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破碎虛空，大魏國都

    轟！轟！轟！

    天穹連環震動，重雲翻滾破碎。

    無垠夜空間，一遍又一遍的出現着足以將那萬千人耳膜都震穿撕碎的爆裂巨響。

    這是陳三愚，在全力捏握那一顆龍珠時所造成的大動靜。

    可在製造出了這一場場劇烈‘空震’之後，他也未能傷到龍珠一分一毫。

    對此，陳三愚頗感詫異。

    以他的力量，再加上整整百年的白帝真氣，居然都無法將手中那顆龍珠給捏開？

    要知道百年白帝真氣全力施爲之下，配合諸般聖拳絕藝，甚至能將那數千丈乃至上萬丈大地，都瞬息轟爲齏粉。

    可現在，卻無法破開這一枚小小龍珠的外殼。

    真是不可思議。

    對此，只能說龍種，真就是如此之強悍吧。

    強悍到，連胚胎外殼都非凡至極。

    “竟然會如此堅硬？”

    陳三愚沉吟了一剎，就將龍珠再度塞回到了褲兜之中，“也罷，既然此刻無法捏開，那麼待黎明堪至系統啓動功力再次翻漲之後，應該就能捏開了吧。”

    若不打開外殼，不實際接觸到內裏那一條小小死龍胚胎，煉鬼根本就無從談起。

    所以現在也只能暫且將龍珠收起，等到了卯時（早晨六點）之後再做嘗試了。

    可現在才戌時（晚上八點），距離卯時還有足足四個時辰。

    時間挺久的。

    就這麼幹等着什麼都不做，也全然不是陳三愚的風格。

    因此，他決定去往六千裏外的大魏國都轉上一轉。

    那裏的高手應該不少，若有同樣具備萬年真氣的所謂踏足【先天盡頭】之人，也可以打死幾個痛快一下。

    順便還可以看一看皇帝佬那兒，有沒有他用得着的東西。

    譬如……關於那所謂【破碎虛空】的典籍記載。

    沒錯，就是《大唐雙龍傳》《邊荒傳說》《覆雨翻雲》等黃易武俠系列作品之中的那種‘破碎虛空’。

    即，將武功修煉到極致之後，經歷某種玄之又玄，譬如明還日月暗還虛空之類的蛻變，繼而突破肉體魂魄與天地之大限，最終洞開‘仙門’飛昇到那所謂的‘上界’、‘天界’亦或‘仙界’之中的過程。

