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復甦社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貓貓泡泡澡字數:4373更新時間:24/06/28 17:55:25
“隱藏在歷史陰影之下的神祕宗派,被現實世界遺忘的沉睡神祇。”唐緣嘴角拂過一抹笑意,“這世界倒真是有些意思。”
他降臨至這個世界,已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在金蛟剪的操縱之下,並非是本尊降臨,而是藉助流傳在這個世界的記載烙印,憑空降臨下了一縷意識。
這等法門,前世的唐緣也有涉獵,他化自在天魔道大成之後,凡是提及,記載他的地方,他都可以此爲錨點,直接降臨。
此法甚至比血神子大成之後的身化億萬更加邪門,兩者相互結合,更是魔君唐緣縱橫諸界的資本之一。
不過金蛟剪露的這手卻更顯高明,因爲這個世界實則並未有唐緣的傳說記載。
她是倒果爲因,憑空捏造出了唐緣的來歷,再籍此讓唐緣降臨。
如此詭異的手段,也是看的唐緣歎爲觀止。
一位已經近乎跌落本質的先天靈寶,都有如此威能,那真正的大羅,又當如何離譜!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位相貌端正,氣質成熟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季異,這位雲川城新貴,一言一行都能決斷數萬人的生計,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大驪的經濟產生影響之人。
此刻面對唐緣,卻是一臉謙卑,全然一副忠誠信徒的模樣。
“李玄尊下,您要求的東西,已經全備好了。”
唐緣合上了古籍道:“做的不錯,沒有太過爲難吧。”
季異恭敬回道:“能爲尊下提供助力,便是復甦社的意義所在。”
唐緣此次並非真身降臨,本體仍在地仙界,兩者相隔甚遠,哪怕能借些力量出來,也是杯水車薪。
因此只能在此方世界,重新探索修行了。
不過這個世界,卻有些古怪。
如果說混沌海的靈氣是參雜了末劫之氣,但以顛倒陰陽這般天罡大神通還可將其分析而出的話。
那這個世界的靈氣,從根源上就已和劫氣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捨難分。
唐緣能感覺到若是直接以此等靈氣入道,築基,那最終的結局便是無可避免的毀滅。
末運之道,便是萬物之終,在毀滅一切之後,便是自身存在,也再無幸有之理。
唐緣也隱約知道,金蛟剪爲何將自己送往這個世界了,處處能體現末運存在之理,而且還尚未毀滅的世界,可能諸天萬界也沒有幾個。
既然要修行,第一步自然是參透這世界的所有道路。
所以唐緣下傳給季異的任務,便要求閱覽這個世界所有的修行法門,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
哪怕季異是大驪排的上號的富商,在裏世界也是執掌教派的一方大老,可修行之路,都是各教祕而不傳的東西,若想收集過來,不僅繁瑣,而且困難。
但面對唐緣的命令,季異幾乎動用了他明面暗地裏的所有資源,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市面上能找到的一切,都收集了起來。
唐緣看着他身後足有幾大車的古籍,滿意道:“此番卻是辛苦你了,爾之所求,本座卻是允了。”
季異再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狂喜,跪倒在地磕頭道:“多謝尊下,多謝尊下!”
唐緣揮手屏退了季異之後,便再度拿起了一本古書,翻看了起來。
季異其人,不僅是雲川城新晉的富商之一,背地裏更是復甦社的社長,已經活過了近百歲。
只不過他修行天賦極其有限,但在經商之道上卻很是出衆,也正是靠着這一手經營的本領,他才坐上了復甦社領袖一位。
不過自身實力不行,便如無根浮萍一般。
在復甦社內有不少大老,只是將其當做了錢袋子,視爲傀儡一般的角色。
此番他從背地裏走上明面,建立商會,成爲了雲川城的新晉鉅商,也是隱隱感到了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社內已有大老想要收割這份,汁多肥美的果實了。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走上臺前,意圖以公衆影響力和些許官方上的合作,來保護自己。
不過他自然知道,此法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他執掌復甦社的時間有些長了,那些在意他賺錢能力的人,也有些擔心尾大不掉。
隨着時間的推移,遲早會找上他。
因此他才破釜沉舟,用了多年以來私藏的資源,舉行了這場儀式,請到了唐緣降臨!
