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貫穿質海，宇宙機制

    狂暴劇烈到難以置信的單向線性暴漲，僅僅持續了連穆蒼都只能勉強辨識但卻無法準確計算的極其短暫一瞬，便霎然一動不動的‘凍結’在了數萬億光年之外。

    乍看過去，就如同電影畫面定格了一樣，既震撼人心又詭異莫名。

    顯然，在這方無垠廣大到等若宇宙卻又模糊朦朧到彷彿幻境的虛擬時間域中，除卻穆蒼自己可以肆意行動翱翔馳騁，其他一切種種事物或者現象，哪怕是那足以開闢磅礴質海的宇宙大爆炸，都只能無奈的停駐靜止，無可動彈分毫。

    而這，就正是瞬迫光陰的無上偉力——萬物寂沉，唯我永動。

    譁——

    就這樣‘萬物寂沉’了數秒鐘後，長達五分鐘時間的瞬迫光陰才真正結束，穆蒼也才又迴歸到了現實世界裏。

    轟！！！！

    在他迴歸現實時空的同一瞬，那一股在虛假時間片段中誕生而出，並且是在虛假時間片段中就已徹底蒸發泯滅了元舟崩聖降體的穿界之風，亦同時刻無比神奇的憑空出現在了距離穆蒼數萬億光年之外。

    這股穿界之風一經出現，便頭也不回的遠離背後那同樣憑空出現的窄窄長長達數萬億光年之遙，被其硬生生‘犁’出來的極其猙獰的時空‘破敗’痕跡，繼續以遠超真空光速無數億兆京垓秭穰倍之迅疾，朝向那更遠方無數億光年外的無垠幽空轟隆隆咆哮着極速推進碾壓而去。

    或許是元舟崩聖降體這個明確目標已然徹底消逝的緣故，所以穿界之風雖然還依舊保持着線性的單向暴漲，可是其外觀形態極似‘熾光圓柱’的那整個暴漲‘實體’之規模尺徑，卻不可避免的極速膨脹擴展開來。

    於是僅僅過去了一個短暫至根本無法辨識的短暫時間後，那由三十六枚類奇點混合而成，以致於量變引發質變甚至畸變惡變的穿界之風就從僅有數米大小的些微直徑，驟然暴膨擴展到了遠遠超越可觀測宇宙的可怖規模。

    轟轟轟轟轟轟！！！！

    茫茫時空沸蕩癲狂，無窮寰宇悲嚎長泣。

    蘊含有三十六重創世大爆炸的穿界之風之威勢是如此的恐怖，以致於連空無一物的宇宙虛空在被其瞬然疾掠而過後，都變得混亂無端沸騰咆哮着乍現出了斷斷續續無數億萬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真空衰變區域。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瞬息百萬億光年，洞穿三千寰宇界。

    在耗時僅僅不到億分之一幺秒的時間裏，穿界之風便激烈而狂暴的擊穿了整座質海。（1幺秒=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秒））

    一條條巍峨龐大擁有着無數萬億座璀璨星系，並延綿十數萬億乃至數十萬億光年的引力古河，都在這股暴漲之風的恐怖衝擊下被其毫不留情的攔腰轟斷，徒留下大片大片遠比可觀測宇宙還要龐大千百倍甚至萬千倍的磅礴巨洞。

    同時，視懸峙角度與分佈情況，這些被穿界之風沖斷而過的古河，或短則數萬億光年或長則十數萬億光年的河道，連同那存在於其中的無數萬億大小星系以及無數垓兆生命與文明，乃至構建了這所有一切宏觀宇觀事物的微觀物質粒子及無窮光熱能量，亦在瞬息之間即被沖刷而過的恐怖暴漲場抹滅湮銷於無，僅剩下無窮無盡隨生隨滅的超微觀量子漲落。

    甚至若將視角無限拉遠，拉遠至遙遠的邃古質海邊緣，拉遠到極遠極遠那位於質海之外廣袤無垠的黑暗大海中，再回過頭來用那不知存在與否的超超超……超光錐感知遙遙遠望而來就可以震駭看到。

