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昭武十年 第19章 噬魂與技能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拾伍畫生字數:3595更新時間:24/06/28 17:46:52
    “嗖!”

    正當王誠在思索之時,洪流甩出一記飛鏢射向他胸口要害。

    王誠心中頓生警兆,腳步一踏,身體一個迴旋,飛鏢落空。

    他隨即一步出現在洪流身前,抓着洪流的衣領一把將其提了起來,雙目盯着他的眼睛。

    “你……”

    洪流看着他的眼睛,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似沒有鞏膜,黑得如深淵!

    下一刻,洪流身體傳來一股劇痛,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

    通過眼睛,靈魂“刷”地一下沒入王誠腦海中那顆無比巨大的“球”中,猶如石子丟入湖面,大球放出一屢屢幽光。

    緊接着,他感覺腦袋炸了一樣,從內到外的那種,一段幾十年的記憶像潮水一般一股腦地涌入他的腦海。

    三十多年前,一個男嬰呱呱墜地,記憶一片空白,到五六歲終於保留一些懵懵懂懂的零碎記憶,七八歲時開始跟街坊四鄰的同齡孩子打架鬥毆。

    因爲好勇鬥狠,又有股子力氣,這個孩子十六歲就進入了雙煞幫,劫財、賭鬥、殺人、破家、逼良爲娼,三川郡人漸漸都知道有這麼一號江湖人物。

    終於在二十八歲的時候,他成了雙煞幫第四號人物,手裏管着一百多號人,因爲奸詐兇狠,江湖人送外號“野狐狸”。

    就在近日,神祕消失多年的幫主張奎忽然找到了他,下令他來殺自己。他沒有莽撞行事,先是抓了跟自己有過接觸的肖靈通,再通過肖靈通引誘自己上鉤,於是就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記憶非常清晰,王誠回過神,道:“這是……洪流的記憶?”

    他有些驚訝,洪流的記憶怎麼會進入他的腦子裏?

    “噬魂珠!”

    能吞噬別人的靈魂,奪取別人的記憶,只有他腦子裏的噬魂珠有此能力。

    他想起白正常的話,心裏疑惑:“不是說它吞噬了一千多道靈魂,暫時不需要吞噬了嗎?怎麼還吞噬?”

    驀地,他一個激靈,自語:“是因爲我夜裏出門了?”

    白正常離去前留給他一張紙條,上面交代他夜裏別出門,噬魂珠是邪物,陰煞之氣侵入他體內,夜間會擾亂他的心神。

    他趕緊檢查一下身體,胳膊不痛,腿也不酸,神清氣爽,非常肯定身體機能和精神狀態都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反倒他的視力變得更好了,連夜裏面蟲子的飛行軌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夜視嗎?”

    王誠有些詫異,揉了揉眼睛,他再次定睛一看。

    漸漸地,他的視線發生了變化。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百米,他的視線穿過夜色,一直看到百米之外。

    他清楚地看到百米之外的巷口牆根有一對野貓,在做生命中最原始的律動。

    王誠收回目光,心頭巨震,道:“夜裏還能看到這麼遠的距離,這是傳說中的千里眼?”

    現在還是夜裏,視線受到影響,如果是白天,他必然能看到更遠的距離,甚至是千米之外。

    這不就是千里眼嗎?

    “我這算是開啓了噬魂珠的第二項技能?”王誠暗暗猜測。

    前不久他才獲得一項“透視”的能力,如今再次獲得“千里眼”的能力,他似乎摸到了噬魂珠的一些東西。

    “不對!離上次開啓“透視”技能還沒幾天,怎麼又開啓第二項技能了?”

    王誠有些不解,兩項技能前後開啓的時間也太短了吧。

    “難道是因爲剛纔吞噬了一道靈魂?”

    可他隨即又想到,就算是吞噬了靈魂,也才一道而已,應該達不到開啓第二項技能的條件。

    想了一會兒,他心裏有了大致的猜想。

    噬魂珠開啓技能一定跟吞噬靈魂有關,只有吞噬的靈魂達到一定數量才能開啓技能。

    此前,噬魂珠已經吞噬了米溪鎮上千道靈魂,數量非常大,也許足夠開啓兩項技能了,今夜吞噬的一道靈魂可能只是個引子。

    “五百道靈魂是一個坎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忽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那可是五百條人命啊!

    他怎麼能爲了開啓噬魂珠技能去吞噬人的靈魂?

    回想起剛纔他做的事,怎麼看都透露着古怪。

    那是他做出來的嗎?

    還他媽誠·邁克爾·王,還他媽dangerous,還他媽跳舞,你咋不上天呢?

    他確實有過一段時間迷戀邁克爾·傑克遜,還模仿過,但讓他在那種場合下表演,他還是做不到的。

    王誠看着手上已經徹底死去的洪流,提着他往回走去。

    回到院內,王誠掀開井蓋,果然看到下面吊着一個人,被繩子捆的嚴嚴實實,嘴巴也被堵住了。

    一見蓋子被掀開,裏面的人“嗚嗚”劇烈地掙扎,王誠立馬將他拉出來。

    肖靈通披頭散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有血跡,衣服上面有不少腳印,顯然被折磨得不輕。

    王誠給他鬆綁,他立刻開始訴苦:“天殺的雙煞幫,老子是怎麼得罪他們了?你看看他們把老子打的?”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

    他指着自己身體,目光忽然注意到地面上的屍體,道:“都……都死了?”