保住他的性命,這便是季異的請求!
對於這種聽話且辦事能力很強的屬下,唐緣自然不會拒絕,答應了他的請求。
心神放空了片刻,唐緣便拿出了第一本道行典籍。
也是復甦社的根本修行經典,名爲《嬌若龍變》。
修行之時,需要領悟一種萬物蒼茫,人人如龍的意境。
將自己的肉身,魂魄都想象成一隻蛟龍,如此修行。
最終,魚躍龍門,化身爲龍!
在那時,還可以極盡昇華,獲得無窮好處。
修煉到高深之時,還可以溝通到偉世之龍,請求其賜下難以想象的偉力。
這偉世之龍,自然便是金蛟剪了!
唐緣不禁感到了一絲好笑,金蛟剪雖有蛟龍之名,實則是一陰一陽兩種先天之氣化成,陰陽合攏之下,才有了那般無物不剪,無物不斷的偉力。
和真正的蛟龍沒有半分關係,只是借了其形罷了。
可這方世界,傳下的功法,竟然以其形爲主,偏到了不知哪裏去。
唐緣深刻的懷疑,他們溝通到的金蛟剪,是不是偷偷給自己增添了什麼設定。
在看完《嬌若龍變》之後,唐緣也對這個世界的修行之路,有了大致的瞭解。
因爲此界靈氣的特殊,其與末劫之氣難分難捨,直接煉化,便是死路一條。
因此他們別開生面的,建立起了一種名爲儀軌的修行之道。
通過在體內構建的儀軌,來減弱末劫之氣的影響,讓其停留在可堪一用的地步。
初始之時,需要藉助一種名爲“靈種”之物。才可以感受到世界上遍佈的靈氣,並引氣入體,開始修行,而不虞瘋狂。
而這靈種……唐緣捏過了季異呈上來一枚,只見它通體圓潤,透着漆黑幽光,看上去就頗爲駭人。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此物的由來。
若是換作道門之語,此物便是金丹!
以人作爲過濾之物,就像牛痘一般,劫氣經由人的轉換,毒性便會大大下降,如此藉助此等“靈種”,才可吸收劫氣,以爲修行!
此界的修行境界,大致分爲五等,第一重知命,第二重神變,第三重通幽,第四重禪定,以及第五重大聖!
其中第二重神變之境,便可將自身修爲凝聚成一枚神種,亦是道門之金丹。
而第五重大聖之境,根據記載亦有翻江倒海,摘星拿月等不可思議的無上偉力。
以唐緣來看,便是不如元神,也相差不多。
當然,這只是針對破壞力而言。
這個世界顯然是一個極其畸形的世界,修行中人都遊走在毀滅瘋狂的邊緣,與道門正宗的元神,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一位修士的誕生,便意味着一位修士的死亡,如此詭異的修行之路,唐緣也是初次見到。
不過這倒和末運之理,息息相關,在末劫來時,天地不再饋贈,修士這般天地之賊,自然是越來越少。
甚至隨着大能修士的變多,底層修士的數量更會進一步變少。
藉助靈種,感應到靈氣之後,在唐緣看來便相當於築基。
而再之後的修行,便是以靈種爲本,不斷在身體內構建儀軌,以承受容納更多的劫氣。
哪怕是神通道法,也都由這儀軌所發!
像復甦社的修行,便需要七種不同的“靈物”,搭配“靈種”構建儀軌。
龍鱗,龍角,龍鬚,龍精,龍血……
此方世界卻無天生蛟龍,這裏的每一份“靈物”,都是從同修《嬌若龍變》一道的修行者處得來的。
唐緣放下了《嬌若龍變》,又翻開了其他的教派的修行典籍。
大多數都是大同小異,需要利用各自道路上的“靈物”,構建自身儀軌,以此爲本容納更多的劫氣。
如此修行的好處之一,便是速度極快,畢竟每個人,都相當於踏在了他人的肩膀上,繼續修行。
通過一次次“牛痘”的接種,減少劫氣的干擾。
但哪怕“靈物”再能減少劫氣干擾,在種種累積之下,也會超出某種限度。
所以,此方世界的修行者,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那便是被末運所影響,身死道消。
此世的修行之輩,尚未有長生之人!