    那由穆蒼創造而出的穿界之風，就猶如《啓示錄》中熾天使加百列吹響的末日號角般，滿帶着無邊無際的恐怖惡意，裹挾着無窮無盡的原初暴漲，幾乎是以毫無過程般的恐怖之速，剎那間就由小至大的極速暴增着咆哮着從界元古河末端那巨大空洞區域狂猛噴發而出，攜卷着層層疊疊億億兆兆重龐大而混亂的時空激浪，蠻橫的從內到外霍然就徹底洞穿並完全貫通了整座直徑達數百萬億光年的磅礴邃古質海，一路轟隆隆隆衝到了質海之外的黑暗汪洋，繼續朝着那無人可知的未明幽域極速狂飆。

    而在穿界之風的這場無比短暫卻又無比震撼人心的宇宙大貫穿結束之後，其亦在邃古質海中留下了一條整體長達三百五十萬億光年，最窄處僅有數米直徑最寬處卻有十萬億光年直徑的超巨型漏鬥狀真空通道。

    在這條被穿界之風轟出來的真空通道裏，此刻除卻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真空衰變區域，以及數量更大但卻處於超微觀層面的量子漲落，就再無任何他物。

    竟然……連基本粒子都不存在了。

    沒錯，如電子光子等輕子以及各類重子，竟都在穿界之風的恐怖威力下蕩然無存。

    不止於此。

    甚至這條龐大的‘通道’區域從此以後，可能都無法再正常涌現出任何基本粒子了。

    因爲穿界之風，本質上是在三十六枚類奇點混融合並之下才誕生而出的非正常態惡質畸變性暴漲洪流。

    所以這一條被其沖刷貫穿後所形成的‘質海空腔’內部那無垠浩渺的三維虛空，其空間最底層結構已經出現了種種全然無法用現世科學理論去認知與解釋的嚴重扭曲以及畸變錯亂。

    在這些詭異的時空區域裏，遠會變成近、大會變成小、前會變成後、圓會變成方……一切的一切，無論邏輯因果鏈條還是萬物存在根基，全都遭到了極大破壞，全然畸變到了無可名狀之境地。

    任何正常事物乃至正常現象，都無法在這些區域停存哪怕半秒鐘。

    哪怕圓滿級的三維逆子來到這裏，可能都會迅速崩塌瓦解，連逃都來不及逃就原地暴死。

    換而言之，穆蒼這一記穿界之風赫然給此方三維宇宙留下了一道永遠都無法撫平的嚴重創傷。

    這種創傷，甚至可能會導致整座邃古質海的更迭輪迴機制都出現嚴峻危機，繼而使得下一次質海重啓都無法正常出現。

    也就是說，億億年後的這座質海可能就會永遠消失，再不復現。

    至於穆蒼……對於自己所造成的嚴重破壞，可以說是毫不在意。

    至於死了多少外星生命，毀滅了多少星系，那穆蒼就更不在乎了。

    畢竟在他看來，無論是這整座宇宙亦或是那無盡時空，都只是自己肆意玩樂的遊戲場罷了。

    “穿界之風的威力很不錯嘛。”

    穆蒼滿意一笑，“若僅僅三十六枚類奇點就造成這種效果，那……五百萬枚呢？”

    嗡——

    談笑間，他那悠長寬碩的指尖就再度爍閃，竟憑空涌現出了整整五百萬枚體積趨向於無窮渺小的暴漲類奇點。

    可在下一瞬，穆蒼就運轉變化權柄將這五百萬枚顆類奇點全部刪除。

    這一招的威力屬實有些過大，像他這般溫善之人還是不會這樣隨意動用此招的。

    和一般的炸彈或者核彈不一樣，這些能夠每個都能開啓磅礴質海的類奇點，每多上一枚，那穿界之風提升的威力都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

