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伺候,福分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白特慢啊字數:2190更新時間:24/07/02 08:57:39
    打鐵,掌廚,如此循環反覆,每天瞅着技藝進度往上蹭蹭漲,白啓內心無比充實。

    【技藝:打鐵(小成)】

    【進度:47/800】

    【效用:精雕細琢,鋒芒初露】

    ……

    【技藝:掌廚(小成)】

    【進度:14/800】

    【效用:色香味俱全,可稱爲佳餚】

    ……

    “瓦崗村真是個好地方,這才半月不到,就讓我有種家的感覺了。”

    白啓嘴角微微上揚,右臂筋肉奮張發勁,一錘又一錘砸在磨盤大小的沉水銅上,敲得哐哐作響。

    他這些天,吃的是精怪靈物,打的是珍稀好料。

    閒着無聊就與何敬豐、祝靈兒上山狩獵,順便剿一剿流竄的赤眉賊,刷下各門武功。

    舒坦啊!

    白啓渾身氣血膨脹,單手握着百來斤大錘,耍着玩也似,震落沉水銅表面剝離的焦黑雜質。

    “我入匠行好些年,頭一回見到越打鐵越樂呵的主兒。”

    旁邊打下手的輝叔表情複雜,心想道:

    “黎師傅不收其爲徒,委實太可惜了。這份對於打鐵的癡迷熱愛,簡直是天生的大匠苗子!”

    千錘百煉鑄兵造器,乃是極爲累人的活計,不僅受着融金鍊鐵的高溫酷熱,還得忍受掄錘的枯燥,以及耳邊叮叮噹噹沒個消停的嘈雜。

    試問天底下的正常人,有誰會喜歡吃苦?

    可從這位白小哥兒的眼中,輝叔切實看到一種裝不出來的酣暢快意,彷彿酒鬼飲瓊漿,老饕吃御宴的享受樂趣。

    “每天打鐵,嘴都笑歪,這種人不是匠行奇才,誰才是?!”

    進到火窯做工最長久的鐵匠輝叔,深深感嘆於黎師傅的定力。

    換成他見到這麼一顆好苗子,那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比自家兒子還心疼。

    話說回來,黎師傅這幾天人呢?

    “羊伯,白哥他對自己也忒狠了!”

    每天準時被拖到大刑窯受折磨的何敬豐,搖搖頭:

    “都道世間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白哥又是打漁、又是打鐵,怎麼越吃苦越來勁。”

    原本自詡從天水府而來,開闊過眼界的羊伯,眼中閃過欽佩之色,由衷道:

    “老爺曾說,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這位白七郎出身微末,歷經風霜,卻能甘之如飴,實在令我肅然起敬。

    有徒如此,其師必定也非常人!”

    黑河縣的許多人,都因爲白啓是寧海禪的徒弟,從而高看一眼。

    唯獨不曾見過寧海禪本尊的羊伯,因爲白啓的種種表現,心裏開始改觀,覺得那座通文館興許當真不凡。

    “痛快!”

    敲完一千下,白啓放下大錘,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心滿意足:

    “輝叔,今天我就到這兒了,剩下的,交給你。”

    他像積年的老匠人撈起水瓢,一頓咕咚咕咚的狂飲,再拿着汗巾胡亂擦拭,好幾日的打鐵鍛鋼,筋骨似乎更加結實,綻出分明的精悍線條。

    任誰瞅上兩眼,都得贊一聲“好皮肉”。

    “白兄弟,今天就不留你了,火窯攏共養着幾頭靈羊、靈狍子,都宰殺乾淨。”

    陸十平面露苦相,自家師傅出門之前,說要好好招待白啓,結果就此不見蹤影。

    等不回黎遠,這位陸窯頭兒只能繼續管飯,可一頭靈羊就夠吃兩頓。

    連番幾日,火窯的獸欄已經空空蕩蕩,連根毛都沒剩下。

    “還未謝過陸窯頭兒的盛情款待,我正打算從渡口坐船歸返黑河縣,叨擾這麼久的時日,也該趕着年前回家。”

    把“打鐵”、“掌廚”兩門技藝肝到小成,白啓見好就收,後續進度再想漲動,便不是幾頭精怪、幾塊好料所能解決了。

    陸十平也未過多挽留,只是遺憾自個兒師傅眼界太高,連白兄弟這種打鐵奇才都能做到熟視無睹。

    “有空再來瓦崗村,我對白兄弟你上次所說的鎮窯形制頗爲好奇,等趕完祝家的單子,我便把青花窯推倒再建,務必爭一爭御用官造的名頭!”

    白啓欣然頷首:

    “明年開春之後,我必定造訪。”

    他還想着叫上宋其英,摻和柴市、火窯的買賣,再做大做強,開闢一條商路。

    ……

    ……

    客棧的地字號廂房,何敬豐眉頭緊鎖,踢開祝守讓那塊絆腳石,卻未能請動黎師傅出手,大兄交託的差事,始終沒辦成。

    這讓何家長房的七少爺很犯愁:

    “眼瞅着年後在即,縱使以大匠的手藝,打出堪用的法器粗胚,也得兩月左右。萬一耽誤大兄參加道試,可就慘了。”

    羊伯在旁出謀劃策:

    “黎師傅人都沒影兒,想令他鬆口,不容易。七少爺不妨從別處入手,比如,你的那位白哥。”

    何敬豐眼睛一亮:

    “言之有理,白哥打鐵如此刻苦,正討黎遠的歡心。如果他幫我美言幾句,此事八成妥了。”

    羊伯獻計被採納,滄桑老臉浮現笑意:

    “打動一位大匠何其難,但以七少爺與白小哥兒的交情,籠絡他開一次口,還不是手到擒來。”

    何敬豐連連點頭,當即就讓羊伯請白啓晚上吃酒。

    但沒想到後者速去速回,神色尷尬道:

    “白小哥兒跟祝家二小姐有約了。”

    何敬豐大爲驚訝,滿臉寫着不敢置信,要知道,這些天那個祝靈兒屢屢湊到跟前,白啓都是不假辭色,從未理睬。

    “枉我還以爲白哥非同俗流,沒把女色放在眼裏。”

    羊伯雙手插在袖裏,低頭道:

    “依我看,是因爲祝二小姐弄來一頭靈麋,白七郎他不止癡迷打鐵,看到精怪血肉也手癢難耐得很,下廚熱情高漲。”

    “原來是這樣。”

    何敬豐這才恢復正常神色,大大鬆了一口氣,直接命羊伯取筆墨紙硯:

    “我何家光數百人的大莊子就有七八座,豢養的精怪靈物也不少。

    讓爹多送一些,也算給我在黑河縣辦事增加經費了。

    只要白兄他不是貪圖美色,其餘的,本少爺都能解決!”

    畢竟祝靈兒是女兒身,真要爭搶白啓其人,她佔大便宜。

    羊伯眼角抽動,心下腹誹道:

    “黑河縣的一介打漁人,竟能讓義海郡兩大家輪流伺候,這是啥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