伸手便點了小雨和洛藥啞穴,隨後直接點了他們胸口行動的穴道,讓兩人成了木頭一半,一個後仰着躺在馬車裏,一個端坐在一側凳子上。

    文近春說完,便躍了下去,直奔那一對有孩子的小夫妻離開的方向而去。

    這時候的小夫妻兩人正樂呵呵的往回走,沿着山坳下行,丈夫挑着擔,妻子抱着娃,沿着幾塊零散的梯田田埂迂迴繞路回去。

    山坳下行不遠處一塊方田,其側面是一處茅屋,正是他們的家,家裏老夫妻兩口正生火煮飯,等着小兩口賣菜回來。

    小兩口跨過梯田,正沿着山坳樹林底下的一條小道往回走,眼看只有幾百米便可到家之時,卻被身後一個長鬚黑髮的老者叫住了。

    “前面兩位慢行,老夫見禮,路徑此地,想問個路。”文近春對着他們呼喊招手,見兩人頓足,他急忙迎了上去。

    小兩口都是本地老實巴交的樸實鄉民,看文近春一個文雅老者,不是什麼壞人,便等着給他指路。

    他們哪裏知道世道人心險惡?這一停下來,便已經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