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九:宋家坡大戰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橘貓抱魚睡字數:4385更新時間:24/07/22 16:03:17
    聽到郭先沒有成婚,張河心中甚喜,趁着丫鬟倒茶的間隙,張河笑吟吟的說道:

    “本將軍膝下有個女兒,正值二八妙齡,對讀書人,尤其是富有才能的讀書人很是敬仰,一直求着本將軍,想要給自己尋個讀書人的夫君.”

    說着,張河抿了口茶,雖然他沒什麼文化,但好歹現在也是身居高位,談吐比以前文雅不少,隨後放下酒杯,餘光掃了“郭先”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知郭公子可願在平庭縣成家?”

    聞言,戴圖心中猛地跳了一下,他是個很精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發現科舉的漏洞後,第一時間便行動了起來,來到了青州投考。

    同樣的,他也意識到眼前就有一個機遇等着自己。

    張河可是安國公身邊的人,還是第一個跟着安國公的人,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淪落於此,但這種“老人”,若是自己當了他的女婿,勢必會給自己的事業給予極大的助力。

    張河是個坐不住的人,眼見“郭先”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他道:“若是郭公子答應的話,本將軍可以向郭公子保證,這北方之地任何一州,任何一縣,可隨郭公子挑選任職。”

    張河並不是說大話。

    若是“郭先”真成了自己女婿,張河會親自到安國公的面前美言幾句。

    “郭先”的才能又不弱,乃此次青州的鄉試第一,又不是飯桶,再憑藉着自己的面子,保舉“郭先”隨意挑選一縣當縣令,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時,一旁的管家兼師爺連忙湊到了張河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河一時間面露尷尬,又補充道:“當然,郭公子不用着急回答,可以先回家詢問二老的意見。”

    若不是師爺提醒,張河差點把這點給忘了,這種婚姻大事,無論男女,都是要父母先點頭同意的,讀書人則更爲在意這個。

    可這時,戴圖卻道:“將軍有所不知,在下父母因戰亂早已離世多年,對我來說,四海都可爲家。剛纔之所以未及時回答將軍,是在下有些誠惶誠恐,何德何能能得將軍的青睞。”

    有一點,戴圖倒沒說謊,他父母的確早已離世,只不過不是死於戰亂,而是病死的,好在父母離世他已成年,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聞言,張河臉上笑容濃郁了起來,到底是讀書人,說話就是好聽,但很快笑容又收斂了起來,沉聲道:“抱歉,還請郭公子節哀。”

    “無礙,早已過去了。”

    張河點了點頭,立即吩咐道:“去將小姐帶來。”

    不多時,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盈盈走進大廳。

    少女並不是張河親生的,不過也正因不是親生的,長相沒有遺傳張河,面容姣好,

    戴圖心裏都做好迎娶醜女的準備了,見少女的長相還不錯,心中大喜,唯一的芥蒂也是沒有了,恨不得這個月就成婚,免得夜長夢多。

    而張河一直觀察着戴圖的表情,見他滿意的神色,心中更是大喜,道:“珠兒,快來見過郭公子,他可是青州此次鄉試的頭名。”

    “小女子見過郭公子。”張珠道。

    過繼給張河的正妻後,自然是把名字也給改了。

    張珠知道自己在張家的處境,所以也希望能早點嫁出去,見“郭先”是此次鄉試的頭名,心中也很是滿意。

    雙方都滿意了。

    戴圖又沒有父母。

    那麼婚事就由張河來定了,

    他笑道:“等明年春天會試結束,本將軍請安國公來爲二位主持婚典。”

    戴圖心中大喜。

    先不說別的。

    就安國公親自來爲自己主持婚典這事,用來做文章的話,都夠自己平步青雲了。

    “謝將軍。”

    “還叫將軍?”

    “謝岳父大人。”

    “賢婿。”

    ……

    另一邊。

    回到客棧的戴令左思右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道真的是自己認錯人了?

