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功虧一簣

    “弗利普”進入房間的萊德伸出拳頭，準備和沙發上的人影打個招呼。

    不過後者並沒有理會他，反而轉頭向身邊的人擡了擡下巴。

    得到暗示，一個非裔上前抓住萊德的衣領使勁嗅了兩口，隨後才向弗利普搖了搖頭。

    “Mother F*ck！你這傢伙最近竟然真的沒吸葉子，ah？”見狀的弗利普立刻跳了起來。

    “弗利普，我只是感覺不舒服，所以...”

    “瘋子俱樂部的那羣人對你用了其他藥？還是說他們每天用女人把你榨乾了，讓你沒有力氣再吸葉子？”弗利普根本不聽萊德的解釋，他繞着後者反反覆覆的打量，彷彿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這對弗利普來說確實不可思議，要知道在過去一年萊德幾乎每週都來他這裏拿藥，風雨無阻從不間斷。

    但一切都在一個月前發生了改變，萊德消失了。弗利普也曾隨口問過自己的手下，他最後一次聽說萊德的消息，是後者躺在垃圾桶邊奄奄一息。

    從那之後弗利普就不再關注萊德消息，即使有人說他進了瘋子俱樂部。

    瘋子俱樂部，那是專門和他弗利普作對的地方。不過弗利普並沒有把前者放在眼裏，他從沒聽說過有哪個癮君子徹底擺脫過葉子，那不可能。

    然而萊德出現了，他竟然神采奕奕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弗利普發誓，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萊德。

    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後者就一直是膽小如鼠、畏手畏腳的模樣。

    但瞧瞧現在...“What the F*ck？”弗利普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弗利普...”萊德很是無奈的攤開雙手。

    “OK~”弗利普停下打量的目光，轉而回到了自己的沙發上。“現在說說吧，找我應該不是買葉子吧。如果是的話，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折扣。”

    “不，當然不”萊德內心十分抗拒關於葉子的一切，“我來找你是做另外一筆生意。”

    “噢~，瞧瞧，我們的萊德竟然找到了另外的生意門路。”弗利普誇張的看向身邊的人，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的目光讓萊德很不舒服，但他沒得選。爲了儘快把迪恩交給他的東西脫手，萊德只能來找弗利普，誰讓後者的實力最雄厚呢。

    “弗利普，我知道伱們做生意的時候需要它。”萊德取出了一張山寨的電話卡，“它們用起來很方便不是嗎？無法鎖定，無法追溯，用完就扔。”

    當萊德掏出卡片的時候，弗利普的表情終於認真了些。這玩意他見過，他下面的人之前收過幾張。而之所以這些卡片讓他有印象，就是因爲它們便宜。

    比正規渠道低了兩到三成的售價，這個折扣幅度可不小。單張卡或許價值有限，但如果數量達到一定的規模，那利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弗利普捏住下巴開始琢磨起來，直覺告訴他，這玩意背後的利潤驚人。而且它們的來路也一定見不得光，否則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折扣。

    “城東之前出現的這些卡，都是從萊德你手裏流出的嗎？”弗利普抱着胳膊歪頭看向萊德。

    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迪恩，萊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Great！”弗利普起身打了個響指，“萊德，不得不說你讓我大吃一驚。”

    “人總有走運的時候，不是嗎？”萊德聳了聳肩。

    “說的沒錯”弗利普摟住萊德肩膀，“不過據我所知，你可不認識什麼電話公司的人。那麼...”弗利普湊近萊德的耳朵，“這些卡到底是他媽怎麼搞來的呢？”

    弗利普打定主意，如果萊德被他抓住把柄，他不介意來一次黑吃黑。

    萊德當然知道弗利普心裏在想什麼，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準備。

    “弗利普，你應該知道我的前姑父有點人脈吧？他可是越戰老兵，退伍軍人協會的人，城東希梅爾醫院的老闆和他私交也非常好。”

    “你的前姑父？”弗利普想起來那個叫比爾.德雷柏的人，他在揚斯敦時有點名聲，至少弗利普聽說過他的名字。

    “沒錯”萊德大方的點頭承認，“你知道的，他屬於軍方的人，和很多大公司都有聯繫。”

    “可是我聽說他很早就去了加州。”弗利普沒那麼好騙，也不是能被隨便一個名頭就嚇跑的人，他掌管着外面的整個希亥大街。

    “你消息很靈通弗利普，但他還有家人在揚斯敦。”萊德口中的家人就是黛比，她是瑞秋姑媽和前夫的女兒。

    雖然比爾叔叔已經很久沒聯繫過他們了，但這不妨礙萊德扯起虎皮做大旗。

    “你的意思是...這些卡來自加州？”弗利普不確定的問道。

    “嗯哼~”萊德默認了這一切。

    加州？這可不太好辦。本來弗利普還想套出電話卡的來路，然後自己做這門生意。但現在看來，萊德還有些作用。

    弗利普盯着萊德手中的電話卡如有所思，不過很快他就朝手下人打了個眼色。

    “萊德，不介意我驗一下貨吧？”

