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夫元嬰之境者，無限無窮矣

    在這一尊無窮級元嬰誕生而出的瞬間。

    顏青陽的思維意志、形魄法體、真元法力、精氣命源……等等一切，就紛紛突破到了真無限——全體自然數w級別。

    不僅僅如此。

    在登臨了真無窮級數後，顏青陽形神至深處，便好似有一扇無比神祕的門戶被豁然打開。

    開閘釋放出了一股龐大到無遠弗屆仿若宇宙洪水般的潛力洪流，推動着他以及他的一切，繼續朝那更高更強的層次瘋狂突破。

    於是幾乎在眨眼之間，顏青陽的法體強度、法力總量、命源根基以及真元質地。

    就迅速突破到了w+1、w+10、w+100、w+、w+、w+……等等層次。

    並且這種突破，完全沒有任何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與此同時，伴隨着這種瘋狂的修爲增漲，顏青陽的全部視角與知覺，亦在剎然之間就突破了那處於冥冥之中，存於萬物之內，置於萬象之間的重重阻礙。

    真正的掙脫了一切質能、時空、因果與規則的限制，驀地超拔而上，無止境的超拔，最終駐足在了一方全然無法用任何凡人言語，去準確描述甚至形容的至妙層面上。

    譁～譁～譁～

    陣陣浪濤聲從下方無窮遙遠處傳來，傳入到上方無窮高遠處的顏青陽感知裏。

    似被喧騰的濤聲驚醒，他徐徐睜開雙眸，便將目光投向了下方。

    然後，顏青陽就看到了一條泛着歲月光澤的浩蕩之河。

    這條大河，從那遙遠到沒有任何「源頭」概念可言的模糊上游潮漲潮落着順流而下，掀起層層晶瑩水浪挾裹團團七彩汽霧，喧騰奔涌着便沖刷向了那無窮復無窮之數的同樣全無任何「盡頭」概念可言的無量量個朦朧下游。

    顏青陽能夠看到，在這一條朝任何方向竭力望去都望不到任何邊際的龐大河流中，每一點每一處，都赫然浮沉着無窮無盡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同時，他亦看到在那無窮過去之外，無數現在之外與無量未來之外，豁然還有着其他的無窮過去，其他的無數現在以及其他的無量未來。

    並且，在這無限多復無限多復復無限多的其他過去、現在與未來之外，顏青陽竟還驚訝的看到了更多更更多陌生無量量過去、現在與未來。

    總之這片蘊含了無限又無限多維現實過去未來的大河，堪稱是無限無邊無窮無盡，無可追溯亦無法尋索。

    不過，顏青陽也有一種感覺。

    即是只要他想，便可以隨意穿梭到自己能夠看到的一切過去、現在與未來之中，去肆意踐踏、玩弄、蹂躪一切凡人，以及凡人能夠認知與理解的一切事象。

    何謂凡人？

    答曰：未及元嬰者，即是凡人也。

    並且顏青陽還極爲訝然的感覺到，先前在成就元嬰境界之時，那些被自己無意間掙脫炸碎掉的無限無窮粒金丹碎片。

    此時竟因爲他持續性瘋狂突破而產生泛化式派生影響，赫然發生了更進一步的碎化裂解。

    這些以某種更加徹底的形式，層層碎裂演化成爲了無數無盡微小到近乎介於有與無之間的金丹碎屑。

    在顏青陽那無止境膨脹擴展開的神念與氣息的搏動盪漾摧迫下，飄飄蕩蕩的就撒播遍佈到了他所能感知到的一切過去、現在及未來之中。

    顏青陽能清晰感應到，在這些微小渺茫到呈現於物質世界內之時就猶如一股股一簇簇無形波場般的丹屑中，居然蘊含了絲絲縷縷無比微弱的「時光」之力，以及更加微弱到幾近於無的「無窮」性質。

    有趣的是，顏青陽發現在某一些過去、現在或未來時空中，凡人們對於這些來自於他的丹屑，赫然稱呼爲……反時序量子混動波。

    同時那貫穿了古往今來無量量宇宙時空的所謂時光隧道，恰恰就是以這些反時序量子波爲基礎，並藉助了顏青陽那蔓延席捲向無窮無盡過去未來的神念與氣息，才自然而然構建誕生而出的產物。