    而這一詞彙，就出自於薛覽的記憶。

    準確來說，是出自於龜山奇門諸部古籍的記載之中。

    對照着那些記載內容，陳三愚亦清晰知曉了此界武道體系，其由低至高各項等級的種種訊息。

    總結而言，此方天地習武者的練武之路，攏共需踏過三重境界，才可問鼎那傳說中的破碎虛空。

    第一重境界，名爲整勁鍛體。

    此境修習內容概括起來，即可大致等效於陳三愚本體所在的，那位於主時空中藍星人類武道體系的起始三境——力貫全身、鍛勁如鐵、剛柔並濟的混搭融合體。

    即是需要通過各種方法錘鍊體魄氣力，爾後不斷純化精粹自身內力，繼而蛻變自身之生命本質。

    這一境界，戰力不會超越凡夫俗子太多，雖殺戮常人如殺雞殺鴨般簡單，劈石斬鐵亦不在話下。

    但卻依然會懼怕刀槍劍戟、水火猛毒，以及多人結陣圍殺，還有諸般鬼物妖類。

    第二重境界，名爲踏浪橫空。

    此境亦可等效於主時空藍星武道體系那洗髓換血、吞金食鐵、脫胎換骨三境的混合體。

    即是需要通過多種方式方法來不斷的換血煉髓，繼而讓體內器官、臟腑、骨骼都出現多次蛻變，愈來愈強。

    最終，甚至可以憑藉自身的力量、速度與卸力技巧，就長時奔馳於海面之上，並短時滯留於半空之中，做到真正的踏於浪，以及橫於空。

    駐足這一境界的武林人士，就已不再懼怕小規模軍陣圍殺。

    因爲其內力已愈發澎湃強大，不光能內壯己魄強化筋骨，不畏刀劍臨身及猛毒入體，還可施展諸般絕藝，用或寒或炙或震或毒之內力，去重創、撕碎與斃殺敵身。

    同時其力之巨大，能生撕虎豹巨熊，迅疾可賽鷹雕，閃轉騰挪間，便能瞬息橫跨十餘丈之距。

    此境者，亦是此方天地武林間的中流砥柱。

    入門派，就是派中長老；入江湖，就是大俠豪傑；入軍營，就是統軍大將。

    第三重境境，名爲先天異象。

    這類高手，皆是大魏武林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首座。

    此境者身具數萬斤巨力，體魄幾達極致，壽命遠超常人，內力也蛻變至極致。

    雖依舊無法外放，卻已然能附着於刀兵斧鉞之上，劈牆斬屋不在話下。

    並且，還能夠用凝實武道真意混合渾厚內力所生出的真氣前身——無形異象，進行凌空三丈打。

    劈空一掌，隔着三丈距離都能憑空震碎萬斤巨石，泯滅魑魅魍魎。

    這一內力已達極致，真氣卻將誕未誕之層次，即名爲下品先天。

    爾後，待其真正將全身內力都轉化爲真氣，並修習積攢至十年份後，就算踏入到了中品先天之層次。

    此層次者，具備十數萬巨力，動用全部真氣可一擊轟平五六丈地域。

    在此之上，若將真氣修習積攢至百年份後，就會踏入到上品先天之層次。

    屆時，便能擁有百萬斤巨力，動用全部真氣，可一擊轟平三十丈地域。

    此後，若能將真氣修習積攢至千年份之後，便會踏入絕品先天之層次，並擁有可怖的千萬斤巨力。

    動用全部真氣之下，可一擊轟平百十餘丈地域。

    最後，若能再將真氣修習積攢至萬年份，就會踏入到先天盡頭之層次，擁有駭人聽聞的萬萬斤巨力，並且壽命延長，可過五甲子。

    此層次，即是此方天地之至強，倘若動用全部真氣，甚至可一擊轟平千餘丈廣闊地域。

    堪稱是，崩山斷河摧城滅寨的典範。

    按照龜山奇門記載，先天盡頭者不需修煉任何奇門藝術，單憑純粹的武力，就可輕易滅殺世間一切鬼怪妖精。

    什麼惡鬼妖王什麼飛天魔屍，都全然不夠先天盡頭一巴掌扇的。

    就算不小心困入到了某個兇險怪象之中，先天盡頭者亦可揮拳強行打穿，並且會毫髮無傷。

    一切牛鬼蛇神，我自一拳破之。

    仔細想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假若《午夜兇鈴》《咒怨》《山村老屍》這類靈異電影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古裝武夫。

