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問話

    “沒錯，七大鬼神之力的確出自於渾沌。

    當初第九天災混沌降臨魔靈大陸，力量一分爲二，光面化作聖樂園，暗面化作了極暗深淵。

    其靈魂，則是一份爲七，化作了七大鬼神。

    若有人能夠同時承受七大鬼神的力量，變能夠喚醒混沌的意識，化作混沌鬼神。”

    葉穹很快就抓住了盲點。

    “喚醒混沌的意識，化作混沌鬼神？這樣子不就是單純的容器嗎？

    聖父追求的就是這一個？成爲混沌鬼神降臨的容器。”

    斯賓塞搖了搖頭，回答道：

    “當然不是，所謂神靈，慾望比人類還要旺盛，怎麼可能甘心成爲祂人的容器，更何況這還是想要將魔靈大陸毀滅的天災。

    先前我也說過了，所謂七大鬼神，只不過是混沌的靈魂所化，祂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但卻有不得不挑選出能夠容納七大鬼神之力的適格者，因爲只有這樣子，才有佔據混沌權能的可能性。

    第一次暗黑聖戰挑選出來的，是光暗面權能的適格者，祂們絕大多數都是神靈級別的存在，主宰者着魔靈大陸的一切。

    第二次暗黑聖戰挑選出來的，則是七大鬼神的容器，當混沌意識甦醒的那一天，祂們才有可能竊奪混沌的權柄，在此之前，祂們只能夠苦守在寶庫前，卻沒有鑰匙。”

    葉穹聽着斯賓塞的話，眉頭不自覺的開始皺起。

    如此說來的話，一切都對得上了。

    難怪，難怪六百年過後會如此的無序，倘若魔靈大陸的所有生靈都是神靈的試驗田，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祂們端坐於雲端之上，俯瞰着衆生，不斷着進行着試錯，只爲挑選出一具能夠同時容納七大鬼神的軀體，喚醒混沌的意識。

    不斷地器官移植，不斷地繁衍出全新的種族。

    倘若人族不行，便繁衍出萬族，總會出現一個能夠容納七大鬼神之力的適格者的。

    當初與特蕾莎修女交談之時，他就有聽到過，貝雷主教就是其中一個適格者，而像貝雷主教這種，魔靈大陸上還有許多。

    “如此說來的話，黑暗降臨並不意味着聖戰開啓？”

    “沒錯，雖然不知道爲何比起預言提前了這麼多年，但只要容器還未出現，真正的戰爭就不可能上演。

    畢竟在寶庫大門打開之前，祂們的一切殺戮都是無意義的舉動。”

    說完這句話過後，極具深意的看了葉穹一眼。

    “你既然能夠容納完整的憤怒鬼神之力，那就證明你在這一方面極具天賦。

    聖父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那些深居在幕後的神靈可能將你選作了承受混沌意識的載體了。”

    葉穹並未過後理會斯賓塞的挑撥，很快就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那麼鬼神教會呢？三騎士又是擁有着怎麼樣的目的？”

    “鬼神教會啊，那我就沒有什麼好瞞的了，他們的目的幾乎人盡皆知，就是爲了混沌鬼神降臨。

    至於三騎士，祂們之所以創辦鬼神教會，目的也同樣是這一個。

    爲此，祂們遊歷世間，四處挑選適格者。

    當初的聖父，也是被祂們挑中的苗子之一，可以說，現階段覬覦混沌權能的絕大多數權能，都是祂們所培養出來的。”

    葉穹有些詫異，表現得很不解：

    “祂們是忠於第九天災混沌的？那爲何要培養出篡奪混沌權能的逆徒？”

    “祂們的確是忠於第九天災混沌的，但祂們從來不在乎成爲混沌鬼神的到底是誰，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斯賓塞稍加停頓，方纔補上了一句：

    “混沌的力量可不是這麼好承受的，即便不去接納混沌意識殘留最多的鬼神之力。”

