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月亮之上（四）

    那是什麼呢？那飄蕩在月球上的大量求救，到底是甚麼呢？

    武雲越是向前，越是接近市中心，那求救聲也會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清晰。

    好吧，其實他並不關心那是什麼，他只是單純地藉着找人到處亂逛而已。

    不過，在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之後，武雲終於看到東西了。

    他看到了一輛摩托車，一輛嶄新的摩托車。

    一輛通體紅色的摩托車，它的外觀極爲科幻，上面沒有鑰匙孔，輪胎盤上有五顏六色的霓虹閃爍。

    這車看起來土得要命，武雲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瞬間失去了所有慾望。

    於是，無視了這兩嶄新的摩托車，繼續向着前方走去。

    他總是有很多時間，他甚至能在這座城市裏漫步一整天。

    城市裏的大部分都大樓都是這樣的糅雜了現代風格的東方樓閣，巨大的廊橋連接着樓與樓。

    它由兩棟大樓拼接在一起，中間連接着一條巨大的廊橋。

    這時，武雲倒是驚訝了起來，不過驚訝歸驚訝，他還是一腳踏了進去。

    武雲一路走到了城市的最中心，在一座極爲雄偉的建築面前停了下來。

    “喂，喂喂。”

    “歡迎來到永安。”

    巨大建築的上空亮起了由漢字組成的句子，只是那顏色有氣無力的，估計是快沒電了吧。

    畢竟這麼多年都沒換過燃料棒，再怎麼耐用也該用完了。

    “他媽的，你怎麼聽得見的！？這裏是太空啊！”

    溫柔的女聲在大廳中響起，武雲擡起頭，看了會兒頭上那雕龍刻鳳的天花板。

    大門緩緩關上，空氣開始逐漸填充至整棟大樓。

    “喂喂喂，聽得見嗎？歪歪？”

    嘴裏繼續哼着歌，繼續前進。在耳畔，那聲音仍在繼續: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只不過它已經毀在戰火當中了，蕩然無存。

    這是一座很有東方風格的塔式建築，那是武雲小時候在人類帝國去過的爲數不多的城市之一。

    那些廊橋基本都是些公共建築，比如車站、輕軌站、商場醫院什麼的。

    “親愛的，小妹妹，請你不要不要哭泣……告訴我，你的家，在呀在呀在呀哪裏……”

    “看來聽不見。”喊了一會兒之後，武雲直起腰，剛擡起腳準備，面前的巨大金屬門就自己打開了。

    他當然知道這沒什麼意義，因爲這裏是真空環境，他的聲音通話器對面應該是聽不到的，他只是覺得這樣做很好玩兒，所以才選擇這麼做。

    “歡迎光臨東方大廈。”

    武雲站在大樓門口的通話器後，朝着通話器裏不斷喊着。

    他沒什麼藝術鑑賞能力，所以很快就不看了。

    隨後，他又轉動起目光，看向擺在大廳四周的天王雕像。

    “這地方是幹什麼的？”武雲看了一會兒這大廳，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來。

    你要他欣賞天王像那肯定是欣賞不來，他只能欣賞得來不穿衣服的美女雕像。

    “東方大廈是我們永安的標誌性……”

    那似乎是很機械的智能程序，雖然智能程度很高，可以說是有問必答，但在感覺上就很蠢，因爲它沒有靈魂。

    如果沒有靈魂，那麼就算再怎麼聰明，那終究也是傻的，是死物

    “你們有免費水嗎？”

    武雲走到大廳的電梯口，隨後停了下來，開口問道。

    “抱歉，先生，如需要喝水，請前往第八十八層的餐飲區。”

    “那，餐飲區有免費水嗎？”武雲又問了一句，但是卻沒有得到迴應，因爲那智能問答程序似乎是卡住了。

    “抱歉，先生。抱歉，先生，抱歉，先生，抱歉……”它不斷重複着“抱歉”和“先生”這兩個詞，那不斷循環的語音讓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抱歉，先生，抱歉，先生，抱歉……嗞，嗞嗞，嗞……歡迎先生，歡迎來到永安。”

    聲音終於正常了，還是之前的那個女聲，但其中卻多了幾分感情。

    顯然，說話的已不是一個人。

    “你從我進城那會兒就知道我來了吧？怎麼現在才說話？”武雲一邊問着，小指下意識地移到鼻孔處。

    不過，在即將戳進鼻孔的時候被他懸崖勒馬，及時停住。

    他僵硬地收回手，用小指刮了刮自己的鬍子。

    “因爲那是私人住所，先生。”

    “喲？”武雲的語氣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看不出來，伱還挺守規矩吶？難道你的程序設定裏就沒有，額，那什麼，額，戰時緊急接管全城那什麼什麼的條款嗎？”

    “有。”

    “那你幹嘛……”

    “只是我個人的堅持罷了，先生。請問，地球怎麼樣了？”

    “是我在問你，你需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武雲沒有回答對方，而是強調道:“到底有沒有免費水？”

    “……”那聲音消失了片刻，過了大概十秒才重新想起“餐飲區不提供免費水，先生。”

    “真他媽的摳門啊，你這畜生ai。”武雲罵了句，隨後，他又問道:

    “我在城裏散步的時候聽到了求救，是不是就是你這個王八蛋一直在我耳邊叫叫叫？？他媽的，吵了我這麼久，你得支付我賠償金，我也不跟你多要，拔萬。”

    “不是，先生。”

    AI的回答沒有出乎武雲的意料，其實他早就知道那聲音不是這AI的，他問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AI手機訛點錢處來。

    既然不是ai，那答案便只有一個了:這聲音來自於這城市裏的死人們，是歷經千萬年都未散去的執念、電磁波。

    不是靈魂，這座城市裏看沒有這些東西，死人的靈魂撐不住幾千萬的時光沖刷。

    只是一些電磁波，一些遊蕩在這顆星球之中，來自過去的“電子幽靈”。

    它是對於人類魂魄的復刻，但卻不是真正的靈魂。

    “是這城市當中死人們的執念嗎？”武雲又問道。

    “也不是。”ai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他媽的，不可能！！”武雲直接拒絕相信:“他媽的，絕對不可能！你他媽的一定是在騙我！！！”

    “……我不會撒謊。”

    “放你媽的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