    “當然”萊德把手中的電話卡遞給了弗利普的手下。

    那個黑人拿了電話卡也不走遠，直接就在房間裏用固定電話開始查詢餘額。

    這種預付費電話卡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無論是家庭電話還是公用電話。只需要提前撥通電話公司的呼號，再按下卡密就行了。

    至於弗利普他雖然不怎麼用固定電話，但不代表這處據點沒有。

    很快查詢結果出來，手下的黑人向弗利普點了點頭。

    “很好，萊德，下面我們來談談這筆生意吧。”弗利普對這些電話卡有些興趣。

    賣葉子當然掙錢，但他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藥頭。在他上面還有更多的大人物，他賣葉子拿的提成，不見得比這些電話卡的利潤高多少。

    “你身上這樣的貨有多少？”弗利普胃口很大。

    “這樣的”萊德舉起手中50美元的電話卡晃了晃，“大概一百張左右，這只是第一批。”

    弗利普敏銳的捕捉到了“第一批”這個詞，看來這是一筆長久的生意。

    “價格呢？”

    “7折”萊德報的數字和當初迪恩出手的價格一樣。

    弗利普笑了起來，“萊德，你他媽的當我是傻子？你賣給外面那些垃圾是7折，給我也是這個數？你信不信我讓你以後踏不進城東一步？”

    屋子裏的其他人在弗利普發火的時候，都默默的圍上前來。

    萊德心裏很慌，但他只能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弗利普，我說的是常規價。當然，如果你要的夠多，還會有額外的折扣。”

    “F*ck you，你他媽以爲我剛剛和你談的是幾張卡嗎，ah？”弗利普彷彿受了奇恥大辱。

    “什麼？”萊德一愣，他剛剛似乎還真會錯了意。

    “哼”弗利普冷笑一聲，隨後朝手下擡了擡下巴。

    然後在萊德震驚的目光中，一沓百元大鈔直接被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只要保證貨沒問題，我全吃下了。所以...”弗利普撐起胳膊直勾勾的盯住他，“我他媽再給你一次開價的機會！”

    媽的，這些渣滓真他媽有錢！

    “5折！”萊德毫不猶豫的給了他最低價，只要能把這些卡全部出手，他並不想在價格上太過計較。

    “這他媽還差不多。”弗利普對這個價格非常滿意，不過隨後他就意識到萊德的這些貨成本比他想的還要低。

    刷刷刷，很快二十五張百元大鈔擺在了萊德的面前。

    老實說萊德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別說2500美元了，平時100美元的大鈔他都難得一見。

    日常生活中真正使用最多的鈔票面值是5美元、10美元、20美元，百元大鈔他還真沒摸過幾回。

    既然錢已經到位，萊德也直接把身上的卡拿了出來。弗利普見狀也不廢話，直接讓手下去驗貨。

    他雖然是賣葉子的，但也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講究信譽，如果爲了這點錢就黑吃黑，那也太小瞧他弗利普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弗利普看中了萊德長久供貨的潛力，如果這筆生意能長久的做下去，利潤不比賣葉子少。

    過了一會等確認所有的電話卡都沒問題後，萊德收起25張百元大鈔，就準備往外走。

    不過沒等他走到門口，兩個尼格就攔在了他的面前。

    “弗利普，你他媽的想黑吃黑？！”萊德憤怒的轉頭質問道。

    “別誤會，萊德。”弗利普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銀光閃亮的匕首。

    “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必須得是自己人才放心。所以...”弗利普拿着匕首朝手下晃了晃，很快一包白色粉末被遞了過來。

    見到透明塑封袋裏的東西，萊德臉色大變。

    “No！弗利普，不要這樣！你知道的，我最近身體不好，所以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修養？”弗利普彷彿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般，一手拿着粉末，一手拿着匕首的他攤開胳膊哈哈大笑。

    “Come On！葉子就是最好的補品，天底下沒有比它更有效的東西了。”

    “No！弗利普！”萊德想後退，但兩個尼格已經架住了他的肩膀。

    “萊德”弗利普用匕首劃開透明袋，然後用刀尖挖了一點白色粉末遞到了他的鼻尖下。“吸了它，你就可以帶着錢離開了，以後的電話卡生意我們一起做。”

    “弗利普！”萊德不停的搖頭，他想到了他在寧靜俱樂部度過的那一個月。

    戒斷反應帶來的抽搐、嘔吐、還有骨頭被螞蟻萬般噬咬的痛苦，他絕對不想來第二次。

    他跪在母親凱特琳的墓前，發過誓這輩子不再碰葉子。他已經快要成功了，安娜大姐頭都說他是“醒酒”最快的人。

    然而現在...

    “萊德，好好享受它們吧，這可是你以前求之不得的東西。”

    失去耐心的弗利普，直接把劃開的袋子塞進萊德的嘴裏使勁揉了揉後，才放開他。

    “咳！咳~！咳！”萊德跪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指使勁扣自己的嘴巴。

    “哈哈~，瞧瞧這傢伙，浪費了多少寶貝。”弗利普得意的笑聲，在房間裏不停的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