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那曾經的歲月

    這是什麼！

    林辰完全懵了，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這樣的畫面。

    這白骨界到底是什麼來頭，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

    它源自何等古老的歲月，難道要跨越歷史的盡頭，來到元初之前？

    林辰震驚不能言，他心神都是在震動。

    “這是人類嗎，好漂亮，她們好美！”二寶忍不住感嘆道。

    作爲白骨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雖然審美這種東西各族皆不同，但真正美麗的存在，無論是誰看了，都會明白那就是美麗本身。

    尤其是那紅裙女子，妖豔、高貴、出塵、絕麗……無數形容詞皆可形容，卻是一種無法準確形容的美麗。

    可稱，最美，人間不該有的美色！

    那少女，同樣美麗非常，十六七歲，卻還未完全長開呢，此刻看着，稍遜那紅裙女子半籌，不過卻是活潑靈動，顧盼生輝。

    將來，定是一位仙子。

    “真的好美啊！”陳軟軟也忍不住讚歎，即便是同爲女子，也不得不驚歎於這份美麗。

    她自認過去作爲人類的時候，她也是傾城之色，但與這兩位相比，總感覺差了些什麼。

    她們，到底是什麼人？

    “蘇蘇，女神……”林辰好一會兒才勉強平復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有關她們的信息。

    在過去，關於她們的一切，彷彿都屬於禁忌，是被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霧，根本無法探尋，也沒有資格去探尋。

    林辰只知道，蘇晗薇與女神乃是舊識，但具體何時相識的，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卻一無所知。

    後來，應是發生了一場大戰，蘇晗薇與她的同伴越過了神幕，殺入神界，最終身隕。

    也是那一戰，蘇晗薇落了一個天地不葬的下場，其他人，或許皆已死去。

    而女神，則因爲某種原因，被歷代擁有相同志向的先賢，封入九天斬神訣之中。

    白書便是其一！

    林辰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好像從微末一路來到橫掃諸多半步帝皇，他所能知道的內容，也並沒有多少變化。

    那些依舊是禁忌，依舊是不可提及。

    或許，證道成帝之後，才有資格知曉點滴，林辰不確定，而大決戰之後，林辰就沒有想過這些了。

    但沒想到反而開始接觸過去那段被埋葬的歲月。

    蘇晗薇與女神相識的時候，她才十六七歲，那樣青蔥的歲月，難怪女神對蘇晗薇不同，她們曾相伴在一起，是朋友，是同伴？

    “十四，十四！”陳軟軟叫了幾聲，但林辰沒有迴應，只是看着那光線繪製的壁畫一動不動。

    陳軟軟訝異，但並沒有察覺到林辰出了什麼問題，當下退後一步，警惕的觀察來時的甬道。

    就讓林辰繼續看吧，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陳軟軟雖然也好奇，但需要有人戒備。

    壁畫是會動的，隨着光球微微轉動，光線遊弋，壁畫便開始有了變化，林辰看到了蘇晗薇指着的是什麼。

    地上，還躺着一個少年。

    一個本應該是很俊俏的少年郎，之所以是本應該，因爲此刻少年郎臉上一片烏青，顯然是被揍的。

    而少年郎，一臉的不服氣。

    蘇晗薇好像是在跟女神取笑地上的少年郎，而女神，微微挑着眉，好笑的看着地上的少年。

    是被蘇晗薇打的嗎？

    蘇蘇年少時好暴力啊。

    畫面一轉，是另一個場景了，是夜晚，女神和蘇晗薇以及其餘一羣人，正在喝酒吃肉。

    那羣人各式各樣，甚至形貌都是各式各樣，並非個個都是人族。

    有赤裸着上身的魁梧壯漢，有千嬌百媚的狐狸精，有一絲不苟的貴公子，有冷麪寒霜的冰雪美人，有妖邪詭異的俊美男子，還有鬚髮皆白的老頭……

    那個少年郎也在，他似乎偷酒喝，被那個魁梧的壯漢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來。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女神自然也是，她從未有女神樣，很是沒儀態的腳踩桌子，在打少年郎的屁股。