但人雖死去,“靈種”,“靈物”卻會流傳下去,成爲下一位修行者的根基。
所以,這方世界的修行根基,少講先天,而是根據你服用的“靈種”而來,若是能服用三,四境修士,遺留下的道種,那便是天縱之資!
若是以大聖之種入道,更是千年難遇……一般大聖的壽命,便是千年爲限。
自古以來,能達到大聖之境的人卻是寥寥無幾,除了傳承下的大聖“靈種”之外,若想憑自己修成大聖,不知要吞吃多少三境,四境的修士。
不過即便如此,這方此世界的上限已算很高了,畢竟一些小世界,根本容納不了元神。
若是再想到被各個密教供奉的神祇,可能大多都是金蛟剪這一級別,那就更加驚人。
幾乎能算是一方大世界了!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唐緣一直在參悟這些祕籍。
通過季異和復甦社,唐緣自然是“靈種”,“靈物”不缺。
季異爲其準備的“靈種”最少都是三境修士所留下的。
不過,唐緣自然並未按照這世界原有的道路修行。而是根據他們的“靈種”之道,運用傳承自三霄娘娘的純正末運功法,對這個世界進行剖析,意圖走出一條新的道路。
三個月後。
當唐緣走出密室的時候,已經是神變層次的修者了。
季異執掌復甦社多年,因爲入道時的“靈種”普通,再加上自身修行悟性很差,哪怕有後天的“靈物”再如何彌補,也不過是神變之境而已。
唐緣在走時給季異留了一道聯繫方式,但同時還有一句話。
“若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不要隨便找我。”
接着就離開了復甦社這處祕密據點。
季異雖然想要挽留,但看着唐緣那平湖一般的雙眼,卻根本不敢開口。
……
雲川學府。
唐緣剛走到教室,便看到一位容貌俏麗的女生,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跑來。
她臉色紅潤,略喘粗氣道:“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來學府啊,是出什麼事了麼?”
唐緣笑着舉起胳膊說道:“幾個月前出了點意外,這才剛剛養好,教習也同意我在家學習了。”
此人姓喬名靈芸,對原身一直頗有好感,時常纏在他左右,不過那時候,原身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復甦社上,對其態度一直很是冷澹。
不過這女孩性格熱烈,哪怕被冷待,也不氣餒。
原身一直以爲她只是一個暗慕自己的小妹妹,畢竟他相貌俊朗,算是考古系最耀眼的幾人之一。
可今日唐緣看去,卻發現其身上透着一股奇異之感,顯然亦是一位修行中人!
而且關其周身氣息,混沌朦朧,高邈無比。
顯然是混世天母的信徒!
在此方世界之中,祕傳之神不少,但是真正第一梯隊的也不過十二位!
其中偉世之龍自然是金蛟剪這一無疑。
而以此爲錨點,唐緣很快便找到可能是量天尺的霄雲聖主,以及可能是混元金斗的混世天母。
唐緣之所以要回到學府,便是因爲在季異對原身的調查報告中,對此女的標註,便是混世天母……混元教中人。
既然此行有尋找混元金斗蹤跡的目的,自然要從其信徒中展開了。
不過唐緣也沒有貿然暴露,只是和往常一樣,與她簡單攀談了幾句。
在學府度過了平澹的幾日之後。
當唐緣再一次走出學府大門,來到了一處街邊巷尾時,周遭的氣息陡然一變。
幾位身穿黑袍之人,走了出來。
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氣息,唐緣澹澹說道:“莫非爾等還敢對本座出手不成?”
從陰影裏走出來了一個老人,只見他面色紅潤,朗聲道:“尊使說笑了,我等哪敢對您出手,實在是那人對尊神的行跡太過隱藏,我等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出此下策,想與尊使一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