    這一句話葉穹深有同感，在他看來，天災的力量可謂是相當之強大，他可是親眼見到過起源魔女與宿命使用全力爆發戰鬥的景象，說一句大道都磨滅了也是一點都不爲過。

    混沌雖然排名靠後，但也不是這麼好招惹的對象，即便祂處於重傷狀態。

    如此看來的話，絕望騎士就是深知混沌的強大，才會滿不在乎的四處培養白眼狼？祂們知曉，無論容納混沌力量的到底是誰，祂們信仰的那位終究還是會迴歸。

    聖父那羣神祇會不知道三騎士的依仗嗎？

    不，祂們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但還是選擇成爲了適格者。

    前面也提及過了，所謂神靈，便是慾望更加旺盛的人類，祂們絕不會錯過這等機會。

    若是成了，祂們便是十三天災之一，若是敗了，無非一死而已。

    在如此誘惑面前，死亡的代價反而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難怪即便聖父這些神祇深知這一切，但還是選擇主動咬上了餌。

    到此階段，葉穹對於暗黑聖戰的一切都已經差不多完全知曉。

    現在的他想要知曉更爲久遠的事情。

    “混沌爲何會降臨魔靈大陸？”

    “我也不清楚，祂好像被某位強大的存在重創，逃離到了魔靈大陸。”

    “那麼起源魔女與龍母的降臨，是混沌的前還是後？”

    “前，早在魔靈大陸誕生出生靈之前，起源魔女與龍母就已經在這裏繁衍出自己的種族，隨後離去。”

    如此看來的話，又是起源魔女預判了一切？提前在這裏佈下局，然後把混沌逼到這裏？

    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畢竟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背刺混沌的是一個女性強者，眼下的種種跡象又表明了起源魔女與魔靈大陸的一切都脫不開聯繫，葉穹有此懷疑也是極其正常。

    葉穹心中的疑惑已經解答了許多，心中整理着剛剛得到的情報，並未再度開口做出詢問。

    至於斯賓塞，此刻的他內心可謂是頗爲的忐忑，眼見着卡爾維斯久久不語，而是忍不住主動開口問了句：

    “你已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葉穹並未開口，反倒是阿波尼亞斯，開口道了句：

    “閣下，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嗎？”

    “哦？你說吧。”

    阿波尼亞斯看向了位於劇場最中心的斯賓塞，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阿諾德到底是誰？她爲何會擁有接近全知的力量。”

    斯賓塞也是沒有想到，對方問出來的竟然是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的確從天啓者艾絲拉的口中得到了些許祕聞，但因爲太過於駭人，以至於他以爲這個神棍胡亂預言的毛病再度發作了。

    沉默了良久過後，他才說出了答案。

    “事先說好，這是我從一位同僚的身上聽來的。

    阿諾德之所以擁有全知的能力，是因爲其意識與本源相連，那裏記錄着一切的起始與終結，只有令大腦連接至此，才有可能獲得全知的能力。”

    這份推測與葉穹內心的答案吻合。

    他自己本人也是同樣擁有全知者的能力的，這是他在第二個輪迴副本聖盆戰爭時，通過觸碰世界本源獲得的。

    但因爲他的大腦無法承擔這浩瀚如海的知識量，所以只能夠暫且將其封印。

    他是通過封印的方式解除全知者的副作用的，那麼阿諾德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要知道，據記載，她的全知者隨時都可以開啓，並且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現在的關閉並非是因爲她本身承受不了，只是她單純的覺得這樣子太過於無趣而已。

    葉穹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而斯賓塞將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

    “我的那位同僚說，阿諾德可能是星球意識的化身，只有擁有這樣子的背景，才有可能接近無損害的使用這份全知者的能力。

    但具體是真是假，我們從未確認過，也不敢進行確認。

    要知道，一旦星球意識受損，整個魔靈大陸都會降下災厄。

    這也是爲何諸神乃至三騎士，都會對其放任不理的原因。

    擁有如此背景的她，我等根本不敢對她出手。”