    王誠點點頭。

    肖靈通道:“真是很抱歉,還勞你來救我,關於楊四的事情我還沒打聽好。”

    王誠擺了擺手,道:“楊四的事情不需要再打聽了。”

    他做事一直都謹慎,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肖靈通上午沒出現,他就親自去爛泥巷瞭解楊四的消息。

    他忽然盯着肖靈通,沉聲說道:“我問你的那些問題你說出去了沒有?”

    說這話時,他伸手在肖靈通腹腔右上方戳了兩下。

    肖靈通當即疼得汗都流出來了,心裏直呼“邪門”!

    王誠是什麼時候給他下的毒?他爲何一點察覺都沒有?

    他不敢打馬虎眼,連忙擺手道:“沒有!這個真沒有!他們不是衝着我來的!”

    忽然,他想到了一事,道:“我查到了一件事情,神行鏢局的人跟雙煞幫有接觸!”

    “嗯?”

    王誠一驚,這個消息讓他非常意外。

    神行鏢局與雙煞幫一直都是敵對的勢力,一個盤踞在城西,一個坐落在城東,兩方勢力水火不容,私下裏怎麼會有聯繫呢?

    等等!

    王誠忽然抓住了一條極爲重要的線索,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地方。

    之前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每次離開鏢局,而且還做了僞裝,但雙煞幫的人總能找到他的蹤跡。

    這明擺着是有人泄露!

    誰對他的蹤跡一清二楚?

    除了神行鏢局的人還能有誰?

    “誰會泄露我的蹤跡?”

    王誠腦海中不斷閃過一些人臉,但沒有一個有充足的理由。

    他又將洪流的記憶過了一遍,一張算不上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腦海。

    竟是他在泄露消息!

    竟是他想要自己死!

    可是,這人跟自己並不熟,也沒有任何摩擦,他爲什麼想要自己死?

    如果自己死了,會對誰有好處呢?又會對誰不利呢?

    王誠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只要他回到鏢局確認一下,這幾天針對自己的刺殺就會水落石出!

    他遞出一根金條,拍了拍肖靈通肩膀,道:“幫我把這些屍體處理掉,越快越好,不要讓人發現!”

    出了院子,沒走幾步,他停下了,巷口出現一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人一身灰衣,四十五六歲,臉又黃又瘦,右眼眉骨有一處非常明顯的傷疤,顯然曾經斷裂過。

    又是他!

    王誠一眼認出了這名灰衣人就是昨天上午對他出手的那人!

    他不想這麼沒完沒了地被一個人盯上,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第一次對灰衣人開口:“我們有仇?”

    灰衣人道:“沒有!”

    聲音嘶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王誠聽過類似的聲音,那是一個殺手,一個已經沒有了感情的殺人機器。

    毫無疑問,眼前這人就是一名沒有了感情的殺人機器!

    “既然沒有仇,爲什麼還要殺我?”王誠又問。

    灰衣人沒有正面回答,沉聲道:“亮出你的兵器!”

    “他見過我的槍!”

    王誠心神一凜,看來此人剛纔一直都在這兒,全程目睹了他槍殺洪流幾人。

    “剛纔他爲什麼沒有出手?”

    只有一個解釋,灰衣人明顯是忌憚他手裏的槍!

    王誠站着不動,但是槍無聲無息地從袖子裏滑入他的手中。

    他與灰衣人相隔差不多十米,這個距離對他而言是非常危險的,因爲這個距離足夠一流高手在他開槍之前出手。

    其實,他的槍法已經很高了,但是從舉槍、瞄準、射擊都需要時間,灰衣人不需要那麼多的動作,他已經將飛鏢練得如指臂使。

    熱武器粗暴、精準、威力巨大,但是冷兵器簡單、靈活、操作方便。

    “殺!”

    突然,王誠大喝一聲,雖比不得朱威那一聲震嘯山林的吼,但也讓一旁的柳樹一陣輕微的抖動。

    “嘟!”

    王誠瞬間扣動扳機,但那灰衣人似乎未受影響,同樣甩出了一記飛鏢。

    灰衣人眼前閃過一道金光,直奔他眉心而來,他幾乎條件反射般偏頭過去,但如何快的過子彈?

    子彈從他臉部一側擦了過去,無聲無息地帶走了他一隻耳朵。

    隨後,飛鏢射中王誠胸口,“叮”的一聲又被彈飛了。

    王誠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對着灰衣人又是連開數槍。

    因爲剛纔失去了一隻耳朵,灰衣人這才長了教訓。

    在王誠扣動扳機的剎那,他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嘟嘟嘟!”

    子彈全部落空,只見灰衣人出現在院牆上。

    他看着生龍活虎的王誠,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既有失去一隻耳朵的痛苦,又有濃濃的不解。

    胸口中了他一記飛鏢,王誠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你……你身上有護甲?”

    灰衣人一想就明白了,有些氣急敗壞道:“你給我等着!”

    丟下這話,他從院牆上消失。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