    根據穆蒼的研究，像是在正常情況下類奇點開闢質海，也只會在初期暴漲出直徑數萬億光年的體量，最大最大能有個十幾萬億光年直徑就不錯了。

    後續質海的數百萬億光年直徑，是在時光流逝下‘慢慢’膨脹出來的。

    可剛纔那一記本質爲單向線性暴漲的穿界之風，穆蒼推測其射程極限……卻至少得有億億光年甚至十億億光年之遙，而且可能還不止。

    只用了三十六枚類奇點就造成這種效果，若是用了五百萬枚……那連穆蒼都不知道會發揮出何等效果。

    而且這還並非變化權柄的極限。

    若他想，甚至可以無極限堆疊類奇點，反正這玩意兒沒有體積大小，完全能可勁兒的不斷堆下去。

    同時穆蒼經過模擬測試過知曉，目前他憑空變出類奇點的速率，大概爲一剎那過億枚。

    一個日夜，即爲四百八十萬剎那。（詳見412章）

    所以穆蒼若耐着性子無限堆疊上一整天，完全可以堆出一股‘啓動燃料’爲近乎五百萬億枚類奇點的穿界之風。

    這一記轟出去……一般人應該都扛不住。

    至少穆蒼覺得自己估計是扛不住的。

    而先前旁觀了這一切的那九百九十九尊圓滿逆子，此刻竟全都僵硬在原地，被震驚的心神恍惚。

    由於元舟崩聖降體死在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存在的虛假時間片段中，同時那穿界之風的速度又太快太快太快，所以他們並不能理解方纔發生了什麼。

    但那波動幅度恐怖到難以想象，亦驚心動魄至極的時空暴動，亦讓這些從未見識過宇宙大爆炸真貌的圓滿逆子們，嚇傻在了當場。

    甚至一時間，他們連互相交流內心中那股震撼情緒的心思都完全喪失了。

    “也罷，該離去了。”

    穆蒼看了看‘不遠處’的聖神疆土，動念就催使霸權領域‘挖’出了其核心處保存的幽邃之血，同時再將那九百九十九尊圓滿逆子收入體內後，就沿着穿界之風轟出的真空通道踏步離去。

    這種混亂真空通道對於三維逆子是死地，可對於穆蒼卻不算什麼。

    所以他毫無顧忌的就從這條‘通道’走，朝質海之外飆馳而去。

    唰唰唰——

    在霸權領域的偉力加持下，僅僅一秒時間過去，穆蒼便跨越一億四千萬億光年距離，突破所謂的壞空層遠遠離開了邃古質海，進入到了無垠的黑暗大海深處。

    一入黑暗大海，穆蒼就明顯感覺周圍茫茫無盡虛空所蘊含的能量密度……竟然是斷崖式的暴跌。

    而且是越往黑暗大海深處行去，真空能量密度就越低。

    相比較而言，邃古質海內部任何一處那僅有質子大小的空間，其蘊含的真空能量都有着近乎一整座可觀測宇宙所有物質總質量的所有能量。

    同時邃古質海一整座可觀測宇宙那般大小空間所蘊含的所有真空能量，則大概等效於一千億億兆兆兆兆兆兆兆座可觀測宇宙所有物質總質量的所有能量。

    可黑暗大海中，僅僅在靠近質海壞空層的邊緣區域，其真空能量密度都會直接暴降無數億兆倍。

    並且往黑暗大海深處走的越遠，能量密度降的幅度就越大。

    “若按照這個降低趨勢……”

    行走數分鍾後穆蒼矗立於無垠黑暗大海中，遙望周遭沒有一絲光亮的無邊幽穹，沉吟思索道，“很可能在黑暗大海某些極深區域，真空能量密度會降低到趨向於無窮小，繼而出現大片大片的真空衰變區域，並且這些危險區域的規模……甚至可能會比邃古質海還要龐大許多。”

    一般而言，質海即是常規生命認知的宇宙。

    可在宇宙之外那遙無邊際的某些黑暗區域裏，卻存有遠比宇宙還要巨大許多許多的真空衰變區域。

    這……對於某些想要跨越質海去往其他質海的存在而言，確實很不友好。

    甚至穆蒼猜測，除卻這些位置未知大小也未知數量更是未知的真空衰變區域。

    搞不好還會存在某些更加極端的……虛無區域。

    “所以宇宙，某種意義上而言就等於是一具龐大到無邊無際的巨屍，上面遍佈了數之不清的破洞缺口。

    不過……誒？恰好虛無會涌現出類奇點啊。”

    穆蒼突然遐想道，“會否……一些質海就是從這些虛無之中涌現誕生的呢？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座宇宙的整體運行與存在機制……還真是處處皆妙啊。

    質海是一切‘有’的集合，黑暗大海是一切‘無’的集合。

    無窮質海即是‘諸有’，無邊黑海即是‘諸無’。

    諸有之外遍佈諸無，諸無之中亦生諸有，有無永續相生，連綿不絕不斷。”

    正當穆蒼研究這無邊黑海之時，一道沙啞之音竟突兀降臨：

    “說的好，作爲一個小小的五維雜草，你可真不簡單啊。”