    林辰看着，有些羨慕，會心一笑。

    當時的蘇晗薇和女神，多麼開心，即便相隔着壁畫，林辰也能夠感受到那種放鬆與開懷，並且感同身受。

    因爲，他也擁有這樣一羣夥伴，也曾對酒當歌，舉杯邀月。

    那的確是人生幸事！

    畫面又開始變化，是蘇晗薇與少年比試，蘇晗薇自然大獲全勝。

    寒暑交替，畫面換了又換，但不變的，是這幾個人，以及那少年郎，他一直在捱揍，畫面中的人，除了女神，好像都跟他對過招。

    林辰看到後面才明白，女神和蘇晗薇他們是同伴，早已認識，但那少年，似乎是自己跟上來的。

    少年郎很執拗，永遠的不服氣。

    林辰低低呼了一口氣，雖然只是幾個畫面閃動，並沒有連貫的招式，但林辰大概能夠看出來，蘇晗薇的同伴，每一個都強大到不可思議！

    蘇晗薇，那時候還小，只是其中最弱小的一個。

    至於記錄了這些畫面的視角，應該是來自一個旁觀者，或許是這座城的主人。

    畫面中，偶爾會出現一座巨大王城的背景，那時候，女神他們就在王城這邊，至於原因，不得而知。

    再後來，又是一個畫面，林辰看到少年郎跪在女神面前，重重磕頭。

    周圍的人，都是含笑的看着。

    只有蘇晗薇，不高興的叉着腰，這回輪到她不服氣了。

    林辰驚訝，那少年郎，拜了女神爲師嗎？

    女神，竟然曾經收過一個徒弟！

    而這個畫面之後，光線停頓了許久，好像是歲月的流逝，漫長而枯燥，是他們離開了此地嗎？

    終於，漫長的等待，又有畫面出現，女神他們故地重遊，又回來了。

    而蘇晗薇，已經是長大，就是現如今的模樣，如謫仙臨塵！

    那時的她，自信而強大，如今的蘇晗薇，根本不及過去哪怕點滴！

    至於那少年郎，自然也已經不在少年，青年時代的他，劍眉星目，英氣逼人，有種天地間無敵之感！

    他揹負一柄劍，他同樣修劍道。

    “這是……”林辰腦海中再度劃過一道驚雷，驚得他張大了嘴巴。

    那青年揹負的劍，即便只是露出了劍柄，但林辰卻可以肯定，那就是莫名出現在他神國中的古劍！

    那柄古劍，竟然是如此來歷嗎？

    難怪蘇晗薇可以使用古劍，那本就是她的同伴所擁有的！

    但這柄劍爲什麼會出現在他這裏？

    林辰心神巨震，不解。

    但畫面已經再度變化，那是冬季嗎，鵝毛雪洋洋灑灑，天地潔白一色，卻有種低溫難以解釋的冷徹。

    畫面中，那羣嘻嘻哈哈在一起玩鬧的傢伙們，此刻，卻不再有笑容。

    天空，好像碎裂了，整個天穹都在坍塌，天地將毀滅。

    白雪中，一道血紅的影，是那樣的鮮明，她站在那裏，站在遠離那羣人的遠處，孤身一人。

    那是女神嗎？

    而那羣人，皆在回望，洋洋白雪遮住了他們的表情，但最終，他們皆回身往前，那青年，那當年跟在這羣傢伙屁股後面的小家夥，如今，走在第一位，他身後，便是蘇晗薇！

    曾年少的他們，已經成爲了隊伍的主心骨，他們帶隊，越天穹而去！

    畫面，止息了。

    光芒斂去，不再有新的畫面出現，一切終結了。

    林辰呆立在那裏，久久無法平靜，毫無疑問，被這座城的主人以精妙手段保留於此的這些畫面，便是一角真實的歷史。

    是在無比久遠的過去，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他們，他們殺進了神幕嗎？”

    “女神便是在那時候，與他們分道揚鑣的，女神看着他們死去……”

    “所以女神對蘇蘇的態度，才會是那樣子……”

    林辰不知道當時的女神，究竟抱着怎樣的心情，也不明白她爲什麼什麼都沒做。

    女神，應該是無敵的，在林辰看來，即便是天神，女神也能夠輕易碾死。

    這一幕幕，讓林辰知道了許多，但同時，也生出了更多的疑惑，而難受的是，這些疑惑沒有人可以爲他解答。

    林辰深吸一口氣，雖然他此刻是白骨妖，不用呼吸，但他這次卻忍不住這樣做了。

    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畫面中的歷史，在林辰看來，或許是在原初之前，那根本無法追溯與考究的歲月。

    按照如今的編年史，最早能夠追溯的就是元初時代，而元初時代，也應該是開天闢地之後的第一個時代。

    畢竟那時候的人族，還茹毛飲血，還是妖魔的血食。

    “那最後的畫面，是天地在崩毀，所以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天地重歸混沌，之後，天地重開，一切從零開始，這才進入了元初時代嗎？”林辰心中低語。

    邏輯上，似乎沒有問題，但可能，也並不是所想的這麼簡單。

    起碼一切從零開始就是不對的，女神還在，蘇晗薇也在，林辰神國中那柄古劍也在。

    那就有可能，還有別的東西留下，還有別的傳承未曾徹底斷絕。

    林辰搖了搖頭，這個疑問現在註定不會有答案，沒必要繼續耗費精力去想。

    倒是蘇晗薇他們，明明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最終卻又回來了，被此地的主人記錄下了最後的畫面。