    顏青陽亦能清晰看到，就在這一因爲他才誕生存在的‘產物’——時光隧道中，竟時時刻刻都有無數無窮各類各樣的人造物縱橫穿梭着。

    顯然，這些人造物就是各個時代各方平行現實裏的各種智慧文明所製造的時光穿梭器。

    所以正因爲顏青陽這一次的碎丹成嬰之舉，才使得各個時代各方宇宙各方文明，能夠跨越古今洞穿時光，去觀察與干涉過去及未來。

    於是，顏青陽頓然曉悟：

    “原來如此，原來我之前吸攝吞沒的那無量量反時序波，其實就是我之後凝就元嬰時……所拋卻掉的金丹碎屑。

    這些丹屑，構建了那貫穿無窮宇宙過去未來的時光隧道，並在各個時代的宇宙背景輻射中留下了些微痕跡。

    所以嚴格來說，是未來已晉升爲元嬰期的我，無意間助力了過去還未晉升元嬰期的我，才讓過去之我，成功的進化爲了未來之我。

    即是……置古換今，顛因倒果！

    可這，這不就等於讓我的過去與未來，結成了一個大圓環了嗎？！”

    沉吟思索了幾個瞬間後，顏青陽又猛然搖頭否定：

    “嘶——不對不對，好像不是這樣。

    我的視角與知覺目前所處的「層面」，應該就是那涵蓋並囊括了一切宇宙時空過去未來的歲月長河……之上。

    因而我並不明確存在於某一過去或者未來之中，而是矗立於古往今來之上。

    所以……呃，我應該怎麼理解呢？過去的我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又屬於什麼呢？”

    文化與學歷都不算特別高的顏青陽，也就只能大概理解到這個程度了。

    不過顏青陽能夠確定的就是，在凝聚出元嬰之後，他便正式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無窮級生命體。

    成爲了一尊真正的……元嬰期老怪。

    這一刻，顏青陽亦終於明曉，爲什麼在黃道宮的典籍乃至整個修真界中，總是稱呼那些元嬰境修士爲「老怪」的原因是什麼了。

    「老」這一字與時間、與歲月相關，「怪」這一字則與強大、與可怕相關。

    所以這所謂的「老怪」一詞，便意指了元嬰期修士，本質上就是一種徹底超越了一切古與今，完全不受所有物質與現實束縛，亦不受任何時光與空間限制的古老怪物。

    因爲不受歲月更迭的影響，所以任何有限數文明或者個體，無論其經歷了多少時光，都不可能比元嬰期修士更古老。

    甚至對於這些恐怖的老怪物來說，歷史長河裏的任何古往與今來，都僅僅只是一段又一段可以任其肆意穿梭與擺弄玩虐的清澈溪流而已。

    祂們可以輕易的看到任何一個有限數生靈或者事物誕生之前，亦或泯滅之後的無盡歲月裏的每一個細節。

    若是用更文縐縐一點的話語來描述，那麼便可以認爲元嬰期修士，即是一羣可以在一切時空中皆永恆逍遙自在的強大仙神級存在。

    當然，這裏提到的所謂‘仙神’也只是凡人的認知。

    對於元嬰老怪而言，真正的仙，絕對要比自己強大許多許多。

    “所以……”

    顏青陽眸光流轉，順着自己留駐於現實宇宙中的散亂因果痕跡，就倏然看向了這片廣袤「時光河海」的某個遙遠彼端：

    “黃道宮所處的修真界，便是在那個方向麼？”