    不可能啊。

    天底下哪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身高一樣,聲音一樣,體型一樣,甚至是連眼角的痣都一樣。

    就算是雙胞胎都還有差別呢。

    不過緊接着他便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暗罵自己是個傻子。

    是不是認錯人,回宴州看看不就不知道了。

    若是戴圖在家,那麼青州的這人就真的是自己認錯了。

    他裝上從青州購買的貨物,當天就走上回家之路。

    戴令是一名行腳商,主要是到青州購買精鹽、香水拿到宴州去販賣,這樣倒騰一下能賺一筆。

    而此時的戴圖,卻在全城尋找戴令。

    之前碰到了林衷、郭寧,因爲相識的時間短,就算後面碰上,也能糊弄過去。

    但戴令不行,他認出自己來了。

    他是個變數。

    戴圖不能讓他破壞自己的好事。

    戴圖得提前把這個變數解決了。

    可是平庭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這事也不能張揚。

    所以戴圖一個人找,自然是找不到的。

    只能是無功而返,心中希望戴令覺得是真的認錯人了。

    ……

    張河這裏這邊喜慶,淮州的宋家坡,氣氛則是無比的凝重。

    約戰的這一天,終於是到了。

    清晨,宋家坡罕見的起了一場大霧。

    這樣的濃霧大大縮短了可見的距離。

    陳軍這邊,三軍緩緩的朝着宋家坡接近,夏芷凝看着宋家坡涌起的濃霧,道:“這九月天,溫度這麼高,周圍平坦,視野開闊,怎麼會氣霧?”

    夏天並不是不會起霧,但是要符合一定條件,比如深山裏就會。

    但宋家坡顯然是不滿足這點,違反了夏芷凝的常識。

    就在這時,孫孟急匆匆的走上前來,道:“侯爺,探子來報,敵軍衝過來了。”

    “什麼?”

    陳墨身後的趙良、劉計等人面色一變。

    蕭靖則豎起了耳朵:“快聽,有聲音。”

    “是號角聲。”吳衍慶驚道。

    “還有馬蹄聲。不好,敵軍是要趁着我們沒有準備好,衝陣。”陳墨趕緊下令:“傳我軍令,停下速速結陣。”

    “諾。”孫孟趕緊去傳令了。

    “夏芷凝。”陳墨道。

    “末將在。”一身輕甲,顯得颯爽的夏芷凝上前應道。

    “讓朱雀衛準備好,聽我命令行事。”

    “諾。”

    ……

    另一邊,崇王與蘆盛的聯軍,公孫嚴、樑玄、洛青陽、慧成等人一身戰甲,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在他們身旁,數名中品武者在釋放着體內的先天靈氣。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宋家坡的濃霧,便是他們人爲製造的。

    這幾個中品武者都是樑家的人,突破中品武者時所納的那口先天靈氣,都是地霧之氣。

    而他們這樣做,便是爲了預防陳軍的“怪雷”,還有陳墨的神射。

    他們不知道“怪雷”到底是個怎樣的機制,只知道它威力大,聲音大,還以爲它也是需要瞄準發射的,所以希望濃霧能讓陳軍的怪雷失了方向。

    當然,公孫嚴等人知道,這點希望不大,“怪雷”的威力大,完全可以盲射的。

    他們更多的是寄託於濃霧能讓聯軍快速的靠近陳軍,只要兩軍挨得近了,那麼陳軍的“怪雷”,就沒多大的勇武之地了。

    最後,他們知道陳墨神射,金夏蠻族就有多名將領死於陳墨箭下,所以他們希望這濃霧能夠進行一定的干擾。

    “嗚嗚.”

    蒼涼的號鼓聲越來越近。

    陳墨坐於雪龍駿上,甚至在那重重的濃霧之中,可以看見那奔馳的黑影。

    就在這時,一陣強勁的北風吹襲而來,陳軍面前的濃霧被吹散了一些,猶如一面巨大的白色窗紗被捲起一般。

    成羣的聯軍騎兵赫然出現在陳軍的面前,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刀槍,張牙舞爪般的朝着陳軍衝了過來。

    趙良大罵他們不講武德。

    既然是約戰,對面也應戰了。

    那麼按照以前的傳統,就是等兩軍在宋家坡把軍陣都擺好了,擺開了,戰前再說幾句沒營養的話,才會開戰。

    可是他們纔剛過來,聯軍就衝過來了,這不是不講武德是什麼。

    好在陳軍不是烏合之衆,來前也有斥候在面前探路,提前有了準備。

    此時陳軍戰陣已經擺開,刀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長槍放在了盾上,槍尖朝前。

    在長槍兵之後,便是弓箭手、弩手。

    以及後面一字排開的十門紅衣大炮。

    北上的時候的確只有九門,可在這段時間,朱雀衛又打造出六門。

    十門紅衣大炮的炮管呈六十度角向上。

    炮手神情嚴肅的盯着面前的濃霧,雖然濃霧被吹開了一些,但很快又匯聚了起來,而且他們所處的位置靠後,看不到衝來的聯軍騎兵,只能聽到聲音。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陳墨的軍令,在一人接着一人的傳遞下,很快就傳到了朱雀衛這裏。