    爲什麼是這個世界！

    如果要進入神幕，任何一個世界應該都沒有區別，神界凌駕於人間之上，而所有的大千世界，整個宇宙，都屬於“人間”！

    這個世界是特殊的。

    因爲什麼？

    因爲這個世界連通萬界？

    比如這個大斷層，或許就是那場大破滅所留，這裏保留了昔日的力量，萬界的波動皆在此地縱橫！

    這是萬界曾交匯的證明。

    而萬界交匯的世界，會不會是一道臺階，藉助這個世界，可以抵達其餘世界無法抵達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特殊性，讓它在那樣的破滅之中依舊留下部分殘跡，並沒有被完全破壞掉。

    雖然，也已經是面目全非，十分不存一，而且完全枯竭。

    “萬界交匯，此刻的玄天世界，不就是萬界交匯嗎？”林辰腦中頓時閃過一道念頭。

    這讓他心神不寧起來。

    難道歷史會重演不成！

    林辰搖了搖頭，不一定就是這樣，這只是他的猜測，現在瞭解的祕密還是太少了，根本無法看全，也無法下定論。

    而諸多的問題，最終都歸結於一個問題。

    女神到底是誰，到底擁有怎樣的身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這，就更是沒有人可以回答了。

    起碼在奪回肉身，重修九天斬神訣，再度見到女神之前，沒有人可以有這個答案。

    當然，即便是那個時候，女神怕也不會說。

    “結束了呢，沒頭沒尾的，都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二寶有些意猶未盡的，同時也很不滿。

    真想催更。

    只是這個作者估計都寂滅不知多少時代了，催更也沒用。

    不過，或許在這個時代，他們能夠續寫這個故事。

    林辰收斂心神。

    那顆光球已經斂去了所有光芒，而這個地方，也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如此巧妙保存下來的地宮，歷經天地大破滅都沒有毀去，難道只是記載了一點過去的見聞嗎？

    應該還有別的東西留下吧。

    林辰走到光球邊，將光球取下，隨即看到地面有一個凹槽。

    是一道鐵環。

    林辰心頭一動，當下抓住鐵環，緩緩拉起。

    隆隆的聲音傳出，正前方的牆壁開始動了起來，緩緩擡升上去，而在牆壁之後，有一間石室，放置了兩個匣子。

    林辰他們都是忍不住激動起來，這可是跨越了萬古歲月，能夠追溯到元初之前的古物！

    必定驚世駭俗！

    林辰瞬間往前，將其中一個匣子取下。

    二寶也是連忙跑到林辰身前，墊着腳好奇的看。

    匣子上留下了一道精神烙印，非常簡短，也應該是這樣，才能夠保留至今。

    “劍意破九之密！”

    林辰頓時心頭一震。

    劍意破九。

    這是何意？

    劍意還能突破九劫不成？

    這可與破限不一樣，破限是古來有之，但九劫劍意，卻還未有人超越過！

    元初之前的那個紀元，有人做到了突破九劫的極限？！

    林辰忍不住激動，他將匣子打開，下一刻，林辰和二寶的骨軀都是瞬間出現了碎裂聲，有裂痕剎那浮現！

    這是，劍氣！

    恐怖絕倫的劍氣，根本難以承受！

    林辰連忙蓋上匣子，劍氣這才止住。

    “痛痛痛！”二寶嗚嗚的叫着，可憐兮兮的蹲在一邊。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

    “磨劍石”，林辰看清了匣子中的事物，那是一塊磨劍石。

    林辰記得這個磨劍石，在剛纔的畫面中曾經出現過，是那個少年郎拜女神爲師之後，和蘇晗薇搶着磨劍。

    那塊磨劍石，竟被保留了下來，存放在此處！

    對於此刻的林辰來說，蘇晗薇與那個少年郎登天殺破神幕之時的戰力，是完全無法想象的恐怖。

    他們留下的磨劍石，怎會等閒！

    是世間磨礪劍道的絕佳寶物！

    “是什麼東西？”陳軟軟在那邊警惕着，但感應到這劍氣，卻忍不住發問，看得出，她眼眶內的血火亮了幾分。

    “好東西，到時候一起用”，林辰笑道，心頭火熱。

    同爲劍修，這磨劍石對陳軟軟而言，自然也是至寶。

    而有了這磨劍石，他的劍意應該很快就能夠修煉回來，甚至，如那精神烙印所言，突破九劫劍意！

    將匣子收好，林辰看向剩下的匣子，而這次，他有所準備，渾身力量激盪，以免再次受傷。

    二寶猶猶豫豫的，又想過來看，又害怕，有些好笑。

    林辰也不管她，打開匣子。

    這次，倒是沒有什麼危險氣息出現，也沒有留下精神烙印，林辰看向匣子內部，裏頭，只有半片枯葉。

    半片枯葉……林辰心頭疑惑，不明白這是何物。

    他好奇的將半片枯葉取出，隨即，猛地一震，這枯葉中，竟有世界之力的波動在流轉！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世界樹的葉子！

    林辰正驚訝着，卻是陳軟軟大叫了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