    喃喃低語間，他就邁步走向了那片遙遠未知的時光區域。

    對於如今的顏青陽而言，只要是他知覺根源——元嬰所處之域，便是其真正本體所在之處。

    至於那存在於時間軸當中的法體形魄這些，卻是最爲不重要的東西。

    孰生孰滅，都無所謂。

    哪怕一不小心無了，矗立於過去未來之上的元嬰念頭一轉，即可讓之復生歸來。

    不過真實年齡依然比較年輕的顏青陽，還是在離開之前，隨手將自己的一段人生軌跡，從下方那無盡時光河海中抽拽而出，納於掌心收藏了起來。

    剩下的一截，則需要去往修真界的時間軸中才能找到了。

    說來奇怪。

    按照黃道宮典籍中的記載來看，修真界中曾出現過的那三十六尊元嬰老怪，以前尚處在金丹巔峯境界時，爲了能夠碎丹成嬰，都進行過一項名爲「收束他我」的修業。

    所謂收束他我，顧名思義即是要跨越時空前往各種截然不同的現實次元，去吸收融合那一個個自己的異時空同位體。

    總結而言，這是一個辛苦活。

    傳聞中，若無契合度足夠高的頂尖「收束功法」來輔助，那麼這項修業的施行，就會變得非常非常耗時耗力。

    修真界裏的許多老金丹之所以無法碎丹成嬰，就是因爲找不到足夠契合自己的頂尖收束功法來輔助，只能靠自己苦哈哈的穿越一個個時空去尋找同位體來吸收。

    天長日久之下，那些老金丹們便被這種過分漫長到用任何凡人已知有限數概念都遠遠無法描述的修業，給硬生生磨掉了所有心氣兒。

    最終不能晉升不說，還只能靠自封沉睡或者斬卻記憶，才能緩解清除神魂裏那沉積過多的衰頹之意。

    反之，若是收束功法足夠契合且品質又足夠頂尖，那麼一個處在巔峯境界的老金丹即便躺在家裏擺爛睡大覺，他每時每刻每分每秒也照樣能自動吞吸那來自於無數億兆其他平行次元的他我同位體。

    然後待量變達質變後，契機一到，便可碎丹成嬰超脫衆界。

    至於根骨、心智、天資、稟賦這些東西，可以說，能夠成爲老金丹的修士，用人中龍鳳蓋世奇才這等詞彙來形容，都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就不可能缺少這些。

    他們真正缺少的，是運道與契機。

    而顏青陽，卻又與這些老金丹截然不同。

    他，根本不存在任何所謂的他我。

    自始至終，顏青陽都只有一個。

    對此，顏青陽自己也搞不清爲什麼。

    不過作爲高中肄業生的他，也懶得想這些。

    如今顏青陽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點回到修真界，把那個名叫縱目法王的狗驢狠狠侮辱，踐踏，強健！

    嗖——

    轉瞬之間，顏青陽就已跨越無窮復無窮之數的宇宙時空古往今來，到達了剛纔遙望的那片彼端……也就是他現在所處之域。

    恰在到達這片區域後，顏青陽的修爲就在經歷一系列暴漲後猛然突破一重關卡，到達了w·2層次。

    並且在駐足於這一層次後，顏青陽的突破也依然未止，還是以狂猛態勢連連暴漲。

    從w·2一路漲到w·10，漲到w·100，w·，漲到w·……且全無任何要停下來的跡象。

    已真正成爲了一尊元嬰老怪的顏青陽自然知曉，像是w·2，w·3，w·4……這一序數列舉區間，就是元嬰中期的修爲量值涵蓋範圍。

    而像是w，w+1，w+2……這一區間，則是元嬰初期的修爲量值涵蓋範圍。

    至於更高的元嬰後期與元嬰巔峯這兩個不同階段，其修爲量值涵蓋範圍，即分別是w2，w3，w?……，以及w^w，w^w^w，w^w^w^w……。

    顏青陽相信，以自己元嬰深處那一扇神祕門戶的玄妙威能，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突破到元嬰後期乃至元嬰巔峯了。

    不過更高層次的修真境界，顏青陽目前就沒什麼頭緒了。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些思緒念頭，僅在顏青陽元嬰識海中流轉一瞬過後，便消散於無。

    “這裏，應該就是我曾經待過的修真界吧。”

    低語間，他便將目光投諸到了這片時光河海之中。

    ……

    “好，好志氣，本王等着你來殺！”

    伴隨着這一句冷冽話音，黃道宮空曠冷寂的內殿之中，一名鬚髮皆白額生四目的乾瘦老者，驟然閃現而出。

    “縱目法王？”

    黃道宮主先是詫異，隨後便道，“沒想到您居然會駕臨貧道這小門小派中，真是蓬蓽生輝啊。”

    說着，他就轉首向端坐於一邊的壯碩少年介紹道：

    “青陽，這位便是天鼎教……”

    “師傅，您不用介紹了，我認識他。”

    顏青陽嘿嘿一笑，擡眸就看向了不遠處一臉高冷的縱目法王：

    “老東西，好久不見。”

    縱目法王不知怎的，突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