    站在朱雀衛前的夏芷凝,猛得揮下手中火紅色的令旗,放聲道:“開炮。”

    聽到命令的一瞬間,炮手們沒有一絲的遲疑,紛紛操作了起來,好似演練的萬千遍。

    旁邊的士卒們,也是在這一刻,紛紛捂住耳朵,張大嘴巴。

    “轟轟轟”

    十道轟天巨響,幾乎在同時間響起,十道火蛇帶着一溜黑煙,劃破天際,朝着衝來的聯軍騎兵而去。

    淮州的陷陣衛,不是北邊的陷陣衛,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巨響。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那從濃霧中涌出的黑影,頓時側翻一片,人仰馬翻,血肉橫飛,哀嚎聲不斷。

    地面上都被轟出了幾個坑洞。

    而這羣聯軍騎兵,又沒有淮王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些嚇傻了,還存活的,皆露出驚悚之色,眼中滿是對未知的恐懼。

    戰馬受驚,不分方向的亂竄。

    但大部分依舊還是往前衝。

    “轟轟轟”

    就在這時,第二輪的炮彈也到了。

    開花彈落在人羣中當場炸開,煙塵滾滾,無論是身着甲冑的騎兵,還是戰馬,凡是被開花彈命中的,當場血肉模糊。

    沒有當場斃命的,才是最大的苦難,疼得躺在地上翻滾哀嚎,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在一點點的離自己遠去。

    聯軍的這種打法,還是有點作用的。

    以騎兵的速度,當朱雀衛換彈準備第三輪轟炸的時候。

    還剩的聯軍騎兵,已經衝到了陳軍的面前。

    望着嚴陣以待的陳軍,以及那盾上一道道泛着寒光的槍尖,戰馬上的騎兵下意識的雙腿一夾馬腹,提起繮繩,想讓戰馬越過陳軍的盾陣。

    然而陳軍的長槍兵都還沒動手。

    “嗖嗖嗖!”

    之後的弓箭手頓時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戰馬在躍起的一瞬間,被射成了刺蝟。

    他們並不是具裝騎兵,只有騎卒披了甲,戰馬可是沒有披甲。

    戰馬倒地後,聯軍騎卒也是一個個倒在了地上。

    就當他們準備起身的時候。

    陳軍的長槍手動手。

    無數杆長槍從盾後刺出,破甲後,捅入了他們的血肉之中,鮮血流淌而出。

    聯軍的騎卒們抓着槍刃,嘴角流淌着鮮血,瞪大着眼睛看着刺入自己身體的那一杆杆長槍。

    隨着生機的消散,他們抓着槍刃的手,也是無力的脫落。

    然後那一杆杆長槍,從他們的屍體中拔出,帶出一道道血箭。

    不過他們的任務也是完成了。

    “殺啊,衝啊。”

    “轟轟轟”

    大片的聯軍步卒,迎着陳軍的炮火,衝向了陳軍。

    “擂鼓。”陳墨大喝。

    “咚!”

    “咚!”

    “咚!”

    中軍,數十面戰鼓被身着明光鎧的親兵擂響,激昂的鼓聲傳遍了陳軍大陣的每一個角落。

    此鼓聲所代表的意思,是迎敵。

    陳軍的刀盾兵讓開了中間位置,後方的弓弩手先來了一通亂射,旋即迅速後退填充箭矢與弩箭,長槍手換上上前壓陣。

    若是不小心長槍被敵軍打落,長槍手第一時間並不是去撿槍,而是第一時間取下腰間掛着的十字弩,沒有瞄準,擡起就射。

    解決完眼前的敵人後,長槍手也沒有去給十字弩裝填箭矢,而是迅速去撿長槍。

    若是有敵軍趁機偷襲。

    刀盾兵快速補位,持盾撞了上來,揮刀亂砍。

    這時,長槍兵撿起了地上的長槍,開始了新一輪的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