    星球意識的化身？

    葉穹將斯賓塞的答案複述了一遍，其實這也是他先前猜測出來的答案之一。

    阿波尼亞斯之所以向斯賓塞提出這個問題，多半也是猜測出了阿諾德的身份了吧。

    眼見着兩人好像對阿諾德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斯賓塞也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雖然我等並未真正確認過，但觀諸神對她的態度，其實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些自私自利的傢伙，能夠放任一個通曉世間一切的魔女存活在世上，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是祂們打不過，二則是，若是殺了她或者傷害到她，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從阿諾德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她距離神靈領域，還有極爲漫長的一段距離，那麼答案只可能是後者了。

    我等皆是存活在魔靈大陸的生靈，這等存在，還是不要招惹比較好。”

    對於這份提醒，葉穹只是隨意的點了下頭，回了句：

    “那是自然的事情，阿諾德可是我們的夥伴，我們又怎麼可能傷害她？”

    說罷，看向了阿波尼亞斯，眼神詢問了下：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阿波尼亞斯搖了搖頭，她想要知道的僅有這麼多。

    換而言之，斯賓塞已經沒有價值了。

    這老東西顯然也是知道這兩個人的想法，當即就提醒道：

    “別忘了啊，契約！”

    “自然，我等又不是言而不信的人，再者說，我也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殺你，不是嗎？”

    葉穹這話說得，可謂相當之淡然，彷彿這就是他內心的想法一般。

    但斯賓塞是誰？一個能夠從那場暗黑聖戰中存活下來的老狐狸，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殺我？那你倒是把領域解開啊！不需要你們送了，我這就離開天啓帝國。”

    “別急，再等一會。”

    “契約可是標註了時間的，再問話結束後的一個小時內，你們必須將我送出天啓帝國。”

    “這不還沒有滿一個小時嗎？”

    說着，看向了阿波尼亞斯，詢問了句：

    “差不多了吧？”

    阿波尼亞斯輕點了下頭，回答道：

    “剛好。”

    斯賓塞聽着這一主一僕的對話，立馬就感覺很是不對勁。

    此刻的他想要不顧一切代價的衝出這片領域，但眼下的他卻根本做不到。

    別說燃燒靈魂，他甚至連動一動手腳都尚且辦不到。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他並不瞭解傀儡劇場的能力，根本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怎麼樣的陷阱之中。

    葉穹並沒有向敵人解答的特殊癖好，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感謝你的配合演出，那麼我便先走一步了。”

    隨即，便起身離開了座位，他相信，以阿波尼亞斯的手段，能夠調教好斯賓塞這傢伙的。

    空間裂縫出現，他離開了領域。

    傀儡劇場中，僅剩下斯賓塞與阿波尼亞斯兩人。

    “這是命運的能力？對了，白蛇跟我說過，你擁有命運的能力。

    高塔王國的命運天使就在你們手上？

    不，不對，命運天使的能力並不是這樣子的。

    這份能力甚至於命運法則相關，但祂早已隕落，怎麼可能還會有如此精通命運法則的人存在？”

    斯賓塞不理解，伴隨着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能力。

    知道過後，他有的只是絕望，根本找不到任何方法逃脫。

    這份能力，已經脫離了六階的範疇，抵達神靈的領域，只有神靈的領域才會如此可怕。

    “你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六階，你到底是誰？”

    面對此問，阿波尼亞斯只是嘆了一口氣。

    “別問了，我與閣下一樣，都不會對沒有價值的人過說再多。”

    在祂們那個年代，即便死去的人都能夠說話，出於謹慎考慮，即便是面對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對手，祂們也不會透露過多。

    如此謹慎的祂怎麼可能會與斯賓塞透露自己的能力呢？爲了看到對方驚恐的眼神獲得一縷滿足感？

    阿波尼亞斯早就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了，面對斯賓塞所說的任何話語，都沒有選擇進行回答，只是默默的進行着轉化。

    這個過程並不算慢，約過五分鐘過後，便已經完成。

    斯賓塞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看向阿波尼亞斯的眼神充滿着順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