    此人體魄無雙無對，全身力量近乎五萬噸，心靈與意志亦是強絕無敵。

    同時，其隨隨便便就能如巡航導彈一般超音速移動。

    並且運轉萬載真氣全力一擊之下，甚至能轟出一方相當於兩千座足球場總面積的焦土凹地。

    那麼這種人形核彈，又怎會怕鬼了？

    一巴掌殺穿才是正常情況。

    不過，若想踏入先天盡頭，也絕非易事。

    其首要條件，就是要擁有世間罕有的絕代根骨及無雙天姿。

    簡單來說，即是要有類似於陳三愚那樣僅靠一本稀爛《虎形拳》都能練出真氣來的先天寶體。

    所謂先天寶體，便是天生就對武道技藝的領悟如掌上觀紋般輕鬆簡單。

    並且不用通過先練內力，再將內力蛻變成真氣這種由外及內的艱苦方式進入先天，而是直接就可無比輕易的練出真氣。

    最重要一點，是要擁有極高的修煉效率。

    要能一年修煉便可抵常人數十乃至數百春秋之苦功，才可足夠。

    因爲哪怕先天盡頭的壽命，也只有五甲子三百年左右。

    若資質太差，那就根本無從談練起那萬年真氣。

    還未入盡頭就已然老死，最終一切成空。

    總結而言，即是非寶體不可入盡頭。

    而根據龜山奇門之記載，待武者將真氣之道修煉至盡頭，再將自己通過種種玄之又玄的方式與天地大道契合，自可魚躍龍門破碎虛空，去往那仙神上界。

    譬如在其記載中，此方天地兩千多年前，就曾出現過絕世高手破碎虛空飛昇而去的驚世奇景。

    關於那一破碎飛昇景象的記錄，龜山古籍記錄的堪稱是詳盡之極，甚至其洋洋灑灑寫就了足有萬字之多。

    之所以如此詳盡，恰因爲那一高手，正是兩千多年前龜山奇門的太上長老。

    也正因爲是本派高人破碎飛昇，所以他們才會一五一十記錄的如此詳細。

    只不過在那之後，龜山奇門就再未有人破碎虛空過。

    並且根據他們千百年來的調查與統計，整個神州大地十萬裏浩土，也都再未出現過任何破碎虛空之人。

    不過，在遍閱了薛覽記憶之後，陳三愚就覺得這一門派諸多典籍記錄中的錯漏缺失及自相矛盾之處……實在太多太多了。

    所以並不能全信，只能當作參考。

    之所以錯漏太多，原因也很是簡單。

    就是因爲龜山奇門的行事作風及門派宗旨都太過於極端，所以他們在歷朝歷代都一直是被大力圍剿的存在，亦是被諸多武林大派集體追殺的對象。

    沒辦法，既然選擇了當畜生，自然就要承受世人的厭惡。

    以致於許多本來不是他們幹的壞事，都被安在了他們的頭上。

    這就是所謂的黃泥落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在這種境遇下，自稱有數千年歷史的龜山奇門，其實真正可考的，能夠追溯到的最早歷史，也就是兩千多年前的所謂古國時代末期。

    至於此方天地之前的歷史，龜山奇門對此的記載就是一片空白了。

    並且在那之後的整整兩千年間，龜山奇門在歷代王朝與諸派的竭力圍殺下，光他們自己記載的傳承斷絕，就曾發生過足有五次之多。

    每一次門派的斷代，都代表着全部高層死光，全派弟子死掉一大半，以及典籍的大量遺失。

    甚至，如今天下間諸多關於鬼怪妖精的知識，以及各種風水、堪輿、驅鬼、降妖的異術，其實也都來自於龜山奇門的那五次典籍大流失。

    若不是歷代的傳承弟子足夠隱祕也足夠慫，這一門派，或許早就消失在浩蕩的歷史煙雲之中了。

    “所以，黑土鎮檔案庫房裏《異物紀考》上的那十幾頁文字，可能最初就是來自於龜山奇門流失的某部典籍吧。”

    陳三愚如一支利箭穿風透雲，披星戴月的疾飛於萬丈夜空之中：

    “一飲一琢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這世間之事總是環環相扣，皆有規律可循。

    倘若沒有那龜山奇門幾千年來爲探尋術之極點而做盡天下惡事，天下間數千年來各種驅魔降妖之術，可能也沒那麼容易誕生吧。

    所以善與惡，總是這般混沌難分啊。

    呵呵呵，不難分不難分，善我者就爲善，惡我者就爲惡嘛，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大笑着，陳三愚倏然之間就消失在了夜空盡頭。

    ……

    大魏王朝樑安京，是一座不夜之城。

    雖屬一國之都，但因多年來宵禁日漸鬆弛，所以即便到了亥時（晚上十點）之際，城內也依然是遍地燈燭熒煌，處處熠熠生輝。

    在那樑安城的東、西兩市之中，還遍佈林立了上百座擁有着彩帛大門、百步走廊、南北天井、雅座包間的奢華酒樓。

    這些高端酒樓消費高昂，從來都只會招待顯貴豪商。

    其內美食美酒繁多，更有濃妝妓女數百，倩然嫣笑聚於主廊，以待酒客呼喚。

    堪稱極盡享受，笙歌夜宴。

    同時，圍繞在這百座高端酒樓周圍，那南北往復縱橫交錯的各條大街上。

    亦是有不計其數的夜市，在售賣着獾兒野狐肉、果木翹羹、香糖果子、熬肉乾脯、肚肺鱔魚、包子雞皮、雪冷元子、水晶皁兒、砂糖綠豆、刀紫蘇膏、金絲黨梅……等等各式小吃。

    於是每一夜，那條條綿長街道上都會人頭攢動車馬闐擁，擠至不可駐足。

    直至夜半三更，往往都仍會有提瓶賣茶者流轉於街道諸座夜市間，深夜才漸稀近無。

    而在酒足飯飽後，樑安人於那遍佈在城內各處勾欄瓦肆之中的夜生活，才算是真正開始。

    其內的娛樂表演，有講史、、小唱、雜劇、雜技、傀儡戲、小兒相撲、散樂等等各種各樣。

    所謂樑安關撲漢，飄蕩不思歸。

    除卻那些正規娛樂，在勾欄瓦肆深處，還有着號稱賭物不賭錢，只以古董、文玩、字畫與宅地歌姬的關撲賭場，以及大大小小各座青樓楚館，吸引着無數行人。

    於是萬千樑安人駐足於斯，常常不知天即破曉。

    可今晚……伴隨着陣陣震天裂地的兇狂虎嘯。

    樑安京夜空之中，兀然出現了一輪灼光湛湛，純由熾烈真氣所構成的金紅大日。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要如斯繁華，毀滅起來才會更加爽快呀！”

    隨着這一震動無邊天穹的狂言笑語。

    真氣大日，霍然墜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